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我要把精力留給接下來的大戰，日軍不惜一切代價的猛攻
景村。
作為二線預設的阻擊陣地。
楚雲飛精挑細選才選擇了此處。
日軍若是想要進攻沁縣。
靜靜矗立在道路旁邊的寧靜小村莊-景村。
便是這幫小鬼子們繞不開的地方。
青年漢子留在村裡面協助挖戰壕。
婦孺老人則是在戰士們的幫助下進山。
一袋袋的洋灰、各式各樣的鋼材被不斷運輸至景村。
經過初期兩天的修葺，縱深防禦體系的雛形微微出現。
「弟兄們，幹活還要再麻利一點。」
四營長伍思忠叼著香菸，他將手中鐵杴插在地上，坐在一旁的地上：「老曹，你說這洋灰能幹嗎？」
四營長口中的老曹名為曹破天，字雲誠。
一米八八的身高，正八經的山東大漢。
濃眉大眼，身寬體胖，看起來凶神惡煞，宛如古時猛將。
此時的他手上的鶴嘴鋤舞的虎虎生風。
六斤多的工具，在他的手上宛如玩具。
在挖掘戰壕、構築防禦工事這一塊。
曹雲誠一人完全能夠當三個人用。
效率極高。
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笑著回應道：「按照團部的說法，差不多兩天左右的時間就能夠凝固，能夠擋得住小鬼子的子彈和小炮，至於重炮那就說不準了。」
「說不準那就是擋不住，這還有啥好說的。」
伍思忠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根香菸，邁步上前遞了過去：「抽口提提神？」
「俺不要。」
曹雲誠擺了擺手：「我先歇會，再幹個二三十分鐘，天就徹底黑了。」
「連夜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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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忠皺眉抬頭望天：「今兒也不知道天氣怎麼樣，冷是冷了點，不知道有沒有光亮。」
叮鈴鈴。
電話聲響起。
一副營長接起之後，連忙派通訊兵告知二人前往指揮所接電話。
五營長曹雲誠接起了電話：「餵~！」
「我是楚雲飛。」
話筒那邊，楚雲飛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曹雲誠下意識一個立正：「報告長官!我是197團五營營長曹雲誠。」
「曹營長，我記得你。」
「我也知道你的五營很擅長打陣地戰，對於構築防禦工事由自己的獨特心得體會。」
「我打電話過來就一個要求，日軍的動作比我們預計的還要快。」
「五十六小時內，防禦工事務必修葺完成。」
「是，請楚長官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曹雲誠掛斷了電話，看向了一旁的伍思忠：「是楚長官打過來的..說是小鬼子的動作速度比我們預計的還要快..要求我們兩天內完成防禦工事的修葺。」
伍思忠坐在了一旁，大拇指撓了撓頭自己的鼻樑：「兩天的時間，也不夠用啊。」
思索了片刻之後，伍思忠提議道：「要不這樣，咱們把南關鎮、沁縣的煤油燈都借過來..你覺得怎麼樣？」
曹雲誠點了點頭：「好主意，這就派人去取。」
景村這邊著急。
南關鎮這邊自不用說。
這地方原本就沒有什麼可堪一用的國防工事。
但是，此前197團自壽陽撤離。
執行殿後任務之時。
曾在南關鎮駐紮了一段時間。
閒著沒事的戰士們也沒機會去到鎮上消遣。
能夠進行的活動不多。
挖戰壕、修防線便是其中的一項工作。
此前缺少材料，只能夠用原地取材。
防禦工事的雛形已有，此時只需要加固即可。
此時的197團指揮部。
李魁山、錢兆友、以及二營長龐軍明三人正圍攏在作戰地圖前，進行著緊張的沙盤推演。
