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收穫
「希望一切都像你說的那樣吧，阿芙洛狄忒，還有，記得準備好你的神降化身。
「我也會準備好我的，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也希望你準備的東西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有用，至於我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
淡淡開口，阿芙洛狄忒摸了摸自己的腰帶。
「會有用的，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一擊即中——雅典娜也絕不會有機會插手，那裡終究不是她的地盤。等得手之後，就讓人間的王國們組成聯軍。」
「雅典有他們的魔法和鍊金術，」冷笑一聲，赫拉握緊金座的扶手：「但那敵不過眾神！」
「墨提斯，普羅米修斯，雅典娜……這些自詡智慧的神從來都是這麼目中無人，但歷史會給他們教訓的。」
「……啊，是的，教訓。」
不置可否，阿芙洛狄忒微笑以對：「不過赫拉，你還是對墨提斯的存在耿耿於懷啊。」
「需要我把我的腰帶借給你嗎？說真的，與其記掛著一個不知道死去哪裡的人，不如用實際行動讓神王圍著你轉，而不是一天天跑到人間獵艷——哦，差點忘了。」
「尊敬的神王陛下，他現在不止獵艷來著——」
——轟！
低沉的轟鳴在神宮中迴響，當煙塵落下，美神已經不見了蹤跡，大殿中就只剩下了赫拉。
大口的喘著氣，這就是為什麼她和阿芙洛狄忒歷來不和。
不只是因為愛與美的自由與婚姻的束縛天生犯沖，也不是因為對方言語的挑釁。事實上，也許在內心裡，其實赫拉一直是有些嫉妒的。
她嫉妒墨提斯，嫉妒她的聰慧和女兒的強大，哪怕宙斯吞了她，其實也正是在忌憚她的兒女威脅王位。
她嫉妒赫斯提亞，嫉妒自己的大姐獨立而強大，不依附任何一個男神，如果不是律法女神離開了奧林匹斯，其實忒彌斯也在她嫉妒的範圍之內。
只是相比前者，這兩位女神或溫和大氣，或公正嚴明的性格又讓她嫉妒不起來，最終，留在她心裡更多的是一種羨慕。
但是阿芙洛狄忒……多情的性格，痴迷她的丈夫。痴迷她的是自己的兒子，可自己卻從來不能約束自己的丈夫。
哪怕赫拉想說服自己接受這一切，但她終究接受不了。
「神王總是傲慢的，古老的天神視諸神為奴隸，從未想過他們膽敢抗拒；站在奧迪爾斯山上的克洛諾斯自以為力量能幫他擊敗命運，可結果卻是徒勞。」
「宙斯呢，你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天？如果真的有，那我的下場會是什麼，像地母那樣，像母神那樣，還是……有我自己的下場。」
在神王與天后的身上，也許是因為冥冥中的某些作用，他們總是會表現出一些分屬兩性的優點或缺點。
不過哪怕是赫拉自己，她也分辨不出自己的嫉妒究竟是源自天后之位的影響還是本性。
「如果宙斯一直是神王，那就讓我們互相折磨下去吧。」
傷春悲秋只是短暫的，赫拉很快就又恢復了精神。
她要先集中精力辦完自己要做的事情，至於以後？
宙斯的每一段獵艷史里都少不了她，哪怕她扮演的從來都是惡毒的妒婦，但她不在乎。
過去如此，未來也會是如此。就讓那些無辜受難的凡人來恨她吧……她都一一接著就是。
······
天光一瞬，人間幾度春秋。
遙遠的異域，時間或許過去的還不太久。但在卡俄斯世界，卻早已經經過了不止一個年頭。
這是埃及破滅導致的，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哪怕是卡俄斯現世，也曾經因為提豐之亂而出現過時間的錯亂，所以埃及的人間存在類似的事情，倒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所以站在雅典衛城一處高高的山崖上，當萊恩再一次回到這座雅典城前最後的護衛，這裡早就已經和上一次前來時大不一樣了。
