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網球場——
「砰」
「砰」
「砰」
球場上,在陣陣擊打聲中,兩個白髮少年正在肆意奔跑,網球在界網上不斷紛飛,這本是一副朝氣蓬勃的青春圖畫。
「看我摧毀你!」
只可惜被場上那殺意騰騰的話語衝散了。
……
「哈哈哈哈哈哈!」
「死!死啊!」
這打球就打球,怎麼還急眼了呢?
白錫一邊防守著如雨點般向他身上潑來的球,一邊通過「惡魔化」切原判斷有哪些球技能對全國級別球手產生威脅。
情況不容樂觀,那什么半截擊、虎炮、側旋球對切原起不到一點作用,僅有通過腿部爆發的閃電半截擊能起到點作用,可畢竟是爆發技巧,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至於用力量一決勝負,感覺在網王里的純力量型,上限都不怎麼高。在遊戲裡都只選擇後期職業的白錫自然不會滿足於此。
且如今的切原才剛國一,哪怕是進入了「惡魔化」,他的實力多半也還未踏入全國級別。
……
「如此,就要早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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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白錫就要結束這場比賽了。
手臂青筋開始浮動,手腕也變得微微發紅。
「轟!」
一記傾盡全力的雙手持拍正擊,網球帶著恐怖氣勢傾瀉而出。
此時理智早已燃盡的切原恐怕連躲避這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自然不會退縮。
「給我去死!」
白髮紅眼的切原無所畏懼的迎了上去,球拍接觸球的瞬間就凹陷了下去,拍線發出陣陣難聽的哀嚎。
茲啪——
在網線即將斷裂之時,小球的力量也消失殆盡,接下來就是反擊的時刻了。
「轟」!
網線和其主人的意識同時斷裂,並一起摔在了地上,但網球已經得到了足夠的動力,朝著白錫的膝蓋打來。
「這就是心之力嗎?」
白錫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來球的質量並不高,球線的斷裂讓其損失了不少動能,看起來除了落點是膝蓋外沒有任何威脅。
但在白錫眼中,本是橙黃的小球隱隱透出一抹紅光,飛行路徑上也夾雜著幾分黑色。
鑑於這玩意是惡魔化的切原打出來的,效果無非就是處刑、處刑、處刑,為了不遭這個罪,白錫將他在「十字球拍受難日」里學到的新招式展現了出來。
至於躲開?怎麼可能,國中期遇到精神攻擊多難得,不提前體驗一下怎麼跟幸村愉快的玩耍。
鉗爪!
找到球拍上的甜點區,瞬間調整擊球面,這一片小小的區域化作掌心截停了詭異的小球,拍面剩餘的位置亦如同五指般收攏,將產生的光芒牢牢捕捉。
「嗡」
一絲紅光自縫隙透出,登時白錫手臂出現一股刺痛,隨後迅速消失。
位置沒對好導致出現了疏漏嗎?不過僅僅是這點偏差就能發揮出如此恐怖的效果,很難想像這招直接打向膝蓋會發生什麼。
切原赤也,真是個了不起的對手。
白錫看著倒地的切原發出了由衷的讚嘆。
「呀,來幾個人把他抬到保健室去!」
不過首先,不能讓他死在山吹里。
※※※
U17醫務室——
「其實啊,我的目標是當個醫生」。
在這所職業網球選手的出道前哨站,這位圓框眼鏡男發出了不得了的暴論。
「這麼說來,德川的傷也能很快治癒了吧」。
旁邊剛和平等院鏖戰一場的魁梧男子並未吐槽這點,有的只是對自己看好的苗子沒被人毀掉的欣喜。
「這樣就可以了,沒事啦不用擔心」。
「咦?怎麼會這樣……?德川!怎麼會……德川!!」
「不可能!」
入江的神色如同看到照顧良久的病人準備出院而欣喜的護士,在出院當天拿到了該病人的死亡通知單。
鬼還沒來的及為這未知狀況著急,就看到入江表演個京劇變臉。
「開玩笑的」,賣萌的同時還吐了吐舌頭。
「冷死了,入江……」。
被騙差點失去了穩重的鬼還是沒忍住吐槽出了聲。
「咦……德川你不喜歡這種玩笑啊?」
見自己和鬼的對話沒有讓在長椅上的人回饋一點反應。
入江也收斂起了表演欲,臉上的表情變得正經起來。
「算了,我是說啊,輸球會使人成長」。
「所以……別哭了」。
坐在椅子上接受治療的德川無聲的哭泣著,他在宣洩著對平等院的畏懼和對自身弱小的痛恨。
一向硬派的鬼並未阻止這軟弱的舉動,場下流淚並不值得嘲笑,重要的是還有沒有站到場上的勇氣。