錢兆友以及龐軍明兩人扮演的是日軍指揮官坂田聯隊。
以進攻對手的視角。
模擬本次戰鬥可能發生的情況。
但作為進攻方的錢兆友與龐軍明二人在戰術上的選擇稍微出現了一些分歧。
「小鬼子被咱們連續抽了兩個大嘴巴子，如今是滿肚子的火，絕不可能會因為這麼一點點的損失就停止進攻，等待後續炮兵部隊的支援。」
「火藥味正濃，誰也不知道小鬼子的進攻會有多麼的瘋狂，請龐營長不要忘了，全殲一整個建制的軍隊，對於日本人而言，那是多麼大的恥辱和刺激。」
錢兆友再度出聲強調：「我認為，此次進攻，坂田聯隊如果不得手，絕不會停下他們的攻擊，我們務必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李魁山點了點頭，他也認同錢兆友的觀點：「坂田聯隊雖然並未裝備大量的身管火炮，但按照旅部的情報，其常規的曲射迫擊炮也不容小覷，我們的工事雖然大多休憩在直射火力的死角，但我們也要提防日軍的九十毫米迫擊炮。」
「但團長、參謀長，我們也不能忽略日軍的指揮官都是接受過完善軍校教育和擁有大量實戰經驗的老鬼子..如果一個指揮官僅僅在面對老對手時候便喪失理智的話那麼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
「我認為日軍的第一步必然是分割戰場，使得我們不能夠互相支援」
197團枕戈待旦、指揮部內的楚雲飛此時早已經呼呼大睡。
他要為接下來的大戰，預留全部的精力，做好最充足的準備。
次日。
天剛蒙蒙亮，日軍坂田聯隊先頭兩大隊便向南關鎮方向挺進。
因為搜索中隊的全軍覆沒，小鬼子們的行軍非常謹慎。
負責偵查的步兵中隊再三確認安全之後，後續吊著的大部隊才會繼續行軍。
一直磨磨蹭蹭到了當天下午。
這才和部署在最前沿的197團陣地接了火。
進攻打響之後。
一直都有所顧慮的坂田信哲此時也放下了警惕。
他怕的不是晉綏軍依託有利地形阻擊。
而是完全找不到絲毫的蹤跡。
那樣對於他們而言，是最壞的情況。
浦友參謀在了解到了詳細的戰況之後，迅速下達最新命令。
這群小鬼子們將電話線埋在了地下，一路直接接到最前沿的前沿指揮所之中。
方便坂田信哲了解最新的戰況。
根據之前的情報。
七十八聯隊長小林恆一大佐，就是因為指揮部前設，才導致的聯隊部全體玉碎。
坂田信哲不傻。
自然將自己的指揮部放在了後方，距離前線六公里左右的位置。
根據目前掌握到的情報。
這個距離，已經遠超中國軍隊所裝備的75毫米山炮射程。
坂田信哲自信可以無礙。
最前沿，李魁山擺的是自己麾下最精銳的一營。
一營營長嚴維良，也是個重傷不下火線的狠人。
在此前的娘子關防禦戰之中，小肚子被小鬼子的機槍打穿。
愣是堅持指揮戰鬥，打退了小鬼子的進攻之後，才被運下的火線。
事後還和一眾戰士們開起玩笑。
要是小鬼子再准一點點。
他老嚴家就要斷子絕孫了！
之所以將一營放在最前沿，嚴維良也清楚。
李魁山這是希望他們能夠在初期給予日軍重大打擊，以建立後續戰鬥的優勢。
一場大規模的戰鬥。
作戰形式往往都是不斷變化的。
不僅僅有戰術、不僅僅有武器裝備數據。
還有當處於戰局變化之時的選擇，也是極為重要。
一名合格的戰地指揮官，尤其是這種中層指揮官。
如果迅速做出「正確「的決定，是遠比戰術選擇更為重要的能力。
在遭到小鬼子的進攻之時，嚴維良叫停了戰士們最擅長的打法。
反而縮在陣地裡面裝死。
這讓麾下的連長、排長以及戰士們頗為不滿。
他們一營素來都是打進攻，先手打小鬼子一個猝不及防。
眼下，被小鬼子們堵在戰壕裡面。連反擊都不讓。
這還是他們的一營嗎？
嚴維良還是堅持老辦法。
嚴令決不允許第一時間就暴露出側射火力。
僅僅以適當的輕機槍及手榴彈進行還擊。
進攻的小鬼子們連續試探了兩次進攻之後。
幾門90毫米迫擊炮便開始了定點的火力清除。
爆炸聲響起。
