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書確實和路遙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聊的挺多。
而真要總結起來，話里話外就是一個意思。
復華從綜合方面考慮，其實很適合當下的年輕人。
並且，本科方面只能是電子專業的敲門磚，青華雖好，但燕京很大很複雜……
這話其實挺對的。
因為，根據路遙自己的體驗，他認識的那些北方的研究員，是最……怎麼說呢。
最體系化的。
當然了，絕對不是不好。
只不過……他其實也不太喜歡那種特別體系化的工作環境。
電大多好啊。
上班做事，下班去茶館喝杯茶，打個麻將，看看嫩妹兒……
成都的生活節奏，與那份安逸閒適的氣質相得益彰，不久居，真體會不到。
當然了，自從雨神定居成都後，下雨次數變多了，天氣不巴適也是不爭的事實。
好傢夥，這人可真可怕。
搞不好去撒哈拉，撒哈拉都能下暴雨。
也是夠離譜的。
而這會兒時間也過了12點，奔著1點在前進。
路遠山給他打電話。
「我出去接個電話。」
他說了一聲後，快步走了出去：
「喂，爸。」
「遙遙，怎麼還不回來？」
「我……和同學在這邊唱歌呢。就高一您見過的那個，和我一起演出的女孩。還有我們其他幾個同學，玩的稍微晚了一些。」
他想了想，沒提胡璃。
因為老媽顯然很牴觸女總裁與海後……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她覺得這倆人在教壞自己。
可問題是自己剛拿了女總裁五萬塊，還得干兩個月的司機這事，還沒來得及和老媽說。
自然就不能繼續賣老闆的「壞」了。
而一邊說，他一邊看到了旁邊的一家便利店，於是走了進去。
路遠山一聽，便想起來了魏芊芊：
「你們班班長？那個很漂亮的女孩？」
「對。我們幾個同學在一起唱歌呢。」
「這樣啊……喝酒了麼？爸去接你們？」
「沒喝，都喝的果汁。您不用擔心，我一會兒打車就回去了。」
「那行，錢夠不？」
「夠。」
「好，那早點回來。」
「知道了。」
他掛斷了電話，從便利店裡出來後，先去了趟車裡，接著才回到了酒吧內。
而胡璃見他回來，問道：
「誰的電話？」
「我爸的。」
胡璃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錶。
這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
想了想，她扭頭對宇哥說道：
「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啊。」
「啊？這麼早就走？」
「早個屁，都快1點啦。回去休息了……芊芊，用不用我們送你倆？」
她轉頭還對魏芊芊客氣了一句。
但也僅僅是客氣。
隨著魏芊芊和王天書的搖頭，她對路遙說道：
「那走吧，咱回家。」
「好的。」
於是，一群人相送。
包括宇哥，和班長和他哥……
「老弟，想和同學聚會啥的，來哥這，你啥都不用管，哥好酒好菜招待。」
「謝謝宇哥……」
酒吧門口，路遙一邊道謝，一邊擺手。
同時也對魏芊芊擺了擺手道別後，直接坐上了X6，把車開了出去。
「璃姐，回酒店？」
「嗯。」
胡璃應了一聲，低頭擺弄起了手機。
很快，路遙就聽到了自己的歌聲：
「曾經愛過卻要分手……」
他扭頭看了一眼，笑道：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為什麼會不好意思？」
胡璃反問，抬頭，扭臉。
媚眼如絲。
可惜路遙正開車呢，沒看到。
「這第二首歌是什麼歌？」
「陳楚聲的《姑娘》。」
「你喜歡陳楚聲？」
「還好吧……反正當年我姐拉著我們全家發簡訊給他投過票。我爸媽，我姑，我叔，反正一家人……花了好幾十塊錢呢。」
「快樂男聲是吧？」
「對。」
路遙一邊應聲，一邊把手伸到了後面：
「璃姐，給。」
「？」
胡璃看著遞到自己手裡擰開蓋子的水溶C，感受著那冰冰涼的觸感，問道：
「什麼時候買的？」
「剛才出去接我爸電話的時候。」
「你喜歡喝這個？……很難喝的。」
「看伱喝了不少酒，喝這個第二天不難受。」
「……」
胡璃無言。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飲料，莫名的笑意又開始蔓延。
喝了一口後，她把瓶蓋擰緊，放到了杯架上，整個人靠在椅子上看著前方的夜景說道：
「那個王天書，他的太爺爺是王守倵先生。」
「……啊？」
路遙一愣。
緊接著就懵了：
「是……是那位……」
「嗯。」
胡璃點點頭，說道：
「這兩天吧，我喊他出來吃頓飯。你跟我一起。」
而就在路遙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胡璃問道：
「你們班的班長挺漂亮呀。」
路遙腦子裡還在那迷糊的琢磨這大表哥來頭竟然這麼大的時候……被這句話一衝，他暫時就沒多想，而是點點頭：
「嗯，確實。不過有個先決條件……」
「沒我漂亮是吧？」
「對。」
「小滑頭~」
一根手指輕戳了一下路遙的頭。
