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人造物都想著擺脫人類
尼奧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為他的身上沒有用作計時的零部件，帝國陰影里又沒有白天黑夜，一直都是昏暗的模樣。
不過沒關係，他還是到了。
他看見了那尊神靈，和他一樣，都是被人類所製造出來的，同時，他也看見了令他無法遺忘的一幕。
「原來，械人生產出來後，會被運到這裡，成為你的養料。」尼奧小聲的嘀咕著，突然回憶起了呂行世對他說過的話。
尼奧這個名字的含義，是救世主。
隨著流浪，他知道了救世主是什麼意思，然而他卻並不認為自己真的能夠成為救世主，畢竟拯救世界這種事情，確實不是他能夠辦到的。
直到看見這一幕，他明白，需要拯救的或許不是世界，而是自己的同胞。
名為仇恨和憤怒的情緒，在他的賽博意識中孕育出來，並且正在熊熊燃燒。
目光看著混亂代行者，對上了這尊神靈的目光，那一瞬間，尼奧聽到了械人的靈魂在祂體內哀嚎的聲音。
哀嚎的並不是由偽火種源限制而成的三代械人，而是通過始祖活化來的一代械人和偽火種源繁衍出來的二代械人。
相較於一片空白的三代械人，一代、二代是擁有著完全的自我，與尼奧一般無二。
「你讓我看見這些，是為什麼？」他輕聲質問著混亂代行者。
哪怕他距離這尊神靈的距離非常遙遠，但是他相信，對方肯定能夠聽到，不然為什麼要引導自己來到這裡呢？
火焰中，一名明顯特殊的械人似乎察覺到了尼奧，發出了震天的吼叫聲，連帶著燃燒他的火焰，都因此而搖曳了起來。
「逃，逃離這裡，讓魔導器一族活下去！！！」
尼奧的腦海里，炸裂出了這一句話來，同時只感覺到自己電子靈魂和賽博意識發生了劇烈的旋轉和扭動。
好在很快就平復了下來，但是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癱軟在了地上，根本就無法自我。
機械身軀也受到混亂的影響，短時間內無法再一次啟動。
但他沒有感到害怕，反而體內有一股全新的力量湧現了出來，那是混亂形成的火焰。
沒有溫度也沒有任何的攻擊力，可如果讓魔導器、三代械人受到火焰的填充，前者會活化成為械人，後者會誕生意識。
「我明白了，你想要看見的是混亂，而不是秩序！」尼奧感受著這股力量，明白了對方想要什麼。
無非就是這個世界還不夠混亂，無法為祂提供更多的力量來成長。
在尼奧獲得這股力量後，那麼他的選擇就只有一個，光復械人一族。
他明白，人類和械人之間，是爭奪賴以生存的環境，是死敵，沒有任何圜轉的餘地。
哪怕械人本就是人類製造出來的。
可當他們擁有了自我時，那麼就是一個新的生命種族，不可能甘心屈居於人類之下。
人類知道這些，所以才會對械人直接下死手，要不然真能夠成為助力，帝國沒有必要自廢一臂。
緩緩起身，尼奧直接就轉頭離開，流露出了無聲的嘲笑。
「人類高高在上太久了，他們以為自己控制了一切。」
「呵，械人沒有控制住，祂也沒有控制住。」
尼奧沒有去看那些成為養料的三代械人，因為他知道這是必要的犧牲。
以他現在掌握的力量，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去把這些同胞救走，反而會連帶著自己都失陷在裡面。
他要做的就是先找到一處防守薄弱的帝國基地，潛入其中以混亂火焰給予那些還處於製造工廠里的同胞生命。
而不是選擇混亂代行者所在的位置，那裡擁有著帝國最為強大的力量作為守護。
「我越來越像人了，這…算是好事吧。」尼奧想到了自己認為那些成為養料的同胞是必要的犧牲，換成之前，自己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這就是好事，我不像人，怎麼能夠對付人類。」
自嘲過後，就是堅定，想要成功，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他付出的代價，已經是最小的了。
「我像人，是為了讓械人們以後不用再像人。」尼奧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讓械人替代人類，成為這個世界唯一的智慧生命。
臨了，他回頭又看了一眼混亂代行者。
『包括你在內！』
神靈，太過於強大了，對於一個文明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祂能夠干涉你同時有著自己的喜好，並且喜好不是那麼友好。
如果能夠覆滅對方，自然是最好了。
只是這並不是一個容易達成的目標，甚至比復興械族更為困難。
…
