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賽場準決賽,
賽場一華麗的搞笑演出仍在這所新式的網球館裡進行。
「好啦要上了哦,小欲!」
「Come on,小春!」
攪基的傢伙們將新渡米的發球回擊後,隨即腳步不停的雙雙來到了網前。
這經典的雙鬼拍門攻勢令新渡米微微提高了警惕。
但不多,別人的雙上網意味著一整段強力的攻擊鏈條即將襲來,而這兩人,估計又是打算搞什麼奇特的演出。
會是什麼呢?
沒有讓新渡米失望,雙雙來到網前的搞笑組合大喊了一聲「同調」後單手指天,腳尖墊地旋轉起來。
隨後雙雙向後一翻,頭尾倒轉,雙手撐地,左腳筆直朝天舉起,最後雙手漸漸彎曲,整個人也被球網遮擋。
在山吹這邊的視角看,就是兩隻修長的小腿化作了天鵝的脖頸,朝著湖面漸漸沉下,看起來怪異的同時。竟然也有幾分優雅和美感。
「不不不不不!」
當新渡米察覺到自己正在用看待藝術的目光,來欣賞這隊同志的演出時,也是連忙開始毆打自己的腦子,強迫它刪除掉剛剛觀看這段演出後腦袋裡冒出來的一系列影評和想法。
要是讓別人知道自己喜歡看這種演出,那顆太令人社死了。
「膨!」
就在新渡米拼命格式化大腦之時,結束了自己水上芭蕾項目的四天寶寺二人組,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將網球送到了新渡米的腳邊,然後彈飛了出去。
「嘻嘻!這次是水上雙人花式游泳嗎!」
在四天寶寺拉拉隊們的捧腹大笑和大聲喝彩中,結束了表演的小春和裕次也是興高采烈的跟場下互動起來。
這次,無論是網球,還是搞笑演出,他們都大獲成功。
「喂!別被他們的動作迷惑了啊!」
若林嚴肅的警告了身邊的新渡米稻吉,作為他人生中最後一屆的國中全國大賽,他可不想露出什麼遺憾。
「抱...抱歉」
新渡米當場認錯,並努力將自己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話雖如此,精神被滲透,注意力的大門被撬開後,再想輕易的將其關上,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明明將過去人生里所有傷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並瘋狂告誡自己不能再看對面組合的搞怪表演,但在比賽時終究還是沒忍住,視線不由自主的朝那裡移動。
當看到戳中自己笑點的表演還是會「噗」一聲笑出聲,然後就因那一剎那的走神漏掉了分數最後在若林殺人般的目光里連連討饒。
不過好在四天寶寺兩人的心思還是全花在了搞笑表演中,對新渡米頻頻出現的分神行為,也沒有過多的餘力展開進攻,看上去這種轉移注意力的打法效率還是不高。
但相應的,山吹中學這邊的攻勢也明顯放緩,和之前幾局相比,得分所需的時間正不斷增加。
「game,山吹中學,3-0」
「換場!」
「可惡!竟敢這樣愚弄我!」
換場休息時間。
被山吹全員拷打的新渡米,很快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決心使用自己的攻勢來奪回被其浪費掉的時間,並將比分一口氣拉開到對面追不上來的程度。
到時候無論對面是「搞笑網球」還是「悲傷網球」,都只能對著失敗的結果興嘆。
而說起加強進攻這種事情,知道若林最多只能提供一個精神鼓勵的他,也只能想想辦法,親自操刀了。
好在,雖然之前雙打中進攻都是由喜多一馬負責,但他也保留了幾招可以用來進攻的技巧,面對這隊不好好打球的,這種程度應該足夠用了。
休息完畢,回到球場。
新渡米接發後,迅速變換位置至前場,和若林打一個前後站位。
看清網球軌跡後,踏前一步,攔在網球前方,雙眼不斷比對著球網和球柱的高度,球拍一拉,
網球便被其擊向右側邊線的位置,飛行的高度恰好卡在了球柱和球網的交界處。
在關東大賽交過學費後,如今新渡米的彈擊柱球和擦網球也不再是之前純用來防守的奇招了,
而是多了幾分丸並文太樣的進攻性。
「饒了我吧,這不是擦網球嗎?」
一聲嚴肅且認真的聲音,在腦海里已經出現得分畫面的新渡米耳旁響徹。
抬眼一看,新渡米驚奇的發現,明明整場比賽都在搞笑的金色小春,如今卻變得無比嚴肅,此時正踏著正規的網球步伐,朝著尚未過網的小球趕去。
「這種球是利用上旋球的強大旋轉力,然後從行進方向的障礙物上,再度給它施加一個強力的變向。」
「網球柱的高度是15厘米,網球繩頂端是12厘米左右,通過撞擊著兩個位置,就能改變網球的行進方位,算距離的話,根據網球自身旋轉的程度和折射的角度判斷,這球-—」
「這就是網前變向球的真面目!
