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幼稚
早上，運動完心情不錯的顧然，在餐廳遇見蘇晴時，聽見她嘴裡的嘀咕。
「遇事不慌不忙，遇事不慌不忙。」
他微微不解，然後想起夢裡莊靜對她的教訓，不禁笑起來。
「笑什麼？」蘇晴冷眼看過來，她本能地從顧然的笑意中感受到看熱鬧。
「遇事不慌不忙遇事不慌不忙。」顧然模仿她。
「你——」蘇晴抬手就想打人，想了想還是不甘放下，「你能活著，全靠我素質高。」
「還不是因為打不過。」何傾顏背著手笑盈盈地走進來。
「他敢打我？」蘇晴說。
「我不敢。」顧然秒答。
「他不敢打你，但他敢把你抱起來丟床上，你信不信？」何傾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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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顧然第二次秒答。
蘇晴看他一眼，顧然緩緩點頭，表示絕不會改口。
「切~」蘇晴把笑意隱藏在不屑中，走向餐桌。
何傾顏走上來，用手肘撞了一下顧然的手臂：「今天繼續？」
「天天吃麥當勞也就算了，憑什麼還是我請客？」
「.你這個臭小子，我在說做夢，你以為我和蘇晴一樣幼稚，二十歲了還吃麥當勞！」
「二十歲吃麥當勞怎麼幼稚了？」蘇晴看過來。
「二十歲吃麥當勞哪裡不幼稚了？」
「幼稚。」蘇晴對她蒼白的反駁表示輕蔑。
「你幼稚！」
「懶得和伱說。」蘇晴大小姐似的在餐椅上坐下，語氣優雅，「反彈。」
「再反彈！」何傾顏加強語氣，能讓反彈力度增加似的。
蘇晴不說話了，一副『不管你出什麼牌，我都贏了』的淡然表情。
「怎麼了？」嚴寒香走進餐廳，美麗雙眸打量顧然，「口腔潰瘍？牙齒疼？」
「唔，沒什麼。」顧然捏著嘴，防止自己笑出聲。
秋日的晨光和煦，餐廳明亮整潔，換好衣服的莊靜正優雅地從二樓走下來。
吃過早飯，五人來到{靜海}。
陳珂今天依舊是第一個到辦公室，一進門，顧然就說：「陳珂，多虧了你，救命之恩，今天晚上你點菜，我請客。」
「吃什麼？」
「人均一百以內，隨意。」顧然語氣瀟灑極了。
「你的命這麼不值錢？」何傾顏笑道。
「我買蘇小晴都花了一萬多。」蘇晴說。
「你們什麼時候和好的？」顧然不解。
「蘇晴，我一直好奇蘇小晴是什麼狗狗，好貴啊。」陳珂道。
「馬爾濟斯。」蘇晴說，「價格是貴，不過我懷疑自己被坑錢了。」
「只要小晴晴沒什麼毛病不就好了嘛，被坑的錢就當你先富帶動後富了。」何傾顏道。
「聽說寵物要打針？」陳珂又問。
「是啊，蘇小晴是打完三針之後的一周，我才去領的。」
「這一周一定很難熬吧。」
「做夢都是它。」
「.」沒人搭理顧然了，他只能去換衣服。
「馬爾濟斯？切，我還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呢。」他套上白大褂，「我穿上這一身白，一個月能買三隻！」
等四人都換好衣服，走出辦公室時，所有閒聊到此為止。
一路查房，直到203的劉零零病房。
「昨晚睡得怎麼樣？」蘇晴聲音輕柔，雙眼看著對方的眼睛。
「還是不太習慣，有點睡不著，不過.」
「不過？」
「.如果每天都這麼早起的話，我覺得自己可能會早睡。」劉零零說，「蘇晴姐，這是不是反而證明我是正常的？」
「不，我們已經確定了，你不正常。」蘇晴說。
「誒？？！！」
偶爾，格格、安遙也會發出這種聲音，顧然最近在看的日本動畫裡，那些角色就是這麼說話的。
什麼時候才能文化輸出，讓日本人說『臥槽』呢？
不過以中國的審核機制，應該不會讓『臥槽』輸出去。
「蘇組長，我要舉報！」何傾顏舉起手。
正在與劉零零細心交談的蘇晴看過來。
何傾顏彷佛開庭般嚴肅地說：「顧醫生在查房的時候不好好向您學習，關心病人，反而走神了，我懷疑他在盯著您的臀部看！」
彎腰的蘇晴站直身體。
「我」顧然措手不及，「我冤枉！」
他絕對沒有盯著蘇晴的臀部！
「我剛才說什麼？」蘇晴問。
還好還好，顧然抹了一把汗。
【讀心術】，開！
沒人說話。
一如接到朋友的電話，朋友一言不發，而這一天，是中元節。
