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陛下!」
門外響起侍衛的聲音,緊接著南昭帝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
「亞父,朕回來了!」
沐浴更衣後的南昭帝,手裡捧著糕點,邊吃邊推門而入。
看著手持雞毛撣的衛伯約,以及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衛淵。
「亞父,淵兒十萬軍中救出朕,此乃救駕護龍之功,比天還大您為何還要打他。」
「我…我……」
衛伯約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畢竟總不能和南昭帝說,自己和跟著龜孫兒結拜了吧……
衛淵連忙躲在南昭帝身後;「陛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就說你這老登最好死了,然後讓我繼承三十萬衛家軍……現在二十萬了……他就要打我。」
南昭帝滿頭黑線:「那打得對,要不朕迴避一下,讓亞父你繼續教孫?」
衛伯約瞪了衛淵一眼,看向南昭帝:「不用了,陛下有啥事直接說吧……」
南昭帝上下打量衛伯約:「朕擔憂亞父的身體安危……」
「想說看老夫死沒死,還能否震懾大魏宵小就直說。」
衛伯約雙眼渾濁,滿是褶皺的老臉露出傷感的表情,長嘆一聲。
哎~
「勉強撿回一條老命,但修為盡廢,只要思考,就會腦殼疼……」
南昭帝臉上破天荒地出現愧疚之情:「亞父,我還在年少時您就孤軍救了朕,如今您已年邁,還拼了性命救朕,這等恩情……」
衛伯約打斷南昭帝的矯情話。
「老夫恐怕擔當不起大魏戰神之名,但可以捧我龜孫兒衛淵,這些天他的能力你也看到……」
咳咳……
南昭帝尷尬的咳嗽兩聲:「亞父您救過朕,衛淵也救過朕,朕的確要重重賞他,可亞父也不應該在軍中造謠啊,衛淵單槍匹馬在萬軍叢中殺了個七進七出……」
南昭帝走到衛伯約床邊,伸手抓住他滿是老繭,褶皺的手。
「你說這事誰能信?還有城牆上的《滿江紅》明明就是公孫瑾寫的,朕的謀略你是知道的,這些東西一眼就看得出來!」
「啊?」
衛伯約原本早就想好的說辭,這一下讓南昭帝整不會了……
「當然了,衛淵也是很有能力的,比如說研究出那個鐵蒺藜鐵釘,殲滅三萬天狼雄鷹騎,又研究出馬蹄鐵,殲滅十萬天狼大軍,保龍救駕,這點需要記衛淵一個大功。」
衛伯約尷尬地撓撓頭:「這龜孫兒不是一槍破萬軍,醉斬天門衝進十萬大軍救得陛下?」
南昭帝就像看傻逼一樣看著衛伯約,隨即眼神變得憐憫:「亞父,為了救朕,你修為盡廢不說,都得了幻想症了。」
「亞父啊,淵兒有本事,可他不會武功啊。」
「他是馬受驚,仗著駮馬超強能力,衝進天狼大軍,誤打誤撞救了朕,而且就會瞎姬霸砍,這都是朕親眼所見,當不是朕爆粗口,而是劍法名稱。」
「啊?」
衛伯約難以置信地看向衛淵:「咋回事?」
原本衛淵還想著如何圓謊,但現在看看不用了,南昭帝已經替自己圓完謊了……
於是乎,衛淵借坡下驢的道。
「在京城的賽馬場時,有一次賽馬踩了釘子,所以這次打仗我就弄出一大堆那種特殊釘子牽制住天狼騎兵。」
「後來經過我研究,發現給馬釘個馬蹄鐵……所以這次打仗我就用這個辦法。」
「我們有騎兵他們沒有,騎兵對步兵就是碾壓,贏得如此簡單。」
