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9章 又拿
陸濤沒來得急仔細的回味他悲傷的愛情，他的事業就開始不順了。
這一天他睡醒了以後，心不在焉的來到了公司。本想要繼續進行新項目的設計完善，結果卻得知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什麼？你說咱們這個項目要賣了？」
儘管陸濤已經早有準備，但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他還是很憤怒。所以他忍不住的問了一遍重複的廢話。
又一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以後，他摔門而出，又踹門而入，怒氣沖沖的質問他的親爹。
「那個項目是我的心血，你為什麼把它給賣了？」
徐志森看著幼稚的親兒子，讓跟他匯報工作的手下離開，看著站在那裡梗著脖子，甚至憤怒的脖子上都有了青筋顯露出來。
忍不住的搖頭嘆了一聲，徐志森說道：「你啊，就是沉不住氣。」
「你都把我項目打包賣了，我怎麼沉的住氣？」
「這一次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就在一個月之前，有人在股市上狙擊我們的股票，我知道你對這些不關注，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的損失很大，股價跌到了之前五分之一，這還是我們好不容易維持住的結果。
我們已經被打的跌停了三次，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數以億計的錢蒸發，意味著我們的股東受了重大的損失，意味著股東對我們有了很大的意見，意味著如果再持續下去，再不解決問題，我們就要破產、退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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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半輩子打拼出來的一切，全都灰飛煙滅，化為烏有。陸濤，你的理想是要錢的，你還不明白嗎？沒有錢，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空中樓閣。你以為你在我這裡工作的不錯，之前的青年公寓的項目也落了地，是因為你的能力嗎？
不是的，陸濤。是因為我給了你機會。這個機會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是別人要奮鬥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都不一定有的。
而你，二十多歲，大學本科畢業，就能主導一個項目。那些更優秀的研究生，博士，他們難道不比你更有能力嗎？難道不比你有更高的理想嗎？
陸濤，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因為錢！你認為我是一個眼裡只有利益的人？你錯了，陸濤，沒有利益，你什麼都做不了。」
陸濤沒有想以往總是沉著冷靜的徐志森，為什麼帶有如此大的情緒，近乎毫不客氣、毫不留情的訓斥他。
他只知道，徐志森將他貶的一文不值，否定了他引以為傲的所有。
「我不幹了！」他大聲的對著徐志森說了一句。
隨即就丟了他的工牌到徐志森的辦公桌上，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人。
徐志森看著陸濤摔門而去，長出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臟。
他拿起了桌上陸濤的工牌，良久，終究只是一聲長嘆……
他從沒有感覺如此的無力過，一切都從兩個月以前開始。那時候，他們高價拍下了兩塊地，也是那時候，公司的股價開始緩慢增長，那是被人收走了許多流通股。