蘇晴帶著眾人走後，劉零零好奇地問自己的主管護士蔣萱：「顧醫生一直這麼變態嗎？」
「聽說他每天都要看格格的安全褲。」
「安全褲？！」
蔣萱手掌放在嘴邊，依舊用平淡的語氣說：「還問格格的大便粗細。」
「嘶——」
看著劉零零下意識夾緊的雙腿，蔣萱冷淡的臉上嘴角微翹，又立馬收回，像是水蜘蛛引起的小小波紋。
此時，301病房內。
「顧醫生，你看，今天的安全褲是男士內褲！」
「哦。」
「果然，男人對男人的內褲沒有興趣。」格格放下裙子，一副慎重的表情，好像這個結論堪比相對論。
「對了。」格格接著道，「我今天要去學校辦理手續，從明天開始就不去學校了。」
「會不會影響你高考？」雖然現在沒心情，但顧然還是下意識關心道。
「拿不到第一就拿不到第一吧，無所謂！」
第一？
要求這麼高嗎？
「能不能去你想去的學校最重要。」顧然說。
「啊？」格格有些不解，「我已經被海城大學提前錄取了啊，就在昨天，因為全國化學得了金牌，我還讓你請我吃麥當勞的，我沒和你說嗎？」「.」
等等，現在不是無語的時候！
「你沒說！」顧然肯定。
「我說了！」格格更肯定。
「你絕對沒說！」
「我絕對絕對說了！」
蘇晴抱著雙臂，看似漫不經心地盯著顧然，等著這場拔河的結果。
如果顧然輸了，代表他沒有關心病人，下場.可能要把一腔熱血潑灑在工作崗位上了。
物理上的熱血。
離開301病房時，對記憶很有自信的顧然，都因為格格堅定的態度，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聽漏了。
但嘴上肯定不能認。
「她讓我請客，請客的理由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他這麼對組長提出這樣的證言。
組長想了想，琢磨他平時的為人，不禁點頭：「這也是。」
窮，也有窮的好處，一如人類能放心大膽地走進燒成骨架的大巴車，已經燒過的不會再燒。
302，絕世美少女的房間。
謝惜雅留著黑直發，穿著白襯衫、校服西裝、黑色校裙，清純而美麗。
她讓美羊羊等護士們出去，有話想單獨和醫生們說。
等護士們走後，她問：「蘇醫生，我能不能獲得自己的『職業卡』？」
「你只是學生，還沒通過心理資格考試，不是心理師。」
「如果昨天晚上我有{職業卡}，多少我都可以幫上一點忙。」
「如果只是規定，還能考慮，但這是法律。」蘇晴說。
「沒人知道不就好了嗎？」美少女若無其事地說，「只能坐五個人的車載六個人，誰開車一次也沒壓過的實線，還有，下載傳播盜版電影書籍，這些也違法。」
「我絕對不會載五個人，也不會主動壓視線，更不會下載傳播盜版電影。」蘇晴看著她。
謝惜雅豎起如白瓷的食指：「一千萬。」
顧然：「？」
「你有這麼多錢嗎？還是說，你媽媽願意為你花這麼多錢？」何傾顏好奇。
「我們家是從爺爺那一代開始有錢的，而我是爺爺最喜歡的孫女，臨死前他把一小部分財產直接給了我。」謝惜雅說。
怪不得她能理解劉零零了，原來她也是『零零族』！
蘇晴不為所動，她說：「如果沒有其他事」
「這一千萬不是給蘇醫生你的，更不是莊靜院長的，是捐給靜海的，準確地說，是捐給靜海療養樓的，怎麼用都可以，蓋新樓，買器材，提供醫護人員的工資，都可以。」
蘇晴沒說話，看的出來她心動了。
最後，她還是搖頭：「好好學習吧。」
蘇晴走出房門，何傾顏低聲對謝惜雅說：「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你給我多少錢？」
「傾顏！」陳珂推著她走出去。
顧然看了一眼謝惜雅，謝惜雅笑起來，又伸出中指，像是拍照時的剪刀手。
區區兩千萬就想收買他嘛！太瞧不起他的人格了！
「老實地好好學習吧你。」他沒好氣。
「好~」謝惜雅笑著應道。
走出房門後，顧然下意識道，謝惜雅不會誤會了吧？以為他在鼓勵她努力學習，早一點成為心理師，而成為心理師的那一天，就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蘇晴已經走進303病房，現在是查房時間，又不能回頭和她解釋
難道硬要他收下這兩千萬嗎？不行啊，絕對不行。
顧然其實沒太在意謝惜雅，何傾顏說的什麼五個人在一起，他是因為懶得反駁，才一直沒有說話。
