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婆婆
一個冬天，一個春天。
在來到關西這個近乎陌生的地區後。
僅憑藉著出發前百錫所給予的，他那根據前世一點記憶碎片所組合而成的斷爛朝報資料，便足夠讓伴老在這半年不到的時間裡，便精確的找尋到了白錫想要的這位天才球手，同時也與其家長完成了接觸與洽談。
在彼此之間的交流談話中，通過學校本身的師資力量和引援特招所給予的經濟扶持，這等等的一系列成年人組合拳，最終打消了家長對於兒子這么小就遠行上學的擔憂，成功的將這家土生土長的關西家庭給邀請到了東京的山吹中學處上學。
（至於學生本人的意見，因為這是個只要有章魚燒就幹什麼都行的主，忽悠起來的難度太低，伴老都不屑於將之稱為成果）。
這邊伴老的引援計劃是順利完成了，可另一邊的老衫人卻差點被氣暈掉了。
考察了大半年，還特意考慮過這孩子的生長發育程度，覺得小學生不太好，
要大點。
而這想著到來年春季才正式收進來的弟子，卻在不知不覺間，就要被別人給拐走了。
要不是她無意中得知了遠山金太郎過一陣子就要去東京上學的消息，只怕四月開學之後，她是真的到死也見不到這個符合其要求的潛在弟子了。
伴老用他這專業的招生手段，告訴了衫婆婆什麼叫術業有專攻。
論選手培養，網球實力，伴老比不上衫婆婆一根。
可就論如何收穫學生愛戴，跟學生家長就孩子的未來做好工作安排，並在有意無意中的談話與建議中施加自己影響的能力。
看長相就不太好相處，脾氣更是古怪至極的衫婆婆在這方面連給伴老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好在，知道自己的親和力多半低於零的衫婆婆，也沒打算繼續用原著準備的那套蘿蔔加大棒的手法。
那種粗糙的激將法在沒人跟她競爭，且學生本人也常年處在恭維的情況下實施的效果可能還行。
可在伴老已經給了「蘿蔔」一一也就是章魚燒，並通過關愛的話語給金太郎留下了慈愛印象的情況下，杉婆婆的那套蘿蔔加大棒的手法給人的印象很有可能就會變成只有大棒的情況。
一個不好相處，還不給甜頭的脾氣古怪婆婆，別說學網球了，能順利把金太郎叫過來，並不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就算是成功了。
想到這一點的杉婆婆知道她的整套收徒計劃已經全部被破壞，而且有著伴老在旁邊搞事的情況下，想要執行別的辦法多半也不太行得通，於是她決定擒賊先擒王，先把伴老逮住再說。
於是場面就變變成了現在這樣。
找了個機會暫時離開了這壓抑的現場，並與伴老完成了情報交流的白錫，終於明白為何現在情況是是老杉在搶人，而四天寶寺方面卻遲遲未動，這種與他設想完全相反的現實。
按照原本的預想，白錫應該是歡天喜地的邀請剛剛出師，或者是小等一段時間，等到了到完成最後的一點訓練才出師的金太郎前往山吹，然而被邪惡的四天寶寺眾人阻攔，沒把人帶過來。
最後為了山吹的未來，白錫不惜孤身一人殺上山門，從寺廟裡將金太郎救出。
然而因為時間線不對的原因，現在的四天寶寺壓根不知道，或者說可能知道有這個人，但因為他都還沒開始打網球，因此四天寶寺網球部那邊也沒有對他進行過多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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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金太郎沒有出現在他們視野之前，他們隊裡就有了一個天賦極強的天才一一財前光，需要他們進行悉心培養。
四天寶寺沒搶人是好事，可要是把搶人的換成是杉婆婆，那還不如四天寶寺來搶人呢，至少談不攏的時候可以直接將拳頭轉成攻擊表示，來一場物理意義的談判。
而面對這種年紀老的快要入土，名聲貢獻啥的稱得上是德高望重，脾氣還很不穩定的老東西，說實話還真沒有什麼太好的解決辦法，伴老打電話把他搖過來，除了讓現場受折磨的人多一個之外，白錫沒看出還有什麼別的積極作用。
覺得被伴老框了的白錫越想越氣，並用眼神示意伴老趕緊說出他隱藏的想法。
白錫不是傻子。
一般作為小學，要到了今年四月份才能算得上國中生的小孩來說，除非即將要去的學校確實爛透了，出現了什麼會影響孩子學習的情況，不然就選學校而言，家長的意見永遠是第一位的。