更多更精銳的侍衛，積攢在倉庫里的材料。以及雖然看上去沒有變化，實則只是稍一感應，就能察覺到的埋藏在大地下逐步成型的魔法陣紋。
它們將組成一個龐大的符文屏障，覆蓋整座城市，最終起到類似銀月城迷鎖一樣的防禦效果——唯一的區別就是，後者不僅可以全天候無暫停的啟動，因為無處不在的魔網就是它力量的來源，而且防禦只是它功能的其中一個部分。而前者單純就只是一個臨時的盾牌，誰也不知道它究竟能存在多長時間。
不過無論如何，眼前的一切都在證明，雅典早就意識到了局勢的不妙，開始在暗中為戰爭做準備。
當然，他們準備歸準備，這些東西理論上和萊恩沒有太大的關係，此時的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其實另有原因。
只不過異域的收尾造成的意識短暫合一讓萊恩不得不暫時停在這裡，考慮赫麥努結束後可能給他帶來的種種影響。
「埃及終末，最大的一塊拼圖也算是到手了。」
「神性做事還真是乾脆，一切都在往利益最大的方面前進。不過這也確實足夠高效，最終的成果也還算是可以。」
「至於埃及的諸神……相比於九界差不多死光了的現狀，卡俄斯應該會接受他們。只不過他們還能不能成為『神』，那就是說不定的事情了。」
相比卡俄斯大多數自然神，埃及的動物神可是多的很，但偏偏如今的人間早就有了種種類似的動物，他們大概率是沒辦法繼承舊業了。
運氣好一些，也許能像阿努比斯一樣找到新路；運氣一般的，也許就淪為一個具備神性的自然靈或圖騰被人崇拜；運氣差的，直接被本地人抓去奴役也不奇怪。
畢竟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個異世界的神靈來著。
「這些就要看卡俄斯規則的處理了，和如今世上的存在基本都關係不大。」
「也許等他們改頭換面來到世上，第三紀元早已經結束了也說不定。」
默默盤算，埃及神的事情可以暫且略過。唯一值得萊恩關注一下的，大概也就只有阿蒙·拉了。
畢竟雖然才剛剛藉助一滴創世源力短暫體驗過創世領域的無上力量，但在阿蒙·拉逃竄的時候，那份力量就已經用盡了。
萊恩只能依照經驗判斷可能沒死——就像是他自己說的，對方很難殺死。
哪怕是有赫麥努的幫助，他也是一位真正達到偉大領域極限，甚至獲得了更高領域特性的存在。只要足夠捨得，應該還是有機會活下來的。
畢竟卡俄斯本來也沒什麼智慧，或者說，如果祂有這麼智能，那萊恩也沒機會虎口奪食。
「但不管他活著沒有，第三紀結束前，他應該都沒機會影響我的安排了。」
「所以接下來，就是靈界真正得到的收益——【太陽】。」
此時意識的統合已經斷開，但萊恩還是記得赫麥努的太陽給自己的感覺。
與卡俄斯的【光明】【火】等權柄的分裂不同，在赫麥努，這些全都是太陽神的一部分。
當然，這些還都是次要的，這顆太陽最強大的地方其實還在於它那『重生』『新生』的能力，甚至這才是它最強大的地方。
在整個埃及的文化、歷史、神話乃至世界中，生與死的變化，存在與消亡的轉變都是最關鍵的一部分，而太陽就是它的表徵。
哪怕如今的靈界內，死亡的力量不停的作用在太陽的本質上，但它每被『殺死』一部分，就又復生一部分。
可以說如果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將之吞併，那絕對是一個耗時漫長的歲月。
畢竟萊恩的目的不是將之抹去，而是把它變成自己的一部分。強如卡俄斯吞併九界殘骸，都是用了上千年的時間才將之徹底同化。
如果萊恩打算用這種『笨辦法』解決問題，那他需要的時間只會更加漫長。
