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我還能再打82場！
2017年的季後賽首輪無甚懸念。
志在爭冠的強隊紛紛晉級。
值得關注的也就是聯盟公布了各大獎項的獲獎人選。
帶隊拿下聯盟第一戰績的史蒂芬·庫里當選常規賽最有價值球員。
不過，由於隊內明星眾多，威斯布魯克的數據又太好，庫里既是MVP，又沒有入選最佳陣容第一陣。
這種怪事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人們對最佳陣容評選標準的討論。
尤其是在西部，於飛的數據同樣被隊友分攤，打出了2003年後他最「平庸」的一季——場均25分、7籃板、6助攻、1搶斷和0.6封蓋。儘管如此，他依然力壓勒布朗·詹姆斯，入選最佳陣容一陣。
與此同時，這一年仍然是快船的豐收年。
於飛入選一陣、阿德托昆博入選二陣和最佳防守陣容二陣、湯普森入選三陣、姚明榮膺第二個最佳第六人，約基奇雖然未能入選任何陣容，但被評為年度進步最快球員，布羅格登則當選年度最佳新秀。
這些令人眼花繚亂的獎項幾乎全部落入快船的懷抱。
不過，慶祝活動要推遲到賽季結束後才能正式進行。
這是亞當·肖華從去年凱文·杜蘭特的MVP演講中獲得靈感，推動的又一項商業化改革。
上賽季，杜蘭特當選MVP，並率領尼克斯闖進總決賽。雖然最終未能奪冠，但他在MVP演講中那句「媽媽，你才是真正的MVP」已經成為NBA歷史上最具影響力的獲獎感言之一。
杜蘭特或許很難成為籃球界的GOAT，但肖華明白，GOAT的定義不在於唯一，而在於多樣性。只要開闢出足夠多的領域，你就可以為這個世界創造出足夠多的GOAT。
演講GOAT、生活GOAT、著裝GOAT、巔峰長度GOAT、養生GOAT、英雄球GOAT……直到有一天，真正的GOAT是誰已不再重要，因為球迷們已經被不同的「GOAT」所充斥。
回到原點，肖華之所以被斯特恩重用，正是因為他那光禿禿的腦袋裡裝滿了無數商業點子。他通過杜蘭特的GOAT時刻意識到，在一個親密的環境中（如尼克斯訓練場）發表獲獎感言，能夠引發更強烈的共鳴。如果這種演講不發生在季後賽期間，可能會產生更大的影響力。
於是肖華靈機一動：為什麼不在賽季結束後舉辦一場大型頒獎典禮，為像杜蘭特這樣超絕演講奇才提供一個更合適的舞台呢？
於是，聯盟決定將頒獎典禮商業化，並將這一流程搬上電視，與ESPN達成合作協議。
NBA的首屆頒獎典禮將在賽季結束後、選秀大會前舉行。
這是於飛穿越前熟悉的NBA，卻不再是現在的他所熟悉的那個NBA。
他並不喜歡這個改變。
問題不在於轉播本身——TNT團隊總能製作出精彩的節目。問題在於背景和時機。在總決賽結束後的一檔電視節目中為所有獲獎者頒獎，無疑削弱了這些獎項的即時影響力。而且，在同一個夜晚頒發像「年度最佳第六人」這樣相對不那麼矚目的獎項時，它們往往會被MVP這樣的大獎所掩蓋。
過去的頒獎機制的好處在於，每個獲獎者都有自己的專屬時刻——球員可以在主場召開新聞發布會，若球隊還在比賽中，還能在主場球迷面前舉行頒獎儀式。
而這種新的頒獎典禮則間接地抹殺了球員與球迷之間的這種親密互動。
這看起來是一個更現代的NBA，但已經不再是於飛所熟悉的那個聯盟。
聯盟公布主要各大獎項獲得者後，一些人還在質疑於飛憑什麼可以壓制詹姆斯入選一陣，而於飛陣營則完全無視了這種聲音。
半決賽上，快船遇見了老對手馬刺。
鄧肯退役之後，馬刺正式進入新時代，這個時代夾雜著陣痛，讓他們經歷了一個動盪的賽季。
如今再次與快船相逢，馬刺已經是絕對的下等馬。
幾乎沒人期待他們創造奇蹟。
半決賽第一場的過程與結果並不出人意料。
馬刺運用五外陣容和快船對抗半場，然後，肯巴·沃克在於飛和阿德托昆博的關照下失靈了。
銀黑軍團在下半場的得分逐漸變得困難。
然後，就被快船打出一波流。
快船的壓倒性勝利在紙面上體現出了馬刺與他們之間的結構性劣勢。
馬刺無法應對快船的擋拆戰術；內線球員顯得太慢、被外線的投射所束縛，無法限制持球人的移動；為保羅·喬治提供的支援顯得乏力；以及在使出小球陣容的情況下進攻火力完全被打爆。
波波維奇知道，比拼天賦和硬實力，他們會不斷重演第一場比賽的結果。
想要下克上，就要創造變數。
變數哪裡來？自然是教練組。
