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驚嚇

2024-11-10 21:56:34 作者: 東木禾
  第548章 驚嚇

  再次聽到昌樂侯的名字,顧歡喜還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詫異的問,「你怎麼會想到他身上了?他那時候,就算已經投靠了楚王,可外出替楚王辦事,無論嫁禍誰,也不需要嫁禍到齊王頭上吧?

  他可是齊王的岳父,明面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萬一事情敗露,齊王獲罪,他又能撈到什麼好處呢?

  這完全說不過嘛。」

  聞言,許懷義卻一臉不齒的冷笑道,「有啥說不通的?他壓根就沒把齊王當女婿看,李婉玉未嫁前在昌樂侯府就是個不受寵的庶女,若被重視,也不會送去給齊王當側妃了,齊王當初可是皇室中最沒地位和存在感的,哪家心疼女兒的人家會跟他結親?

  完全沒有前途。

  所以,從一開始,李婉玉就是顆廢棋,那齊王的定位自然就是個擋箭牌,替罪羊了,楚王暗中做的那些造反的事兒,一旦漏出什麼破綻,被人懷疑,罪名保管落到齊王頭上,這就是齊王的作用。

  齊王再式微,好歹也是個皇子,他有資格扛下這些罪名,換一個,難免就有禍水東引之嫌了。

  而昌樂侯就是楚王的一把刀,背地裡不知道幫楚王幹了多少喪心病狂的事兒。

  屠村只是其一罷了。

  聽胡長河的屬下說的那意思,胡長河一家以及村民們死的可太冤枉了,他們啥都不知道,稀里糊塗的就成了刀下亡魂,起因不過是昌樂侯想要在那附近的山上練兵,怕經常上山砍柴打獵的村民們發現,敗露了痕跡,這才提前滅口。

  當然,這些罪名,都被昌樂侯扣在了齊王頭上。

  嫁禍齊王最容易。

  齊王對他少有防備,他能很輕易的就拿到齊王的貼身玉佩,也能借用齊王的親衛,換成其他皇子,哪有這個便利條件?

  畢竟胡長河也不是傻子,總不能憑著昌樂侯幾句話,就認為是齊王兇手吧?

  肯定讓昌樂侯安排的證據確鑿。

  齊王簡直辯無可辯,他被刺殺,也不算冤了。

  誰叫他疏忽大意,都被人偷家了還啥都不知道呢。

  

  哼,還是皇室子孫呢,這麼單蠢的皇室子孫,是咋活到現在的?」

  顧歡喜聽著他不住口的吐槽,嘴角抽了抽,「所以,你拿到了新口供,也沒去找齊王對質?」

  許懷義很不爽的道,「咋對質?就算不是他主使的,可他的親衛參與了屠殺,這是事實,他就有監管不嚴之罪。

  再者,還得把昌樂侯給扒拉出來,好幾年前的事兒,誰能保證昌樂侯就不是為他齊王辦事呢?

  現在明面上昌樂侯又死了,死無對證,齊王想辯駁,也得有人聽有人信啊?

  之前,就有人懷疑齊王的人設是裝的,是在扮豬吃老虎,現在再翻騰出這事來,實在很難不讓人多想啊!

  楚王要是再狠一點,直接硬塞給齊王一支兵馬,嘶,那才是真正的置齊王與死地,翻不了身的那種。」

  顧歡喜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應該不會捨得吧?」

  許懷義抹了把臉,也讓自己的猜測給驚著了,換成是他,還真有可能這麼幹,至於楚王舍不捨得,他也說不準。

  「還是得提防著,誰知道楚王會不會發瘋?他可太盼著建興帝斷子絕孫了,咱們都知道,真正的昌樂侯可還活著呢。」

  他和韓鈞當初想的是沒錯,未雨綢繆,省的昌樂侯哪一刻會冒出來,給齊王致命一擊啊,可這麼將他明處的身份抹去,也留下了隱患。

  誰也不能未卜先知,那時候,他們還想不到暗地裡還有這些糟心事兒等著讓齊王背鍋。

  顧歡喜遲疑的道,「他現在出來,可是自取滅亡,犯不著吧?」

  許懷義意味深長的道,「那也未必,如果沒了退路,說不定他就想拉著齊王同歸於盡,好給他子孫掙一條活路。」

  楚王完全可以這麼拿捏昌樂侯。

  顧歡喜苦笑著道,「那齊王即便這次活著回到京城,以後的日子也不安生啊!」

  許懷義嘲弄道,「豈止,哪怕他坐上皇位都安生不了,若是楚王足夠沉得住氣,等齊王當了皇帝,再讓昌樂侯現身,將他之前做的那些破事一股腦的都推給齊王,你想想吧,那會是個什麼場景?」

  顧歡喜微微瞠目。


  什麼場景?