原本的輕機槍陣地此時也沒了動靜。
第一步兵大隊的小鬼子當即在其大隊長柳川聰一的指揮下發起了全面的進攻。
這一次的進攻。
不再是小隊規模的試探。
而是足足動用了三個中隊，同時進攻搶占周邊兩處高地。
嚴維良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他當即將電話打給了迫擊炮連，請求火力支援。
同時命接著131，132兩處高地的四個連隊火力全開。
不多時。
衝到山腰的小鬼子們迎來了一營第一波的火力急襲。
徒然間爆發的火力遠超此前數倍。 一瞬間便幹掉了數十頭小鬼子。
這群小鬼們卻仿佛早有預料一般。
第一時間全體臥倒。
就近選擇掩體躲避，停下了進攻腳步。
擲彈筒迅速展開火力壓制。
其所裝備的數門九十毫米迫擊炮第一時間對著一營的陣地展開持續的定點清除。
僅僅只是短短的三分鐘不到的時間。
一線的輕重機槍便損失了十幾挺。
嚴維良怒罵了一聲：「狗日的小鬼子.敵軍的指揮官在拿命試探老子的火力。」
形勢瞬間急轉之下。
在嚴維良看來，對面的小鬼子簡直就是不把自己士兵的生命當回事。
以兩支步兵中隊作為誘餌，迫使他們暴露火力。
對於小鬼子的指揮官而言。
這精銳的三百多號小鬼子，也是隨時都可以付出的「代價。」
其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消滅阻擊他們的晉綏軍部隊。
棘手！
相當的棘手，這群對手比之前交過手的第二十師團還要狠辣。
至少，二十師團的小鬼子們在進攻之前會進行相應的炮火準備。
而不是這樣用人命來試探。
正當嚴維良準備下達新的命令之時。
一顆顆的炮彈自頭頂划過。
「哪兒打炮?」
嚴維良一臉的懵逼。
下一秒。
電話鈴聲響起，他急忙接起：「喂！」
「我是楚雲飛我已讓炮三十團對敵前沿進行覆蓋式火力射擊，立即重新調整部署。」
「另外，前沿戰場情況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是，長官！」
嚴維良一臉的震驚。
仗才剛打不到半個小時。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一營剛剛落入下風。
炮三十團的炮火支援便已經抵達。
楚長官的電話也就打進了他的前沿指揮所。
難不成..
楚長官就在前沿某個他不知道的位置觀察著戰場的局勢？
還是說他精準預判到了這支部隊的戰術打法。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小鬼子在山西地區活躍的部隊這麼多而且此前楚長官並未和第四旅團坂田聯隊交過手啊。
「喂，一連長，立即調整重機槍陣地位置，反攻？」
「好，好，沒問題。」
「自己把握分寸..嗯，對，火力點不能隨便暴露，我們的機槍不多了。」
「這幫狗日的小鬼子，對，我馬上給團上打電話，再調幾挺機槍過來。」
炮擊陣地被摧毀。
似乎也在坂田信哲的預料之中。
此時的他面無表情，站在作戰地圖前。
根據前線傳來匯報而來的十幾條消息之中，精確找到最有用的三條。
第一，敵軍一線火力點已被摧毀大半。
第二，敵軍第一時間進行了相應的炮火支援。
第三，目前進攻的兩支步兵大隊傷亡僅有一百餘人。
坂田信哲朗聲道：「命令，第一，第三步兵大隊，不惜一切代價，維持高強度攻勢。務必在下午三時之前，攻克南關鎮外圍高地。」
「另外，立即給香月將軍發報，請求航空兵部隊的支援。」
「哈依。」
坂田信哲這個老劊子手十分的冷靜。
在得知自己的對手是楚雲飛所部的第一時間。
他就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占據現如今晉綏軍占據的兩處高地。
便相當於占據了戰場的主動權。
這兩處高地是周圍為數不多的制高點。
也是南關鎮外圍防禦陣地的支點。
