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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放火
現實如許懷義猜測的,幾乎不差分毫,他跟建興帝接觸雖然不多,卻將對方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
如今的建興帝,如一頭垂垂老矣、但又不甘心罷手的獅子,妄圖掙扎著,依舊掌控一切。
若有人阻攔,他就抑制不住體內嗜血的暴躁。
所以,他最近連內閣的人都不願見了,眼前伺候的除了跟隨他多年的老太監,就是齊王這個兒子。
齊王軟弱無能,即便有什麼想法,也不敢直言不諱,倒是讓他耳邊清淨不少,但不可否認,這樣的性子,也令他失望不喜,若為君,豈不是會被朝臣們壓制拿捏?
這也是他非要除去許懷義不可的理由之一。
許懷義實在太邪門了,有聲望,有能力,會賺錢,更會打仗,還有好人緣,明明幾年前還是個逃荒的泥腿子,哪怕現在也沒多少根基,可就是能讓周圍的人不自覺的向他靠攏。
孫家一族,江墉一系,精武學院,還有那些商戶,都為他馬首是瞻,連陸首輔都為他說話,這樣的人,無疑很危險。
甚至,就那麼巧的,他還救了元錦,成了齊王府的恩人。
只憑這份恩情,他就能輕易拿捏齊王父子倆,更別說,他還有本事和號召力,以後掌權都不在話下。
那時,齊王父子誰能制肘的了他?
所以,哪怕會背負罵名,他也要除去許懷義,免得以後兩代君王都成了傀儡皇帝,那他死了都不能瞑目。
可惜,又失敗了!
許懷義就像殺不死一樣,不管他這邊派去的人用什麼手段,都能輕鬆化解,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麼在護著他。
妖孽啊!
這念頭一起,建興帝就病情加重了,不是裝的,是真的吐了血,虛弱到下不來床,臉色慘白,肉眼可見生機在流失似得,御醫戰戰兢兢,嚇得寸步不敢離。
齊王也不敢,做足了孝子模樣,心裡積攢了很多話,面對這樣的建興帝,他也不敢開口。
他很想為許懷義求情的,於公於私,他都覺得許懷義不該死,但他不敢,為此,他很是煎熬,卻無能為力。
好在隔日,建興帝讓人擬了一份封賞許懷義的聖旨,大張旗鼓的送到了顧家,齊王的愧疚總算得已消散了些。
許懷義驅逐韃虜,於社稷有公,從靖寧伯一躍成為靖寧侯了。
二十來歲的侯爺,還是靠自己打拼出來的,整個大雍,都是獨一份。
這樣的風光、榮耀,人人羨慕不已。大丈夫當如是啊!
不過羨慕的背後,又隱晦快意的夾雜著幾分同情。
因為這侯爺的爵位,不像是封賞,更像是補償和安撫。
安撫他回京途中被連番刺殺,補償他立了大功卻被奪了兵權。
現在的他,看著鮮花著錦,實際上,手裡的權力都被架空了,被安排到五軍都督府,一個榮養的地方,聽起來體面,卻中看不中用。
許懷義送走宣旨太監,往椅子裡懶懶一攤,誇張的哀嘆,「從今天起,我就成個擺設了……」
顧歡喜低頭整理著朝廷給的那些封賞,壓根不理會他的無病呻吟。
許懷義又道,「換個角度,其實當擺設也不錯啊,光拿俸祿不幹事兒,提前過上退休生活,嘖嘖,奮鬥三五年,享受一輩子,說的就是我了……」
顧歡喜還是沒吭聲。
許懷義幽怨的看著她,「那些黃白俗物就那麼有吸引力?你都不安慰我兩句?」
顧歡喜哼笑,「你需要安慰?不是該恭喜你以後就能躺平享受生活了?誰有你舒坦自在啊,有爵位,不差錢,又有閒,年輕人活到你這份上,堪稱人生贏家,旁人只有羨慕眼紅的份兒。」
「倒也是,嘿嘿……」許懷義沒臉沒皮的附和著,語氣一轉,「前提是,那位別再下黑手了啊,不然,就得去棺材裡躺平了。」
顧歡喜聞言,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晦不晦氣?什麼話都敢說!」
許懷義忙呸呸了幾聲,換了話題,「這些東西你打算咋處理?」
顧歡喜反問,「你有什麼想法?」
許懷義走過去,隨意的從箱子裡挑件出幾樣,「我不想收這玩意兒,看見就膈應,買命錢,哼,換成銀子,做善事吧,給咱一家積福。」
顧歡喜道,「這些御製的東西,沒法變賣,只能收著,其他的,折合成銀兩,給善堂撥一部分,其他的,我想再開一家規模大點的書店。」
「嗯?規模大的書店?」許懷義怔了下,「不會是免費開放的吧?」
「你覺得可行不?」
「類似前世圖書館?」