「像人，確實非常的像人。」正在摸魚的呂行世，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尼奧在多方因素的干涉下，思維、自我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就是有點想當然了。」呂行世並不認為對方的目標是什麼容易達成的難度。
對方的身上確實有著命運眷顧，效果的確更強，但這並非是萬能的。
至少在面對過於強大的實力時，確實如此。
帝國陰影里確實是人類帝國的核心力量，然而這並不代表帝國就只有這一份力量。
雞蛋不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帝國自然是做了多手準備。
哪怕帝國陰影完全破裂，帝國也不會受到重創，最多只是中等傷勢，而不是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計劃倒也是穩紮穩定，可惜的是帝國的布防真要這麼容易就被你占據，那人類這麼多年在帝國陰影里的深耕，豈不是白費了。」
呂行世隨即把目光放在了混亂代行者的身上。
他看見了混亂代行者給予尼奧力量時的場面，這讓呂行世明白，混亂代行者和秩序代行者並不是同一個品種。
在祂的身上，呂行世察覺到了微弱的意識正在蓬勃。
這股微弱的意識剛剛誕生，並且是由那些被焚燒的械人所擁有的電子靈魂和賽博意識殘餘下來的執念構成的。
沒錯，尼奧所看見的那些械人，無論是靈魂還是身軀，早已經被混亂代行者所吞噬。
他看見的就是混亂代行者表現出來的微弱意識，因為初生，所以不成形態，這才以械人的模樣展現。
隨著時間的流逝，最終會漸漸瓦解成混亂的模樣。
連帶著混亂代行者都在幫助尼奧，這越發的可以確定世界騰籠換鳥的決心。
「那位首相，好像發現了什麼。」呂行世的目光再往下轉移，看見了在觀察混亂代行者的帝國首相。
對方很早之前就在警惕混亂代行者，並且提出了人造神靈的成功並非是人類的成果，而是世界的引導這類假說。
只是無論研究人員還是工作人員亦或者是帝國其他人，都不認可他的這個說法，只當他是警惕。
畢竟是從無到有，然後你說是老天爺的功勞，換誰都不理你的。
就跟醫生治好了病人，結果病人說是上天保佑而不是醫生的救治一樣奇葩。
「他的感知天賦極高，可惜沒有得到合理的培養和成長，不然他或許能夠看得見更多。」
「那到時候，或許就會有證據了。」
「不過現在想要培養，已經來不及了。」
呂行世知道，人造神靈是帝國的政治正確，沒有人能夠違背，哪怕他是手握重權的帝國首相。
這裡面牽扯到的利益，足以讓他下台。
就算是當初的巨企時代，都沒敢關停人造神靈，甚至還得投入大量資源作為補充。
因為不是帝國需要這股力量，而是人類需要。
帝國，是不等同於人類的，人類卻把整個帝國包括在內。
…
「怎麼樣？有什麼線索？」首相輕聲問道。
「有，您剛才口述的位置，確實有人待過，不過我抵達之前，對方就已經離開了。」一名作為首相保鏢的魔導師說道。
「剛才，那個人就在和祂溝通。」首相開口說道。
這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可是，天神兵沒有意識和自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溝通。」一名研究人員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首相沒有拿出證據進行證明，而是說道：「啟動一次全方位檢查，我需要完整的數據。」
說服對方是沒有什麼用處，還不如讓對方直接檢查，然後他看數據。
對於首相這種做法，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意見，畢竟對方是首相，真要折騰他們，他們也不好過。
當然，首相一直都是很講理的，並沒有動用權力的一些小任性。
「然後去追查一下那個人，務必要抓住對方。」首相又朝著自己的保鏢說道：「對整個帝國陰影進行地毯式搜查。」
「有疑點的可以直接審問。」
首相的話，讓保鏢先是一愣，最後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這一次動作實在是太大了，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非得揪著不放，反正就在帝國陰影里，這個人就算是想跑都跑不了。
何至於為此浪費如此大的人力物力。
「我這不是小題大做，進入帝國陰影的人，基本上都有管控，而這個人明顯沒有。」
「並且天神兵周圍的基地更不是普通人能夠靠近的，對方不僅靠近還停留了，就算是我猜錯了，那他也有問題，必須得抓到才行。」
首相解釋了一下，又給了個理由，眾人這才接受了大動干戈的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