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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暗夜流光化幽煙

2024-10-19 10:27:34 作者: 徐公子勝治
  鳥獸的觀察,會不會限制隱蛾之能?何考曾做過很多實驗,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會的,但在某些情況下也會發生,

  他得到的結論,既與動物的種類有關,也與動物的個體有關,甚至與同一隻個體的狀態有關。

  有的動物行,有的動物不行;就算同一種動物比如狗,有的狗可以,還有很多狗卻做不到:就算是同一隻狗,也可能有時候行,有時候不行。

  何考原先不會飛,跟鳥打的交道並不多,用山中的野獸做過測試,但試最多的是狗,因為狗在鄉下和城裡都很常見。

  什麼狗才能做到呢?首先當然是那些特別聰明的狗,但這個概念太模糊,後來何考才漸漸確定,應該是那些能認出他的狗。

  那麼貓呢?有少數狗能做到,但何考還沒見到貓能做到。或許他的考察樣本還太少吧,也沒養過貓,若是自己養的貓說不定也有可能··

  山中的野猴的觀察,有時候也能限制他的隱蛾之能,這些猴子肯定不認識他,卻能認出他來。

  「認出」這個概念,不是猴子認出他是何考,而是能確定他是一個與自已不同的、獨立的、可以自主活動的生命個體,並且在有意地觀察。

  但是這種觀察,需要何考走近到一定距離並有一些動作,才會有效。假如何考離得稍遠一點且不發出動靜,猴子就算能看見他,也無礙隱蛾之能。

  為了確定什麼樣的動物會限制自己的隱蛾之能,何考還特意跑過很多趟動物園,他發現雖然大多數動物都有感官,但它們的觀察只有現象意義,卻不會去分析這些現象。

  比如青蛙會吃蟲子,但它們並沒有蟲子的概念,更不會分辨某隻蟲子與其他的蟲子有什麼不同,只是本能的觀察到了屬於食物的特徵。

  自我意識越清晰、能分辨出不同生命個體、並且在一定程度上能理解與思考的動物,在觀察他時,限制隱蛾之能的可能性就越大。

  鳥類能做到這一點的極少,但何考今天遇上了。這種鳥的樣子很像喜鵲,身形比普通的喜顯得更纖細一些,羽毛是黃色的。

  其雙翅以及尾羽黃白相間,黃色部分稍深一些,而頸部和腹部的軟毛則是淺色的,眼神很機靈的樣子。

  有一隻黃鵲方才恰好振翅飛起,何考突然出現在它的斜上方,便被它發現了。它還好奇地飛了過來觀察,帶起了後面的一群黃鵲。

  何考無法再瞬移,只得展開蛾翼在空中飛翔,周圍則有一群鳥伴飛,這群鳥兒可能是覺得這個大傢伙很奇怪吧?

  過了沒一會幾,許是因為何考的速度太慢,也可能對他失去了興趣,這群鳥便離開了他朝前方飛去。

  可是何考仍然處在一種被觀察的狀態,扭身一看,最早發現他的那隻黃居然還在呢。何考哭笑不得地喊道:「別盯著我啦!把你的同伴都帶遠一點。」

  也不知黃鵲聽懂了沒有,許是通過觀察感覺何考並非食物,也沒什麼危險,黃鵲便不再關注,振翅加速向前方飛遠,拐了個彎將一群黃鵲都帶出了前方的山口外。

  這隻黃鵲是這群鳥中最好奇的一隻,好像也是鳥群的頭領。只聽說過猴群有猴王,還沒聽說過鳥群也有頭領的,這倒是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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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飄彩洞天裡也有猴,金絲猴,但何考在天上瞬移並未驚動它們。因為何考瞬移時的軌跡與大型猛禽並不一樣,而是從一個點消失,突然又出現在另一個點。

  經過這段時間的演法試煉,隱蛾突破四階後的能力,以及隱蛾門四階術士所掌握的手段,何考基本都摸清楚了。

  人首先要搞清楚自己有多大本事、能做到哪些事情、能力的邊界又在哪裡?何考對此認識得倒是很清楚,

  鳥群飛遠後,何考卻不再瞬移,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此刻就展開羽翼,享受著在晨曦中飛翔的暢意。

