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攻入順天府,讓皇帝俯首稱臣!
「攝魂術。」朱翊鈞看著自己這第一張相片,拉著王夭灼說道:「咱們大明士大夫們叫他攝魂術,比較有趣的一種說法,迂腐守舊,固執己見表現的淋漓盡致。」
朱翊鈞對這個相片很喜歡,順便罵了罵大明的士大夫們,賤儒們見到攝影機就像是見到了鬼一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王夭灼倒是對攝影機非常好奇。
謠言的開始,是技術不成熟導致的。
之前的攝影機曝光需要長達四個時辰,才能蝕刻,而且非常的模糊,因為光影的變化,讓最後的成像,有些光怪陸離,比如有一個比較容易接受新鮮事物的士大夫,就讓朱載堉給他拍了一張。
結果拍完之後,旁邊多了一個人影,這個人影比人短小,而且比較扭曲,這個士大夫以為是鬼影,整日裡嚇得寢食難安,認為攝影機能看到人看不到的東西,他堅認為有髒東西跟著自己,為此嚇得整日裡驚懼,直接嚇出一場大病來。
士大夫之間就流傳出了攝魂術這種說法來,說攝像可以攝取人的精氣神,三魂六魄,輕則大病,重則殞命。
謠言的廣為流傳,則是士大夫不滿格物博士們,得到了皇帝的青睞和優待,雖然格物博士一再證明,自己對得起這份青睞和優待。
大明士大夫的迂腐守舊、固執己見,有一部分是因為對新生事物了解不足導致的,但有些人則完全不是如此,那些賤儒很多時候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睜著眼說瞎話。
「確實好看,看得出皇叔精雕細琢了一番。」王夭灼十分隨意的指出了幾個修改的地方,這是皇帝沒有發現的,朱翊鈞看了半天,都沒看出哪裡修改過,但王夭灼一眼就看了出來。
朱翊鈞對這種事一向不是很在意,如果一兩白銀,少了一分,朱翊鈞只要看一眼,就會發覺,但是這相片上有些細微的修改,就無所謂了。
「朕對林輔成、李贄這些意見簍子,不滿意的地方,就是他們對權力的異化,討論的不夠充分,淺嘗輒止,雖然大臣們告訴朕,保定府遊記,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了,畢竟連晉黨的嫡系,范應期都住進了解刳院之中。」朱翊鈞想了想說道:「其實先生對權力的異化,討論更加深入。」
「朕大致總結了下,就是幾個方面,第一方面是同理心,設身處地的、感情注入的共情能力,會隨著掌握權力越深、掌握權力的時間越長,而越發的變得冷漠、無情,把所有事情都當做是理所當然,這對當權者是極為危險的。」
掌握權力的時間越久,人就會變得薄涼寡恩,這是一種必然,沒有人可以倖免的一種變化,因為始終在制定規則,會越來越倚仗規則,逐漸變成一塊石頭,覺得天下一切的一切,都是要符合規律、規則,就像是機器一樣,按照規則和紀律運行。
任何不符合規則的事情,都要徹底打倒,成為一架冷漠的政治機器。
雖然張居正在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一個字提到過道爺,但字字句句不離道爺。
道爺晚年的怠政,大抵就是這種聖人無情,失去了年輕時候的銳意進取,這種同理心的淪喪,人就會變成權力的奴隸,被權力所異化,這種異化就是絕對的、極端的儒家那一套,官序貴賤各得其宜,尊卑長幼之序。
老百姓不體諒朝廷的難處,難道就要毀堤淹田逼著百姓改稻為桑?這顯然不是理性,是異化。
