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影子
姜鹿溪回到家吃過飯後並沒有立馬休息。
她在給程行規劃下周需要複習的知識。
她還是第一次給人複習初中的知識，今年暑假時去家教公司給人補習的是小學知識。
幫人補習功課，其實並不是看自己對知識的掌握有多高，而是看能不能教會學生，能不能把自己所講的知識全部教給學生，對於一名家教老師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而對於姜鹿溪來說，她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的家教老師。
因為暑假裡她幫忙補習的那名女生，她就沒有把她教會。
其實她也是想能像別的家教老師那樣，可以管住那些學生，可以教會他們。
這樣，她也可以把自己的家教費提高一些。
只是，來上補習班的，大多數都是頑皮搗蛋的孩子。
姜鹿溪根本管不住。
所以，她不是不想要鄧英多給她錢，而是覺得以自己現在的能力，配不上那個價格。
「小溪，都這麼晚了，你明天還要上學呢，早點睡吧。」姜鹿溪的奶奶說道。
「知道了奶奶，我等下就睡，你先睡吧。」姜鹿溪道。
只是這一個等下就睡，一晃就到了十一點。
姜鹿溪拉下了旁邊的線，關上了屋內昏暗的燈。
失去了燈光，小屋變得黑了起來。
只有遠處的月光，從窗戶里折射出一道微亮的光。
姜鹿溪上了床，沒過多久，被子裡響起了啜啜的哭聲。
2010年，9月19，姜鹿溪母親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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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小屋的另一頭，姜鹿溪的奶奶睜開眼睛嘆息了一聲。
每年這個時間，姜鹿溪都會一個人在被子裡哭很久。
即便她已經把頭埋進了被子裡，即便她已經哭的很小聲了。
但她只是腿腳不好使，但耳朵並不聾。
「乖孫女，不哭了，咱不哭了。」姜鹿溪的奶奶下了床，走到了她的身邊。
「奶奶啊！」姜鹿溪再也忍不住投進了奶奶的懷抱里。
……
程行醒來時將旁邊的鬧鐘拿來看了看。
他定的鬧鐘時間是五點四十，距離到時間還有十分鐘呢。
不過程行並沒有再睡。
安城有一個很好的地方，那就是這裡的人不像是南方，不到十一二點不睡覺，他們晚飯吃的很早，因此睡覺也都睡的很早，基本上七八點鐘，就全都睡了。
而睡得早的一個好處，那就是第二天起得早，也會很有精神。
程行洗漱過後，便拿著書包出了門。
天上繁星點點，還殘留著一絲月光。
在學校門口，程行又見到了姜鹿溪。
「早。」程行走上去打了聲招呼。
借著學校大門上的燈光，程行能看到她的精神狀態並不太好。
她的眼睛紅紅的，小臉也很憔悴。
這種狀態，像是哭過又在網吧里熬了一宿的夜。
「你昨晚沒睡好？」程行問道。
「沒有。」姜鹿溪搖了搖頭。
「昨晚哭過？」程行問道。
姜鹿溪將小臉撇到了其它地方，道：「也沒有。」
「嗯。」程行點了點頭，道：「那就是沒怎麼睡好，也哭了。」
「我先上去了。」沉默了一會兒，姜鹿溪說道。
說完，她便先向教學樓走了過去。
程行吐了口氣，也跟在她後面上了樓。
到了教室門口，姜鹿溪遞給了他一塊錢。
「這是什麼？」程行不解地問道。
「那份蒸餃是三塊，不是兩塊。」姜鹿溪道。
「伱沒必要騙我，也沒必要可憐我的。」姜鹿溪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如果只是單純地可憐我，大可不必，如果是對我抱有其它的想法，也請不要。」姜鹿溪淡淡地說道。
「我只是想幫你。」程行道。
姜鹿溪搖了搖頭，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助別人的，在高三開學之前，我們並沒有什麼交際，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
程行沉默了。
如果站在她的角度，程行這段時間屢屢幫她，看上去確實是想帶有一定目的的。
因為姜鹿溪說的很對，在高三開學之前，他們倆並沒有什麼交際。
只是，難道程行該跟她說，你前世的時候幫過我，所以我幫你是為了報恩的嗎？