「至於救駕,當時這駮馬受驚了,不受控制跑進對方陣營……不,是我擔心陛下安危,所以不顧生命衝進去救駕的。」
衛伯約尷尬地摸鼻子,心中暗道:「媽了個巴子的,這龜孫兒控分能力很強啊,這他娘的都沒露餡?」
衛淵隱晦地對衛伯約擠眉弄眼,主要是自己之前立下的人設太好,深入人心啊……
此時房間中,南昭帝長嘆一聲:「亞父,朕之前以為您老了,如今才發現,朕和年輕時候一樣,還是離不開亞父啊,可惜您修為盡失,腦袋也不能過多分析……」
衛伯約連忙道:「其實也不是不能帶兵了,修為也不是不能恢復,慕千秋說了,只要找到一種藥就能治。」
「能治?朕發誓,不管什麼藥,只要這世上有,肯定幫亞父你搞到手!」
南昭帝表情瞬間就慫了下來:「當然在此之前,亞父你得派衛家軍護送我回京,我怕半路有刁民想害朕……」
「亞父能夠康復,這對朕來說是最好的消息,等下多吃一碗飯,哈哈!」
南昭帝大笑著:「這些天在羊圈裡睡不好,天天吃草,朕就先去大吃一頓,然後睡會……」
南昭帝大搖大擺地離開後,衛伯約看向衛淵:「小兔崽子,這都沒露餡,可以啊!」
衛淵一攤手:「人設好,再加上那伙傻逼……」
「不可對聖上無禮!」
衛伯約瞪了衛淵:「但的確南昭這玩意不太聰明,當年老夫把他救回來後,先皇效仿漢昭烈帝,當著我面給他摔地上,估計腦殼摔壞了……」
「對了,說起來我衛家經此劫難,戍邊大軍只剩下不到二十萬,以南昭的小心思恐怕不會允許我衛家軍徵兵,所以接下來你對敵時,我不擔心你能不能勝,我只擔心你這龜孫兒好大喜功,一衝動把敵人全消滅了,最好留點……」
衛淵點點頭:「狡兔死良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孫兒都懂。」
「下去吧,老子看你這龜孫兒就心煩。」
「再見老哥……」
「媽了個巴子的!」
衛伯約將手中雞毛撣子砸向衛淵……
出門,看到追著小醫仙要青黴素配方的慕千秋。
「世兄!」
小醫仙過來:「我爺爺找我要青黴素配方,但我沒給他。」
看著獻殷勤邀功,表忠心的模樣,慕千秋氣得吹鬍子瞪眼。
「沒嫁過去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以前老夫還笑話南梔這般對南昭,如今我成了南昭!」
「笑話南昭,理解南昭,成為南昭,人人都是南昭……」
衛淵輕輕在小醫仙鼻子上颳了一下:「沒關係,隨便給他吧。」
「好,都聽世兄的!」
衛淵笑著一把摟住慕橙的肩膀,把嘴湊到她的耳邊。
「世兄你別這樣,爺爺在呢……」
「我在咋了?這是大白天,還是公共場所,你把藥方給我,我就走,不管你倆情情愛愛的破事!」
「藥方給你也做不出來,其中手法才是最關鍵的,到時候我教你。」
慕千秋心裡罵罵咧咧,轉回身摳牆:「行了,我迴避了……」
衛淵在小醫仙耳邊小聲道:「交給你個任務,幫我準備點產生幻覺的迷藥,在南昭飯菜里下藥,我有大用。」
小醫仙點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衛淵笑著親了一口小醫仙粉嫩白皙的臉蛋,留下臉紅都快滴出水的慕橙,出了將軍府上了駮馬朝向龍城,北冥關飛奔。
隨著衛淵進入龍城,隨處可見衛家軍士兵與天狼士兵的殘肢斷臂。
王玄策已經開始指揮士兵打掃戰場,清點傷亡。
「義父,義父!」
