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什麼都變了，又什麼都沒變
對快船隊而言，這是一個平凡的夏天。
自從於飛宣布續約之後，這一點就註定了。
他們肯定不會有大的變動，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持住兩連冠的班底。
除了留下於飛，快船還選擇和阿德托昆博提前續約。
希臘人的新秀合同只剩一年，但他已經連續兩年入選全明星和最佳陣容，並且隨隊奪冠，全面觸發了「於飛條款」。
經過談判，快船隊為阿德托昆博提供了一份為期四年、總價值1.2億美元的合同。這對他來說，可能是夢想成真的時刻。他終於實現了進入NBA時立下的宏願，這筆錢足以讓他全家衣食無憂。
與此同時，快船隊還和老將理察·傑弗森續約一年。而對於姚明，儘管他的合同還有一年才到期，球隊依然為他提前提供了一份兩年5000萬美元的續約合同。要知道，姚明現在已經是替補球員了，下賽季結束時他將年滿37歲。
在這種情況下，給姚明這樣一份大合同並不僅僅是為了匹配他的明星地位，而是球隊老闆覺得，有必要回饋這樣一位全心全意為球隊付出的老將。這份合同也將確保姚明在2019年仍能獲得2500萬美元的薪水。
當然，快船這麼做也有底氣。約基奇的新秀合同紅利還有兩年，等到約基奇也簽下大合同時，如果於飛還在打球，快船隊將面臨四份頂薪的壓力，但這種情況只需持續一年。姚明已經明確表示，他將在2019年退役，因此球隊不必再為續約問題擔憂。
這筆續約不僅提升了快船隊的形象，顯示了他們對功勳老將的尊重，也讓球隊在聯盟內樹立了善待球員的好名聲。與當年超音速和熱火的做法相比，快船的姿態顯得格外高尚。
然而，約什·理察森在冠軍慶典結束後被交易，換回帕斯卡爾·西亞卡姆的簽約權，這一舉動讓部分球迷感到不滿。他們認為阿恩·特萊姆在帶隊拿下兩連冠後有些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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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磯時報》對此也發表了批評：「JR（首字母縮寫）在新秀賽季證明了他是2016屆選秀班中最出色的球員之一。作為一支難以獲取高順位選秀權的球隊，我們應該為擁有如此出色的年輕球員感到慶幸，他們是快船崛起的根基。然而在拿下第二座總冠軍的半個月後，JR就被交易了——換來的卻是一個年紀偏大的喀麥隆球員，阿恩·特萊姆會為此付出代價！」
有時報帶頭，洛杉磯的其他媒體自然也跟著質疑起來。
只不過，特萊姆這次一點都不虛。
之前那麼難的輿論都挺過來了，現在這點算什麼呢？
而且，西亞卡姆是GOAT指定的，特萊姆相信這個人肯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快船隊表面風光之下的另一個陰影是對待僱傭兵的理智與清醒。
他們喜歡傑弗森這樣知進退的人，也喜歡布朗那種不恃寵生嬌的人，但是，當蒙塔·艾利斯以幫助球隊奪冠為由要求漲薪，快船隊果斷地把他放到了自由市場。
這件事，於飛是同意的。
替補得分手這份工作有太多人能做了，艾利斯雖然是他的同級生，但兩人只是單純的工作關係。
對方在上賽季做到了他該做的事，如果願意繼續拿底薪的話，留下來倒也不是問題，可若是想漲薪，那只能放他走。
於飛相信布羅格登會成為艾利斯的完美平替。
除了艾利斯之外，快船隊還簽下了史蒂芬·庫里的弟弟塞斯·庫里。
這是快船隊在夏天的最後一個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NBA並未經歷一個如2011年或者2009年那般壯闊夏天。
於飛續約，詹姆斯換隊，快船依然強大，而熱火借著薪資空間暴漲的便利，突然獲得了打破東部平衡的實力。
西部的馬刺在鄧肯退役後，從自由市場簽下了艾爾·霍福德，這被認為是一個可以抵消鄧肯退役影響的舉動。
另一邊的勇士隊同樣因為工資帽大漲而解鎖了薪資空間，但無奈的是，市場上沒有可以改變格局的球員，他們只能把錢丟給來自法國的全能鋒線尼古拉斯·巴圖姆。
簽下巴圖姆之後，勇士隊的側翼深度厚了一些，但依然有種花了錢又好像沒花的感覺。
因為巴圖姆改變不了什麼，他們的命運依然掌控在倫納德和利拉德的手上。
夏天即將結束。
ESPN的簽約作家扎克·洛在2016-17賽季的NBA權力榜上，把快船隊排在第一名，熱火隊排在第二名。
洛認為：「快船隊的三連冠希望在於揚尼斯和尼古拉的成長，而邁阿密能否打斷快船隊的王朝，取決於史蒂芬是否可以心甘情願地接受他可能不再是邁阿密頭號球員的事實。」
