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不和之年
「弗萊將會在未來二十年擁有最令人興奮的職業生涯之一，」NBC真人秀節目負責人保羅·泰勒說。「無論是商業、娛樂，還是任何可以進行品牌推廣的事情，他都超越了想像。」
這些來自籃球界之外的稱讚再次引發了對GOAT可能在賽季結束後擔憂的討論。
更大的擔憂是，這個看似風光無限的未來真的有聽起來的那麼可靠嗎？
一些觀察家認為，GOAT在媒體界的成功概率和失敗概率一樣大，因為他過於信任身邊的人。
而這些人並不一定擁有頂尖的專業素養，他們之所以能坐上高位，僅僅是因為與GOAT關係親密。
於飛從未受到這種敘事的影響。
在他看來，他對身邊人的關照屬於「物盡其用」。
適合做什麼就讓他幹什麼。
然而，這樣的擔憂始終存在。
當於飛來到紐奧良參加全明星周末時，類似的言論開始增多。
「魔術師」詹森每年都會參加NBA的全明星活動。
而且，如今他還是湖人隊的總裁，更有理由藉助全明星周末的熱度。
作為運動員資本家的標杆人物，多年來，魔術師一直致力於幫助球員避免財務崩潰。
他強調了一條基本規則：當球員們打電話向詹森尋求建議時，如果他們提到任何商業計劃——無論是唱片公司、洗車店、製作公司——涉及朋友或親戚，他都會毫不留情地制止他們。
「這是致命的，」魔術師總是這麼說。
他補充道，自己之所以成為億萬富翁企業集團的執行長，是因為拒絕了朋友和家人，而選擇與坐在湖人比賽場邊的那些光鮮亮麗的西裝人士合作。
「他們雇用這些人不是因為專業技能，而是因為他們是朋友。結果，他們會失敗。」
可以公平地說，於飛在這方面與魔術師背道而馳。他的商業帝國已經建立，而那些自高中起就追隨他的朋友也都身居高位，因此，一個問題懸在空中：他難道不擔心在私人友誼與專業經驗之間權力的傾斜嗎？
「我不是從進入職業籃球的第一天開始就變成你們眼中的那個人，每個人都會成長。」於飛說，「我選擇和他們一起成長。我不擔心失敗的問題，因為每個人都有可能失敗，但重要的是與誰一起失敗。如果我必須要失敗，我願意與他們一起。」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談論於飛退役後的事情，恍惚間，連於飛本人都感覺自己賽季結束後要退役了。
他不喜歡被輿論牽著鼻子走。
也許他得做點什麼來讓人知道他還不想退役。
然而，每一個明星球員在全明星周末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於飛身為聯盟的門面，肩負著沉重的責任。
他的時間可以分為三部分：一部分屬於聯盟，他需要陪同總裁肖華參加各種活動；一部分屬於贊助商；還有一部分屬於社會。
體育是美國社會極其重要的組成部分，也是為底層人塑造美國夢的一個窗口。作為一個從肯特小城走出來的天選之子，於飛的故事本身就十分勵志。如今，他需要利用自己的名人效應，分享成功，幫助這座曾遭遇颶風襲擊、部分重建工作仍未完成的城市。
當然，這種分享更多是口頭上的。
通過各種慈善活動，宣傳自己的故事，讓那些出身平凡的孩子覺得「我長大後可以成為像弗萊那樣的人」。這樣的夢讓他們陶醉，也讓他們暫時放下對現實的不滿。
而當於飛完成以上工作後，他就可以參加全明星賽了。
沒錯，所謂全明星周末的假期，其實根本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
除了睡覺和吃飯，於飛的所有時間都不受個人支配。
於飛不喜歡全明星周末，他需要休息，但這個期間的活動只會讓他更加疲憊。
不過，能在2017年的全明星賽上見到科比是一件好事。
不幸的是，他的好友安東尼因傷缺席了全明星賽。
「距離卡里姆還有多少分？」於飛紮心地問。
科比並不承認他之所以繼續打球是因為還沒有打破賈巴爾的紀錄。
然而，隨著他在賽季初總得分超越卡爾·馬龍，NBA歷史上就只剩下一個人的得分比他多。
科比還未滿39歲，但時間已經抽走了他大部分的天賦。
幸運的是，空間籃球時代的到來對他這種精通各項技巧的球員是有利的。
他可以在開闊的空間中輕鬆得分，而不必像奇才時期的喬丹那樣艱難地磨陣地。
安東尼被交易後，科比獲得了無限開火權，這位38歲的老將本賽季依然能場均貢獻24分。
按照這個效率，他可以在40歲之前打破賈巴爾的紀錄。
「我不是為了打破某項紀錄而打球，」科比嚴肅地說，「就像你也不會為了打破某個紀錄而打到40歲。」
「這你就錯了。」於飛笑道，「我願意為了成為NBA歷史上奪冠次數最多的人而打到36歲。」