老石小跑過來,臉色蒼白地道:「義父你別往前走了。」
「為何?」
「我怕你繼續往前走會讓你身體不適!」
老石的提醒,讓衛淵產生好奇。
龍城內,家家戶戶開著門,從外面可以看到,其中還有被殺害的普通百姓,男女老少都有。
而且家裡都被翻得亂糟糟,所有值錢的東西,糧食都被洗劫一空。
不少衛家軍趴在房間裡的屍體旁,痛哭流涕。
繼續往前,衛淵不由頭皮一緊,緊皺眉心。
一片寬敞的空地,屍骨堆積成山。
不少沒在家裡找到親人的衛家軍士兵,跪在屍骨前落淚,他們都是本地的子弟兵,這些屍骨中,肯定有著他們的親人。
骨,並非形容詞,而是真的是骨頭,上百口大鐵鍋還在往出冒著熱氣。
「食人?」
呂存孝無奈地點點頭:「根據我們找到的一名老婦說,天狼士兵中有一個隊伍,稱之為羯族。」
「帶我見她!」
一名七十多歲,沒有雙腳的老婦,躺在草墊子上,下半身只蓋著個被單。
張龍解釋道:「老大,她被侮辱過,並且斬斷了雙腳,傷口已經化膿,並且失血過多,就不回來只剩下一口氣。」
「這群畜生,老太太都不放過!」
衛淵咒罵一聲,老婦人緩緩睜開眼睛:「你…你是少帥?是少帥打回的龍城?」
衛淵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嚴肅地點點頭。
「少帥,衛公安否?」
「剛剛脫離生命危險不久。」
老婦人眼淚流淌下來:「少帥,請求把我們的遭遇轉告衛公,天狼士兵兇殘,搶走財物和糧食,用戰車的車輪對比,比車輪高的男人全殺,老幼放過,可畢竟立場不同,還算有些人性。」
「羯族連畜生都不如,他們喜歡我神州女人的三寸金蓮,就活生生砍下來做裝飾品,掛在馬鞍上。」
「他們對我們進行侮辱,無論老幼甚至男人也不放過,還吃我們的肉!」
「少帥,你一定要轉告衛公,替我們報仇啊,消滅羯族!」
一旁呂存孝面沉似水地取出筆錄,對衛淵道:「老大,這位婦人說得屬實,我們拿下龍城後,倖存的百姓和我們說,這群羯族他們食人。」
「不是因為飢餓,只因喜好,他們把人我神州百姓稱之為『兩腳羊』,並且還把人肉分為三六九等。」
「比如老人的肉比較柴,口感不好,他們在吃的時候會用小火慢燉,稱之為「燒把火」。」
「我神州女子的肉他們最愛吃,說比羊肉還香,稱之為「不羨羊」。」
「孩童肉嫩,一煮就爛,於是他們稱為「和骨爛」還有……」
「別說了!」
衛淵看向不遠處指揮打掃戰場的王玄策:「可否抓住羯族的俘虜?」
「有!」
「帶上來!」
很快十幾名金髮碧眼,皮膚白的下人,滿嘴大黃牙,渾身散發著狐臭味道的大光頭被帶上來。
「我代替爺爺答應你們必滅羯族,注意我說的不是士兵,而是他們全族!」
衛淵將老婦人抱起,將尚方寶劍交到她的手中。
「報仇吧!」
老婦人艱難的舉劍,在羯族士兵的身上砍了一刀,劍雖利,但她已經走到了生命盡頭,所以只砍出一條細微的傷口。
老婦人嘴角帶著微笑,緩緩閉上眼睛。
「玄策,天狼帝國的所有俘虜,一個不留全都推到城門口,當著所有百姓的面宰了!」
「另外俘虜到的羯族人,把他們吊在城牆上,記得多推幾車石子,讓百姓砸死他們!」
衛淵對王玄策下令完,看向霍破虜:「以我爺爺的名義向全軍下達『殺羯令』,凡是我衛家軍的兵將,如遇到羯族人,無論士兵還是百姓,殺無赦,一個羯族人的腦袋,可換五十兩銀子!」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