「如果不靠時間去熬，那就只能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
「就像四大元素界面的構成，就是我消化赫麥努地水風火源力的一個契機。原本至少要幾十上百年才能吸收的力量被頃刻煉化，反而還助漲了我的力量。」
在曾經整個第二紀，萊恩就一直都處在『吸納源力』『消化源力』的過程中。由此也可以看出，儘管九柱神中的八位都只是強大神力，但如果沒有合適的契機輔助，那這份本源也絕對不是入口即化的。
所幸關於太陽的問題，早在知道赫麥努世界存在的那一天起，萊恩就已經有相應的想法了。而隨著赫利俄斯被母樹侵蝕，命運的天平更是再次傾斜。
不出意外，一輪偉大級別的【太陽】註定會在世間升起，只不過它升起的過程與方式大概會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嗯，還有托特身上原本屬於他，卻又被拉用更契合他的魔法力量替換走的古月本源。」
「作為靈界起家的根本，月亮可不能被反過來太陽拉出太大的距離來。」
這份力量沒有什麼特殊的消化契機，所幸如今的靈界也已經今非昔比，再加上它本來也不是那麼強大，應該很快就能被消化。
不過按照萊恩的判斷，哪怕是加上這份異界的月亮，卡俄斯月的概念恐怕也依舊及不上太陽。
大日是星空的至尊，月亮好像歷來都是它的陪襯。
哪怕再次得到赫麥努的月亮，萊恩也不覺得它的權柄就能因此完成突破，甚至憑此誕生一位偉大領域的月神。
「除了日月，拉留下的遺產就是他本身象徵的歷史了……」
「按照目前的情況看，這個世界的過去終將成為【歲月史書】的食糧，在祂來到卡俄斯的那一刻徹底完成，並將它重鑄。而祂千萬年來演化的文明將成為【文明石板】的養份，甚至比原本那些信仰神這些年來做的還要強的多。
「相比這些，拉手中的亡靈書都要靠邊站。那兩個強大神力級的神權雖然也很有價值，但其實也只是聊勝於無。」
早在很久之前，【輪迴】就已經達到了一個限制。
構成它的生和死都達到了偉大神力下的極限，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臨界點卡在那裡。但萊恩同樣很清楚，這個點絕非量的堆積可以完成，它同樣需要一個契機。
這個契機不是再往裡堆放多少與生死相關的源力，而是某個足夠有象徵性意義的事件或節點。它必須同時和生死有關，而不能單單契合某一個。
所幸這個問題其實也沒有想像的那麼困難，在第三紀元的終末時就會見到分曉。
所以這本亡靈書中大半的力量直接被投入了靈界五層的元素位面當中，唯有本體留在了輪迴所在。
在萊恩的打算中，輪迴將會把這本亡靈書煉化，然後在日後的升華中重組，變成一本類似生死簿一樣的神器，記錄萬靈的壽命與死亡的時日——當然，想要做到這一點，有一個坎是邁不過去的。
那就是編織命運、安排命運、裁剪命運的命運三女神，莫伊萊。
不過這都是後話，暫時不需要考慮。如果現世的命運肢解，她們自然難逃一死。如果現世的命運完好，那她們想死也難。所以這只是一個隨手的安排，並不涉及任何其他的事項。
而創世神器的演變也需要一些時間，那不是馬上就能完成的事情。
「最後，就是這次異世之行實質上最大也最直接的收益了。」
「八元神，世界的半身。」
「哪怕只是【絕對虛空】的一點碎屑，都要比【亡靈書】來的更加強大。而【原初之水】的力量，更是真正的無窮。」
「哪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恐怕都要徹底將其消化後才能判斷它的多少了。」
有些感慨，如果在赫麥努四層屏障所化八元神中分個強弱，那【原初之水】其實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哪怕是分出太陽，塑造【本本石】分出眾神與人間，它依舊穩坐四層屏障的最核心，是赫麥努的中軸。
