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就是咱們遼遠市血窟的全部血液庫存了。」
帶著兩位萬物境骨幹和林常峰這個內應參觀完血窟的地下一層後,楚牧微笑開口,「這裡的血窟一共分為兩層,地下一層全部存放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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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地下二層,則是關押血奴的地方和血仆們居住的地方。」楚牧看向三人,「不知兩位大人是否要下去視察一番?」
「來都來了。」林常峰嘻嘻一笑,「大人咱們去看看唄?」
「嗯。」暗雲伯微微頷首,「去看看。」
「去,我也有好一陣子沒來過了。」作為客人的暗雲伯都開口了,龍角侯作為東道主,自然不會有意見,不過他的心頭還是微微有些無語。
上一次來血窟的時候,那地下二層的情況可是骯髒無比,各種臭味混雜在血腥味之中,就連血的味道都讓他不是那麼喜歡了。
這樣的地方下去一趟,只怕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沒有了,真倒胃口。
心中想著,龍角侯跟在楚牧身後,帶著兩位客人進入通往地下二層的電梯。
電梯門再一次開啟的瞬間,記憶中的惡臭味並未傳來,令龍角侯忍不住發出一聲輕聲。
「大人,知道您和暗雲伯要來,我特意讓血仆打掃了衛生。」楚牧看出龍角侯在想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悄悄傳音道。
髒亂的環境會滋生大量細菌,給血奴帶來疾病和痛苦,所以這兩日楚牧以大人物來視察作為藉口,把所有血仆都安排去打掃衛生了。
這樣做還有另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名正言順地減少血仆的採血工作。
龍角侯面具下的眉頭微微一挑,看向楚牧的眼神多了幾分滿意。
雖然他不在意血奴的死活,但也不想自己涉足骯髒無比的環境。
髒污的地面在打掃下已經變得乾淨整潔,每一間囚籠中的環境也經過了一番打掃,空中甚至還飄散著空氣清洗劑的味道。
所有血仆在過道兩側站好,看到人來後彎腰九十度鞠躬,齊聲大喊「歡迎大人視察」。
龍角侯不住點頭,而後笑呵呵地看向暗雲伯,「怎麼樣,我們遼遠市的血窟,不錯吧?」
「的確不錯。」暗雲伯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他們靈威市的血窟可沒有這樣的。
「你們這兒,對血奴倒是挺好。」暗雲伯掃了一眼四周的囚籠,意有所指,「不過是一群供食的奴隸,何必如此?」
「大人有所不知。」楚牧笑容依舊,「咱們邪血教在龍騰省發展經營這麼久,早已度過了早些年喝口血都要膽戰心驚的時候。」
「現在啊,咱們用充足的血源供給,每位教徒都能獲得足夠的人血,既然如此,那就要更注重人血的品質了。」
「品質?」暗雲伯來了興趣,「你說說?」
就連龍角侯也忍不住看向自己這位屬下。
他之前就聽說自己這位屬下飲血的癖好有些特殊,沒想到竟然還有不少講究。
林常峰則暗暗心驚,沒想到楚牧臥底之力竟絲毫不比小爺我弱!