  這種感覺很上癮啊,容易使人產生一種錯覺,仿佛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

  但何考自知遠沒那麼大的本事,而且他的隱蛾身份很敏感,絕不能輕易暴露,更需要好好修煉才有自保之能。

  接下來這段時間,何考除了潛心修煉還做了一件事情,就像他去年買車之後,儘量涉足更遠的地方,為穿行空間留下一個個「錨點」。

  隱蛾之能是可以瞬移到曾去過且能記住的地方,前提是他去過的地方足夠多。

  但是這一次他不開車了,因為開車的速度太慢、限制也太多,而且他也基本沒在空中瞬移,因為那樣太容易暴露,能走地面就儘量走地面。


  他已熟練掌握了連續瞬移的技巧,就像每一步都能踏出五百米、平均兩秒鐘踏出一步,地面上的時速與空中幾乎是一樣的,最高都是九百公里左右。

  如此出行基本上都選擇在行人稀少的夜間,他一夜之間可以走出很遠,

  唯一的限制就是神氣法力,每隔不到半小時就要停下來休息很久。

  他特意在在元神中勾畫了一張地圖,首先將東國主要城市都給標了出來,形成一個個節點,然後再依次將這些節點點亮。

  隱蛾做這些實在太方便了,他可以選擇不同的地點出發,比如分別以寬春、南花、棲原為中心,螺旋形向周邊擴展。

  棲原周邊的地域,主要城市和交通節點,何考去年都已經點亮了,那麼今年就繼續向外擴展,與南北兩片區域連成片。

  將地圖上的網絡節點搞得太密也沒有太大必要,更有意義的是繼續擴展足跡網絡。所以他又抽空飛到了西京、滇湖、鄯寧、喀市等好幾座城市。

  何考以這些城市為中心,螺旋形向外拓展足跡範圍。

  有時他會經過熱帶雨林、湖泊沼澤、險峻深山---要想記住自己曾到過的地方,其實並不輕鬆,用瞬移的身法,很多一閃而過的地點,平常情況下是很難記住的。

  尤其在天空上或開闊的水面上空,由於沒有參照點,他也沒條件記住,

  除非周邊景物有特別明顯的參照能留下印象。

  起初時,何考每走百里左右,都會暫時停下腳步,一是為了恢復神氣法力,二是為了在元神中留下此地印象。

  三階術士就有元神清明的境界,以他的四階修為只要刻意去記,基本都能記得住。

  但是總這樣走走停停的話,實在很耽誤時間。各門術法千變萬化,肯定有針對性的解決辦法-··.-辦法是現成的,就是心盤術。

  何考平日兼修下的功夫最多的也是心盤術,甚至還得到過谷長老的親自指點。

  在這場「點亮」地圖的旅途中,何考發現了心盤術對隱蛾之能有極大的幫助,所以他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只是選擇一兩種應用術法修煉,而是從頭開始兼修心盤術。

  就算使用瞬移趕路,他每次瞬移的距離也就控制在五百米左右,都是神識先至而後人再跟著瞬移,也就是說他所走過的路線都是神識掃過的地方。

  按照心盤術的要求,他可在元神中構築一座心盤,這不就是他所要點亮的地圖嗎?

  與傳統或正統的心盤不一樣,他所構築的心盤並不是整片的立體圖景,

  而是一系列的點和線。

  怎麼形容呢,就像在一個大型沙盤上點起一盤盤蚊香,這些蚊香是從中心位置開始點燃的,香火螺旋形向周邊蔓延,香灰撒落地方便是他構築的心盤區域。

  何考已有四階修為,理論上可以兼修其他的術法。

  但一般的四階術士往往只是選擇一兩道應用術法,除非是修為久久難以精進,才會從頭兼修另一門術法以做參悟借鑑。

  而且在大部分情況下,很多人也不是說兼修就能兼修的,首先要得到完整的法訣傳授。何考卻不存在這種限制,他早就得到了七大術門完整的古法傳承。

  他這種行走各地不斷「點亮地圖」的修煉方式,又與心盤術極為契合,

  所以很快就將心盤術修煉入門-----不到兩個月時間,居然已成為一名三階旅行家。

  此時若不經意間展露心盤術的修為境界,已沒人會質疑他是谷椿的秘傳弟子。

  何考甚至又想到,蘭九腕既然登記在心盤門的譜冊中,將來也應該去兼修心盤術,避免露出破綻。

  之所以修煉精進如此之快,不僅是他的天資出色且已有四階修為,更重要的是,普通的心盤門弟子哪有他這種得天獨厚的條件?

