衛淵一路帶人馬不停蹄來到西郊,遠遠看去,一群花家兵將,被一隻巨大的雄雞與一隻斑斕猛虎屠殺。
可當眾人揉了揉眼睛,卻發現雄雞與猛虎不見,而是兩名將軍打扮的雙胞胎壯漢。
一人金盔金甲,手持蘆葦繩模樣的長鞭,另一個銀盔銀甲,手持比腦袋還大的銅錘。
江流兒小聲道:「原來是神茶和鬱壘!」
「你知道他們?」
江流兒點點頭,解釋道:「南方七殺榜,北方殺生榜,是大魏兩個殺手榜單,之前的無生老母是殺手之王,後來她擠進八絕後,就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手,殺手榜與她身份不配,所以變成黑白雙煞。」
「北方的殺生榜,排名第一的是天香九尾狐,第二位就是神茶和鬱壘,第三位是活閻王……」
「神茶的鞭子據說天神所賜,可以變得堅硬如槍,也可以變成繞指柔。」
「鬱壘天生神力,單錘有千斤量,雙錘就是兩千斤,力能拔山……」
「江湖人都有喜好吹牛逼的習慣,這點我早就知道……」
衛淵笑著說道:「天香九尾狐死了,那他們倆現在就是殺手之王了?實力的確很強,每一個都與劍聖宮本差不多,宇文家為了不賣天賜隆,這是下血本了。」
衛淵說完,便感覺到一股強大到極致的殺氣與戰意從自己身邊傳出。
扭頭看去,衛天與衛雲激動得渾身顫抖,帶著懇求的眼神看向衛淵。
「弟弟,求求你弟弟把他們交給我們!」
「這……行吧。」
見衛淵點頭答應,一黑一白戰意十足地飛身而上。
「南北殺手之王,雙胞胎對雙胞胎,看點十足啊!」
老石靠在樹杈上,從兜里掏出瓜子,一邊磕一邊看戲……
衛淵對老石怒斥道:「本世子同父異母的哥哥在殊死搏鬥,你卻磕瓜子看戲……給我也抓一把,看戲不吃點東西不習慣……」
衛淵磕著瓜子對眾人道:「都下去把小嘍囉清了,兩邊人都殺,記得一個別放走。」
衛天戰手持長鞭的神茶,衛雲戰手持雙錘的鬱壘。
隨著衛天的盤龍棍,聲勢浩大地砸下,神茶猛地揮舞長鞭。
鞭子堅硬如槍,橫著擋住衛天的一棍。
緊接著二人都用凝重的目光看著對方,沒有言語,因為這個級別的殺手,僅僅一次交手,就已經知道對方是誰。
堅硬如槍的長鞭,與盤龍棍再次碰撞,忽然長鞭變成了繞指柔,宛如靈蛇般順著盤龍棍向上纏繞。
長鞭的前有著一柄散發著黑光,淬過毒的小刀,緊貼著衛天的脖頸滑過,得虧衛天反應快,否則這一招就會被抹了脖子。
老石激動地站起來:「神器,神器啊,可硬可軟,這長鞭到底是啥玩意做的?」
衛淵癟嘴道:「江湖騙術小戲法罷了,也就你能上當。」
「啥意思?」
「你可聽聞過江湖戲法,通天繩?」
老石點頭道:「聽說過啊,傳說一根軟軟的繩子,向天上一丟,就能通往天庭,戲法師順著繩子爬上去,就能見到神仙。」
衛淵解釋道:「見個屁的神仙,這繩子內部結構不一樣,裡面有一段段的金屬節,有點類似蛇骨,只要讓蛇骨聚在一起,它就是棍子,分散開就變成了鞭,能做到可柔可剛的特性。」
「義父你咋知道這麼多?」
「我六師父是老渣男了,他說過魔術可以撩妹,所以上到通天繩,瞬間百花開的高端戲法,下到竹籤變玫瑰,撲克牌他都會,他使用什麼戲法撩妹,取決於那女子的地位高低……」
「義父,你師父還收徒弟嗎,我替朋友問的……」
而另一邊,鬱壘手持兩把千斤大錘,但速度可不慢,竟能與以速度見長的衛雲相差無幾。
忽然雙錘子快若閃電,朝向衛雲當頭砸下,衛雲來不及躲閃,情急之下只能用帶有大馬士革花紋的鐵爪抵擋。
「小心!」
