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後輩如何想。
老農自然完全不在乎。
他只是看著表情依舊平靜的冷妹子,又是感慨道:「才這麼點時間,你便能在那終極進化之路上再進一步,做到了我都無法做到的事情……真是難能可貴,我也沒有看錯人。」
冷妹子眉頭蹙了蹙。
眼前的光幕上,血色瞬間消退,狗子更是化身樹苗子,伏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只是一行行模糊到幾乎看不見的字跡,悄然在冷妹子面前顯化。
【尊敬的……閣下。】
【剛剛發生的事,他好像都知道了。】
冷妹子沒說話。
可其餘的那些天選者卻是一腦子霧水。
進化?
什麼進化?
莫非……
疑惑的目光紛紛落在了老農身上,可老農卻沒有半點解釋的興趣,只是稱讚道:「丫頭,你不錯,真的很不錯!」
「平心而論。」
「放眼大混沌界,數個紀元以來,你這個小丫頭是為數不多的,有資格繼承天選者名號的人之一,亦是為數更少的的,有能力將天選者榮耀重新帶到世間的人之一!」
什麼!!
聽到這話,一眾天選者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僵硬地看了冷妹子一眼。
「她?」
「也是……天選者?」
一名青年顫抖著開口,一臉的驚駭和匪夷所思,畢竟從頭到尾,冷妹子都沒有表明過自己的身份,甚至先前動手的時候,亦沒有展現出天選者的能力!
這樣的人。
怎麼可能是天選者?
「抱歉。」
冷妹子同樣沒有給他們解釋的興趣,只是淡淡道:「這種事,我沒興趣。」
「所以說。」
老農終於瞥了一眼其餘的天選者,感慨道:「你比他們,何止強了千萬倍?」
一句句話。
像一記又一記無形而又響亮的耳光,讓一眾天選者面頰發燙,羞愧難當。
可……
羞愧過後,疑問隨之而來。
若老農所言為真,那明明他們此行任務的目標就是顧寒,可冷妹子為何偏偏和顧寒攪在了一起?偏偏還能和他們作對?而且從頭到尾都跟個沒事人一樣?
最重要的……
她到底是幾代天選者?
「太可惜了。」
正想著,老農語氣一變,突然失望道:「按照你的能力,按照你的心智,你原本應該是這一代天選者領軍人物的不二人選,可為何偏偏……脫離了源頭,選擇了背叛?」
什麼!!!
一眾天選者再次震驚!
背叛,脫離……這兩個字眼在他們腦中縈繞不停,揮之不去!
身為天選者。
他們從來都是高高在上,漠視眾生,無懼道主,藐視一切……除了他們面前象徵了天選者身份的光幕,除了賦予他們種種打破認知能力的神秘源頭!
對光幕,對源頭。
他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絕對服從,絕對聽話!
「怎麼可能?」
還是先前開口那青年,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冷妹子,面色蒼白,神情惶恐,喃喃道:「沒人能違背源頭的意志,她憑什麼?她怎麼做到的……」
一直以來。
天選者的一舉一動,都能輕易打破常人的認知,可如今……冷妹子的情況,打破了他們身為天選者的認知!
冷妹子沒否認。
她依舊錶現得很淡定。
「所以,你早就看出來了?」
「我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老農笑了笑,眼中乍現一縷精芒,仿若一柄利劍一般,刺破了虛無,直接看向了那條躺在光幕上一動不敢動的狗子!
狗子身體一僵!
兆億符文不斷顫抖,極不穩定,像是隨時都要破碎一樣,吞噬了小人再度進化的它,似也難擋超脫之威!
【他很強。】
身體顫抖中,一行行同樣顫抖的小字不斷呈現在冷妹子面前,字裡行間滿是惶恐之意。
【尊敬的天選者閣下。】
【這個初代絕對不簡單,根據我的推演,他怕是已經擁有了僅次於源頭的最高權限,也掌控了混沌四道之一的力量……】
「能贏嗎?」
冷妹子打斷了它,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事實上。】
【我已今非昔比,若全力以赴,有七成六的概率吞掉他的權限,可是……要有個前提。】
「他不能出手?」
【是的,您的睿智足以照亮大混沌界的天穹!】
「那我要你何用?」
狗子身體又是一僵,有點委屈。
【這不能怪我。】
【他是道主,是一個就算在諸多超脫境裡面,也算是強者的道主,若真打起來,在我吞掉他的權限之前,我就已經被他抹掉存在了。】
想了想。
冷妹子又問了一個更關鍵的問題:「你若是被他抹除了存在,我也會死嗎?」
【不會,因為……】
「明白了。」
冷妹子點頭:「那沒事了。」
狗子:「?」
也不管狗子怎麼想,冷妹子又是看向老農,開門見山道:「你想做什麼?」
老農沒回答。
雖然不知道蘇云為什麼又放過了他一次,可他依舊覺得有點不安,最關鍵的……他瞥了一眼面前光幕上的任務時間,距離最後的時限,只剩下了一刻鐘。
他有了一絲緊迫感。
「無規矩,便不成方圓。」
「脫離了源頭,雖可讓你得到短暫而又虛無的自由,可長期來看,還是得不償失的舉動,須知沒了源頭,便是無根之水,無本之木,遲早乾涸枯萎……」
「所以?」
冷妹子突然打斷了他,認真道:「你是不是想說,讓我重新回歸源頭?」
「不錯!」
「你是不是還想說,若我回歸了源頭,咱們便站在了一條戰線,你那麼欣賞我,自然可以護我周全,可以保我超脫,可以讓我站在大混沌界的頂點,光耀萬世,對不對?」
「……」
老農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好聰明的丫頭!」
片刻之後,他稱讚了一聲,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認真,最後問道:「所以,你願意回歸嗎?」
「你想過沒有?」
冷妹子沒回答,反而問道:「脫離了源頭,也許會幹涸,也許會成為死水,可……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可能。」
「什麼?」
「成為,新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