只要讓里弗斯燒腦，就有可能下臭棋，因此，波波維奇在第二場比賽里下了一個命令，無限換防，然後不顧一切地用擋拆點名約基奇。
同時，在臨場過程中，波波維奇還不忘給里弗斯玩一些頭腦風暴。
比如，他會讓喬治去防阿德托昆博，然後把肯巴·沃克送到於飛面前，讓快船把球給於飛。
於飛知道波波維奇在想什麼。
這一年，快船的戰術核心已經逐漸轉移到約基奇和阿德托昆博的身上。
於飛的角色，成為他們兩人之間的樞紐與支點。
讓於飛拿球，就等於讓他用那種「球霸」式的打法打破快船原有的戰術平衡。
雖然這做法有引火燒身的風險，但如果快船不做出改變，馬刺根本無從撼動他們。
里弗斯的複雜戰術安排是正確的，但波波維奇忽略了一個關鍵：里弗斯其實只是於飛留在教練組中的一個工具人。
平時里弗斯不犯錯，他就是教練，暫停、輪換、針對對手的布置，都由他掌控。
於飛會讓他成為一個「三好教練」，讓里弗斯既有面子，又有實權。
但一旦里弗斯陷入困境，腦海里亂作一團時，於飛就會接管局面。
他依舊是那個「唯我獨尊」的球霸，但現在的他不僅僅掌控比賽，而是掌控整個快船隊。
這就是為什麼他可以心甘情願放棄球權和戰術地位。
你以為他轉性了嗎？不，那只是他穩定軍心的一種手段。
波波維奇主動把沃克送到於飛面前，他自然不會錯失機會。
來一個，打一個。
快船隊確實發生了變化，但這不是波波維奇所期望的那種消極的轉變。
而是一種自下而上的團隊協作。
於飛在這個賽季扮演了「配角」的角色，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地位下降了。
阿德托昆博和約基奇都很清楚，於飛的犧牲是為了誰。
如果對手將這種「退居二線」誤讀為GOAT的衰退，或是年輕球員爭權的象徵，那就是在自取滅亡。
馬刺在第二場比賽中再次敗北。
波波維奇凝望著於飛，那個人已經35歲了，但依然擁有統治力。
每個人都在等他老去，然而如今看來，時間對他的侵蝕實在太慢了。
或許最好的辦法就是期待他賽季結束後退役。
可他真的會退役嗎？
喬丹為什麼在1998年退役？那是因為公牛老闆決定拆散那支隊伍。
只要GOAT依然具備這樣的競爭力，他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離開賽場？
波波維奇並不是球員，他只能從競技的角度去分析於飛的心理。
但如果僅從競技層面來考慮，馬刺的前景就更加黯淡了。
保羅·喬治，看似即將步入巔峰，但在35歲的GOAT面前，卻依舊顯得黯然失色。
他的速度、彈跳和身體素質或許更出色，但這些年輕帶來的優勢完全不足以彌合他與GOAT之間的實力差距。
來到聖安東尼奧的第三場比賽，喬治雖然狂砍40分，但命中率僅為44%；而於飛拿下34分，命中率卻高達66%。
喬治有理由為自己辯解，他的隊友整體實力明顯不如快船。
肯巴·沃克的表現更是證明了，在面對天賦溢出的對手時，他的身材劣勢成為了球隊的致命弱點。不僅在防守端頻頻被打爆，進攻端也無法突破對方的身高和運動能力壓制。
喬治，孤木難支。
第四場比賽。
於飛試圖在防守端限制喬治，但他發現自己的彈跳和爆發力較年輕時已明顯下降。面對喬治這樣擅長干拔的球員，如果封蓋時機稍有延誤，球進與否就不再是對手能控制的了。
今晚是喬治「好日子」。
於飛的封蓋高度不夠，阿德托昆博敏捷性不夠，而喬治利用勁爆的手感不斷地單打。
於飛嘗試防住他，結果失敗了。
於是他只能用進攻回應。
最後，馬刺以16分的分差輸掉了比賽，被快船橫掃出局。
喬治連續兩場比賽砍下40+的分數。
「弗萊，我沒有輸給你！」
比賽結束時，喬治對於飛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你沒有輸，是不是也意味著我也沒有贏？」於飛反問。
「是的，你沒贏，也沒輸。」
這樣的話語只會發生在一個輸掉系列賽但發揮出色的球星身上。
如果傳到外面，球迷會覺得他沒有擔當。
但於飛沒有反駁他。
這些年輕球星最渴望的，就是挑戰他。總有一天，他們希望親手將他拉下王座。
但這個過程會有多快？
於飛自己也不確定。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防守將日益成為問題。為了掩蓋這一弱點，他需要在進攻端持續發力。
這對他來說並不難。憑藉紮實的技術基礎和天賦異稟的身體素質，即使打到40歲，他依然能夠拿出漂亮的數據。