  其實連蘭九腕也不能,哪怕她將來成為了隱娘,也只是隱蛾門的普通術士而非隱蛾。

  凝鍊心盤的過程也就是凝鍊元神的過程,何考明顯能感覺到修為法力的增長,一個最簡單的參照,成為三階旅行家之後,空曠地帶神識達到的最遠距離已超過了一點五公里。

  他平時瞬移趕路每一步的距離也隨之增長,控制在八百米左右,理論上超音速了,構築心盤的速度也快多了。

  你可以想像一下,一架超音速的飛機,在地圖上選幾個點為中心,以差不多百里的間距向外飛螺旋線,且不受地形限制可以隨時起降,加油檢修後繼續飛。


  不到兩個月時間,幾盤「大蚊香」的「燃燒線」就觸碰並交叉到了一起,何考的足跡就已經基本覆蓋了整個東國,連帶還覆蓋了周邊國家的不少區域。

  下一步的目標,可以覆蓋東國所在的大陸,再下一步,則可以覆蓋整個星球上的所有大陸----想實現的話恐怕很不容易,但人總得有個目標不是嗎?

  當然了,何考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會亂闖,比如鳳尾鄉他就刻意避開了,

  足跡只經過了附近的山坪縣。

  還有一些過於高大的山峰以及面積廣闊的湖泊與海洋,何考也繞開了。

  何考不僅在國內轉悠,也去國外逛。年初的時候,他就曾分別去了薩哇國與毛羅國境內,如今選擇的區域中心城市滇湖以及喀市,其實也離邊境線不遠。

  何考增長的不僅是修為,也是閱歷和眼界,他見證了各種自然風貌、風土人情、社會制度、人間百態。

  他只是一個隱匿的旁觀者,身份和能力多少也會影響到性格與習慣,他儘量只藏身於暗處觀察,並不會輕易現身做別的事情---除非實在沒忍住!

  那是在薩哇國境內,地點自薩哇國的南部,屬於一個半島地帶。這裡的人煙很稠密,但社會發展還比較滯後,有一點像東國幾十年前的樣子,但社會制度截然不同。

  總之這裡雖有秩序,但要比幾十年前的東國亂得多。那夜何考經過一座城市的郊外,在一條坑窪的公路邊暫時休息,見到一輛車飛馳而來。

  所謂飛馳,就是司機已經儘量將油門踩到底了,可是這種坑窪的路面,

  再快也快不起來,開得太快反而容易傷到底盤,甚至導致車輛失控。

  何考一眼掃過去,已經看出來那輛車在漏機油,果然一個彈跳之後就熄火趴窩。

  開車的是個年輕的女子,二十多歲的樣子,很慌張地打火,可是車怎麼都啟動不了,這時後面又傳來了聲音,有一輛摩托飛速駛來。

  女子趕緊棄車鑽進了路邊的樹叢,拼了命的往遠處跑,不小心被絆倒也趕緊爬起來,恰好從何考身邊經過。

  但是樹叢很密光線很暗,她並沒有發現何考。

  摩托轉眼就追到了汽車旁,騎摩托的是一名男子,並沒有戴頭盔,看形容在三十左右,見車中沒人便望向了路邊,然後從車斗中拿出一把砍刀追進了樹叢。

  薩哇國這個地方很亂,尤其是非旅遊區的相對偏遠地帶,聽說還有販奴交易。一條大漢手持兇器在大半夜追一名漂亮的單身女子,顯然不是好人。

  何考卻覺得那歲徒有些不對勁,倒不是因為他在這種地方做這種事情,

  而是他居然準確地知道女子逃跑的方向。

  須知這裡沒有路燈,男子也沒有打手電,女子已經跑出很遠了,雖然在樹叢中留下了不少痕跡,但普通人是很難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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