作為師傅，還是心中收徒，現實中只能算是虛空師傅的杉婆婆，她的意見對目前這個木已成舟的局勢根本一點影響都沒有。
在與家長交換了意見後，伴老只需要直接返回東京，安心在學校里好好待著等待就可以了，任老杉千般武藝，也別想改寫最終的結局。
可現在，與其說是被逮了，倒不如說是伴老主動跳進了杉婆婆的局，幫助她完成收徒工作。
等等，幫助她收徒？
白錫恍然中帶著點驚訝的目光被伴老注意到，並且伴老也悄無聲息的點了點頭，暗中輕聲的說出了他的打算。
短暫但美好的中途交流時間結束，伴老和白錫又再次回到了這個壓抑的地方，繼續經受杉婆婆的眼神攻擊。
可能是覺得眼睛譴責得累了，亦或是清楚時間不站在她這邊，原本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是一味用眼神遇責的杉婆婆終於是鬆口，開始和伴老談判起來。
被排除在外的白錫倒是沒有多少偷聽的興致，他只是看著這場，只要開始伴老便已宣布勝利的討論會，臉上露出古怪表情的同時，腦海中也回想著剛才伴老所準備的計劃。
「徒弟，是要給她教的，畢竟是職業選手，還是用親傳弟子那種培養方式，
錯過的話，對那孩子的網球未來有點太可惜了」
「但人，我也是要帶走的，這種身體條件，不能給其他學校當了嫁衣。」
「為了保證她能毫無保留的教學，就得等她先開口來提，這種涉及感情的東西，就是誰更在意誰就會輸啊~」
什麼杜鵑？
這種借別人的手培養，等結果了後再拿回手的做法相當邪惡，白錫本應當場斤責！
奈何，自家現有的陪訓能力屬實是一言難盡，還就是亞久津爭氣，外加全國大賽的對手網球體系足夠有參考性，不然就今年所給予他的幫助來看，放到原著漫畫裡，和青學的培養能力也沒啥兩樣。
一個童年時期完成過網球基礎訓練的亞久津都培養不明白。更別說是一個純小白遠山金太郎了，放到自家網球部簡直就是犯罪，還真就得放到杉婆婆這來完成基本訓練。
當然伴老最後一條建議也說得很對，如果要是白錫和伴老這，透露出了絲毫不能帶娃，想要她來照顧的想法，那老杉可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她必定會要求伴老將遠山金太郎留在這裡，無限期，哦不能無限期，老杉的天命也差不多到了，但至少也要不慌不忙的接受完她的所有網球教育，導致山吹中學網球部，引了但援沒來這種尷尬的事情發生。
正如伴老所說，「誰更在意，誰就輸定了！」
現場的兩位老頭在經過一番洽談後，終於像是達成了什麼共識般停止了對話。
老頭笑臉依舊，而老太太的那張臉依舊也是那麼臭，但仔細看下去都有著不同幅度的加深，看起來老太太多半也想明百了這個陽謀，並對自己還必須得主動跳進去而感到不快。
當然，她對伴田也有一定印象，知道即使她不跳進全套並裝出一副不想收徒的模樣，再小拖一段時間的話她能扳回一城的機會便是無限的大。
只是，就跟之前所說的那樣，她太老了，老到網球拍都快要拿不起來，時間已經不站在她的這邊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上天看她大限將至，卻又沒有一位真正屬於霓虹的徒弟，才賜予了她金太郎這種百年難遇的天才球手吧。
只是被這老不死的玩意截胡了！
惡狠狠的盯了伴老一眼，看到他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於是放棄了繼續進攻，將矛頭指向了默默隱身的白錫。
「喂，那邊的呆子，給我過來！」
晦氣啊！
白錫都儘可能的把呼吸聲調到最低以此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就是害怕在談判中受了氣的老不死會跑來找他撒氣嗎？結果還是被逮到了。
被逮到的白錫，還不能裝出沒聽到的樣子或者是直接跑掉，不然把她氣出個好歹來，白錫在這霓虹網球界就算是待不下去了。
沒了辦法的白錫果斷裝出一副青澀的樣子，用手指指向自己，並用唐唐的聲音反問道：
「我？嗎？」
很遺憾，這副青澀的模樣沒有喚醒眼睛老太婆多少的憐憫之意，也有可能是這老太太根本就沒有這玩意，於是邪惡老太婆繼續質問道：
「就是再叫你，呆子！」
「會打網球嗎？」
我？
會打網球嗎？
我國中冠軍你什麼冠軍！
哦，你女子職業雙打錦標賽冠軍，那沒事了。
同樣是冠軍俱樂部的，那拿冠軍來壓人的選項就不成立了，於是白錫繼續的伸出手掌，用手指掐在一起比了個手勢：