奪冠，是湖人隊常掛在嘴上的話，但內部成員心裡都明白這話有多虛。
湖人隊有一種病態的自戀與自負。
當他們交易掉小加索爾和安東尼後，沒有任何後手，於是外界合理地懷疑他們要開始打情懷牌，利用科比賣票，順便擺爛重建。
結果，魔術師在季前訓練營的媒體日上說：「開什麼玩笑？我們可是湖人隊，擺爛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
當媒體想知道湖人如何圍繞38歲的科比衝擊總冠軍時，魔術師自信地表示：「科比是我們的主心骨，但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把扎克和德安吉洛從男孩變成男人！」
然而，科比擁有無限開火權，拉文和拉塞爾的進步速度卻全都放緩了。
湖人實際上在用科比賣情懷，但同時又不擺爛，戰績名列西部前十。
科比知道這樣的比賽對他沒有意義，但他又不願就此退役。
從數據上來看，他的油箱依然有不少油。
所以，聽到於飛的這種發言，他忍不住說道：「OK，我們一定會進入季後賽，然後盡一切力量把你們掀翻！」
「現在是做夢時間嗎，科比？」
相比全明星周末期間的其他事情，這樣的鬥嘴絕對算得上是老少皆宜。
當詹姆斯抵達紐奧良時，記者問他球隊目前還需要補強哪個位置。
詹姆斯直言不諱地說：「我們需要加強五號位的深度，否則，我們將在與快船的比賽中再次陷入劣勢。」
其實詹姆斯的看法並沒有問題，但TNT的巴克利聽到後便忍不住在演播室里開噴：「勒布朗的這些話不合適，邁阿密已經為他提供了他所需的一切，他們是NBA歷史上工資開支最高的球隊，身邊還有史蒂芬·庫里、凱文·勒夫和吉米·巴特勒。如果他想證明自己是世界上最棒的球員，就應該閉上嘴，在總決賽上證明自己！」
可以說，巴克利在打順風球。
因為詹姆斯最近的聲譽不佳。
但詹姆斯並不打算忍氣吞聲，在全明星正賽前一天做出了回應：「他是個失敗者，是什麼讓他說的變得可信？僅僅因為他在電視上？我不會讓他不尊重我已經獲得的成就。我不是那種會把人丟出窗口的人，也不是那種會對著一個孩子吐口水的人，我從來沒在拉斯維加斯欠過賭債！」
於是，情況變得有趣了起來。
一個失敗者稱另一個失敗者為失敗者，主要攻擊方式也是挖掘對方的黑歷史。
看見詹姆斯如此反應，巴克利激動得幾乎在演播室里跳起來。
他現在是媒體人。
媒體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流量。
巴克利不缺這個，但與詹姆斯的罵戰會讓他的流量提升到全新的層次。
為此，巴克利專門申請了媒體證，在全明星正賽當天訪問西部明星隊的更衣室。
巴克利徑直找到於飛，問道：「當你聽到媒體把你的名字和勒布朗並列時，你的感覺如何？」
於飛反問：「當23號因為你在電視上說了幾句實話而與你絕交時，你的感覺如何？」
「很糟糕，我理解你了，弗萊。」巴克利又問，「你依然認為勒布朗不配贏得總冠軍嗎？」
於飛繼續反問：「你更喜歡甜甜圈還是三明治？」
「甜甜圈！老實說，甜甜圈真好吃！」
「直到生命的終結，你會改變這個看法嗎？」於飛再問。
巴克利說：「絕對不會！」
「我不喜歡否定別人。」於飛開始像GOAT一樣說話，似乎在給某件事蓋棺定論。「但如果我這麼做了，我就會像你看待甜甜圈一樣，永遠不會改變！」
巴克利興奮不已。
於飛說的這些話足夠讓他登上各大媒體的頭條。
而且，有於飛的助威，詹姆斯再怎麼翻他的黑歷史也是無用。
比起清算一個已經蓋棺定論的失敗者，人們顯然更喜歡圍攻一個正在進行時的失敗者。
全明星正賽開始前，與於飛關係密切的ESPN記者馬克·斯坦因稱2017年的NBA是「不和之年」。
不僅是於飛和詹姆斯的公然敵對，也不僅是詹姆斯和巴克利之間的場外互噴。
還有公牛隊的明確內鬥，轉會到芝加哥的德維恩·韋德因不滿替補球員而爆發的內訌；
杜蘭特對菲爾·傑克遜和他的三角進攻越來越懷疑；
東部球隊之間的敵視，奇才隊的沃爾和比爾認為熱火的關注度過高，明明東部有幾支球隊，憑什麼流量都在邁阿密？
還有考辛斯的危機，由於控制不住脾氣，和裁判的關係持續惡化，D.C對考辛斯是一種又愛又恨的態度。
但最近，這種態度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們開始考慮交易考辛斯。
最後是不久前剛剛發生的，尼克斯名宿查爾斯·奧克利因嘴巴太臭，在現場對球隊老闆詹姆斯·多蘭出言不遜，結果被驅逐出麥迪遜花園，並禁止再次到場觀看比賽。