而就在上個月，毫無預兆的，他們的股票開始跳水，恐慌的散戶也跟著拋售，很短的時間內，就給他們幹的跌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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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就一直持續到今天，股價起起伏伏，漲漲跌跌，他們為了保股價，為了保住股東的利益，抽調了許多的流動資金。
而他們又是房地產公司，槓桿拉的飛起，流動資金是一團活水，沒了這一團活水，那麼數目眾多的應付帳累加起來，就是債台高築，就是死水一潭，就是他說的灰飛煙滅……
「遠大開始賣地了，因為他們出手急，我們談了幾天，幾乎是去年的價格拿下了地。」米萊哈哈笑，摟著王言表示著她的歡喜，「你真厲害。」
「這才哪到哪啊，我要是再使使勁，徐志森和陸亞迅這會兒已經在監獄裡聊天了。」
「還是別做的那麼絕吧。」米萊搖頭勸了一句。
「喲，捨不得了？」楊曉芸在一邊出言譏諷。
「就是沒到那個份上，犯不著這樣。」
「我看你就是沒丟臉呢。」楊曉芸撇了撇嘴，「真要是按照之前咱們說的那樣，有人堵到你們家門口，堵到你們家公司去，罵你不要臉的時候，你就犯的著了。」
「這不是沒發生嘛，不用那麼狠，非得逼死才算完啊？」
「就是心太軟，陸濤都沒管你死活，這會兒還想著人家呢。」楊曉芸持續給米萊上眼藥。
「行了。」王言擺了擺手，「我能保證我不這麼做，但我不能保證他們不進去，明白吧？等到遠大破產的時候，徐志森肯定是跑不了的。他的股東構成很複雜，其中也有一些不能賠錢的人，估計徐志森最後還是得進去。」
「什麼是不能賠錢的人？還有人不能賠錢呢？」楊曉芸對此就很無知，她也不去想那許多。
米萊給她解釋了一下，看著楊曉芸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說道：「不然你以為徐志森是怎麼拿的地？怎麼開展的業務？這可是京城啊，大姐。門道多著呢。」
「那這麼說，你們家也不乾淨啊。」楊曉芸後知後覺。
「那你不如看看咱們的言哥呢？你以為他……」
王言擺了擺手：「別污衊我啊，我是正經的生意人，我跟你爹他們做生意可不一樣。」
「難不成你遇到了一些小鬼，還敢大嘴巴子抽人家啊？」
「你以為我抽的少了？」王言哈哈笑，「確實是人情社會沒錯，確實是有噁心人的也沒錯，但寧可曲中求嘛，能幹過的我跟他干到底，干不過的我也扒了他的底褲，我就本著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去的精神，戰鬥到底。」
米萊撇了撇嘴，有些不相信。王言也沒再跟她解釋，權當他吹牛逼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言轉回了正題，對米萊說道：「讓你爸多準備一些資金，但是別漏了底，要不然人家寧可賣別人，也不便宜你們。適當的也可以透露透露你跟陸濤之前的關係，讓徐志森有個偏向。畢竟是既往的事實嘛，針對他們的是我，你也不用有負擔，白撿的錢還是要撿的。」
「你以為我多有臉呢？」米萊嬌嗔一眼。
「你最賤！」楊曉芸總是插嘴譏諷。
這都成日常了，只要三人在一起，除了在床上，楊曉芸和米萊總是要吵鬧一番的……
夏琳無所事事的走在街上，感覺很沒意思。
已經分手了兩個多月，陸濤從最開始的天天找，到後來的偶爾找，最近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又成了天天找，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堵在她們家門口，大喊大叫，吵的鄰居無法安歇，甚至都報警了幾次。
但是沒用，陸濤還是來，還是喊，還是喝醉了耍酒瘋。甚至還被人揍了兩頓，也無濟於事。她親自去說，也沒有用，只要她不答應和好，陸濤就一天不走。
如此無賴的嘴臉，給她搞的也是焦頭爛額。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警察出警都要常態化了。
哪怕無所事事的走在街上，她也忍不住的在心裡罵著陸濤。她也看明白了，陸濤就沒想跟她好，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拿她這做筏子排解情緒呢……
真噁心。
這是她最直接的想法，她想不明白，陸濤為什麼成了這樣。正如陸濤想不明白，為什麼米萊成了那樣……