九月一過，訓練營的日程就提上計劃表了。
此時，於飛剛結束海外的活動。
訓練營開始之前，他首先要進行短期特訓來把身體調整到可以應付訓練營強度的地步。
30歲以後，這幾乎成為了他的習慣。
如果他不這麼做，他就無法保證自己前往訓練營的時候可以擁有不錯的狀態。
一般來說，他的某些隊友會主動報名參加他的短訓營。
這樣做既可以和他增進感情，又能免費蹭一蹭他的訓練資源。
去年約基奇就是這麼幹的，今年他沒來。
不過，姚眀來了，這位可是稀客。
自從2009年男籃在天津主場奪冠還被伊朗人狠狠羞辱之後，籃協就痛定思痛，意識到姚眀這個核武器，他們可以不死艹，但不能不徵召。
於是，土耳其世錦賽、武漢亞錦賽、倫敦奧運會、馬尼拉亞錦賽、西班牙首屆男籃世界盃、長沙亞錦賽，然後就是今年的里約奧運會。
整整六年，姚眀就像工兵蟻一樣從來沒有好好歇過，不過，從現在開始，他可以好好休息了。
哪怕是里約奧運會上，男籃也是以練兵為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幾年後的本土世界盃，所以，重用新人的男籃在里約迎來姚眀時代的第一次小組賽出局。
之後幾年，由於FIBA改制，亞錦賽不再舉辦，由於本土舉辦男籃世界盃，所以不擔心參賽資格問題，可以花三年的時間來練兵。
姚眀這樣的老登自然不在練兵之列，2019年之前，他就不用隨隊出征了。
所以，姚眀現在才有空參加於飛的短訓營。
「你知道嗎？如果我像你那樣，每年從十一月打到來年六月，沒休息幾天就得回國參加國家隊比賽，再忙到九月，然後稍作休整又要參加季前訓練營……我可能在30歲之前就因為過度勞累退役了。」
姚明正經地回答：「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背負過一個國家的籃球榮譽。」
這是事實。即使於飛在2007年以「拯救」之名加入美國隊，背後仍然是商業目的的驅使。
所謂「救贖」美國隊，不過是提升他個人商業價值的手段之一。而於飛的聲望也確實在那兩年達到巔峰，自此再無人能夠接近。
「不過，我確實該謝謝你。」姚明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你改變了籃球比賽的節奏，我可能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於飛笑道：「不客氣，我會繼續努力，希望讓你打到50歲。」
這就是於飛最喜歡看到的蝴蝶效應。
十天後，各支球隊的訓練營陸續開營。今年的快船隊格外高調，開營首日便對媒體完全開放。這一舉動吸引了大量提前得知消息的記者和媒體，爭相趕到訓練營，希望能近距離採訪球員和教練。
社交媒體的興起讓球員時刻暴露在公眾視野下，甚至在外面隨口說一句髒話都有可能被球迷拍下並發布到網上。為了保護他們幾乎不存在的隱私，球員們通常禁止媒體進入球館。
一般來說，只有在媒體日，記者們才能自由進入NBA的訓練場地。過去由第三方媒體派遣記者隨隊旅行、參與球隊內部會議的時代，早已一去不復返。
這就是為什麼在快船隊訓練營開營當天，會場出現大批媒體記者的原因。
於飛走進營地時，看到滿眼的記者，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煩躁。
「誰同意的？」他皺眉問道。
林凱文回應：「好像是道格。」
於飛冷笑道：「他可真會討好媒體。」
於飛無疑是媒體最想採訪的頭號人物，但他身旁跟著兩名彪形大漢。當媒體試圖靠近「GOAT」時，保鏢立刻發出警告：「弗萊現在不接受採訪！」
「我只有一個問題——」
「閃開，別讓我再說一遍！」保鏢厲聲喝道。
只有於飛認可的媒體才能接近他。
這就是馬克·斯坦因等人無論如何都要為於飛發聲的原因，作為一名超級巨星對外的喉舌雖然不好聽，但由此獲得的獨家消息渠道卻讓他受益無窮。
斯坦因現在早已不是高產的ESPN新聞大王，他現在是ESPN旗下NBA分析節目的座上賓，經常在節目裡爆出驚人的消息。
讓他的消息源可信度的唯一方式就是保持和於飛的關係。
今天，斯坦因同樣到場。
在那幫冒失的記者被保鏢喝退之後，斯坦因不受阻攔地走到於飛身邊：「這幫人確實很不懂事。」
「道格不應該給他們這些權利，完全沒有必要。」於飛說。
斯坦因問：「是道格決定在今天開放媒體的嗎？」
「沒錯，他覺得這樣能讓我們在賽季開始時獲得最大曝光度。」於飛說，「我討厭這個。」
斯坦因謹慎地問：「需要我提醒道格一下嗎？」