「我教的教徒,最弱也是騰空境。」楚牧從容鎮定,「不論血奴的身體是好是壞,是健康還是有疾,飲血都不會對我們造成影響,對功法修行的影響也是微乎其微。」
「但是!」
「血奴的狀態不同,血的美味程度卻是不一樣的。」
「心情愉悅的血奴,大腦會分泌相應的信息素,信息素對血奴的身體進行調節,從而讓血液中的成分發生改變,血也會因此變得更美味。」
「哦?」暗雲伯目光閃動。
這樣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楚牧拍了拍手,兩位血仆上前,手中各有一個貼著標籤的血液試管,「這兩份血液,一份是一心求死的血奴身上抽取出來的,另一份則是在騙這位血奴他即將被放出來後抽取的。"
「兩位大人,可以嘗試比較一番。」
「我倒要看看,是否真有如此神奇。」暗雲伯將兩個試管的血各倒入口中一些,抿了抿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真感覺第二份要更加甜美幾分。
這個叫東方沖的教徒倒是有點意思。
回頭可以讓靈威市的血窟負責人如法炮製。
給血奴改善生活雖然麻煩,但若是血液能更美味,倒也值得。
龍角侯接過試管默默品嘗,點點頭,「做得很好。」
「謝大人誇讚。」楚牧笑著點頭。
大概介紹了一番地下二層的情況之後,血窟的參觀很快結束。
暗雲伯這一次並不是專門為了來參觀的,他和龍角侯有其他事要商議,
來這裡只是順便。
通道口,龍角侯拍了拍楚牧的肩膀,「下一次血液運送,還有多久?」
「回大人,三天後就該將下一批血液送出去了。」楚牧微笑點頭,「下一批血液早已經準備好,保證一瓶不少地送達。」
以往運送血液,邪血教還要防止警備署攔截,這一次他作為臥底去送,
警備署根本不會管,說不定還會暗中派人護送。
「好好干,送達之後我給你換個好差事。」龍角侯微微點頭,或許是因為這一次參觀楚牧讓他臉上有光,此刻他竟當眾做出許諾。
聽到這話,守門的於勇和擔任廠長的鄒同時露出羨慕的神色。
「謝大人!」楚牧立刻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直到三人離去,這才轉身返回通道。
獨自回到地下一層,楚牧走到之前隨便丟在角落的冷藏箱,從裡面翻找出一個很不起眼的存儲卡。
這個存儲卡,是林常峰借取血的由頭,順勢丟進冷藏箱的。
因為跟在暗雲伯的身邊,林常峰這兩天接觸到了許多情報,但也因為一直在暗雲伯眼皮底下,林常峰無法向接頭人傳遞這些情報。
反倒是楚牧這邊,傳遞情報的辦法不少。
將存儲卡塞在口袋裡,楚牧表情淡定地回到地下二層,看著一位位面露緊張神色的血仆,露出笑容,「兩位大人對今日的布置很滿意。」
「你們所有人,都有賞賜。」
看著血仆們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楚牧用手指敲了敲牆壁,「剛才我與兩位大人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
「改善血奴生活環境,大人是同意了的。」
「所以接下來,你們每天輪流打掃衛生,不許對血奴拳打腳踢,他們的食物也不能含糊。」
眾血仆忍不住對視一眼。
血窟是有經費用來管理血奴的,不論是食物還是其他,都算在經費之中。
但血仆們發現邪血教的教徒根本不在意血奴死活之後,就開始壓榨經費,將多出來的經費塞進自己口袋裡。
而那些教徒根本不會管這種小事,只要每個月能交出足夠的血就行。
楚牧這個命令一下,他們能撈的油水至少要少一半。
但·
兩位爵爺都同意的事情,他們這些連普通教徒都不是血仆哪有反對的資格?