就像是阿片不斷對人異化,讓人失去了抑制疼痛的激素,哪怕是血管在體內流動,都像是螞蟻爬一樣的難以忍受。
同樣,掌握大權日久,權力對人的異化就越嚴重,只需要下命令就可以為所欲為,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想法,長此以往,自然而然會不再理解他人的需求,設身處地為他人思考的能力會徹底喪失,因為只需要命令就可以獲得。
朱翊鈞沒有這種『理性』,他是個活生生的人,在科道言官攻訐到了墩台遠侯的時候,朱翊鈞一點都不理性,直接下令把兩個傢伙扔到了爪哇島,跟大鱷魚齜牙去了。
哪怕是劉自機真的帶了鹽去了草原,在忠烈後人這件事,朱翊鈞不允許任何形式的試探。
「沒有同理心之外,則是狂妄和傲慢。」朱翊鈞說起了異化的第二重境界,這種狂妄和傲慢,即:我就是規則、我就是律法、我就是邏輯、言出法隨、天下莫敢不從,我就是絕對正確的『朕與凡殊』,自己自認為自己是聖人,不再是凡人。
犯病最嚴重的無疑就是明堡宗朱祁鎮了。
「權力的異化,危害最大的就是迂腐,無法接受新興事物和新的觀點,固執的認為自己是對的,是世界錯了。」朱翊鈞簡明扼要的闡述了最大的危害迂腐。
迂腐就是沉溺於『朕與凡殊』的敘事中,構建出一個脫離實際、全靠臆想、絕對虛妄的泡沫世界、地上神國,具體表現就是當權者的一廂情願,不正視現實,罔顧現實的指鹿為馬,讓自己所領導的組織、社會、江山社稷,缺少新的前進動力。
站在過往的經驗和功勞簿上,不斷地重複著過去發生一切,阻礙生產力的發展。
這就是權力異化的最大危害,迂腐造成了政權的腐朽。
權盛者摧,功高者隳。
朱翊鈞樂於接受新鮮事物,無論鐵馬還是攝像機,他都沒有那種古板的迂腐,他積極擁抱這些新的變化,積極推動甚至是主導生產力的發展,讓大明獲得新的前進動力。
這是很危險的,歷史告訴朱翊鈞,這可能對他的皇位形成顛覆性的衝擊,但朱翊鈞無所謂,大明變得更好就足夠了。
朱翊鈞親自攝像,破除了攝魂術的謠言,又開始了每日的忙碌,黎牙實是費利佩的使者,是世俗官,而伽利略是個學者,反對宗教,大明唯一能公開活動的傳教士,只有利瑪竇。
但利瑪竇的傳教並不順利,在大明腹地,他不被允許傳教,而在草原上,利瑪竇的傳教更是一塌糊塗,已經狼狽的回到了京師,繼續研究《道藏》去了。
大明拒絕傳教士,其實是拒絕泰西教士們的思維方式,泰西的傳教士的行為方式,最大的問題就是強迫他人接受自己的思維,這是被大明所牴觸的。
泰西人做什麼事兒,都是一股子宗教味兒,你不可以不贊同我,你如果不贊同我,就是異端,就要徹底消滅,這種思維方式,對於大明而言,就像是有毒一樣。
我過我的日子,你非要對我的生活方式指手畫腳,那就會被牴觸。
大明只喜歡泰西的算學,因為現在大明的算學,稱不上是天朝上國式的領先。
朱翊鈞的目光看向了朝鮮戰場,戚繼光已經布置下了一個巨大的口袋陣,擺出了明牌,逼迫倭寇在平壤,跟大明軍進行第一階段決戰。
而此時在大同江的東側,倭寇已經集結了四個軍團,人數高達7.7萬倭寇,12萬的花郎協,就是由朝鮮人構成的協從軍,這十二萬的花郎協,被之前朝鮮國王養出來的花郎所統領。
這些花郎在戰爭之前,騎在朝鮮軍兵的頭上為所欲為。
現在這些花郎依舊騎在窮民苦力的頭上耀武揚威,沒有任何地位上的變化,他們甚至沒有任何道德上的負擔,這也就是李舜臣、韓克誠等人,對這些花郎恨到咬牙切齒的原因。
規模將近二十萬的倭寇、花郎協,正在等待著小西行長、加藤清正、黑田長政、福島正則,下令發動對平壤的總攻。
無論怎麼講,二十萬對七萬,優勢在我!