接著，海後變換了姿勢，從靠坐變成了癱坐。
不再維持那種氣質，反倒是在車裡伸了個懶腰。
又是一聲足以讓人面紅的哼吟後，她問道：
「辭職了沒？」
「沒，想跟在徐總身邊再學習一段時間。」
「……？？？」
胡璃頓時滿臉問號：
「你不是說你到今天就結束了麼？」
「呃……沒有。」
「……」
這下海後不說話了。
似是無語，又似乎……更無語。
不過倒也沒繼續追問，而是打了個哈欠。
她今天喝了不少酒，這會兒顯然酒勁已經上來了。
昏昏欲睡。
就這樣路遙一路把車開到了酒店。
「璃姐，我們到了。」
「……嗯？」
胡璃睜開了眼看了看，點頭，下車。
對著路遙擺擺手：
「回去開車的時候慢一點，注意安全。」
說完，自顧自的離開了。
手裡還拿著那瓶水溶C。
等路遙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快2點。他躡手躡腳的進了門，匆匆洗漱，躺到了床上。
但卻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心裡不停的在盤算著腦海里那對南非世界盃零星的記憶，想著看是不是還能挖出點啥來創創收。
奈何……他對足球是真不感興趣。
最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再次睜眼，是被一陣跟豬拱槽的動靜給勾醒的。
路卿就坐他旁邊在那啃水果看電視。
「……我以為有人餵豬呢。」
「嘭！」
路遙佝僂的身形代表了姐姐對他的愛。
好懸沒看到太奶的他無語起床，看了下時間。
9點10分。
「吃早飯了麼？」
「廚房裡給你留了。誒，咱們去北疆吧，咋樣？」
「什麼北疆？」
看弟弟還迷糊，路卿說道：
「你發完成績啊，早上的時候咱爸說北疆這個季節風景最好了。這次咱們坐飛機去，飛機才三個多小時。」
「呃……」
意識到了姐姐在說什麼的他搖頭：
「別，我還有工作呢。」
「工作？……咱媽說你不是今天就結束了麼？」
「結束個屁。我老闆昨天剛給包了一個十八萬的紅包，你告訴我，是你你好意思走？」
「你先等會兒……」
身高腿長面容姣好的狗東西有點懵：
「什麼十八萬？……什麼紅包？處男紅包啊？」
「我靠！你說啥！？」
路遙也懵了：
「你從哪學的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你又從哪知道這不三不四的東西？」
「……」
「……」
姐弟倆都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
互相沉默後，選擇了得過且過。
路遙搖了搖頭，起身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說道：
「我老闆知道我考的不錯，給我包了個十八萬的紅包。昨天剛給的……你說我還怎麼走？」
「……？？？？」
路卿更懵了。
心說這人有病吧？
給這麼大的紅包幹啥？
可轉念一想……
這人好像確實不差錢啊。
而這個念頭升起之後，取而代之的就是一抹無法抑制的喜悅。
那是一種天上掉餡餅的心態。
「真給你了？現金？」
「不是，給轉的帳。我說啥都不要，但不給都不行……」
刷牙的路遙說出了自己心裡早就找好的藉口。
今天上午女總裁讓他休息，他剛好趕緊去福利彩票中心把錢給兌換出來。
他在百度上查過，這錢只要驗證了彩票沒問題，是秒到的。
而路卿此刻已經站到了衛生間門口：
「真給了你十八萬！？……我咋那麼不信呢。你別騙我啊……我有點懵。這麼多錢，你發財了啊，路遙！」
路遙扭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咕嚕咕嚕的開始漱口。
隨後看著姐姐那全是小錢錢的眼神，他正色說道：
「你跟我說句實話，你還想不想去留學。咱爸媽前天因為你的事情還在吵架……咱爸說讓你去，咱媽不讓，其實翻來覆去還是錢的事情。其實昨天這錢我能推掉的，但……咱爸不想委屈你，我也不想委屈你。也不希望咱爸太累……你只要點頭，我來和咱媽說。等二十多號發成績，我這獎金就到手了，獎金+老闆給的紅包錢，夠兩年的學費了。你給我個準話。」
「……」
路卿沉默。
姐弟倆其實不需要太多的溝通。
甚至都不需要什麼委婉。
越直白越好。
聽懂了弟弟的意思後，她搖頭：
「不去。」
說完，似乎還怕路遙沒聽見，繼續用很堅定的語氣說道：
「我不去了。」
「嗤。」
路遙嗤笑了一聲，擼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從她身邊略過。
嘟囔聲響徹在客廳：
「上墳燒報紙，你糊弄鬼呢。」
路卿轉頭。
「說不去就不去，騙你做什麼？」
「切。」
路遙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走進了臥室，連早飯都沒吃，從書包里拿出了那幾張財神爺裝到了兜里，換好了衣服後，直接對路卿說道：
「我走了啊。上班去。」
說完，不等路卿說話，半拖半踩著運動鞋走出了屋子，直接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