當下,一位位血仆也只能心中發苦,點頭同意。
交代完之後,裝模作樣地巡視一圈,楚牧信步回到地下一層,找了一個監控的死角,將存儲卡插在一個手環中,一同操作之後,很快將林常峰探查的消息上報。
這個過程中,他也看到了具體的內容,忍不住咧嘴。
好傢夥—·
邪血教在靈威市的所有人員安排。
鏢哥有點東西啊,這才臥底幾天,居然能弄到這樣重要的情報。
「三天後將血窟的血液轉運出去,我應該會遇到一些其他城市的血窟負責人。」楚牧眼中光芒閃動,「這是一個探知血窟情況的好機會。」
「希望龍角侯能說話算話,轉運之後交給我一些比較重要的差事,這樣一來我也能獲得更多情報。」
「鏢哥已經開始發力了,我可不能鬆懈。」
「說起來,我們三個人臥底,倩倩那邊好像沒有消息?」
「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菲菲~」
一間暗室內,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眼神朦朧地將一個女子摟住,開始撕扯她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很快房間內便傳來了淫靡的聲音。
「呼——」
余倩倩面紅耳赤地掩上門,這才猛地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她的臥底身份並不複雜,在開始臥底之後,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余倩倩就成功打入邪血教內部,並沒有被其他教徒發現端倪。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不對勁。
因為邪血教之中,竟然有一個好色的教徒對余菲有非分之想。
好在余菲的性格很高冷,所以利用她的身份進入邪血教的余倩倩可以乾脆拒絕對方的追求。
但這個叫龔鵬的胖子死纏爛打,還尾隨跟蹤,讓余倩倩的臥底工作屢屢碰壁。
如果不是擔心身份暴露,余倩倩恨不得直接一劍幹掉這個可惡的傢伙。
不過事情很快迎來了轉機。
因為余倩倩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這個胖子的身份有些不簡單。
他居然是邪血教一位萬物境骨幹的親戚。
有了這個發現,余倩倩果斷轉換了思路,假裝同意對方追求,直接從這個胖子身上找線索。
「對騰空境有效的精神致幻藥物可是很貴的,得抓緊機會。」余倩倩小聲嘀咕,無視暗室內傳來的響動,開始在胖子的家中進行搜查。
一隻手輕輕按在牆壁上,余倩倩瞳孔中青芒一閃而逝。
源技:超聲探查。
下一瞬,她的身體動了起來,在一處隱蔽無比的位置翻出一疊文件資料,拿出設備開始翻動記錄。
將資料記錄完,余倩倩眼中閃過驚喜之色。
這次,還真讓她找到了關鍵情報。
邪血教內萬物境強者的骨幹名單!
雖然這些骨幹在教內用的都是化名,但他們各自的職責分工,在情報上一清二楚。
而在這情報上,有一條至關重要。
邪血教內總管所有血窟運輸的強者,是一位代號「東龍大公」的萬物境強者。
只要能接觸到他,就有可能獲悉所有血窟的位置信息!
這樣一來,他們三人的臥底任務就完成了!
這個消息,得儘快和楚牧、林常峰兩人分享才行。
余倩倩心中想著,忽然聽到暗室內的動靜有了變化,迅速將一切復原,
而後站到暗室門前,深吸一口氣,一腳將大門踢開。
「龔鵬!你居然和其他女人上床!」
致幻劑效果逐漸結束的龔鵬茫然地看著站在門口穿戴整齊的余倩倩,又看了看躺在身邊一絲不掛的陌生女人,臉上浮現無數問號。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什麼?
「有對象還找我。」陌生女人嫌棄地坐起身來,熟練地將衣服穿上,而後朝龔鵬伸出手,「三千一次,給錢。」
「你特麼?!」
還沒回過神來的龔鵬眼中迅速浮現出怒火與殺意,一隻手抬起,正準備一巴掌拍死這個不知道哪來的女人,卻聽到一聲輕咳聲。
「你要幹嘛?」余倩倩緊盯著龔鵬。
龔鵬一愣,旋即冷靜下來。
前幾日爵爺還提醒過他們,最近不要生事,不要隨便殺人,自己若是殺了這個女人,可能會有不小的麻煩。
「媽的,滾!」數出三千塊摔在對方身上,龔鵬怒喝一聲。
「凶什麼凶,小雀兒。」女人撇了撇嘴,拿著錢轉身就走。
「你---我-—」龔鵬的面色青一陣白一陣。
很快,外面傳來女人摔門離開的聲音。
余倩倩雙手抱胸,淡定地看著龔鵬,
「我給過你機會,你沒有珍惜,所以我們完了,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丟下一句話,余倩倩扭身就走。
已經獲得了最重要的情報,她壓根不想理會這個噁心的傢伙。
以余菲的身份進行臥底,很難探查到更多的東西,所以她的臥底工作,
已經可以結束了。
要不是怕打草驚蛇影響收網,此刻她就能直接一劍弄死他。
接下來,只需要演一出被死亡的戲碼,她就可以殺青了。
「我——」龔鵬張了張嘴,表情無語。
他追了幾天才追到的女人,手都沒碰著就結束了?
沉默片刻,他在只剩下自己的家中怒罵。
「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