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厲徹底病倒了!
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太子妃和太子府的一眾女人全都哭成了淚人。
群臣等候在雲厲的病房外面,有些六神無主。
唐術已經第一時間命人封鎖了雲厲病倒的消息,同時派人快馬加鞭趕去給返程途中的文帝報信。
而蕭萬仇則直接越權命令皇城六衛加強戒備,同時撤換皇城六衛十餘將,由他親自接管羽林衛和左右驍騎衛,同時命薛徹暫時執掌拱衛皇城的左右屯衛,又命徐允恭接管神武軍。
如今,雲厲病重,文帝和徐皇后都還在返程途中。
顧修已經慌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更別說支棱起來了。
現在,只有靠唐術和蕭萬仇這兩個輔政大臣。
「唐大人,這下可怎麼辦啊?」
宋必先湊到唐術身邊,滿臉擔心的詢問。
「我哪知道?」
唐術的臉色很不好。
怎麼辦?
他也想找個人問問該怎麼辦?
而且,他現在也是懵逼的。
兩地水師說得倒是好聽,他們非是叛變,只是要率部前往朔北,請六殿下帶領他們出征羽國,為煜州百姓復仇。
可對太子和朝廷來說,這不是叛變又是什麼?
雲厲為了打造水師花費了多少財力和精力,他們再清楚不過。
如今,雲厲重金打造的水師,他自己連看都沒看到一眼,就直接開赴朔北投奔六殿下了,他能不氣得吐血麼?
但問題是,他現在也根本不清楚是兩地水師將領自作主張,還是文帝命兩地的水師開赴朔北的。
亦或是,兩地水師被六殿下策反了?
懵的!
他們現在全都是懵的。
就在所有人都惶惶不安的時候,嚴禮又急匆匆的跑來,「唐大人,煜州急報……」
「煜……煜州?」
唐術臉上狠狠一抽。
猶豫片刻,唐術快速拆開急報。
果然!
唐術緩緩閉上眼睛,將急報交給宋必先,「給諸位大人看看吧!切記不可聲張!誰敢將此消息告訴太子,立斬!」
宋必先眼皮一跳,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該不會是高林港那邊……
很快,宋必先的猜想被證實。
高林港的水師也集體叛變!
同樣是攜帶家眷、戰船和軍資開赴朔北。
甚至連理由都是一樣的!
不是叛變,只是要請六殿下率領他們替煜州百姓報仇!
水師全部叛變!
只需要雲錚一聲令下,朔北水師就能直接殺入南方,甚至是沿著祁江逆流而上,兵鋒直指皇城!
水師盡失的朝廷根本沒有任何阻攔之力!
「劉大人!」
唐術突然睜開眼睛,叫來一個吏部官員,低聲吩咐:「立即將高林港水師叛變的消息告訴裕國公,請兵部儘快做出應對之策!」
「是!」
劉大人領命,匆匆離去。
之後,唐術又將顧修叫來。
將高林港水師叛變的消息告訴顧修。
顧修本就六神無主,再得知這個消息,直接兩眼發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顧大人!」
唐術一把扶住顧修,面色凝重的看著徹底慌了神的顧修,「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你可千萬要撐住啊!」
「老夫……老夫……」
顧修支支吾吾,渾身顫抖,憋了好久才悲憤哀嚎:「老夫痛心疾首啊!朝廷何曾虧待他們啊!他們怎能如此啊!」
這一點,顧修可以摸著良心說。
朝廷絕對沒有虧待那些士卒,尤其是水師!
朝廷在水師身上花了大把銀子,無論是雲厲還是他們,都在不遺餘力的支持水師的發展。
為此,文帝甚至不惜以一國之君的身份行騙!
就為了從西渠身上薅點銀子拿給水師打造戰船!
結果呢?
水師的戰船倒是打造得有些規模了,水師人員經過幾年的訓練也算是初步成軍了。
結果呢?
水師剛成型,三地水師就全部叛變了!
他們所有的努力,都為雲錚做了嫁衣。
這叫他如何不悲憤啊!
顧修說著說著,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將近六十歲的老頭,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連唐術聽著都覺得難受。
「顧大人,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是要冷靜啊!」
唐術勸說:「現在,聖上還在返程的途中,太子殿下又病倒,我們一定要穩住人心,切不可再節外生枝啊!」
「對,對……」
顧修胡亂的抹去眼淚,哆哆嗦嗦自語:「要穩住人心,一定要穩住……人心,千萬不能節外……生枝……」
顧修這話,既像是在給旁人說,又像是在跟自己說。
唐術拍拍顧修的手,又趕緊命人扶顧修下去休息一下。
看著六神無主的這些大臣,唐術只覺無比頭疼。
有那麼一瞬間,唐術都想直接擺爛了。
努力的深吸幾口氣後,唐術又吩咐群臣:「諸位大人都先回去各司其職吧!我在這裡守著,有什麼情況再通知諸位!都管住自己的嘴巴,不為自己想想,也為全家老小想想!」
說到後面,唐術的眼神都變得冰冷起來。
「是!」
眾人領命,紛紛告退。
他們都明白唐術的意思。
誰要是敢將這些消息泄露出去,動搖了人心,就等著被滿門抄斬吧!
離開太子府的時候,不少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三地水師全部叛變!
朝廷的局勢越來越不樂觀。
或許,他們該考慮後路了!
再不考慮後路,恐怕就來不及了!
目送眾人離去,唐術唉聲嘆氣的坐下,不時往房間裡面張望。
他現在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好決斷。
就在唐術埋頭苦思的時候,房門打開,顧憐月快步來到唐術面前,「太子醒了,急召唐大人、裕國公和我爹……」
「好好!」
唐術如釋重負,又試探著問:「太子殿下的情況如何?」
唐術一問起,顧憐月便開始抹眼淚。
唐術心中一突,連忙叫人去通知蕭萬仇,自己先行去見雲厲。
來到雲厲的房間,唐術便看到滿臉悲憤的躺在床上的雲厲。
雲厲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明明才三十多歲,卻像個即將油盡燈枯的老人一般。
看著雲厲這模樣,唐術心中不禁暗暗擔心。
現在情況不明,他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微臣唐術,見過太子殿下!」
唐術躬身行禮。
「免……禮!」
雲厲虛弱不堪的看過來,又問:「裕國公和顧大人呢?」
唐術:「裕國公擔心宮中有變,親自坐鎮羽林衛營中,微臣已經叫人去通知裕國公了,顧大人身體稍有不適在休息,太子妃已經命人前去通傳了……」
雲厲緩緩閉上眼睛:「那就等他們到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