大明方面只有京營四萬,平壤守軍兩萬餘,再加上兩個遼東步營六千人,大明方面帳面上的實力,總共就只有七萬人。
二十萬對七萬,而且倭寇還挾大勝的士氣,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優勢。
「花郎協們已經在叫囂著要攻入大明順天府,逼迫大明皇帝俯首稱臣了。」小西行長端坐在迭席上,看向了另外三個軍團的軍團大名,嘆了口氣說道。
盲目自信、自大、浮躁無比,就是眼下大同江東岸的氛圍,這種氛圍,讓小西行長非常不安,畢竟花郎協蠢,小西行長不蠢,驕兵必敗的道理,小西行長非常清楚。
而且小西行長率領的第一軍團已經抵達大同江畔二十多日,和大明軍大小戰役,碰撞了二十一次,幾乎每日一次碰撞,但到現在為止,小西行長的第一軍團,連一個大明軍的人頭都沒砍下來。
大明軍除了保持著全勝的戰績之外,還保持著零傷亡的戰績,這對倭寇的士氣打擊,非常巨大,現在斥候已經無法派到大同江西岸,連大明軍在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現在可以從下游渡河。
這就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口袋陣,等著倭寇跳火坑的口袋陣,小西行長看了出來,但他無計可施。
小西行長真的不是花郎協,狂妄到讓大明皇帝俯首稱臣的地步。
「織田信長已經第三次下令,讓我們回到漢城了。」加藤正清眉頭緊蹙的說道:「織田信長在過年前,就曾經下令,不要讓我們越過臨津,不要進攻開城,打到漢城位置,依託臨津江、漢城構建第一道防線,並且把主要兵力用於維持後方穩定之上。」
「用關白的話說,就是死也要碰掉大明一顆牙,這樣一來,大明朝就不會輕易進入我們本土了。」
織田信長在拖遠征軍的後腿,接連幾次大勝之後,前線的遠征軍已經不再接受織田信長的指揮了,對織田信長的警告命令,根本沒有任何執行的想法。
按照織田信長的戰略規劃,打到漢城就是勝利。
在臨津、漢城、忠州、釜山建立四道防線,利用防線消耗大明軍的銳氣和力量,無論如何要崩掉大明一顆大門牙,無論如何要給大明造成重大傷亡,不讓大明進一步進攻倭國本土。
如果執行關白的命令,此時的九大軍團,應該在驅趕著朝鮮的窮民苦力,大力營建城防,來應對大明的攻勢,按照織田信長的規劃,大明在消滅掉入侵朝鮮的倭寇後,根本無力進入倭國,只能和倭國議和,這是最好的結局。
但軍隊不聽織田信長的話,倭國下克上的風氣,非常普遍。
「要不我們留下花郎協,偷偷撤軍,回到漢城?花郎協十二萬,夠大明軍殺十幾天了,咱們趁機回到漢城構建防線如何?」福島正則提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主意,讓花郎協殿後,倭國的武士撤離戰場,回到漢城。福島正則十分確信的說道:「要打你們打,反正我不打,那大明軍不是人力能抗衡的,他們的火器很厲害,光是火炮就有千門之多,無論是怎樣的衝鋒,都會被大明軍的火炮覆蓋,而且,他們的火銃比我們的鐵炮打的遠,打得准,錦繡山下的衝突,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到現在,大明軍都是零傷亡。」
福島正則趕到這裡,本來還在叫囂,一看戰績,立刻就清醒了起來,這都是自家的武士,少一個,都是損失。
「入朝以來,每一戰都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花郎協跑得比我們快。」小西行長十分確定的說道:「別的不會,但朝鮮軍隊的確非常善於逃跑,而且我們回不去了,要麼打下平壤,要麼死在平壤。」
「戰爭從來都不是兒戲。」
入寇朝鮮,本身就是在激烈內部矛盾、高壓之下,不得不進行的賭國運的行為,傾巢而出,傾盡全力,只要敗就是死無葬身之地,而違背織田信長命令,從漢城繼續向西進攻,這本身還違反了織田信長的命令,走到這一步,只有繼續走下去。
此刻,在大同江畔的所有倭寇,都是賭贏了、而且是大贏特贏、贏紅了眼的賭徒。
「撤軍?哪怕是花郎協跑的沒有我們快,我們就必須要告知我們的武士們,我們撤軍的理由,關白的命令看起來是個好理由,但我們違背了關白命令,私自向平壤進攻,這個理由就不成立了,那麼我們一直掩蓋的真相,就會被所有武士們知曉。」小西行長具體解釋了為何不能撤軍的原因。
一旦撤軍,一直被隱瞞的大明軍強悍戰力,就再也無法隱藏了,這個真相,一直被小西行長所封鎖,他也減少派出的斥候,防止未戰先怯的事情發生,同時他在大力宣布:殲敵一億,大明軍不足為慮!