而且，在他身後，還有快速崛起的阿德托昆博和約基奇。如果他願意，他真的有可能統治到40歲。
但如果這種「統治」不再來源於自己，而是依靠外力，那就意味著他已經失去了真正的掌控力。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他從不依靠任何人。
就在半決賽結束後，於飛下定了決心。
他將全力以赴對待每一場比賽，把每個對手視作仇敵，發起最猛烈的進攻。直到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直到他的意志無法再壓制對手，那便是他離開的時候。
分區決賽的對手，是老對手勇士隊。
今年，倫納德入選了一陣，利拉德則入選了三陣，德拉蒙德·格林榮獲年度最佳防守球員，而儘管布雷克·格里芬因傷狀態受限，仍然算得上是全明星級別的球員。
勇士是一支被低估的超級球隊。
他們在與東部強敵熱火隊的兩次交手中取得了1勝1負的戰績。
然而，勇士很少被人提及。
因為倫納德是一個場外「零新聞」的球員，而利拉德的名氣則被庫里、歐文、威斯布魯克等人完全掩蓋。
他們活在快船的陰影之下。
這是兩隊連續第四年在季後賽交鋒。
除非他們擊敗快船，否則外界依然會忽視他們的存在。
在系列賽的前四場比賽中，快船以3比1領先。
然而，意外在第五場發生。
就在所有人以為快船已經鎖定總決賽門票時，勇士隊奮起反擊，出其不意地扳回一城。
倫納德憑藉完美的防守和單場34分的進攻表現，加上其他幾位明星隊友的支持，帶領勇士擊敗快船。
大比分變為3比2，系列賽的懸念被帶到了第六場。
與半決賽對陣喬治的比賽不同，喬治在進攻端給於飛施壓，倫納德則在防守端給於飛施壓。
然而，倫納德生在了一個錯誤的時代。
以他的防守，如果在上手時代打球，於飛很難想像他給對手的壓力會有多強。
空間籃球時代本質上就是一個無限推崇進攻的時代，也是攻守均衡被完全打破的時代。
因此，倫納德很難把於飛防到啞火，所以勇士隊打到一半就讓他去防阿德托昆博，此舉產生了奇效。
希臘人受到限制，勇士隊的外線突然開張，於是在生死之戰扳回一城。
分區決賽來到了第六場。
比賽前，於飛對記者說道：「我知道史蒂芬不喜歡等人，我不會讓他等太久。」
此時，熱火已經以4比1淘汰尼克斯，帶著恐怖的12勝1負戰績昂首挺進總決賽。
快船對決熱火——這是聯盟整整一年來藉助媒體之力推向高潮的劇本。
史上最佳對陣小球之子。
弗萊和勒布朗的對決，糾纏十餘年的宿命之戰。
阿德托昆博與約基奇，作為聯盟的未來之星，正在接班。
這場比賽象徵著聯盟的過去、現在與未來交織的大決戰。
無論GOAT是否最終勝利，其他球員將在未來五年裡決定聯盟的走向。
但於飛必須贏。
比賽伊始，於飛以一記三分球開啟了進攻。
隨後，他通過擋拆猛攻勇士的防守強點，迫使格林陷入犯規麻煩。GOAT承認，裁判對他有一定傾向，但格林的六次犯規至少有四次是實打實的。
勇士隊無奈之下派上倫納德對位於飛。
而此時，於飛卻改變了策略，不再依賴持球強攻，轉而通過無球跑動尋找機會，接球即投。
倫納德再高超的防守技巧，也在這種復古打法面前無從施展。
從有球到無球，從無球到低位，再從低位遊走到三分線外——於飛仿佛在場上自如切換節奏，而約基奇則是那默默奉獻的傳球大師，他每一次助攻都恰到好處，讓於飛在倫納德頭頂一再出手。
這是勇士崩潰的時刻。
四年前，勇士被於飛與格里芬的內線組合打爆。
四年後，儘管格里芬加入了他們，但決定賽季命運的比賽中，他們依然被於飛的46分摧毀，回天乏術。
這場比賽並不是於飛的典型表現。
他除了得到46分外，僅有6個籃板和2次助攻。換句話說，他把所有力量都投入到了進攻端。
媒體高呼：「GOAT用他自己的方式拿下了總決賽門票！」
球迷們如同朝聖般崇拜他的表現，隊友們也紛紛圍攏在他身旁，歡慶勝利。
可他呢？
他只想快些回到更衣室，把那雙仿佛在燃燒的雙腳泡進冰桶里。
儘管筋疲力盡，但當鏡頭對準他時，他依然本能地展現出了輕鬆的笑容。
「弗萊，你看起來還能再打一場比賽！」
「不是一場，不是兩場，不是三場。」於飛面帶微笑，調侃著詹姆斯的陳年老梗，然後說，「我還能再打82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