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強尼的疑問
【強尼：大部分很難打的人好像都有精神問題這小伙怎麼這麼陽光？】
這個問題確實引人深思，尤其引強尼深思。
在賽博朋克的世界，強大就意味著很多的義體改造，很多的義體改造就是瘋子才會做的事情，要麼是瘋子裝上了很多義體，要麼是裝上很多義體的人發瘋了。
不談擎天柱那種外星人，傑克最起碼看上去很像人類.理論上講，他就是人類。
就連里爾也有些感慨：對他來說，個體的強大是有限的，集體的強大才是真的鋪天蓋地。
但在他原來的世界裡，強大集體的一些關鍵人物不是正常人的情況也屢見不鮮，到了戰爭最激烈的時候，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正常人了.
不過傑克就很正常，甚至可以說陽光，當他邀請里爾加入反抗軍時，能夠清晰的釋放出善意，他的善意和他的言語是統一的，那就是：
如果你沒有地方去，歡迎你加入邊境，加入我們的家園。
無論對於強尼還是里爾來說，在他們各自的世界，雖然釋放善意大部分時候確實會招來不好的結果，但這種行為在幾乎所有時候，都已經成為了一種.會被嘲笑的觀念。
這種感覺就像是壞人的笑聲太大了，蓋過了好人每一次釋放善意的聲音，到處都只剩下嘲弄、諷刺、敵視和夾槍帶棒的聲音。
這些人里有的是純粹的壞人，他們是真的會做出殘忍之事，但大部分，都只是希望虛張聲勢來讓自己看上去更「合群」的普通人。
也許這就是星際殖民時代，面對無垠星空時帶來的轉變？
抱著諸多想法，里爾握住了傑克的手：
「.我.不只是個自律AI，也許未來有一天我會找到我該回去的地方。」
「那邊境仍然可以作為你落腳的地方，再說了，你甚至可以把你的家搬過來。
你幫助了反抗軍，反抗軍就是你永遠的朋友。」
【強尼：都說獲得越慘的人越殘暴，戰爭里的人就更兇殘了，這裡真的在打仗嗎？】、
【里爾：千真萬確，我看我們還是別瞎猜了。】
「你們可真熱情，好了，下面你打算怎麼辦？我會支援你。」
前面提到過，傑克來到提豐星，是因為反抗軍監測到這顆星球上有非常厲害的能量反應，反抗軍需要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避免對方發展出了他們不清楚的武器技術。
實際上在傑克他們來到這裡之前，反抗軍就已經派出了偵察部隊，也正是偵察部隊出現了問題，反抗軍指揮官才決定派遣大量士兵降落到這裡。
那個在兩周前就抵達這裡充當偵察兵的鐵馭叫做安德森上校。
「.安德森上校已經失聯很久了，我們現在要趕去和他約定的會合地點。
這項任務本來是.本來是拉斯提莫沙上尉的任務，現在成我的了。」
泰坦行走在大地上，里爾和傑克兩個人坐在BT的肩膀上。
提豐星是個風景秀麗的星球，與一馬平川被山脈包圍的拉脫維利亞不同，這裡的自然風貌更多的是崎嶇密集的石山。
茂密的綠色植物盤踞在岩石上，水流穿行擊打在石壁上，激起水花。
強尼哪裡見過這種畫面？
【強尼：雖然這裡的景色不要錢，但比那些黑超夢要舒服。】
【強尼：我聽說我們的世界以前也是這樣的，但我從來沒見過。】
【強尼：就好像當我還小的時候，才剛剛在積蓄知識和力量準備面對世界的時候，世界就已經分崩離析了。】
【強尼：我想找到些什麼值得我奮鬥的東西，到頭來卻發現那些東西都是空話，都是假的】【強尼：我也參過軍，為GJ服役，結果.結果不是太好。】
一路上，里爾在和傑克交流任務和戰術，強尼就不停感慨。
他最為感慨的還是傑克的態度和激情，作為賽博朋克二十一世紀初廢掉的一代，他是個逃兵，他根本想像不出來為什麼有人能抱著這麼大的激情去當兵？
要知道，他見過的那些一腔激情走上戰場的人，大多數都是亞當重錘那種怪胎和變態！
【強尼：問問他，問問他不害怕嗎？不害怕自己的奮鬥到頭來只是為了另一群人能作威作福，不害怕那些被自己殺掉的人晚上抓著他的衣領，不害怕.】
說了這麼多，強尼還是說不出最後一個理由。
不過里爾知道他害怕的是什麼：當然是最直接的恐懼。
槍林彈雨滑過空氣，四面八方都是死亡的威脅，數天乃至數十個月，數年的持久戰，沒有任何自由，隨時服從命令，看不到結束的一天.
強尼希望自己是個永不妥協的鬥士，但事實是，他是個逃兵。
儘管他用那麼多理由說服自己，他的潛意識依然覺得逃兵不齒，甚至於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真的很害怕那種感覺。
里爾也清楚，是因為他見過太多被送進軍營和戰場之前說著各種漂亮話，最後全都屁滾尿流的死在屎坑裡的傢伙。
但里爾也清楚確實會有傑克這樣的人。
只不過賽博朋克的世界裡，強尼想要見到這樣的人確實很難，就算見到了，大概率也會見到他們的慘死，見到他們的死對這個世界毫無益處的結局。
想了一會兒，他還是順著強尼的意思問道：
「庫伯，你會害怕戰場嗎？你不害怕反抗軍有一天變成IMC那樣的.東西嗎？」
傑克明顯的愣了一下，頭盔里傳來一聲輕笑：
「我的夢想就是成為鐵馭，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鐵馭，這樣我就可以保衛我的家園。
至於你說反抗軍變成IMC」
傑克搖了搖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意思的事情：「我不是很擅長蓋房子，不過等戰爭結束了，我一定會回去給自己找一塊地，蓋一棟不錯的房子，圈一塊不錯的農場
我也不擅長想那些複雜的東西，不過我就是反抗軍，我會和我的朋友、親人一起搭建起邊境的一磚一瓦。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變成我的敵人？」
【強尼：草，等於沒說。】
強尼的聲音消散在耳邊，他也縮回了扇區里。
或許是因為他越發為自己感到羞愧了也不一定呢，畢竟他這種夜之城本地人，最擅長的就是一邊罵著某種人，一邊成為某種人，然後又罵自己是個混球.
傑克絕對不是那種人，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里爾為什麼這麼問。
但他注意到一個小小的細節：「我們現在也是戰友了，為什麼不直接叫我的名字？」
「.嗯，我記得我也有個叫傑克的朋友，我怕把你們搞混了。」
「朋友？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是個純正的AI，看來你的來歷比我想像得要複雜，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某種意義上，和你很像。」
傑克笑著回應道：「那我可要和他交個朋友。」
砰。
BT停下了腳步。
「傑克，里爾，我們即將到達安德森上校的匯合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