「別跟我說，你這段時間接連好幾次的幫我是無緣無故的，是毫無目的的，你敢這樣說嗎？」姜鹿溪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他。
「不敢。」望著面前這張有些憔悴但依舊動人的臉頰，程行說道。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哪怕是報恩，也同樣是帶著目的的。
「你不是喜歡陳青嗎？過來招惹我做什麼？還是說你想要像某些丫丫小說里的男主那樣，腳踏兩隻船，或者是說想體驗一下同時追到兩個女生，讓她們互相吃醋的快感？」姜鹿溪有些頭疼的問道。
程行笑了笑，他依靠在欄杆上，望著眼前這個有些氣惱的少女，說道：「真沒想到，一向以來都沉默寡慾成績很好的姜鹿溪，也會看這種東西。首先，我跟陳青沒什麼關係，我並不喜歡她，我們最多只能算是朋友，第二，我也沒有想要招惹你追你的意思，這個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第三，以前以為你是一個謎，抓不到摸不著，但現在看來你也只是一個人，不過比我想像當中那個呆板看上去沒有任何感情只知道讀書的姜鹿溪有趣許多。」
「好了，最後說一句，幫你，是真的只想想要跟你做朋友，你不要天天疑神疑鬼的了，否則哪天被你這樣天天疑神疑鬼的惹惱了，還真忍不住會去追你。」程行笑道。
姜鹿溪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很認真地說道：「你追不到。」
「別，以後最好還是少說這種話。」程行笑了笑，道：「你既然看過這些yy小說，那知不知道男人其實都是有征服欲的。」
姜鹿溪撇了撇嘴，不過倒是不敢吱聲了。
程行將昨天寫好的作業從書包里拿了出來，道：「這是昨天下午你布置的作業，現在就給我改了吧，正好現在沒什麼人，否則等到之後人多了，我再把作業本給你，恐怕會讓人誤會。」
姜鹿溪將他遞過來的作業本拿了過來，只是天還未亮，雖然靠著月光能看到不少東西，但是想要將作業本上的字給看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這裡，只有教學樓的樓梯里，有用聲波控制的燈。
姜鹿溪正想拿著作業本到樓道里去批改，忽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片亮光。
程行將手機上的電燈功能給打開了。
這個時代的許多手機，都有照明功能。
程行給她照著作業本上的文字，姜鹿溪批改起了作業。
她將作業本放在教室門窗老師非常喜歡趴在那裡觀察屋內芸芸眾生的地方。
她的身體也趴在了上面。
手機里的白熾燈，不僅將她面前的作業本照的很亮，也將她左側精緻完美的臉頰照的很白，姜鹿溪長得真的很好看，高高的馬尾束在腦後，修長粉嫩的脖頸白玉無瑕。
這些，都在此刻都展露在了程行眼前。
程行一時間看的呆愣了下來。
姜鹿溪很快就將這些作業給改好了。
「好了，沒有錯的。」姜鹿溪道。
沒有聽到回聲，姜鹿溪轉身望了過去。
然後她就發現程行正在直直的盯著她發呆。
「改好了。」她將聲音提高，臉色也變得冷了下來。
還說什麼只想做朋友。
她要是真信這些，那就有鬼了。
「嗯，好。」程行收回思緒，然後看著對方變冷的臉色，笑道：「抱歉，走神了。」
姜鹿溪沒說話，只是，她站到了另外一頭。
程行揉了揉腦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會看的發起呆來。
其實前世是見過不少美女的，但剛剛姜鹿溪趴在窗台上給她改作業的那一幕，著實讓程行想起了前世許多夢裡的畫面，夢裡有個抓不到摸不到的影子，仿佛在那一刻重合。
不知道是不是姜鹿溪在他最絕望的時候給了他一道曙光的原因。
好像這道影子，其實早就已經在他記憶里存在很久了。
有些時候，你幫助過別人的事情可能都不記得了。
但別人幫過你的事情，其實能在記憶里存放很久。
如果是異性，那這個時間，可能就更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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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