衛淵等人連忙站起,在他們想來,兩桿千斤大錘那就是兩千斤,掄圓了砸下去,別說是人,就算是大象也得被炸成肉糜。
可眾人想像中的事情沒有發生,衛雲輕而易舉地接下這兩桿大錘。
噗~
漏氣的聲音響起,兩桿千斤大錘子將來爆裂開來,其中的白色粉末將衛雲淹沒。
「啊!」
衛雲捂住眼睛:「我的眼睛,眼睛!」
「紙糊的錘?裡面裝石灰?怪不得他能把手持兩把千斤重的大錘,速度還能這麼快,全是假的啊!」
錘頭爆裂,露出兩桿錘柄,前端有尖刺,就宛如短槍,朝向雙眼被石灰迷住的衛雲胸口。
衛雲在地上一滾,險而又險地躲過雙槍。
「陰險小人,用紙糊的錘,裡面裝石灰,你愧對武者之德!」
眾人大怒,紛紛想要去幫衛雲,但卻被衛淵攔下。
「他們的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而且現在的衛雲瘋了,不分敵友!」
雙眼的炙痛,激發出衛雲腎上腺素,整個人趴在地上,宛如瘋狗般朝向鬱壘衝去。
這一刻的衛雲,才讓眾人知道,他為什麼可以擔當殺手之王的稱號,瘋狂的他速度是以往的十倍。
而另一邊的衛天雙目血紅,也變得瘋狂起來,沒有任何防守,全部都是以命搏命的招式。
漢尼拔眉頭緊皺:「他們發瘋起來好恐怖,估計二對一,我能殺死他們,但我必須重傷,甚至死亡!」
「這還沒有真的瘋狂,他們真正瘋狂起來,八絕之下無敵,八絕之上可做到一換一!」
衛淵說完,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據我爺爺說,這種瘋魔的狀態,是我衛家骨子裡的東西,衛青有過,衛子儀有過,我爺爺有過,所以虎逼……虎痴的稱號就是這麼來的,至於我……」
說到這衛淵停下,可以看到他渾身不停顫抖,緩緩抬起頭,雙眼遍布血絲,強行壓制殺戮嗜血的衝動:「我也有!」
下方的戰場進入白熱化,雙方紛紛拿出自己壓箱底的東西。
神茶,周身爆發出龐大的炁,仿佛化作一隻斑斕猛虎,這是武道中把功法修煉到極致,才能顯現出的異象。
斑斕猛虎用尾巴狠狠抽向衛天。
衛天不躲不閃,以盤龍棍擋下,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猛虎消失出現持鞭的神茶。
噗~
衛天口吐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落在灌木叢中。
另一邊的鬱壘,同樣化作一隻雄雞,飛身躍起,用雙腳上的蹬,刺向瘋狗般的衛雲。
雄雞消失,露出手持雙手,大頭朝下的鬱壘。
雙槍穿透了衛雲的肩膀,猛然一甩,衛雲飛出去老遠,撞翻馬車上的銀子。
「輸了?」
衛淵與漢尼拔搖頭:「還沒有!真正的瘋魔來了!」
嗷~
野獸般的咆哮從草地里發出,只見一隻不畏死亡的獾,衝出來咬向神茶。
汪~
犬吠聲響起,銀子堆里衝出一隻,渾身長滿斑點的鬣狗,咬向鬱壘。
獾掐雞,狗咬虎,四人打的有來有回,拳拳到肉。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神茶和鬱壘倒地沒有半點生機,成為兩具屍體。
衛天、衛雲兩人衣衫襤褸,肢體遍布骨折,渾身大小傷口無數,脫力的坐在地上。
老石上前第一件事,就是撿走了長鞭,想了想又把兩桿錘柄拿走……
「恭喜,你們倆現在是南北殺手之王……」
沒等老石說完,便被衛淵捂住嘴。
「他們在這次戰鬥有所領悟,正在突破。」