加藤清正面色嚴肅的說道:「一旦撤退,我們將迎來大潰敗,和朝鮮人一樣的潰敗,看起來,是進是退,是可以選擇的,但其實,就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進,死中求生。」
不退還能打一打,至少現在士氣可用,一退,吊著那口氣就散了。
「我們也可以不渡江,就留在這裡,等待大明軍主動進攻,這也是以逸待勞的辦法,而不是渡江,把戰場的主動完全交給對方,然後我們鼓譟聲勢,說大明軍畏懼我們強悍的戰力,在跟我方議和。」福島正則給出了另外一種規劃,在進或者退之間,選擇或者。
福島正則選擇了陰謀詭計,就在這裡不進不退。
大明似乎沒有主動進攻的打算,這是個極好的消息,製造一種議和的風力,無論朝鮮地面的所有勢力是否相信,只要大明朝廷信了就行。
就像是朝鮮的倭寇沒有聽從關白命令一樣,打破信任,就是整個陰謀詭計的核心邏輯。
小西行長嘆了口氣說道:「你的主意真的很好,本來應該有些效果,但大明皇帝把所有在大明活動的倭國商人,全都殺了,而朝鮮王公貴族也被大明給軟禁了,大明皇帝提前預判了你的想法,大明只會聽到來自大明軍的聲音,我們製造的風力輿論,沒有任何效果。」
「最重要的是,戚繼光征戰這麼多年,大明皇帝從沒有干涉過戚繼光的具體作戰。」
「而且,我們沒有時間了,朝鮮那些流寇的活動,影響到了後勤補給,我們的糧草連半個月都堅持不了。」
「留給我們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進攻。」
小西行長作為倭國內亂中冉冉升起的一顆將星,對戚繼光有些不屑一顧的,他總覺得覺得,當初他若是在浙江,戚繼光只能是他的手下敗將!
但他跟戚繼光一接戰,就立刻陷入了絕對的被動之中,戰略、戰術上的絕對被動。
明明已經看穿了戚繼光的所有謀劃,但,就是沒有破解之法。
「想來,能死在戚君手中,也是一種榮幸吧!下令,明日早上飽食後,渡江,進攻平壤!」小西行長深吸了口氣說道:「諸位,逃跑無用,唯有齊心協力,方有生機!」
「必勝!」
「必勝!」幾個軍團的大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瘋狂,齊聲喊道,他們心裡抱有一份僥倖,萬一,萬一大明軍沒有那麼強呢?
倭國的下克上普遍存在,戰場上逃跑,他們這些大名不肯剖腹自盡,自然會有人幫他們介錯。
一旦正面擊潰了大明軍,那麼進入順天府,讓大明皇帝俯首稱臣,也不再是個夢了。
而此時的大同江畔,戚繼光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鏡,對著李如松說道:「李總兵,伱說倭寇何日發動總攻?」
「花郎協在外圍,千里鏡可以看到,花郎協的營中,已經升起了炊煙,進攻就在明日。」李如松勒了下韁繩,笑著回答了這個問題。
「然也,明日倭寇就會發動總攻。」戚繼光又問道:「他們會如何進攻?」
「春天大同江水淺,可以徒步過來,我判斷,他們會讓花郎協在長津渡口渡河,吸引大明軍、平壤守軍的注意,而後倭寇本部從更下游的羊角渡口渡江,羊角渡水更淺,距離牡丹峰極遠,不能半渡而擊。」李如松又看了一下大同江,十分肯定的說道。
「然也,倭寇必然以花郎協吸引我軍注意,在我們應對花郎協的時候,主力從羊角渡渡江。」戚繼光又問道:「若是你是主帥,你如何應對?」
李如松鄭重思索了片刻說道:「按兵不動,在西門七星門與倭寇決戰!最大程度上,發揮我軍的火力優勢,殺傷敵軍。」
「嗯,走吧。」戚繼光勒了下韁繩,看了眼倭寇的大營,他的面色頗為平靜,根本沒有大戰前的緊張,作為帶兵出征的平倭大將軍,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謀劃之中。
相比較嘉靖年間平倭的跌跌撞撞,現在,戚繼光有信心拿下完勝,這不是傲慢,是對大明軍的信任。
「戚帥,若是你會怎麼應對?」李如松拍馬追上,大聲的問道。
「就你說的那樣啊,你的應對很好,我也是這麼想的。」戚繼光笑了笑,拍馬而走,向著平壤而去,在倭寇裹足不前的時候,大明軍完成了對平壤的換防。
「啊?戚帥也是這麼想的嗎?」李如松眼前一亮追問道,他很需要戚繼光的認可。
小西行長真的是善戰的良將,那麼他就不該給大明京營換防的機會,就應該趁著只有騎營在平壤附近布防的時候,傾盡全力,殊死一搏。
在朝鮮守軍開城門投降,小西行長害怕有詐沒有進入的時候,就已經輸了,就他倭寇有援軍,大明軍沒有?