「不用，曝光度本身不是壞事。我討厭的是，我的曝光度已經太他媽高了！」於飛說道，「你肯定會說你理解我的生活，但說實話，馬克，你不會理解的。你不會明白，我只不過想在外面隨便吃塊八分熟的牛排，第二天就會有媒體嘲笑我的口味，球迷開始討論我為什麼喜歡八分熟的牛排。有些人會說我是鄉巴佬，有些人會覺得我的口味與眾不同。但真相是什麼？我那天只是剛好想換換口味！」
斯坦因笑了笑：「我相信你在這方面可以和23號找到共鳴。」
「也許吧，23號最近怎麼樣？」於飛隨口問道，「他還活著吧？」
「他還很健康地活著。」
「那就好，我們都活著。」
也許於飛真正想說的是，為什麼他還能活著。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斯坦因意識到，GOAT依然像過去那樣把他當朋友。
這比任何事都重要。
與自視甚高、拒絕所有採訪的GOAT不同，揚尼斯·阿德托昆博正在努力建立自己的品牌影響力。
作為銳步力捧的超級新星之一，阿德托昆博在夏天接受了全面的培訓，學習如何理解「品牌」、「形象」和「影響力」。
如今，他面對媒體時表現得非常友好，既幽默又耐心，願意回答任何問題。
當媒體試圖挑撥他與GOAT之間的競爭時，阿德托昆博會說：「我和弗萊之間不存在競爭關係，我們更像是師徒。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讓他為我感到驕傲。我想成為像弗萊那樣的球員！」
希臘人的確充滿星光魅力。
但他最大的問題在於他是個希臘人。
即便偉大如冰球皇帝韋恩·格雷茨基，也不可能在洛杉磯搶走魔術師的風頭。
儘管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宣稱包容，但在所有競爭性的領域，國籍仍然很重要。
限制阿德托昆博成為於飛的最大阻礙可能並不是他的球技，而是他的身份。
美國人不會允許一個希臘黑人成為體育界的神。
鞏固了和快船的關係之後，斯坦因同樣需要在快船隊發展自己的人脈。
他知道GOAT遲早會退役，他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當他詢問GOAT更看好約基奇還是阿德托昆博時，GOAT委婉地選擇了前者。
所以，斯坦因走到約基奇的面前，想要和他做一個專訪。
約基奇本身對採訪有些排斥，但他不想顯得不友好。
「隨便吧，我都可以。」
於是，專訪開始了。
斯坦因很快發現，當他問約基奇關於籃球的問題時，得到的回答總是敷衍了事。然而，當話題轉向籃球之外，一切就不同了。
「你來到洛杉磯後減了不少體重。我知道這裡的美食和塞爾維亞不太一樣。最難割捨的是什麼？」
「絕對是我家鄉的肉，我太懷念它了！為此我還在家裡囤了一大堆。」
「這是為了防止你突然嘴饞？」
「沒錯！不過我最想念的是魚湯，旁邊再配點意面。如果你有機會去塞爾維亞，一定要嘗嘗！」
「那是你允許自己吃的東西嗎？」
約基奇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當然。」
「你現在還喝可樂嗎？」
「這是我的命啊，我拒絕不了。」
「那你每天喝多少？」
「一加侖（3.7升）！」
當談到飲食時，斯坦因見到了約基奇最真實的一面，但這也讓他對這個歐洲大個子的未來產生了些許擔憂——他的自律似乎不夠。
採訪結束後，斯坦因和約基奇當場互相加了社交媒體好友，兩人雖然之前不熟悉，但由此建立了聯繫。斯坦因會用他的方式保持這種聯繫，並延續很多年。
一天結束，於飛依然不給任何沒有「得到許可」的媒體採訪自己的機會。他忽然有些厭煩訓練營，這裡充斥著太多的年輕人。
當天訓練結束後，於飛回到更衣室，看到西亞卡姆正往夸梅·布朗的儲物柜上放東西。他提醒道：「菜鳥，這個柜子有人了，這傢伙脾氣不太好，專門欺負你這種新人。趁他沒發現，最好趕緊把你這堆破爛收拾走。」
「謝謝你，弗萊，我差點闖了禍！」西亞卡姆感激地回應道。
他迅速搬開自己的物品，選了個角落的柜子。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更衣室一角時，空蕩蕩的柜子突然映入於飛的眼中——那是夸梅·布朗的舊柜子，一個曾經他再熟悉不過的存在。
而現在，柜子的主人已然退役。
球隊把那個柜子分給了新人，給了這個他看好的年輕球員。
這一切看似自然，然而於飛心裡卻泛起一絲莫名的情緒。
柜子還是那個柜子，訓練營也還是那個訓練營，但這裡的一切在他眼中都變得陌生了。
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早已離開，年輕的笑容取代他們，歲月悄然改變了他周圍的一切。
雖然看似什麼都沒有變，但所有的一切，早已不再相同。
PS：明天請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