顧歡喜點點頭,「也對外賣書,不過它存在的意義,更多還是免費對外開放,誰想來讀書都可以,時間上也儘量放寬一些。」
「咱們不是有這樣的書鋪了嗎?」
「書鋪裝修的太高大上,走的是精品路線,很多寒門學子都不敢進來,而且,空間有限,也容不下多少人,我想弄個接地氣的,誰進來都沒負擔的那種,啟蒙幼童都能有閱讀角,你覺得如何?」
許懷義沉吟道,「可以是可以,這是好事兒,我肯定沒意見,不過,你咋突然起這個心思了?」
自己媳婦兒有多不願操心,他最清楚,不太可能主動攬事兒。
顧歡喜平靜的道,「就是覺得好歹穿越一場,總得為這個世界留下些什麼,才不枉此行。」
「就這樣?」
「不然呢?你平內亂,抗倭寇,驅韃虜,立了那麼多戰功,不負你前世所學,更不負你穿越一場,連阿鯉都貢獻了不少有意義的東西,那些高產的種子,還有高效的藥材,對百姓而言,是大幸,她也不負穿到這個時代,我還能不受你倆影響?就這麼白活了?」
「歡喜……」許懷義聽了這番剖白,不喜反驚嚇,「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可不敢胡思亂想啊,有我在,肯定能護你安全,你等著,今晚我就去弄死建興帝。」
顧歡喜無語的吐槽,「就不能是我覺悟提高了嗎?」
說的好像她在交代遺言,好吧,她確實也存了幾分「萬一有意外,不留遺憾」的意思,但這話不能說。
許懷義半信半疑。
顧歡喜翻了個白眼,「行吧,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我想哄江先生高興,咱們有愧於他,又不能明著請罪,辦個圖書館,惠及所有讀書人,應該也是他的夙願,還能轉移下注意力,別再惦記小魚了,咱們心裡也能舒坦些。」
聞言,許懷義瞬間被帶歪了,「嗯,你說的不錯,這倒是個辦法,一舉兩得,行,就聽你的,等會兒我就去找江先生商量,讓他多出謀劃策,咱們提供財物支持。」
走出悲傷的最好辦法,就是多給他找感興趣的事情干,讓他忙的顧不上悲傷,日子一長,也就淡化了。
許懷義說干就干,吃過午飯,就和江先生提了這事。
江先生聽完他的構想,果然很高興,興致勃勃的拉著他一起完善細節,頗有些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許懷義自是捨命陪君子,商量了一下午,初步定下了章程。
他還想再提一下辦報紙雜誌的事兒,不過,想著飯要一口一口吃,就暫時按耐住了。
天黑下來後,又飄起了雪。
許懷義等到亥時,才從容不迫的換上夜行衣,準備出門。
那閒適淡然的模樣,仿佛是去散步賞雪,誰能想到是去殺人呢?
還是殺這天底下最貴重的那位。
顧歡喜沒他這份鎮定自如,反覆叮囑著,「一定要小心啊,發現不對,就趕緊收手,別硬撐,更不要較勁,今天弄不死,就改天,安全為重。」
許懷義嘴上隨意應著,心裡想的卻是,如果不快點動手,搞不好都沒機會了,他猜測,建興帝怕是撐不了太久,最後的瘋狂,誰知道能造成多大破壞力?
他可不敢賭,也等不起!
此時的京城,靜謐無聲,路上半個人影不見,只偶爾聽到幾聲犬吠。
許懷義戴著碩大的斗笠,快步往皇宮的方向走,留下的腳印沒多久便被飄下來的雪覆蓋了。
皇宮的守衛就森嚴了,幾步一崗,巡邏的禁衛軍穿梭其中,想要完全避開,非輕功卓絕的高手不可為。
許懷義輕功一般,但他有房車這個作弊器,又有無人機勘察地形,所以,倒是難不住他。
再者,他之前在羽林衛當差,對皇宮的守衛布置,早就摸清了,啥時候輪班換崗,啥時候防護最弱,他都明明白白的,若這樣還能被抓著,那就太遜了。
一路還算順利,不過想靠近建興帝住的地方,還是不太可能。
許懷義先去了一處偏僻的宮殿,將早就準備好的汽油到處潑了個遍,隨後便毫不猶豫的點著了火。
有汽油加持,火苗噌的一下竄得老高,不過片刻,這裡就成了火海。
著火的還不止一處,四面八方都在燃燒,放眼望去,皇宮就像被熊熊大火給包圍了似得。
那場面,看著就叫人驚恐的魂不附體!
「走水了!走水了!」
尖銳悽厲的叫聲直衝雲霄,宮裡徹底亂了套。
到處都是慌不擇路的人影,無頭蒼蠅一樣的提著水桶奔跑,卻不知道應該先顧及哪一頭才好。
值守的羽林軍最緊張,大聲呵斥著,如臨大敵。
卻偏偏找不到敵人的影子在哪兒,能搞出這麼大陣仗,勢必不是一人所為,宮牆那麼高,對方到底是怎麼避開他們,進來放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