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惡言相加
蘿塔之所以能夠追蹤鹿鷹獸，除了熟悉地形外，便得益於她對氣味敏銳的感知。
通過對地形、氣味等條件的甄別，追獵潛逃的獵物，這是【遊俠】職業的特長。
葉芝記得，遊俠的守護神和德魯伊是同一位，那便是【自然女神】。
這位女神司職甚廣，森林、野獸、箭術、自然、月亮均是她的權柄，有點類似希臘神話里的阿爾忒彌斯。
月亮的光輝會破壞暗夜的深邃。
自然女神與【暗夜女神】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那便是《幻翼》後期版本的劇情了。
山勢漸漸陡峭，植被也變得稀疏。
蘿塔細嗅氣味，皺起眉頭，低聲道：「領主大人，血氣和腥氣都變得濃烈，鹿鷹獸的巢穴應該就在前面不遠。」
「我和格蕾先去探路。」葉芝安排具體戰術，「弗卡斯，等看到雪鴞釋放法術的光芒亮起，你就騎著蘿蔔衝進來，對著鹿鷹獸輸出即可。」
弗卡斯聽不懂『輸出』是何意，結合上下文倒也能領會，遲疑道：「那畢竟是頭二環魔獸，少爺，依我之見，您還是坐鎮後方會更加穩妥？」
「我對魔獸的習性，還是略知一二的。等我信號便是。」
葉芝笑了笑，朝格蕾揮手，兩人謹慎前行。
不多時，嗅見濃郁的血腥氣味。通過一段狹窄的山路之後，一座四壁矗立的山谷映入眼底。俯瞰下去，只見一頭牝鹿高昂鹿首，在谷底發出尖銳的鳴叫。
這是頭雌性馴鹿，頭上與雄鹿長有相似的鹿角。牠的雙目通紅，鼻息粗重，揚著鹿角，如同警戒著敵人。
「葉芝，你看到了嗎？那邊還有一頭小鹿。」格蕾發出輕呼。
幼鹿躲在牝鹿的身後，眼睛清澈又惶恐不安，身軀微微顫抖。
「強大的魔獸有玩弄獵物的習慣。」
葉芝目光閃爍，給出自己的推斷：「我想，鹿鷹獸是打算進食這對馴鹿母子，但並不著急下手。」
格蕾愣了一秒，眼神滿是憤慨，手搭在腰間的斧柄，道：
「我見不得這個！」
「我記得，你的投擲技術相當出彩，沒錯吧？」葉芝說，「能把藥水丟進鹿鷹獸的嘴裡嗎？」
格蕾目光一閃，點頭道：「只要給我創造機會，我就有命中的把握。」
投擲，在《幻翼》里是項相當重要的能力，甚至玩家在用矮人出品「魔寵球」捕捉魔寵時都要經過一次投擲檢定。
至於這個「魔寵球」到底算不算精靈球，玩家們也是瘋狂玩梗，經典句式如下：
伱說得對，但《幻翼》是一款超級縫合怪網遊，你將扮演DND里的一名冒險者，為了守護艾澤拉斯大陸不被奧杜因破壞，邂逅雨夜高架橋邁巴赫前的神王奧丁，踏上一條癲火難耐，和村長打牌，成為異世界神奇寶貝訓練大師的道路……
葉芝搖頭把抽象梗驅出腦海，制定作戰方案道：
「等下我會吸引鹿鷹獸的仇恨，格蕾你見機行事。」
「你打算怎麼做？」格蕾側頭問。
葉芝轉了轉手上的銀質戒指。
嘲諷，可不是只有防戰才會。
吟遊詩人也會嘲諷。
而且還是蘊含魔力的【惡言相加】，罵起來可難聽了……
乍然間。
尖嘯聲劃破長空。
牝鹿已經遍體鱗傷，低頭頂起鹿角，血腥味飄散在山谷之中。
一頭龐大的黑影從頭頂掠過，壓迫的氣場頓時籠罩山谷。鹿鷹獸約有三米，扇動寬大的鷹翅，猛禽身軀上的鹿首增添一分森然異狀。
呼——
鹿鷹獸落在地面，氣流掀起山谷的塵埃，盪開濃郁的血腥味。它那炯炯發光的鹿首雙目，冷冰冰地直視馴鹿母子，那雙鷹爪泛著金屬般的凜光。
格蕾精神高度緊繃，緊緊攥住手斧。
突然間。
「孽畜——」
平地驚雷，怒喝聲響。
葉芝目光凜然，手中惡言戒指閃爍白色流光。
「我要把你這骯髒的軀體，砍斷！切開！剁碎！」
一環法術，惡言相加！
抬手一指，蘊含魔力的咒罵頓時猶如利箭射向鹿鷹獸，讓牠當場瞳孔瞪大。
不光是鹿鷹獸，格蕾也愣了一下。
好、好有廚師風格的惡言相加！
您這到底是要殺了它，還是要把它做成菜？！