  那必然是天下震驚!

  齊王的人設也將崩塌,齊王這個天子還配做那把龍椅嗎?

  他本來就是靠撿漏上位,根基不穩,沒啥底氣,再爆出這等駭人聽聞的醜聞,就算百姓們能睜隻眼閉隻眼,朝臣和皇室也不會同意。

  接下來,必然又要開始亂了。

  越想越焦慮不安,顧歡喜道,「這事兒,不能都瞞著齊王,該透露的還是得透露一些,你兜不住的,還得靠他自己想法子應對,大包大攬,後患無窮。」

  許懷義聞言,一臉為難的撓撓頭,「我也不想替他大包大攬啊,我還怕把他養廢了呢,可就是咱和他,交淺言深啊,韓鈞若在就好了。」

  顧歡喜想了想,「那你先把胡長河的事兒交個底,其他的,等回來後,讓韓鈞再去提醒。」

  韓鈞在齊王面前,還能擺一下舅兄的譜,而齊王又心存愧疚,更容易聽進去,那倆人溝通,顯然比許懷義有優勢。

  許懷義點點頭,忍不住又嘟囔一聲,「要是我告訴他,小魚養在咱家裡,會不會好說話一些?」

  聞言,顧歡喜立刻瞪他,「那樣才更不好張嘴了,說不得,他會多心,你攜恩圖報,咱一番好意,也會被曲解,冤不冤枉?」

  許懷義哼哼了聲,「行吧,不說就不說。」

  反正也瞞不了太久了。

  齊王一旦登基,肯定會把小魚要回去。那可是他嫡長子,有這麼一張牌,後宮和朝堂都會安穩不少。

  顧歡喜這會兒有些心累,催促他,「快走吧,早點跟齊王攤派,省的他多想,別忘了,帝王都多疑。」

  許懷義不情願的起身離開。

  齊王果然已經等的開始胡思亂想了,他就算能力再平庸,性格再軟弱,可如今儲君之位板上釘釘,大軍中自然不缺主動向他獻殷勤的投機者,他們知道審問除了他最新消息後,就透漏給了他。

  偏偏,許懷義拿到結果後,卻遲遲沒出現。    他哪還坐得住?

  許懷義來時,他正在營帳里來回焦灼的踱步,倆人一碰面,見禮寒暄都顧不上,就直奔主題。

  「許將軍,可是問出幕後真兇了?到底是誰指使的胡長河來行刺本王?若證據確鑿,務必要速速傳回京城,做好一應安排才是啊!」

  相較他的急切,許懷義就沉穩多了,肅然道,「王爺,幕後真兇就是胡長河,他並未受人指使。」

  而是被人蠱惑欺騙了,這一句,許懷義沒說出來,萬一屠村真是齊王乾的呢?

  齊王聽到這話,驚愕不已,「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真的是他要殺本王?而非是給別人跑腿辦事?」

  許懷義點頭,「確實是他自己的本意,他的屬下已經招認了。」

  「理由呢?」齊王還是不敢置信,「本王跟他無冤無仇,又不是罪大惡極之徒,他就算行俠仗義,替天行道,也不能拿本王開刀吧?」

  許懷義頓了下,視線往他身邊的親衛看了眼。

  能貼身保護齊王的親衛,自然都是千挑萬選出來,值得的信任的,但許懷義也不敢賭,這些人會不會是昌樂侯早早安排的釘子,所以還是打發出去好。

  齊王只遲疑一瞬,便讓他們離開了,神情卻也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畢竟,連親衛都要瞞著,可見許懷義接下來要說的話必然是個秘密。