在碎碎念中,解析完畢的金色小春來到明顯和球路不符的空位處抬手起拍。
而這時,網球卻正如他所料的那樣,在撞上了球柱後,「咚」的悶聲響起,折射完畢發生變向的網球也是恰好迎上了小春的球拍。
「膨!」
凌厲的一抽,網球從山吹二人中間穿過,落地得分。
以防守見長的山吹兩人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網球掉落,動彈不得。
「這就是你們的真面目嗎?」
四天寶寺雙打開始露出崢嶸後,搞笑表演也隨之停止,在金色小春那堪比人形計算機的大腦計算下,山吹組合的破綻和死角被準確找到,頻頻失分。
沉默無言,各種網球技巧信手拈來的一氏裕次。
吐著舌頭,但山吹雙人組全部資料不斷從他嘴上爆出的金色小春。
這隊認真起來的搞笑組合,像是恐怖片那種突然拿起屠刀的演出小丑,予人一種強烈的危險感。
這種源於未知的危機感,也如芒在背的附著在山吹二人身上。
「小佑,我們成功了!」
「小春~~
正經的形態不久,又開始回復道搞怪性格的四天寶寺二人。
但也只有這時,才能在他們不正經的動作中重新找回對他們的認知,平息掉那種因為前後對比過於強烈。而產生的情緒錯位。
然而,這時的四天寶寺雙人組早已經穩穩的將分數拿下了。
「game,四天寶寺,1一3」
接下來的兩局裡,四天寶寺雙打的統治還在繼續。
在金色小春的不斷計算下,山吹二人因默契度不夠而產生的防守死角被其一覽無餘,並被其聯合一氏裕次展開猛攻後,打的潰不成軍。
雖然新渡米中間也嘗試了幾次主動的進攻,但依舊無法逃脫小春的計算,還因為進攻失利帶來的挫敗感,導致精神上的集中力進一步下降。
而這,也給了在搞笑網球體系中,那作為殺傷重心的精神滲透能力,一個趁虛而入的機會。
進攻無力,防守也因為注意力被分散導致無法精準的控球,現在的新渡米,已經徹底成為了雙打組合的突破口。
比分也在這種情況下朝著四天寶寺滑落,直到最後扳平。
「game,四天寶寺,2-3」
「game,四天寶寺,3-3」
『嬉咿咿一一肚子都笑痛了!」
「輕輕鬆鬆打敗他們!」
四天寶寺啦啦隊的氣氛愈發熱烈,這種既能表演節目,又能在表演抽空之餘順手將對手收拾掉的霸道實力,深得他們的喜愛。
「小春的IQ是200」
「他是個天才!」
從一開始就沒有為自家雙打組合,因為要進行搞笑表演而落後的現狀表示擔憂的白石,也是說出了這對搞笑組合能成型的基礎條件。
有著小春這種人型計算機在,那點表演所造就的小小劣勢簡直不成問題。
「膨!」
又是一道刁鑽的弧線落於山吹兩人的中間,救援不及的兩人使勁將身體探出,也只能望著從拍頭前一個拳頭距離射出去的球而興嘆,球拍重重接觸地面發出「眶」的響聲,亦如兩人無可奈何的心情。
「game,四天寶寺,4-3」
「換場!」
四天寶寺反超了比分,意味著人家能先隨便讓你幾局再認真跟你玩,照樣能夠輕鬆追上,這種情況的發生對於山吹組合的士氣是一種打擊。
山吹備戰席新渡米陷入了自閉的狀態,他在為之前的幾局沒有集中精力,快速拉開優勢,導致現在局勢糜爛至此,而如今又因為沒辦法集中注意力,而被別人當成了突破口感到自責。
若林沒有過多進行苛責,原以為是新渡米的問題,直到對面那隊四天寶寺的組合發力後,那比賽時的嚴肅和得分後的歡騰產生強烈的對比,讓他這個全程緊繃著心神,準備好好的為東方雅美討回點代價的人都在一不留神時著了道,注意力出現了短暫的分散。
對面這奇怪的組合,屬實是有點邪性了。
「變換個位置如何?」
一道老者的建議聲打斷了若林的思考,抬頭一看,原來是伴老走過來了。
「若林,你去當前鋒如何?」
而且一過來,伴老就提出了一個不怎麼常規的變陣提議。
「前鋒?我?」
若林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看到伴老肯定的目光後,又再次重申了一遍。
不是若林不喜歡打前鋒而在這裡鬧彆扭,純屬是因為前鋒幾乎可以算是雙打組合最重要的進攻發起點,對快速網前截擊進行封鎖所需要的嗅覺和變換長短球拉扯對手位置所需要的精妙技術都有著極高要求。
可這兩樣,截擊球的嗅覺他倒是有一點,精妙技術?這玩意跟他有關係嗎?