吟遊詩人的戰鬥風格畫風清奇，竟然是使用「語言」這門武器，格蕾也是生平首見，驚異之餘只見鹿鷹獸惱羞成怒，拋開一旁的馴鹿不管，發出一聲尖銳長嘯，朝著葉芝俯衝而來！
葉芝的嘴炮仍然沒閒著，邊跑邊罵。
「砍斷的翅膀拿來紅燒，切開的鹿角用來煲湯！」
格蕾面色古怪。
喂喂，葉芝你肯定只是隨口說說的，肯定不打算真的那樣做吧？
【惡言相加】的咒罵不需要目標聽懂，只要聽見就會遭受心靈傷害，具體傷害視情況而定。
鹿鷹獸長嘯不止，怒火攻心到了極點，格蕾找準時機，將灌滿藥水的布丁怪凝膠球，用力丟進了它張開的大嘴裡。
葉芝見狀大喜：「你滿分啊，格蕾！」
格蕾看著鹿鷹獸飲下魔藥後的反應，驚得咂舌。
「這個藥效好驚人！」
鹿鷹獸先是愣了半晌，旋即臉部表情變得扭曲，『撲通』跪在地上抽搐著，發出嘶啞怪異的尖銳笑聲。
格蕾記得，有種名為「狂笑術」的法術，能指定施法距離內一個能看見的生物開始狂笑。
而葉芝製作的魔藥，效果比「狂笑術」更加驚人，還能給魔獸附帶一個渾身抽搐的效果！
鹿鷹獸竭力對抗著毒性，卻無法扇起翅膀，只能在地面緩緩爬行，這不禁讓格蕾對葉芝多出一份敬畏。
「就是它在吵你睡覺，鳥鳥，準備動手！」
葉芝故意大聲，驚醒半睡半醒的雪鴞。
雪鴞睜眼，怨念沖天：「咕！」
轉眼間。
它把起床氣全部灑在鹿鷹獸的身上，扇出的凜冽寒風在山谷上空都飄落雪花。
「是少爺發來的信號！」
弗卡斯見狀，騎上戰馬並載上蘿塔，迅速趕赴戰局，旋即為眼前看到的一幕瞪大了眼睛。
堂堂二環魔獸，竟趴在地上，面對雪鴞與格蕾狂風驟雨般的進攻，毫無還手之力！
「領主大人的魔寵，還有護衛，好厲害……」蘿塔呆呆地說。
弗卡斯的神色難掩震撼。
真正厲害的，應該是少爺的魔藥學造詣。
少爺尚未晉升一環，調配的魔藥卻能跨階對魔獸奏效。
正如這世上的真理，得罪誰，也不應得罪一名魔藥師！
鹿鷹獸，討伐成功。
受傷的馴鹿母子神態緊張，但已沒有力氣逃走，不安注視葉芝等人。
葉芝示意蘿塔，可以挑一根鹿鷹獸的羽毛。
她受寵若驚，仔細挑選後薅下一根羽毛，如獲至寶地藏進懷裡，旋即請求道：
「領主大人，我想去給那兩頭馴鹿簡單包紮一下。」
蘿塔有豐富的森林求生經驗，得到葉芝許可後上前替馴鹿進行簡單治療。雌鹿如臨大敵，看著沒有敵意的麻花辮少女，漸漸卸下防備。最後，蘿塔坐在地上，撫摸舔舐自己掌心的幼鹿，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葉芝見狀，摸了摸下巴。
這趟狩獵收穫不小，鹿鷹獸的鹿首做成標本是昂貴的收藏品，很受貴族追捧，大概能賣40枚金幣。
更為關鍵的，則是山林里這批野生馴鹿群。
早在數千年前，寒冷地區的人類就與馴鹿建立了密切關係。人類建立鹿場，半野生地放養馴鹿，收穫鹿肉、鹿皮，把馴鹿當成坐騎。
晨霜嶺雖然地緣不佳，但卻有建立【鹿場】的天然優勢！
葉芝打定主意，把自己打算建立鹿場的消息告訴弗卡斯，這位騎士用力頷首，眼底泛著希冀微光。
「這是好事，絕對能為晨霜嶺提供助力。」
「可是，鹿場的管理該由誰來負責呢？」
兩人沉思片刻，目光同時投向蘿塔，這位有望晉升遊俠序列一環『巡林客』的少女。
「蘿塔雖然年幼，能力卻不可忽視。」弗卡斯道，「我建議將這批鹿群，以及後續的鹿場建設，交由蘿塔來負責。」
葉芝點了點頭。
有了這批馴鹿，或許還能為晨霜嶺解鎖第一個高級兵種。
馴鹿騎兵！
「可惜我的騎術不佳，目前還只是個靠步行的大地騎士。」
「不過，魔寵契約帶來的心意相通，能夠彌補騎術的短板。」
葉芝暗自規劃。
「等有機會，我可以挑一隻坐騎型的魔寵，就看選哪一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