他相信眼前這個和入江一起選中的男人在哭泣後,依舊還能對平等院露出獠牙。
「男人唯一可以哭的時候,就是當夙願得償的時候」。
治療結束後,鬼留下了這頗有昭和風範的安慰後,和入江一起離開了醫務室。
……
「話說回來,鬼,你這次意外的沒受什麼傷呢?」
入江先行帶著德川去治療後,看到歸來的鬼一副全須全尾的樣子感到無比的驚奇。
猶記得去年和平等院大戰後,鬼頭破血流的直接被扔上了救護車,給當時圍觀的高一新生們好好上了一課。
後面這兩位也進行過數場比賽,但沒有一次像如今這樣外傷不顯,只有氣勢出現了萎靡。
鬼腳步一頓,入江的問話讓他回想起了剛打完的那場比賽。
茫茫大海,馳騁於此的大船之上,年輕的海盜船長向的老對手炫耀起他從世界各地掠奪來的寶物。
見對手回敬的還是老一套鬼神虛影,船長無趣的駛著船離開。
勢均力敵的戰爭才最為殘酷,像這種沒有過多損傷就結束了的戰爭,只能說雙方之間有一方已經遠遠落後了。
以霸道為寶庫,將全世界的珍寶掠奪,收藏。待眼力和階級提升後,再將之前奉為珍寶,現今棄之如履的藏品扔掉。如此循環反覆,這就是平等院鳳凰這個男人所走的網球道路。
而如今的鬼十次郎,也變成了那個「棄之如履」的藏品了。
快一年未有寸進的鬼十次郎並不迷茫,相反他無比知曉自己的問題源自於哪裡。
去年平等院的光擊球,讓鬼在瀕死間邁入了另一條道路:修羅神道。
當時正值新時代革命之期,新任NO.1的他承擔了巨大的壓力,為此他也不得不藉助這異次元般的力量來支撐。
到了如今,卸下了NO.1之位的鬼十次郎已經無法找到打網球的初心,他已經在這條追求勝負的道路上走了太遠。
沒有了熱愛的無我之光如何能綻放?
無我之光是鬼升高中之前,整段網球生涯的根基。隨著它的熄滅,鬼也徹底成了無根之樹。想要維持生存不難,可想要繼續生長,那就沒什麼希望了。
既然如此,在網球中尋找熱愛,重新點燃天衣之光不就行了?
......
「可我已經連孩子們的鼓勵是什麼樣子都記不起來了」。
鬼無聲的話語並未被入江聽到。
唯留空氣中,傳出一聲嘆息……
……
U17辦公室——
「不參加海外遠征了怎麼回事?鬼同學,入江同學?」
「有個男人,我們想栽培他」。
收拾好心情後,路過此地的德川被辦公室里熟悉的聲音所吸引,在一旁偷聽了起來。
......
無語……
這就是黑部由紀夫聽到回答後的全部反應。
你們不就是學員嗎?學員在學校為了教導另一個學員,放棄了「世界賽場」這門寶貴的課程是個什麼操作?
黑部由紀夫差點沒被這奇特的理由噎住。
不過他也敏銳的察覺到一點東西,試探性的反問了一下鬼:
「平等院同學的意思呢?他是你們的TOP吧,問問他的意見如何?」
鬼一點掩飾都沒有,對平等院作風的不滿快溢出話語。
「風水輪流轉,就像我失去了TOP之位,接下來就會輪到那個男人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後,黑部由紀夫相當爽快的同意了二人的需求,聽到裡面談話結束,偷聽後深受感動的德川很快離開,在當晚帶著感恩的心主動去尋求二人的幫助,並立下了擊敗平等院,成為霓虹代表隊NO.1的誓言。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
另一個U17辦公室——
「沒想到你會同意這麼無理的要求呢?」
精神強化教練——齋藤至在得知此事後大為驚訝,轉頭就去找黑部由紀夫了解情況了。
別看這兩位同僚性格迥異且互為競爭對手,他們對待手下學員的態度都屬於鷹派,是那種打不好就斬殺的唯勝利論者。
「這是必要的,平等院鳳凰需要有人制衡,牧之藤幫決不能掌控訓練營的話語權」。
黑部由紀夫放下了手中的紅茶,冷冷說道。
聽到平等院鳳凰這個名字,齋藤一向溫和的臉色都變得複雜起來。
作為教練,有平等院和他手下的牧之藤精英這種好苗子是一件幸事,問題就是苗子太多太好了。
本來正常的疊代是在訓練營老人中插進一些新人,這樣即保全了教練的權威也能讓隊伍充滿活力。
而牧之藤來的選手剛進來就直接把老人全趕了下去,教練的話語權也同樣被趕到了最底層,如若不是鬼十次郎這匹黑馬悍然殺出,且上次世界賽平等院犯下了戰犯級別的失誤,這個訓練營早就成了牧之藤幫的一言堂。
「平等院鳳凰,哼,他要是還打不出成績,也得被驅逐!」
靠鬼吸引平等院火力,將牧之藤的扔到海外遠征,教練組重新掌控訓練營訓練權。
等到另一批好苗子出現後,逐步替換掉牧之藤幫,甚至是……平等院鳳凰!
至此,U17訓練營三條路線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