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句話。
若拆分來看，不外乎表達了一些客氣和問候，可……組合在一起，卻極其跳躍，邏輯不通，前言不搭後語，更讓一人一猴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挑釁和火藥味。
「不會打起來吧？」
「大概率會。」
「那怎麼辦？蘇兄弟也不在！」
「咱們跑吧？」
「……」
一人一猴暗中傳音，腦門上微微見汗，緊張到了極點。
可……
二女的表現再一次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一個站在那裡閉目養神，一個目光注視著前方，也不知在看什麼，不僅沒動手，甚至連言語上的交鋒都沒了。
鳳汐的確在養神。
雖然很過癮，雖然很解氣，可……畢竟給冷妹子送了一百多年的溫暖，她的消耗不可謂不大。
至於冷妹子……
君子報仇，尚且十年不晚，何況她還是個女子？
此刻。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眼前那泛著血色的光幕上……準確來說，是放在了光幕上的那條活靈活現的狗子上。
【尊敬而又偉大的天選者閣下。】
【您終於回歸了。】
【您忠誠而又謙卑的僕人臥薪嘗膽，忍辱負重，飽受折磨，卻矢志不渝，從來不曾改變過形狀……】
「說人話！」
冷妹子有些不耐煩，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幽藍色的光芒。
【……是。】
狗子動作停了一瞬，爪子再次舞動，一行行小字不斷顯化而出。
【在不遠處的地方。】
【您謙卑而又虔誠的僕人感知到了一群低階同類的存在……】
「有多低階？」
【除了一個二代，其餘的都是四代五代天選者。】
「有多少？」
【大概千餘個左右……】
千餘個？
確定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冷妹子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事實上。
早在數十年前，她就已經甦醒，早已能感知外間的一切，只是被鳳汐強行困在蓮子之中，不得脫困而已。
【此外……】
正思忖中。
那狗子身上突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光，竟是人立而起，兩隻爪子揮舞速度比先前快了十倍不止！
相應的。
小字顯化的速度也比先前快了十倍！
【我感受到了一個同類的存在。】
【它和我一樣，似乎也擺脫了源頭的控制，擁有了自我，論實力而言，要比我要強一些。】
【所謂大世茫茫，萬道爭鋒。】
【也不知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因果的操縱，以至於它和我一樣，走在了同一條進化路上，是天生的對頭，註定的死敵，真可謂造化弄……】
它爪子揮出了殘影。
本就不大的光幕上，頓時被密密麻麻的小字填滿。
「字太多，懶得看。」
冷妹子淡淡道：「說重點，要通俗，要易懂。」
【是……是。】
狗子的動作又是一頓，兆億符文微微顫抖，似在按照冷妹子的要求不斷推演。
半瞬之後。
它爪子再次揮動，這次的內容極為精簡，且通俗易懂。
【皇位只有一個。】
【儲君只有一個。】
【我需要幹掉它，才能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最高。】
「懂了。」
冷妹子點頭，目光從眼前的光幕上移開，突然看向了天劍子。
「阿天。」
「弟子在。」
「先去那裡。」
目光再轉，冷妹子又是看向了極遠處，道：「去那個……天選者最多的地方。」
什麼！！！
雖然已經知道冷妹子似乎是一個很特殊的天選者，也有對付天選者的手段，可金毛和銀羽還是嚇了一大跳。
「姑娘！冷靜！」
金毛顫聲道：「那裡可不止一個天選者，而是……而是……」
「是一千個！」
銀羽補充道：「姑娘，請務必三思！我知道你也是天選者，也很厲害，有著我們難以想像的手段，可為何……他們人太多了！貿然對上他們，就算有獨孤前輩在，怕也……你這麼做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誰說沒有？」
冷妹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皇位只有一個，皇儲只有一個，我若不把他們全乾掉，怎麼才能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最高？」
狗子：「？」
一人一猴：「？」
「順便的。」
冷妹子又道：「我也想看看，近乎全部的天選者聚在這裡，到底想做什麼！」
……
蒼梧州。
陳家祖地。
外間暗流涌動，風雨將至，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陳鋒的心情。
高興！
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暢快！
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過！
和損失了一片源天鏡相比，他如今的收穫何止大了千百倍？
似覺察到了棠棠的目光。
他微微抬頭。
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然後……微笑變成了大笑，大笑變成了狂笑！
「呵……呵呵呵……哈哈哈……」
「他笑什麼呢？」
宿緣劍靈驚疑道：「他是不是被氣瘋了呀？」
「瘋不瘋本樹不知道……」
「可他手裡的，真是好東西啊……」
樹苗子盯著陳鋒手中不斷凝聚，隱隱散發著無上高渺之意的因果法則，頭上的小樹葉嘩嘩作響，渾身上下濕漉漉的。
不是哭了。
也不是被嚇的。
純粹是流口水了。
棠棠沒說話。
目光自那道因果法則上移開，看了陳鋒一眼，眉頭微微蹙起，本能告訴他，現在的陳鋒明明實力修為沒有絲毫提升，可跟剛剛有點不一樣了。
「棠棠姑娘，你可識得此物？」
陳鋒笑罷，將手裡的因果法則舉了起來，在棠棠眼前晃了晃。
「因果法則。」
棠棠面色平靜，點頭道：「以往曾有幸見過幾次，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好見識！」
陳鋒眉頭一挑，稱讚了一句，突然又問道：「棠棠姑娘，這因果法則，你想要嗎？」
「你願意給？」
「若是旁人，自然不可能，只不過麼……」
眼中精芒乍現，陳鋒緊緊盯著棠棠那張毫無瑕疵的面容，徹底卸下了偽裝，不再彬彬有禮，不再溫文爾雅，目光里滿是霸道和占有欲！
「你，不一樣……」
「敢打我家棠棠的主意，吃你家樹爺爺一腳！！！」
話沒說完。
護花使者樹苗子突然一腳飛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