  還是個會讓他震驚,甚至有危險的秘密。

  「許,許將軍,你說吧,本王聽著呢……」

  「王爺,六年前,七月中旬,您可有吩咐親衛去過一個叫胡家莊的村子?」

  齊王愣住,「六年前?胡家莊?本王不記得有這等事啊,胡家莊在哪兒?你又為何這麼問?難道……」

  他也不傻,很快反應過來,「胡長河就是胡家莊的人?」

  許懷義點了下頭,沒再繞彎子,直截了當的道,「六年前,七月中旬的某個晚上,一群蒙面人喪心病狂的屠了整個村子,最後還一把火燒成了灰燼,胡長河是那場屠殺中,唯一的倖存者,他韜光養晦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積蓄力量,能有朝一日為死去的家人和族人報仇雪恨。」

  齊王聽的目瞪口呆,每個字都聽懂了,但組合起來,偏又覺得荒謬可笑,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不敢置信的問,「胡長河,以為本王就是他破家滅族的仇人?這才雇了殺手來要本王給他們整個村子償命?」


  許懷義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的反應,暗暗鬆了口氣,看來真不是齊王乾的了,那就好啊,不然這麼個虛偽的狠人上位,也是百姓的災難。

  「胡長河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不是本王!」齊王氣急敗壞的低吼,「不是本王,本王怎麼可能讓人去屠村?本王都不知道胡家莊在哪兒,這個胡長河,肯定是受了誰指使,來誣陷本王。」

  許懷義面無表情的道,「可胡長河有證據。」

  齊王豁然朝他看過去,「證據?什麼證據?」

  許懷義低聲道,「胡長河是當事人,他在跟蒙面上打鬥時,親眼看到對方身上繫著一塊玉佩,而那塊玉佩的樣式,後來證實就是您曾用過的……」

  「什,什麼玉佩?」齊王不等他說完,便驚的退了一步,臉上露出幾分不安來,「你說,到底是什麼玉佩?」

  許懷義想著還藏在房車裡那塊缺了一角的玉佩,細細描述了一下它的樣子,「白玉的,雕刻了一朵蓮花,還有一尾魚,對了,巧合的是,那魚眼睛是紅色的,所以顯得活靈活現……」

  齊王聽的臉色漸漸泛白,顯然是想起那塊玉佩來。

  許懷義試探著問,「真是您的?」

  齊王倏然打了個冷顫,艱澀的喃喃道,「本王,之前確實有過那麼一塊類似的玉佩,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許懷義受不了他這麼墨跡,催問,「是丟了?還是讓人偷了?或者送人了?」

  齊王魂不守捨得道,「是送人了,送給李側妃了,有一回本王去她那兒,她見了喜歡,就央求本王要看一看,一塊玉佩而已,本王就直接給她了,難道是她?可她又為何要害本王呢?」

  許懷義偷偷翻了個白眼,虧得還是皇室子孫呢,這政治敏感度也太低了,李婉玉一個後宅女人能跟胡長河有什麼瓜葛?不是該立刻想道昌樂侯頭上去嗎?

  不過提到李婉玉,倒也讓他想起當初的湖田村可也差點被李垣給屠村了,這還真是父子一脈相承的陰狠毒辣。

  許懷義沒給他解釋,便又繼續道,「其實除了玉佩,還有一樣物證。」

  「還有?是什麼?」

  「代表您親衛身份的銅牌。」

  齊王這次受到的刺激很大,踉蹌了幾步,面色慘然的跌落在椅子裡,手不受控制的開始發顫,他就是對政治再不敏感,也意識到了什麼,「親衛?本王的親衛去了?還參與了屠村?胡長河,看到了他們身上的銅牌,對嗎?」

  許懷義淡淡道,「不止看到,還搶了一塊,留作證據,若非如此,他也不能確定您就是屠村的仇人,更不敢豁出命去,雇殺手來害您。」

  畢竟誰沒事兒敢跟皇子為敵?那不是以卵擊石嘛。

  即使得逞了,也不會有好下場。

  「怎麼會這樣?」齊王接連飽受打擊,脫力的靠在椅子裡,呼吸急促,「本王沒有派親衛去,本王什麼都不知道,是誰?到底是是誰這麼坑害本王?」

  答案實在很簡單,可齊王就是不敢去相信。

  許懷義自是也不會多嘴說出來,那是越界,畢竟他也沒有確鑿證據,「六年前的舊事,末將那時還未到京城,實在不好追查,還得靠王爺自己斟酌,到底有誰能拿到您的玉佩,又能輕易使喚的了您的親衛。」

  齊王張口無言。

  他猜到了是誰,可為什麼呢?那是他岳父啊,就算不支持他,也實在犯不上陷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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