以往萊恩評價體系的上限就是塔爾塔羅斯，以至於面對【原初之水】，這份體系明顯不夠用了。
「曾經和厄瑞波斯交手的時候，我們大概都是偉大神力25級左右，我所謂的優勢也只是一點表面上的上風，真打起來其實很難分出勝負。」
「但當第五層靈界中的內層界初步趨於完好，靈性的象徵就順勢抬升到26的水準。」
「等將來太陽被完全消化，【亡靈書】的部分也幫助內層界進一步完整，那屆時靈性的象徵大概會更進一步，也許能勉強邁入27的領域。」
「【歲月史書】和【文明石板】的完善同樣如此，不過它們的增強作用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也許還需要讓【創世法典】也參與進來，厘定新融入的赫麥努殘破的秩序，甚至是……第三紀元結束後，世界新的秩序。」
「到了這一步，偉大神力的進程就走過大半，已經可以遙望到終點。」
「但這一切都還沒有計算【原初之水】，因為我現在也不清楚，【原初之水】的力量究竟有多強大，我又能從中汲取多少回來。」
在遠在遙遠時空的彼端，當魔劍插入【原初之水】，源源不斷的力量就已經順著無形的聯繫倒灌入靈界五層。
一次次循環中，以水元素界面為基點，地水風火四元素界面的力量也在不斷膨脹。
當然，之所以初成的循環能這樣輕易的煉化吸納【原初之水】的力量，多少也是因為這雖然叫做『水』，但其實更是世界誕生的基石，是原始之湯。
地水風火的力量都能從中汲取出來，只是有多有少。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加以轉化，自然也就能迅速平衡。
可以說【原初之水】的力量在某種程度上看是相當萬能，也是難以看到極限的。
萊恩甚至懷疑，要是靈界從【原初之水】中汲取的力量夠多，那未來四大元素界面的主神是不是都可以憑此觸及偉大領域——至少是在靈界以內觸及這一境界。
畢竟他對【原初之水】的判斷還是太淺薄了，很多東西只能進行猜測。甚至如果沒有那滅世的一劍，他連猜測都很難做到。
「不過這也證明了，也許母樹其實比我想的還要強，只是祂受到的枷鎖太多了。」
「難怪祂可以部分腐蝕真神，哪怕是卡俄斯的太陽都難逃一劫。」
「不過這樣也好，這一次使用創世源力的一劍也讓我看清楚了，哪怕是藉助外力，也要自己的力量足夠強，才能儘可能的發揮它的威能。」
「如果我是站立在偉大神力的頂峰揮出這一劍，也許我自身的力量對於創世領域來說微不足道，但我對它的控制卻會強大不止一籌。或許我完全可以順勢將阿蒙·拉的存在當場斬滅相當大的一部分，而不是只有一點參與存在。」
吐出一口氣，萊恩微微閉目，少頃後再次睜開。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總得來說，赫麥努就是一個大金庫，確實讓他大有收穫。
不過距離這些收穫全部變現，還有一個關鑰。
那就是卡俄斯世界，第三紀元的終結。
「還是挺麻煩的，至少在神性化身回來之前，可不能讓宙斯直接統一了人間。」
「魔劍真正全力只有一劍，區區神王，還沒有資格來接它。」
雅典就在視線的盡頭，萊恩眼神微閃。
對抗宙斯一統人間，雅典其實是避不開的話題。而從外表看，雅典也確實在整軍備戰。
但有一點萊恩一直不是很明白，那就是從金蘋果之宴開始，他一直沒明白雅典娜到底是要做什麼。
爭奪利益嗎，意氣之爭嗎，還是別的什麼。如果不考慮她是『智慧女神』，其實現在這個也很正常。但萊恩覺得，雅典娜的應對和反應還是太『正常』了。
正常到不太像一個看過劇本的女神，而像是原本神話軌跡的她。
嗯……不過話說回來，好奇歸好奇。萊恩之所以會現在回到雅典，倒不是他發現了什麼，，這單純只是靈性的直覺。
因為直覺告訴他，他之前預言的那個片段，就要在這裡上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