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陳凡在半山腰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面前這個極具風韻的女人。
林雪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解釋道：「我喜歡馮經理，我想跟他在一起。」
陳凡盯著林雪看了兩秒，緩緩開口。
「老馮知道嗎？你喜歡他的這件事。」
林雪點頭：「知道。」
陳凡：「他是什麼想法？」
林雪：「我……不知道。」
陳凡似笑非笑地盯著這個女人。
「你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幫你？」
林雪一臉坦蕩的看著陳凡。
「我知道我之前的出身跟背景讓陳總很瞧不上，事實上我這種女人，這輩子都不配得到愛情。」
「但是愛情這種東西，有時候是不受人控制的。」
「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
陳凡突然產生了一點興趣。
「你喜歡老馮什麼？」
林雪抬手輕輕將一縷秀髮攏到耳朵後面。
「他為人本分老實，話不多，看上去有些嚴肅，但是外冷內熱，是個很有安全感的人。」
陳凡：「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這一次林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您讓他在這邊負責新學校擴建的事情。我跟他難免會經常碰面，接觸久了，自然就產生了好感。」
「但要說具體什麼時候確定我喜歡上他……」
林雪想了想，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說不上來。也許從一開始我就對他有了好感。」
「也許是去年您派他來的那次，他救了我那一次開始的。」
陳凡眉頭一皺：「救你？」
林雪解釋道：「當時晚上跟幾個本地的老闆喝酒談合作，有個傢伙不老實，想要灌我酒。」
「我酒量其實不差，只是當晚著了對方的道。當時是老馮趕來救了我。」
「也許從那一刻開始，我覺得自己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他。」
好一出英雄救美。
陳凡有些無語，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這個……老馮對此是什麼想法？」
既然說開了，林雪索性也不藏著掖著。
「這次他提前過來，我跟他詳細談過了，但是他一口回絕了，還說了很多話，說我倆不合適，說他不會再娶……」
「反正我覺得他說的不是真的。」
林雪眼神堅定：「我是女人，我能感覺得到，他對我是有感情的。」
「只是老馮內心有擔憂，也許是我倆如今的職位，也許是我的身份……反正他不可能對我一點都無動於衷。」
陳凡被打敗了。
原來中年人的愛情都如此轟轟烈烈嗎？
「陳總，我知道他聽您的，您能不能替我跟他談談話。」
陳凡苦笑：「我跟他談什麼？這是你倆的事吧？」
林雪：「讓他不要再躲著我，讓他正面直視感情問題，讓他給我一個答案。」
陳凡看著林雪：「你有沒有想過，你把這件事告訴我，有可能明天你的工作就丟了？甚至會連累到老馮？」
林雪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我想到過。」
「您可以辭退我，但是老馮他對您絕對忠心耿耿，他從未泄露過關於您的任何消息。這一點我可以向您保證。」
林雪低下頭，有些沮喪又有些失落。
「我只是想要他的一個答案。」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他如果拒絕，那我以後也不會再糾纏他。」
「我林雪喜歡一個人就敢作敢當，坦坦蕩蕩。」
陳凡盯著林雪，淡淡問道：「按理說，你倆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並不久，你為何會如此鍾情於他？」
林雪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
「老馮這個人吧，說好聽點叫做人木訥，太老實，說難聽點叫一根筋，太軸。長得也一般，皮膚還黑，除了身材高大一點，整個人身上沒有一點我喜歡的地方。」
「這要是擱在我年輕那會兒，我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上他這種人的。」
「但是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跟他相處的次數多了，反而開始對他慢慢改觀。」
「以前我覺得自己這輩子毀了，不配擁有愛情。但是當有個人對我好的時候，我又巴不得把心肝脾肺全都掏給他。」
「我喜歡他，跟他相處的時候，就好像……好像我倆前世就是一對夫妻，這輩子本就該在一起一樣。」
陳凡的眼皮微微一條，目光瞥了一眼林雪。
她說了那麼多，唯有最後這句話觸動了陳凡。
好像兩人前世就是一對夫妻。
這不就是自己跟蘇若初嗎？
就為了最後這一句話，陳凡決定再給林雪一次機會。
陳凡嘆息一聲，看著面前的林雪，眼神逐漸嚴肅。
「說實話，一開始我對你並沒有什麼好感。在我看來，你我之間的所有這一切，都是一場交易。」
「你這個人太聰明，狡黠，市儈……我不喜歡。」
「所以，我也從未把你當做自己人。」
聽著陳凡的話，林雪眼神中的光彩逐漸暗淡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賭輸了。
然而誰曾想，下一秒，陳凡卻突然話語一轉。
「不過……你對待感情這種敢作敢當的態度，讓我很欣賞。」
「所以，我決定給你一次機會。」
林雪的眼神唰的一下亮了起來。
陳凡一抬手：「你不要多想，我不可能插手老馮的情感。」
「我最多幫你問一下，老馮的想法。」
「他雖然是我的員工，但這些年跟著我一塊從創業到現在，我倆早已亦師亦友。」
「我尊重他，所以他的感情，我希望他自己來做主。」
林雪點頭：「我明白。」
「陳總放心。不論他最終是否接受，我都會主動辭職的，絕對不會讓您難做。」
陳凡沒有說什麼，而是淡淡道：「等我找個時間吧，跟他好好聊聊。」
見陳凡邁步朝山下走去，林雪這才快步跟上。
看著前面的陳凡背影。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只要跟緊陳凡，自己的未來不說大富大貴也絕對衣食無憂。
可是在這種時候，自己卻為了愛情，斷送了一切。
值嗎？
林雪沒有答案。
她只知道，那晚自己被人下藥灌醉酒，絕望之際，馮破軍趕到了。
在陷入昏迷前的一剎那，她看到馮破軍將那老闆砸翻在地，然後抓起一個酒瓶敲碎，直接捅進了對方的大腿。
那一刻，她覺得這個男人簡直帥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