正當她走在路上的時候，看到了路邊停著一排車，有的車外面還裝著老大的攝像機，有的皮卡車上裝著燈具，還有其他的一大堆的人。或是拿著相機，或是拿著本子之類的東西。外圍還有交警、警察在維持秩序。
在這群人之中，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正是站在中間，被人拍著的，侃侃而談的華子。
現在的華子已經變了很多，以前的長髮剪了很多，梳起了背頭，穿著是商務休閒裝。整個給人的感覺就是，精神與幹練，光彩奪目。與幾年前眾人初相識的時候，不可同日而語。
另一人，則是留著側背的油頭，一身舒適的運動裝扮，抱著膀站在一邊觀看的王言。
夏琳站在遠處看著那邊的熱鬧，她沒感覺到王言的不同，儘管王言站在那裡就好像是中心，比華子還要更引人注目，誰的目光過去都無法忽視王言的存在。
但夏琳卻覺得這很正常，因為似乎從相識以來就是這樣。王言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
他還是站在那裡，還是臉上掛著微笑，好像從來沒有煩心事，從來自信滿滿，胸有成竹。
看了一會兒，她擠進了人群，還想要往更裡面擠，卻被工作人員攔住了。
「您好，女士，我們進行了報備，正在這裡進行錄製，不能再往裡進了，謝謝配合。」
「我跟言哥還有華子是朋友啊，你去跟你們王總問問，他肯定讓我進去。」
「這……」
正當工作人員猶豫不決的時候，王言的聲音響起：「讓她過來吧。」
「你看看，我沒騙你吧？」
夏琳對工作人員挑了挑眉，隨即笑著去到了王言身邊，問道：「言哥，你們這麼大的陣仗，這是要幹什麼？」
「懂車網要開一個欄目，拍預告片呢。」
「你們之前不是就有嘛？就是汽車測評那個？」
「這次是對話節目，類似於電視上的訪談之類的，以後再拓展。條件成熟的話，也會進行直播。」
「聽著就不錯。」夏琳連連點頭，給予認可。
「你這是哪兒去啊？」
「沒什么正經事兒，一人兒溜達呢唄。」
王言含笑點頭：「等這邊忙完了，中午一起吃飯。」
「哎呦，您這就是沒想請我吃飯，你們這麼一大幫人，再說現在才……」夏琳抬起胳膊，看了看小手錶上的時間，「這才十點，你就讓我跟你這看兩個小時啊？我早上就沒吃飯，一大早就出來了。」
王言挑了挑眉，問道：「出事兒了？」
「不是出事兒了，是有麻煩了。」
夏琳無奈的嘆了口氣，「言哥，你也知道，我跟陸濤分手了，到現在都兩個多月了。之前剛分手的時候吧，他確實到我們家鬧過，可後來漸漸的也就不來了。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整天喝醉了到我們家樓下發酒瘋。罵不走，打不走，警察來了也不走……」
「我知道怎麼回事兒。」
隨著說話聲，華子喝著水走了過來。
提起陸濤，華子也是忍不住的嘆氣，「就前幾天向南我們仨一起喝的酒，陸濤他那親爹的公司出問題了，說是被人狙擊了，公司形勢不太好。他後爹呢，又把他訓了一頓，說是以前的一些事情可能有風險，容易被調查，進去吃牢飯。
反正不管是親爹還是後爹，都給他這個兒子罵的一無是處。他又去找了工作，以為憑著他之前的項目經歷，可以賺的比在他親爹手下的時候更多，結果人家雖然要他，可也不讓他負責項目，工資也差的太遠，他這不是就懷疑自己了麼。
再加上你也跟他分手了，這一大堆的事兒壓到他身上，事業、愛情、親情都不順，他有點兒繃不住了……」
「那也不能天天到我們家樓底下作妖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夏琳罵罵咧咧的，很厭惡陸濤的舉動，「他以前挺好的，要不然我也不能跟他處這麼長時間，可他怎麼成這樣了？」
「遭遇打擊了嘛，我知道你也不容易。這樣，等我今天忙完，再去找陸濤說說，勸勸他。他自己不高興，不能折騰別人啊。」
華子安慰了一下夏琳，並盡了好朋友的義務……
「剛才不說吃飯嘛？言哥，你跟她吃去吧，別等我了。你看我這忙起來沒完沒了，你視察工作該看的也看了，大家做的都挺好的，保證不出問題，讓我們這次的節目一炮打響。」
「就怕王總大忙人，沒工夫請我這老百姓吃飯啊。」夏琳笑吟吟的。
「這不是罵人呢麼，罵的還挺髒。」
王言好笑的搖頭，隨即對華子交代了兩句，便開車載著夏琳去找地方吃飯。
「言哥，你都這麼大的老闆了，還開這車呢？」
「開著挺好，坐著也舒服，沒必要換。之前還又翻修、改裝了一下，這座椅都是新換的。」
「那也沒有人家開車勞斯萊斯闊氣不是。」
「我倒不怎麼在意那些，也不是那麼講究門面。勞斯萊斯，我們那二手車行停著仨。」