這是令人失望的老闆和傳奇球隊名宿之間的爭鬥。
這對聯盟是有好處的。他們需要更多對立、更多個人恩怨、更多傷心情感，以及勝負不再緊握的拳頭。當然，不是上周在麥迪遜廣場花園看到的醜陋場面，奧克利被保安拖走，而是真正的場上競爭。
不過，這些鬥爭都沒有達到更高級的層次。
馬克·斯坦因總結道：「鬥爭很有趣，但我們可能再也不會看到弗萊在新秀年與MJ那樣的對抗。」
那曾是D.C的醜聞，隨後成為了NBA的歷史，現在是GOAT職業生涯不可磨滅的篇章。
現任的GOAT的職業生涯是從對抗曾經的GOAT開始的。
這是何等的戲劇性？
當東西部的明星球員走到場上時，於飛就像是被眾星捧起來的月亮，自然而然地走向球場中央。
作為東道主，安東尼·戴維斯首先出場發言。
接著是於飛。
於飛代表其他明星球員感謝紐奧良這幾天的熱情招待。
「我們的目的就是讓你們不虛此行，玩得開心！」
隨後，比賽即將開始。
西部明星隊的主帥道格·里弗斯說：「你們隨便玩，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打出零防守的比賽！誰不防守，我就把他換下！」
比賽開始後，西部明星隊明顯占據了主動權。
安東尼·戴維斯在隊友的幫助下連續得分，首節獨砍14分，已有AMVP之勢。
雖然今年的AMVP獎盃看起來就是為於飛量身定製的，但於飛最終決定做一個有才有德的前輩。
既然全明星賽在紐奧良舉辦，這座曾被颶風襲擊的城市需要他們的英雄在主場表現出色。
戴維斯渴望贏得AMVP。
這同樣是全明星賽的潛規則，表現機會優先給予主場作戰的明星，盡最大努力讓他成為星中之星。
年輕時，於飛也曾搶過主人的風頭，但他已經不再年輕。
而且，AMVP這種榮譽，真的有必要放在心上嗎？
即使獎盃是為他定製的又如何？
他還沒有宣布退役，更沒有退役巡演。如果他想要獲得一個殿堂級巨星在退役賽季所應有的榮譽，他只需在賽季初宣布這件事即可。
他沒有這麼做，他決定繼續打下去。
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事情分散球隊的注意力。
要知道，除了賈巴爾，沒有人是在球隊仍具有競爭力時開始退役巡演。即使是賈巴爾，他能夠毫無負擔地做這件事，也是因為他早已不再是球隊的老大。
或許，GOAT擁有最大的特權。
他可以一邊競爭，一邊進行退役巡演，最終像1998年的喬丹那樣完美謝幕。
但那不是現在。
絕不是現在。
這一晚，於飛拿下11分，送出14次助攻，連同西部明星隊的其他人讓安東尼·戴維斯觸及天空。
戴維斯在主場舉辦的全明星賽上轟下52分11籃板，西部明星隊也以12分的優勢大勝東部明星隊。
賽後，戴維斯毫無疑問地捧起AMVP獎盃。
「只有今晚，我覺得弗萊的傳球比克里斯更好。」戴維斯在獲獎感言中開了個玩笑，「無論如何，我會永遠記住這個晚上，這座獎盃不只屬於我，也屬於紐奧良的所有人！」
這一幕看得阿德托昆博羨慕不已。
他無數次夢想自己在群星匯聚的舞台拔得頭籌。
但顯然，今年還不屬於他。
約基奇無精打采地離開了，他喜歡成為全明星後激活「於飛條款」所得到的錢，但他不喜歡全明星的義務，也不喜歡全明星賽。這些活動主要吞噬了他的假期，讓他成為一個在其他同行都放假時還得趕到陌生城市工作的可憐人。
不過，只要想到幾年後續約時，激活「於飛條款」可以讓他的年薪增加數百萬美元，他就覺得眼前的苦難是值得的。
克萊·湯普森可能是心態最穩定的人。
連續兩年入選全明星已經讓他達成了目標。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以全明星的聲望滿足個人的小情趣。
在全明星周末期間，他換了三個女伴。
《洛杉磯時報》如是報導：「克萊就像年輕的弗萊一樣受到女性的青睞。」
於飛喜歡年輕人的朝氣，但他不喜歡媒體總是將自己扯進來。
離開之前，來自紐約的記者問他是否會因為沒能贏得今年的AMVP而感到遺憾。
「怎麼會？」於飛淡淡地說，「我不缺AMVP。」
「可是，每個人都知道這座AMVP獎盃是為你設計的…」
「那又如何？」
於飛笑了笑。
「只要我想要，聯盟隨時都可以為我設計一個獎盃。」
說罷，於飛甩開了記者。
保鏢將其他媒體隔開，確保他們的僱主不會再受到打擾。
但媒體們完全可以從GOAT離去的身影想像到，亞當·肖華將一座更加精美的定製獎盃交到那個男人手中時，他肆意自得的樣子。
因為在過去的十五年裡，他們已經看過太多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