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簽字儀式開啟之前。
陸程文和麻老在一邊悄悄聊天。
陸程文道：「麻老，合同您看過了吧？」
「看過了，程文，那幾個人已經救援出來了。但是我不太明白，你們三個是怎麼出來的啊？」
「這您就不用管了。」
陸程文道：「總之，今天這個合同簽署成功，我在南國還有一套莊園，送您了。」
麻老一愣：「這……不合適吧？」
陸程文掏出手機，給他看相冊：「您看看，占地面積一萬平方米，還有高爾夫球場和垂釣室、酒窖、雪茄室……泳池有兩個。」
麻老看著那高級到離譜的莊園照片：「程文，你是個有格局的人。」
陸程文拉著麻老到一邊：「麻老，咱摸著良心說句話，咱們都是生意人。無論做啥生意，是不是第一要務是得咱自己賺錢？」
「那當然。」
「咱們自己不賺錢，干吧楞地做慈善，腦子有坑啊？」
「就是嘛！」
「捐的是捐的，送的是送的，但是必須咱們得吧捐的、送的，都賺回來。要不然咱們折騰這麼一大圈，喝西北風啊？」
「可不是！」麻老道：「程文，你有韜略，咱爺倆之前有誤會。今天這件事兒，爺們兒給你托底了。你放心，在并州，還沒有人不賣我的面子呢。」
陸程文道：「霍家靠不住的。咱們在人家眼裡，就是一群小螞蟻，他今天能給甜頭，明天就能把咱們收拾得渣子都不剩。要說合作，要說守望相助，還得是咱們爺們兒，您說是不是？」
麻老道：「但是，不通過霍家，咱們直接簽約……」
陸程文都笑了：「我的麻老啊！您真以為，霍文婷會在乎幾個煤礦最後歸誰管麼？人家眼裡盯著的都是原油，是股票、基金、天然氣，是貨輪、巷道、港口、飛機場……幾個煤礦，在人家眼裡，又落後又沒勁。」
「那她們折騰這一大圈兒，圖個什麼啊？」
陸程文笑了：「給我找麻煩唄！還不是我們在雪城那點兒事兒？所以，戰場根本不在這裡，她是要我在雪城給她低頭。這十幾、二十幾個礦，人家不在乎的。說真的，我回頭在雪城那邊直接慫了，您說，他還在呼并州這些礦以後怎麼樣麼？隨隨便便，打包賠錢都肯賣的。人家不在乎。」
麻老道：「其實我也知道，你們在爭那個港口。」
陸程文點頭：「所以，今天您得幫我，這個簽下來之後，就是我和霍文婷之間的拉扯了。」
麻老一臉擔心，拉著陸程文繼續往邊上靠，小聲地道：「程文，霍家能量太大了，你千萬別硬頂啊，划不來的。霍文婷是沒下死手，否則你早就躺下了。」
陸程文笑了：「我知道，我能不知道這裡的利害關係麼？關鍵是，我港口幾乎一分錢沒要，就送她了，她還要碾壓我。您放心，我最後會妥協，只要給我留口飯，我哪有心思跟霍家去掰手腕啊？我瘋啦？」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心裡是有數的。那就這麼定了，就是那個莊園……」
「回頭，我讓蔣詩涵去您府上，帶著全套的手續，直接辦妥。」
陸程文笑嘻嘻地道：「直接吧鑰匙都給您。回頭您帶著一家老小去度假，坐我的私人飛機，給您用。」
麻老哈哈笑：「程文，咱爺倆要是早這麼聊一次，你說……還有那些誤會麼？」
離開了麻老。
陸程文又應付了幾個重要人物，要麼給錢、要麼給東西、要麼送房子、送跑車……
戚美芍一直陪著。
戚美芍穿著職業裝，既落落大方，又顯得幹練精明。
跟著陸程文一路認識并州的各界大佬，政界、商界、文藝界、媒體方面的……
趙日天在一邊吃東西，一邊吃一邊瞪著陸程文：「人渣。」
龍傲天看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心裡惡狠狠地想：敗類！
回到休息室，陸程文在緊張地和團隊商量各種工作細節，敲定合同，商討預備方案……
此時趙日天和龍傲天等人也回來了。
趙日天看著陸程文：「你剛剛一路送禮，得送出去一個億了吧？」
陸程文一愣。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一愣。
但是她們沒人敢接這個話茬，甚至立刻都低頭工作，假裝聽不見。
陸程文道：「我做生意，跟你沒關係的。」
「你用的都是下三濫的手段。我聽到了，你給一個管材料的傢伙，送了一輛豪車，價值四百多萬的！」
陸程文把合同交給戚美芍：「穩住神兒，別以為是他們拿捏我們，現在是我們在拿捏他們。收了我的東西，每個人以後都得替我們說話，給我們辦事。」
「嗯。」
趙日天踢了桌子一腳：「陸程文，我跟你說話吶！」
陸程文站起來：「你發什麼神經？」
「你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情！」
「哦？」陸程文道：「去社區當自願者見得了光，你能幫幾個人？」
「啥意思？」
陸程文嘆口氣：「日天，你是聰明人，我可以用跟聰明人的方式跟你說話，跟其他人，就不行。」
趙日天看了一眼龍傲天，十分得意：「你說。」
陸程文摟著趙日天的肩膀：「你聽沒聽過一句話，這個貪官呢，要奸詐；清官呢，要比貪官更奸詐。」
「是嗎！？」
「是。」陸程文解釋道：「我們得用他們的方式，去打敗他們，控制他們。表面上他們吃飽了，實際上，是被我們拿捏了，被我們腐蝕了，被我們控制了。他們就得替我們說話，給我們辦事。」
「日天兄弟，你得知道，這個世界上，像你我這樣有正義感，可以為了人民、為百姓、為正義、為公理去奉獻自己的人，是極少數的。大多數人，都是平凡人，甚至都是唯利是圖的壞人。」
趙日天點頭，深表認同，同時又去看龍傲天。
陸程文繼續解釋：「所以，我們要一個好人替我們做事，只需要說清楚道理，說這件事對人民有益，對百姓有好處，比如告訴你，你就回去做，對不對？」
「對！」
「但是對大多數人而言，必須用利益驅動他們。沒有錢，他們就沒動力。或者說，別人給的錢更多，他們就會替別人辦事，明白了嗎？」
趙日天看向龍傲天：「哼！」
龍傲天實在忍不了了：「你特麼老看我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