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秦六敢親率從神武軍抽調的一千精騎趕到武陽。
得知秦六敢趕來,趙汲匆匆出府迎接。
秦六敢翻身下馬,大步流星的來到趙汲面前。
「見過……」
嘭!
趙汲剛要行禮,秦六敢就一腳踹了過來。
趙汲本就是儒將,哪裡躲得過秦六敢這一腳。
趙汲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好在秦六敢還是有分寸的,這一腳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他只是被踹得有些疼,並沒有受傷。
「鋥!」
眼見趙汲被踹倒,身後親兵紛紛拔刀護在趙汲身邊。
「還敢在老子面前拔刀?」
秦六敢目光冷厲的掃視趙武等人。
「收刀!」
趙汲低吼一聲,在一個親兵的攙扶下站起來。
得到趙汲的命令,一眾親兵這才不甘收刀,但他們都死死的盯著秦六敢,要是秦六敢再動趙汲,他們會立即出手阻止。
秦六敢根本沒把趙汲的親兵放在眼裡,直接取過一份聖旨砸在趙汲身上:「老子懶得念了!自己好好看看!」
趙汲趕緊捧起聖旨展開。
其實,就算不看聖旨,他也大致猜到了聖旨的內容。
當秦六敢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猜到了很多東西了。
然而,剛看了個開頭,趙汲就臉色詭異的抬起頭來。
「咋地,你他娘的不識字?」
秦六敢很是不爽的瞪著趙汲。
「我……」
趙汲臉上微抽,「這是給六殿下的聖旨!」
「啥?我看看!」
秦六敢一把搶過聖旨。
粗略一掃,秦六敢頓時滿臉尷尬,趕緊將這份聖旨收起來,又黑臉看向身後的人:「你他娘的是豬腦子嗎?拿個繩子都能拿錯?」
「……」
身後的人一陣無語,心中暗罵老流氓。
從頭到尾,聖旨都在他手中,關他們什麼事?
秦六敢鼓起牛眼瞪了那人一眼,這才重新拿出一份聖旨,這次還特意看了一下,這才將聖旨遞給趙汲。
在趙汲展開聖旨查看的時候,秦六敢還不忘回頭教訓身後的人:「下次辦事認真點!他娘的,搞得老子的情緒都沒有了!」
身後的人使勁擠出一個笑容,連連點頭,心中再次大罵這老流氓。
良久,趙汲將手中的聖旨捲起來,緩緩跪下,高聲道:「罪臣趙汲,領旨謝恩!」
這一次,趙汲終於不再懷疑聖旨的真實性。
無他!
只因,前來傳旨的人是秦六敢。
他可以不信薛徹,但秦六敢對文帝的忠心,卻不需要懷疑。
聽著趙汲的話,秦六敢也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你他娘的領旨了!」
秦六敢鼓起個眼睛瞪著趙汲,「你要是敢抗旨,老子和身後這一千人馬,就是拼了命也要弄死你!」
秦六敢雖然嘴裡罵著趙汲,但卻上前把趙汲扶起來。
趙汲捧著聖旨低頭,滿臉慚愧:「罪臣差點釀成大禍,有愧聖上……」
「別說這些屁話!」
秦六敢打斷趙汲,「薛徹他們呢?你把他們弄死了?」
「沒有!」
趙汲連忙搖頭:「我此前懷疑他們是假傳聖旨,暫時將他們扣押下來了!我這就命人將他們……不,還是我親自去請他們吧!」
既然是自己把他們關進去的,就該自己去把他們請出來。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秦六敢開口。
「好!」
趙汲點頭,立即讓趙武在前面帶路。
「你真是老三的人?」
前往監牢的路上,秦六敢又直言不諱的詢問趙汲。
「我趙汲一直都是朝廷的人!」
趙汲極其堅定,滿臉苦澀:「只是,我……唉!」
事到如今,趙汲也不再隱瞞,將他被脅迫的前因後果詳細的告訴秦六敢。
「就這?」
聽完趙汲的話,秦六敢頓時一臉黑線,「我說趙汲,虧你他娘的還是個儒將,怎麼會這麼蠢?」
趙汲臉上微微漲紅,苦笑道:「我確實挺蠢的,如果我當初就向聖上坦白這個事,恐怕也不會……」
「我說的不是這個!」
秦六敢搖頭,無語道:「你就不知道把這個事往六殿下身上推?一切都是六殿下為了得到糧食在背後搞鬼,你兒子只是失察而已!」
「啊?」
趙汲驟然停下腳步,愕然的看著秦六敢。
還能……這樣?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還……真可以這麼說!
這麼看來,自己好像真的挺蠢的。
「啊個屁!」
秦六敢大大咧咧的摟住趙汲的肩膀,「我實話告訴你,以前軍中那些將領,我他娘的最討厭的就是你!」
「為……為什麼?」
趙汲不解。
即使到現在,趙汲也認為自己還算是個忠臣。
軍中那麼多將領,他憑什麼最討厭自己?
「因為你他娘的成天說這個有勇無謀,那個有勇無謀,搞得朝中那麼大將,好像就只有你有腦子似的!」
秦六敢撇撇嘴,旋即咧嘴一笑:「不過,我他娘的以後不討厭你了!鬧了半天,你他娘的才是最有勇無謀的那個,哈哈……」
說到後面,秦六敢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大笑不止的秦六敢,趙汲也不由得笑了一下。
「其實,朝中那些領兵將領裡面,我以前最討厭的也是你。」
趙汲笑著說。
「為啥?」
秦六敢的笑聲驟然停下。
「因為,我以前一直覺得,你就是最有勇無謀的那個人,還成天以大乾第一猛將自居,仗著聖上的信任,在朝中橫行霸道。」
趙汲笑笑,旋即正色道:「不過,我現在不討厭你了!你不是有勇無謀,是大智若愚!我不及也……」
「這話我愛聽!」
秦六敢再次哈哈大笑:「以後誰再敢說我秦六敢有勇無謀,我就說你這個儒將都說我大智若愚,看誰還有話說!」
趙汲笑笑,心中卻暗暗感慨。
論排兵布陣,他自信自己強於秦六敢。
但恐怕也就在這事兒上面能強過秦六敢。
其他各方面,自己真的遠遜於秦六敢。
「如果聖上早讓你來傳旨,或許就不會有這些誤會了。」
趙汲輕輕一嘆。
「想什麼呢!」
秦六敢哼哧一聲,又輕聲嘆息:「前幾天,皇城暗流洶湧,袁琮父子還進兵登州謀反,為了皇城的安危,聖上把左右屯衛都交給我了!聖上本來也想著,薛徹傳旨,應該足夠了,誰他娘的知道你連薛徹都不信任?」
「這……」
趙汲尷尬一笑,也跟著嘆息:「那時候情況複雜,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影響到整個局勢,我也不敢輕信於人啊!」
「也是!那種時候,謹慎點總是好事!」
秦六敢點點頭,又拍拍趙汲的肩膀,「不管怎麼說,沒釀成大禍就好!你也別想那麼多,朝中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你想閒著,恐怕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