「你很強,倭國那些吹上天的大名們,摞一塊都不是你的對手。」戚繼光稱讚了李如松,到了朝鮮戰場之後,戚繼光發現,其實自己不來,把戰場完全交給李如松就可以,他已經逐漸成長為了帥才。
只不過皇帝特意叮囑了戚繼光,防止李如松做先登,李如松真的能幹出這種事來,在原來的歷史線里,李如松進攻平壤的時候,就下了馬,帶著軍兵衝上了平壤城頭,成了先登的一員。
次日的清晨,天蒙蒙亮,就像李如松說的那樣,花郎協開始在長津渡渡口渡河,這個渡口水流很小,剛剛沒過了膝蓋,三月的早晨還是有些寒氣,但是這些花郎協,在花郎們的逼迫下,不得不開始渡河。
這些花郎們別的本事沒有,督戰、斬殺逃兵,從不心慈手軟。
戚繼光則看著城頭飄起的兩個熱氣球,這兩個熱氣球是絲綢做的,是大明皇帝拿到戰場的試驗品,作為瞭望塔使用,有繩索拴著,也飛不了多遠,因為有風,熱氣球在空中晃動的幅度很大,但足夠瞭望敵情了。
大明軍的軍陣非常的奇怪,只有薄薄四排,但是戰線拉的很長,每個人都是肩並著肩,幾乎是緊緊的站在了一起,這是大明的新戰術,線列戰術,步兵的第一排是虎蹲炮,整整五千門虎蹲炮被擺放在了步兵的最前面。
這次作戰的主要武器是火器。
大明皇帝給的太多了,還有四千門虎蹲炮沒有鋪在戰場上,不是沒有火藥,也不是要節省,單純就是戰場擺不開了。
在軍陣的後方,是大明的火炮,城牆上是沉重的十五斤火炮,可以打開花彈,而九斤的野戰火炮則在步兵陣線的後方,九斤火炮被安裝在了偏廂戰車上,等待著命令。
大明軍早已經準備好了,敵人開始進入視線。
首先進入千里鏡視野的是一群老弱病殘,這些都是朝鮮的百姓,他們被花郎協驅趕著來到戰場送死,抵擋第一波火力。
戚繼光沒有放下了千里鏡,而是舉起了手,他身後的牙旗翻轉,開始快速揮動著,城牆上的火炮開始裝彈。
戚繼光看著這些老弱病殘已經進入了射程之內,放下了手臂。
十五斤火炮重達四千斤,填裝火藥15斤,炮身長達一丈一尺二分,發射的開花彈徑高達四寸,是一種不方便移動的守城使用重型火炮,開花彈的有效射程為一千步,在戚繼光放下手臂時,火炮的火捻被點燃,幾乎是同時,火炮的轟鳴聲在城頭響起,在劇烈的爆鳴聲中,城頭上硝煙瀰漫,而春風將硝煙緩緩吹散。
四十門十五斤火炮發射的動靜,可謂是地動山搖,劇烈的爆鳴聲,甚至驚動了遠處山林中的飛鳥,無數的飛鳥向著天邊飛去,逃離戰場。
而開花彈在空中旋轉著划過來一條弧線,反射著清晨的朝陽,飛向了那群花郎協,開花彈飛到花郎協的頭上,凌空爆開,在爆炸之中,無數的鐵蒺藜呼嘯著射向了沒有甲冑的花郎協,爆發出了陣陣的血霧,慘叫聲就像是在所有人耳邊迴蕩著。
戚繼光再次舉起了手,等待對方在爆炸中恢復了勇氣和陣型的時候,戚繼光的手再次放下,開花彈再次發射。
如此反覆了三次,花郎協終於停止了進攻,而是在火炮的射程之外停下了腳步,花郎協此時沒有潰散,不是士氣旺盛,而是身後那些花郎們,會殺死逃跑的人。
戚繼光沒有下令進攻,而是在等待著,他要消滅的是倭寇,倭寇的主力已經在羊角渡完成了渡河,正在進入戰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