得益於懂車網的業務開展，受益最大的二手車行自然是自家的，這兩年的發展之下，車行現在已經做起了豪車，一輛就是幾十萬、幾百萬，店面比那些四兒子店都要豪華的太多，逼格拔高了數倍不止。
「真厲害啊，言哥。誰也沒想到，你們能發展的這麼快，賺的這麼多。」
「因緣際會而已，趕上了好時候，選對了好行業。不過最近也不行了，不是鬧了金融危機嗎，都不好做。」
「那你們還開新欄目？我看那陣仗，投入不小吧？」
「越是不行，越要想辦法拓展。如果什麼都不做，那和等死沒兩樣。」
如此一路說笑著，找了一家還算不錯的飯店，要了一大桌子飯菜，兩人吃喝起來。
看著一桌子豐盛的食物，看著吃的優雅且快速且香的王言，夏琳感慨道：「曉芸跟你一起可真幸福，什麼都能吃到，又不怕浪費。」
「你這話說的深了。也不知道你是說我飯桶，還是諷刺我對不起楊曉芸呢。」
「雖然陸濤確實跟我說了你和米萊的事兒，但是天地良心，言哥，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啊。畢竟你也知道，我以前其實也不太光彩，我可沒有資格譴責你。」
「你自我認識倒還挺清楚的。」王言好笑的搖頭。
「我就當你是誇我了。」夏琳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沉默了一會兒，她遲疑的說道，「言哥，陸濤之所以這麼慘……是你做的吧？」
「為什麼說是我？」
「合理懷疑，你動機最大啊。」夏琳掰著手指，給王言說了陸濤破壞他家庭關係之類的話。
「是我乾的。」王言點了點頭，笑呵呵的說道，「他沒想讓我好，那我也不讓他好，很公平。」
夏琳默然。
王言笑道：「覺得我做的太狠了？」
「有……點兒吧？」
「你自己都說他破壞我家庭，沒拿楊曉芸當回事兒，也沒拿米萊當回事兒，更沒把我放在眼裡。」
「可他到底沒有……」
「沒有他預想的結果，那是我這個人還算有幾分能耐，不是他心慈手軟了。你不能把我目前看起來還不錯的結果，放到他的動機上，以此來減輕他的責任。這是最基本的邏輯問題，夏琳，你是還想著陸濤呢？」
「那倒是沒有，就是不管怎麼說，以前總也有過一段嘛。真要是看他窮困潦倒，我心裡也不舒坦。」
「那你就不看。」
王言擺了擺手，轉移了話題，「你說你辭了工作，閒了兩個月了，接下來什麼打算？」
「我想出國。」夏琳說道，「其實以前就想出國的，只是認識了陸濤，沒捨得走。但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倒是也沒什麼猶豫的了。出國進修一下，回來也能掛個頭銜，不論是往服裝設計，還是時尚圈裡走，都要更好一些。時間也不長，就兩年。」
這似乎是這個年月的影視劇都有的橋段，一有傷害了，要出國，一奔前途了，也要出國，總之就是要出國才好，才是進步。
王言笑了笑：「不錯，你想的還挺清楚的。」
「總得現實一點才好嘛，要不然人家出國都幹嘛去了？就是要有個海歸的身份，要做那個會念經的外來的和尚。」
再不聊陸濤以後，兩人的對話就很高興了，也很輕鬆。
當然這是夏琳的感覺，她以前也沒跟王言單獨接觸過，沒有過如此多的對話。這一次倒是讓她感受到了，先前楊曉芸同她講的王言的各種好，確實很讓人舒服。
一頓飯說說笑笑的吃了兩個多小時，出了飯店，坐到了車裡。
王言打開車窗，點了支煙抽著，問道：「去哪兒啊？我送你過去。」
「也沒去處啊。」夏琳慵懶的舒展了一下腰肢，「回家吧，這會兒陸濤一準兒在樓下發瘋呢，不回家吧，我也沒什麼地方去，一個人逛街也沒意思。」
「那就想一想，不著急。」
「你也沒去處啊？」
「這個點兒，我也只能去公司，不過最近工作不多，不著急處理什麼問題。況且每天坐班也沒意思，枯燥的很。」
「她們倆呢？」
「米萊在她們家公司上班，楊曉芸在花店。」
沒來由的，夏琳笑了起來。
「笑什麼？」王言不明所以。
「我想起來之前楊曉芸跟我說的話了。」夏琳解釋道，「那時候我剛分手……」
「她說我身體好，力道強，讓你勾引我，跟她統一戰線氣米萊？」
這次輪到夏琳驚訝了，她不禁睜大了雙眼：「她跟你說了？」
「顯而易見。你說起這個……」王言挑了挑眉，笑道，「是想跟我來一場友誼賽？」
「都說到這了，我還真有點兒好奇了。」
王言笑了笑，直接發動了汽車，匯入了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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