對於謝惜雅，他覺得也不需要刻意去做什麼。
這位聲稱喜歡他的美少女，其實對他的好感度只有62點，只等她出院，或者去讀了大學，兩人之間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淡了，就像原本濃郁迷人的香氣，只要打開窗，就會化為無形。
他怎麼能因為兩千萬，還有她那一身校服打扮，以及黑絲美腿，而表示什麼呢？
必須解釋清楚，他沒有喜歡她的意思，只是單純鼓勵她學習。
有蘇晴、何傾顏、陳珂已經夠了，不管是愛情，還是麻煩。
「顧醫生。」
「嗯？」顧然回頭。
絕世美少女朝他揮手著再見。
五、五千萬？！
如果謝惜雅真的成為心理醫生而加入靜海導致朝夕相處那就沒辦法了。
顧然深呼吸。
可惡，差點被謝惜雅的可愛迷住，尤其是知道她是位腹黑少女，卻對他如此甜美的情況。
從303病房出來，又遇見了謝惜雅，她站在走廊上等著醫生團隊。
「有事嗎？」蘇晴問她。
謝惜雅輕輕點了一下頭：「蘇醫生，我之前想成為心理師，其實是別有用心，一是為了逃避，二是.」
她看了眼顧然，跳過第二個原因繼續道：
「.現在，對了，不是因為昨晚，而是這一段時間的經歷，讓我發現，心理師是一份能讓我的心智得到伸展、生命得到增強、而且具有超級樂趣的工作。
「至少比做生意有趣，管理公司完全可以交給職業經理，何況我媽媽願意退休的時候，估計我也六十歲了，輪不到我管。」
「有興趣是好事，會讓你學習效率上升。」蘇晴笑道，「如果你能達標，{靜海}歡迎你加入，尤其是你有過住院經歷，我們更歡迎。」
「以後，也請更嚴格地指導我。」謝惜雅雙手交迭，對蘇晴微微鞠躬。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不過如果你想靠這番話打動我，讓我向我媽媽求情，讓你提前獲得『職業卡』.」蘇晴微微一笑，「沒門。」
「嘖。」絕世美少女咋舌，完美清純的五官露出厭煩之情。
我.我.我靠——顧然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在心裡說了句髒話。
「哈哈哈！」何傾顏掩嘴大笑。
也不知道是因為特別好笑，還是趁火打劫，她將額頭抵在顧然肩上。
「對了，」蘇晴繼續道，「要說為什麼我能看穿你的演技，都是因為她。」
她把手使勁打在何傾顏肩上：「我被她從小騙到大，尤其是你那身衣服，那是我最後一次被騙，她說她得了癌症，讓我答應她，不管之前做了什麼，無論以後做了什麼，都原諒她，我答應了。」
陳珂沒忍住笑出了聲。
跟著查房的護士們也都轉過身去，或者用手裡的平板擋住下半張臉。
顧然用手指把何傾顏推開，免得自身被污染。
謝惜雅投給何傾顏一個埋怨的美少女白眼，大概就是被白眼的人，非但不會生氣，反而會愛上她的程度。
美少女自己卻是真的煩躁：蘇晴都讓她騙不是，路都讓何傾顏走完了，讓她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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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十月十六日，周五，靜海
有時候不得不懷疑嗎，只有蘇晴是真心愛我。
何傾顏是因為蘇晴愛我、以及好玩才愛我；
陳珂是只和我有感覺，也就是說，她單純好色；
謝惜雅更不用說，62點的好感度.想起許嵩《醫生》里的歌詞：我是你無奈的選擇，你只想跟一個好人。
罷了罷了，至少我是好人，不會辜負她們，也會對她們好，身體也足夠強壯。
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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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日記》：
病人真狡猾啊。
（莊靜批語：是單純在說病人的壞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