衛淵說完,對眾人道:「留下幾人為我兩位兄長護法,其他人把銀子運走,另外再分出來點人,讓我兄弟漢尼拔帶隊,把衛家的也劫了,畢竟演戲就要演得真。」
宇文成龍的房間,剛把信鴿放飛,門就被人大力推開。
只見花滿樓面沉似水地走進來,輕輕拍手,兩顆人頭被丟了進來,正是神茶和鬱壘。
「宇文成龍,你他媽還是個人?竟敢劫我的銀子!」
「花滿樓,我的人都死光了!」
「嗯?劫銀子的不是你?」
「我皆了,但銀子沒拿到,我要是說謊的話,天打雷劈!」
宇文成龍冷著臉道:「我的確派人去劫你和衛淵了,只不過派出去的都死光了!」
「那是……汪滕!」
就在這時,衛淵急急忙忙地衝進去:「臥槽,你們兩個都在?」
衛淵抓住花滿樓和宇文成龍的衣領:「還我銀子,你們這兩個天殺的,把我衛家軍全殺光了,還他媽把銀子都劫走了!」
「衛淵你別衝動,我們兩家的銀子也丟了。」
「我不信,還我銀子……」
宇文成龍一個小擒拿把情緒激動的衛淵控制住,冷著臉道:「你聽我們說,我們兩家的銀子也都被劫了。」
「不會吧。」
「真的,而且劫銀者你也認識!」
「誰?」
「汪滕!」
「放屁,我打過他好幾次,要是酒劍仙早給我斬了,我壓根就不信那套鬼話。」
「這是真的,不相信你和我們來……」
衛淵跟著二人來到汪滕的房間,見到牌位和畫像後,不由驚呼道:「汪滕死了?」
「沒死!」
花滿樓長嘆一聲,沉著臉道:「這應該是某種儀式,汪滕他已經掌握了可以隨時召喚另一個自己,酒劍仙的方法。」
「說實話,原本我父親猜測酒劍仙是你衛淵,所以我花家銀子被酒劍仙劫走後,我才會第一時間去你房間,但卻發現不是。」
「如今看來,汪滕真的是酒劍仙,衛淵別怪花三叔沒提醒你,最好馬上給家裡寫封信,你遇害以後衛公會帶兵出手,這也是目前威脅汪滕的唯一方法。」
衛淵嘴角抽搐,不愧是花老狗,的確老謀深算,竟然都猜到自己才是酒劍仙,但看見汪滕的牌位,可謂是神助攻,太他媽配合了……
「你們來這幹啥啊?是不是來找黛玉和黛珊的,我告訴你們,這兩娘們是我的,花了好幾千萬兩銀子買的,要碰可以,拿錢……」
說到最後汪滕竟然委屈地哭出聲來。
「看他這慫逼模樣,應該是汪滕不會錯了。」
衛淵說完,花滿樓和宇文成龍點點頭。
花滿樓試探性地問道:「你…你是汪滕還是酒劍仙!」
「我汪滕就是酒劍仙,酒劍仙就是我汪滕,咋啦!」
汪滕揉著後脖頸:「好像有點睡落枕,這麼疼呢……」
「誒呀,劍為啥在我手裡?我衣服上為什麼會有血跡?咋回事?誰能告訴我咋回事?」
「汪大官人!」
黛玉,黛珊摟住汪滕:「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們三個嚇唬我們,你可要為我們姐妹做主啊。」
「我離開了?我幹啥去了?」
黛玉嬌滴滴地道:「汪大官人,你之前給自己上香,然後跪拜自己,緊接著你就變了個人,表情冷酷無情,說話也冷冰冰的,銳氣十足,讓我們叫你酒劍仙。」
黛珊也連忙道:「對啊對啊,他們三個進來就是你殺了他們三家高手,然後把銀子劫走了。」
「這麼說,我酒劍仙又回來了!」
汪滕頓時表情一喜,寶劍出鞘,指著衛淵三人:「沒錯,我就是酒劍仙,銀子是另一個我劫的,所以也就是我汪某人做的,這事我認,不服氣打一場,看我汪某人用劍扎不扎你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