「我會，會一點點。」
聽到這的眼睛老太婆，眼裡的火氣終於是消散了一部分，臉色也變得柔和了一點：
「那等下，那小鬼過來時你就去和他打一場吧。』
「不用留手，那小鬼雖然沒打過網球，但就憑他的運動能力就足夠打贏很多的對手了，你可別看他身高不濟就小看了他。」
杉婆婆賽前的吩咐，很快讓白錫想起了是原著中的哪段劇情。
沒想到這場代表著金太郎和婆婆的緣分開始，同樣也是教給金太郎「以牙還牙」人生準則的重要對局，竟然變為了由他來執行。
兩個都快入土得老東西，同心協力的去算計一個小學生，特別這個小學生還偏偏就那個赤子之心，那他中招就已經成了必然，
和原著相比，現實中杉婆婆的激將法竟然還有陰險的伴老在一旁唱紅臉，用看似鼓勵，實際上壓根沒讓他下台的說法，順利的將年幼的小金逼上了球場，與白錫對向而立。
「你就是那眼鏡婆婆找來的救星嗎？」
「看我不把你打個落花流水！」
那你找那老太婆啊，你沖我吼什麼！
莫名幫老不死擋槍的白錫無奈嘆氣，要不是知道對面那位是自己未來的大將，他才不會跑來受這委屈。
不過眼神還不錯。
看著對面連球拍拿的都不怎麼專業，卻已經給人淡淡壓力的少年，白錫也是欣喜的吹了一聲口哨。
站位。
步伐。
準備。
這些網球最基礎的東西看起來都一塌糊塗，要是放到常人身上便已經可以肯定，在這場比賽里不會有任何懸念。
可此時白錫的預感卻仿佛在告訴他，別看對面少年那樣，他看起來還是有反擊的空間的。
能在這種一切錯誤的前提下綻放代表正確的花朵，這種不科學的東西。
「直感嗎？」
也只有直感，能讓運動員在完全不懂的情況下，通過自己的一系列感知來彌補技術上的缺點，並通過無意中的改進學習，無中生有的學會一門技藝。
就跟現在這樣.．..
「膨！」
"1-0"
「膨！」
「膨！」
"2-0"
「膨！」
「膨！」
「膨！」
「3-0"
比賽本身沒有什麼多說的，作為純純萌新的金太郎，如今的即戰力甚至還不如剛回國的越前，這種懸殊的實力差距，也讓這場比賽的結果失去了懸念。
主要是打法過程。
從最基礎的前後調動，再到左右調動，再然後前後左右調動。
遠山金太郎，以一種難以想像的速度在比賽中完成著進化，幾乎不到一盤的時間，白錫那用來逗小孩的小技巧便已經全部失效，而連擊球點都沒控明白的金太郎，也已經能打出質量不錯的高遠球了。
不過愉快的對局時間總是有限的，成長速度還不夠猛，不能在一盤比賽中抹平白錫一整年努力的金太郎，最終還是敗於白錫之手。
比賽結束。
「6-0」
一小分都沒得到。
平日裡當上了番長，常年被小夥伴們重心拱月的金太郎哪裡受過這委屈，沒掉小珍珠就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啊啊！不打了！網球這東西太無聊了！」
一摔球拍，金太郎便是奪路狂奔。
然後被杉婆婆攔住：
「想逃走嗎？」
「還是，以牙還牙？」
震撼人心的質問，但金太郎表情依舊還有著糾結，看上去他還需要最後的一把火。
為什麼會這樣？
白錫不解，原著中分明就是在這一句話後，金太郎才點燃了他的挑戰之火，
從此不再沉迷周圍人對其天才的讚揚，開始努力朝著一座座高峰攀爬。
「沒有目標.：」伴老倒是慧眼如炬，看出了金太郎如今最需要什麼。
哦，是了，原著中是杉婆婆這個職業選手來當他的對手，在贏下他的同時，
自然也給金太郎樹立一個足夠強悍的目標，貫穿著他的整個成長生涯。
而白錫.....
「喂，小鬼，你剛才說網球很無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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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錫的一句話，打斷了金太郎的沉思，也讓杉婆婆暗中責怪的看了他一眼。
畢竟就差一步，只要這小鬼想通，教學也就可以開始了。
「是啊！怎麼樣，你..：
，
依舊還挺嘴硬的金太郎表示輸人不輸陣，正要在嘴兩句的時候，就被一抹亮眼的金光奪去了眼球。
只見說話間的百錫，虛握起來的左手悄然捏住了一團小小的光團。
「這種程度也就夠了。」
球拍隨手一揮，這團的小小的光球就殺到了金太郎的面前，在從他身邊穿過後撞到了後面的牆壁。
「轟隆！」
牆壁應聲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