一旦失守。
便意味著南關鎮將會直面坂田聯隊的進攻。
其第一時間呼叫的戰機支援，即便無法將敵軍炮兵陣地摧毀。
在直面空中威脅的情況之下。
亦會不斷迫使炮兵陣地不斷轉移。
坂田信哲的指揮，無可挑剔，南關鎮本就易守難攻。
他選擇了最高效，也是最冷血的打法。
可戰爭，哪有不死人的呢？
作為指揮官，坂田信哲明白這個道理。
楚雲飛自然也明白，有些犧牲..是必要的。
坂田信哲這種冷血到了極致的對手，可以說是喪失人性。
喪失人性的對手固然更加棘手。
但戰勝如此猛獸也會讓楚雲飛的心中油然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就好像釣魚揚杆中魚的那一瞬。
舒爽。
炮三十團在楚雲飛的命令之下，一輪炮擊之後隨後繼續隱蔽起來。
重迫擊炮營宋明所部則是在楚雲飛的親自指揮下。
奔赴南關鎮，加強197團的支援火力。
一旁的參謀長方立功則是不斷對接友軍部隊。
獲悉此時八路軍圍殲部隊的位置。
為接下來的大戰做好充足準備。
一通通的電話接連不斷。
機要室的機要員此時也忙到飛起。
一封封往來的電報接連不斷，在戰鬥剛一打響之後，便進入到了飽和的戰鬥裝備。
「楚長官，副總指揮來電，目前各部已經進入到原定的作戰位置。」
「回電：昨日已全殲日軍搜索中隊，目前南關鎮守軍已經與敵日軍坂田聯隊交火，目前一切順利，正在按計劃進行，預期將會第三日後撤景村一線。」
「是！」
北線戰場，前沿總指揮部。
副總參謀長此時手中拿著最新的電報放到了副總指揮的面前。
「坂田聯隊充當先鋒，而裝備了大量重武器的笠原聯隊則是在後面.符合他們在五台作戰時候的打法。」
副總參謀長坐到了一旁，接著說道：「今天，涉縣的戰鬥已經打響，我部汪支隊、宋支隊兩部襲擊了日軍的先頭部隊一部，斃敵斃傷日軍三十餘，目前已經轉入到山區準備進行下一次的攻擊。」
副總指揮點了點頭。
日軍西進部隊的集結速度遠超預期。
原定會在圍殲戰打響之後才會動身的木村支隊。
在戰鬥打響的第二天便向涉縣方向猛撲。
好在各部隊提前做好了戰鬥準備。
除趙壽山第十七師、武士敏第169師還在路上之外。
八路軍各部以及曾萬鍾所部第三軍已經抵達東陽關一線。
當然了。
不管是被香月清司作為主力使用的第二十師團。
還是西進的木村支隊。
對於中日雙方而言，都不是此戰關注的重點。
一個小小的南關鎮。
實際上匯聚了中日雙方各級指揮官的目光。
中國方面。
不管是東路軍總指揮部，還是二戰區長官司令部，乃至衡陽的軍事委員會。
都在關注著南關鎮的戰況，因為他們此戰的目標就是全殲第四旅團。
華北派遣軍司令官寺內壽一、乃至東京大本營都不得不關注此處的原因僅僅只是這支部隊的番號名為358旅。
一支由楚雲飛所指揮的二戰區王牌主力。
當天下午。
坂田聯隊依舊沒能夠突破占領一營的防線。
反而因為嚴維良所部一營頻繁的反衝鋒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坂田信哲在下午的時候也得到了前沿指揮官最為客觀的評價。
輕重火力配比以及工事修葺的十分巧妙。
攻防轉換的時機抓的也很精準。
最重要的是山上存在著一些零零散散的散兵坑。
這些士兵的戰鬥意志很強，即便負傷也會拉響綁在身上的手雷滾下山坡與他們同歸於盡。
小鬼子們不要命，戰士們也不是怕死的慫貨。
李魁山認為。
小鬼子狠，那就比他們更狠。
這就是陝軍。
「愣娃」為什麼叫愣娃。
就是因為不怕死，就是因為敢犧牲。
日軍足足猛攻了一天的時間。
兩個山頭一個都沒能夠拿下來。
但一營的傷亡同樣不小。
已經傷亡了二分之一。
其中四百人犧牲在了陣地之中，連屍體都沒時間搬運。
正當嚴維良準備申請兵力支援的時候。
得到的卻是楚雲飛要求其後撤南關的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