「沒錯,就是你!就是前鋒!」
伴老也沒過多含糊,直接肯定了他的疑問。
「你說過的吧,只要球飛不出底線,隊伍就不會輸。」
「我覺得可以改改,球不飛過中線,隊伍照樣不會輸嘛!」
這老頭強詞奪理的一幕直接將若林整蒙,但仔細想了想,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見若林沒有了意見,伴老又走去另一位即將上場的隊員身前,不知道說了什麼,將處於自閉狀態的新渡米,又重新孵出了幾分自信。
四天寶寺發球局。
在搞怪又不失乾脆的發球後,這時四天寶寺兩人,終於也是注意到了被換到前面的若林,和躲在身後不見蹤影的新渡米。
兩者排成一條直線,這奇怪的站法有一個專屬的名號「澳大利亞陣型?」
金色小春咧嘴一笑,這種有著多重變換的陣型,對球員之間的要求可太高了。
對面這對,尤其是後面的那個已經被擾亂了心境的球員,能完成這麼複雜的戰術變化嗎?
「膨!」
「膨!」
在經過幾球的交鋒後,對面這個陣型不費吹灰之力被他們打散,此時的若林已經調到了一邊沒法快速回到中線上,這時的新渡米要麼出手上前補防導致陣容徹底撕裂,要麼就放掉這球等待若林重振旗鼓。
灑。你要怎麼辦呢?
然而新渡米什麼都沒做,只是安心的站在後面,一動不動的,以絕對的信任望向了前面的若林若林也沒讓他失望,第一時間察覺到以正常速度攔截不下這顆即將到來的網球時,若林直接起跳,雙腿蹬向了球柱之上,整個人以一種橫撲的姿勢飛到了網球前面,將其攔截,
並在落地後一個翻滾,又開始投入到對下一顆來球的防守之中。
像是在告訴對面,今天這場球賽的所有球,他包了!
「別太囂張!」
「不然就有你好看!」
漫長的地獄拉扯戰後,搞笑組合終於也是搞笑不起來了。
因為他們發現,無論是怎樣的球,怎樣通過資料進行的死角計算,都沒辦法打穿眼前這個,在網前這點地方攔截的若林。
自從若林上前場後,山吹這邊半場的網球印子就消失了,不是被擦掉,而是球,從來就沒有落過地,全程保持著在網前就被封殺的態勢。
即便一氏欲次終於暴露了他真正的能力,意圖使用新渡米的聲調來擾亂若林的思維,若林都不為之所動。
即使是因為高強度的撲擊,汗水都封住了雙眼,呼吸變得急促,腳步變得沉重。
若林還是平靜的,堅決的,將「新渡米」說出來要替他補防的請求用實際行動駁了回去,將球打回。
分數交替上漲,慢慢的來到了搶七局。
在這漫長的拉扯中,最先承受不住的竟然變成了四天寶寺兩人。
「小春!」
「欲次!」
高吊球打出,這也意味著四天寶寺在這場地獄的對拉中率先選擇了投降。
然後「膨!」
「game,山吹中學,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