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傻了！
死死盯著眼前的光幕，看著那兩行冰冷漠然的小字，他的眼珠子一片赤紅，滿是難以置信和恨意！
「失敗？」
「為什麼會失敗？？」
心中不斷咆哮，他質問道：「你別忘了！你是賦予我天選者能力的存在！你無所不能！你怎麼能失敗……你憑什麼失敗！！！」
光幕沒有任何變化。
更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唯有冰冷漠然的『失敗』二字映在他眼中，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
「少爺……」
看著陳鋒那張越來越扭曲，越來越痛苦，滿是怨毒和不甘的臉，玉兒心疼得不行，看向顧寒苦苦哀求道：「前輩，求您……少爺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
「重要麼？」
顧寒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什麼？
玉兒聽得一怔。
「他是你眼中的好人也好，是我眼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帳玩意也罷。」
目光一轉。
又是落在了陳鋒身上，顧寒臉上笑容一斂，淡淡道：「不過是個死人而已。」
玉兒面色一白！
沒等她再開口，陳鋒突然發出一聲慘絕人寰叫聲！
「啊！！！」
一縷霸道狂暴的無上氣機在他體內遊走不停，他的道源第一個承受不住，轟然破碎！
緊接著。
便是他的肉身，神魂，意識……
「等等。」
就在陳鋒一敗塗地，要被顧寒當場捏爆時，一道輕輕柔柔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讓顧寒的動作一頓。
一回頭。
卻見冷妹子已是來到了近前，身姿纖纖，眼兒彎彎，眸光潺潺，好似秋泓。
「雨疏。」
顧寒笑了：「你回來了？」
「恩。」
冷妹子點點頭，目光隨之落在了陳鋒身上，先前的溫婉盡數化作了一絲漠然冰冷，淡聲道：「他暫時還不能死。」
顧寒眉頭一挑：「對你有用？」
「有億點。」
「留他一命？」
「只留命。」
冷妹子想了想，認真道：「別的照舊。」
陳鋒：「？」
二人的對話很短，可他卻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羞辱，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被無視的感覺！
便是在弱小時。
他面對他那位少年天驕的大哥時，也沒有過這種感覺！
「你們……」
砰的一聲！
話沒說完，一股難以言喻的鑽心疼痛再次襲來，他突然被顧寒隨手丟開，修為盡廢，肉身破碎，氣若遊絲，極其狼狽地躺在地上。
顧寒說到做到。
除了命，真的什麼都沒給他留！
目光艱難上移。
他發現顧寒依舊沒看他一眼，反而和一旁的冷妹子談笑風生，眼珠子紅了一瞬，突然心如死灰！
「少爺！」
見他變成了這副慘樣，玉兒兩腿一軟，撲在了他身邊，眼中滿是無措和心疼，哽咽道：「你……你怎麼……」
陳鋒沒說話。
兩眼中的生氣漸漸消失。
直到此刻。
他才明白棠棠先前那句話的意思。
若顧寒出手。
就算他有天選者的特殊防禦機制，也一定會死！
可……
他不明白，不理解的是，顧寒到底為什麼這麼強？
逆轉了因果。
他的實力更進一步，他的修為也突破了恆九，距離超脫只差一線，可在顧寒面前卻像是紙糊的一樣，一碰就碎！
其實不止他。
其餘天選者看顧寒的目光也有點不對了。
雖然沒有出手。
可他們身為天選者，自有感應，逆轉因果以後的陳鋒修為早已突破了恆九，已是他們之中的最強者！
按照他們的推演。
這樣的天選者，就算是道主也該忌憚三分，可……在顧寒面前，卻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頃刻間就被打成了死狗！
到底，怎麼做到的？
所有人都看不明白顧寒的實力，就連冷妹子也一樣，可……她有幫手。
「幫我看看。」
瞥了一眼狗子，她淡聲道：「他現在什麼修為了？」
【推演中……】
來了任務，狗子神情一振，人立而起，兩隻前爪連連揮動，兆億符文立即以一個玄奧無比的軌跡運轉了起來。
【以我觀之。】
【他此時的修為大概……】
「恩？」
字跡剛顯示到這裡，顧寒心裡一動，突然生出了一絲被窺探的感覺，目光一轉，看向冷妹子身前，似笑非笑。
「偷窺老子？」
「不是我，跟我沒關係。」
冷妹子假裝無事發生，輕飄飄撇清了責任。
狗子：「？」
自有意識以來，它第一次嘗到了背刺的滋味。
剎那間！
兆億符文停止了運轉，它夾著尾巴伏在光幕上，一動都不敢動。
所幸。
顧寒知道冷妹子的秘密，自然也猜測出了它的意圖，並沒有過多計較，只是淡淡道：「若是它不聽你的話，跟我說。」
「恩。」
冷妹子乖巧地點點頭。
也不知為何。
明明是符文所化，光幕上的狗子竟是人性化般地鬆了口氣。
拋開脫離了源頭不談。
單論等級，它甚至要比陳鋒這個二代天選者的等級還要高。
似它這樣的存在。
混沌上下，有無之間，除了一些極為特殊的生靈，能覺察到它窺伺，能看透它存在的……唯有道主之尊，唯有超脫境！
可……
眼前的顧寒從哪方面來看都沒有超脫，可偏偏能覺察到它的存在！
「推演到了嗎？」
冷妹子不動聲色問了一句。
狗子身體一顫！
【尊敬而又偉大的天選者閣下，已經不用推演了，您虔誠而又謙卑的僕人覺得，他的實力……已經無限逼近超脫境了。】
「是麼？」
冷妹子心情大好，眼睛又是彎成了月牙兒，輕聲道：「那……就很好啊。」
【還有……】
狗子猶豫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揮動爪子，字裡行間無不透露著四個字。
謹小慎微！
【下次遇到這種事，您能不能自己扛起來……】
「肯定是不能的。」
【為什麼？】
「你想想看。」
冷妹子認真解釋道：「我要是幫你扛起來，他可能就會怪我，他怪我，我就會不開心，我不開心，你……就會很慘很慘很慘。」
狗子：「……」
【我，明白了。】
這一行字，格外沉重。
它覺得，終究是它背負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