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擊練習 (X)
拳願練習 (√)
在千石尖銳的爆鳴聲中,白錫原本打算在體育祭時期開展的拳願競技,
還沒開始就這樣被硬生生的否決了。
明明靠著這種拳拳到肉的血腥表演,能吸引一大批校內外的顛佬前來駐足觀看,對山吹中學打響知名度和未來發展都有著相當積極的作用,對青少年的好影響也不可計量。
怎麼千石就不明白呢?
當然這種質疑也只是在心裡說說,放到現實里,面對這個一項好脾氣,
今日卻難得真正發怒的千石,白錫還是不敢多說什麼的,只得化身應答機在這裡「對對對」的迎合著。
而作為「拳願競技」的另一名選手,亞久津面對千石的斥責,表現的一如既往的不耐煩,看起來相當正常。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亞久津會乖乖的坐在這裡,聽著千石的教育卻不拂袖而走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足夠異常,仔細觀察,在亞久津兇狠的眼神底下藏著一絲疲倦之意。
對於亞久津這種運動天才來說,在沒有強度足夠的網球比賽日子裡,估計也只有快遞分抹這種神奇工作能讓他露出倦容了,鑑於霓虹此時快遞行業還沒有像白錫前世那樣普及,而且勞動強度過大的兼職也不會讓未成年人來干,所以能讓亞久津心累成這樣的,也只有他家裡的那一位老太婆了。
事實也是如此,即使有著豐富的傷口隱瞞能力,和白錫那場較量造成的傷勢還是太過嚴重了。
打到後面兩人基本都放棄了防守,只是一味的進攻廝殺,二人強橫的體力和野性的增幅又保證了即使身受重傷,打出去的拳頭威力也沒有出現絲毫減弱,倒不如說隨看身上疼痛的增加,凶性被喚起的二人攻擊力越發增強。
在千石過來阻止的那個時間點,他們的拳頭都能打破皮膚,在拳拳擊打下血液通過傷口滲透,被抽離的拳頭帶起飛濺起來。
這種面積的傷勢除了把優紀的眼睛遮起來,不然她就不可能發現不了,
磨磨蹭蹭趕在最後時間回到家的亞久津還沒進門,優紀的驚呼就傳了過來,
也不多問,抱著藥箱幫亞久津換了下藥後,就跑到角落默默哭去了。
實話說,對亞久津這種不良少年你罵他兩句反倒都沒事,最怕的就是一言不合就開哭,對亞久津來說,看到有人哭泣是一件很讓人麻煩的事情,如果是哭泣的是女性就要更甚,而如果那位女性還剛好是他的母親。
不必多言,看著亞久津現在這副「毀滅吧,我好累」的形態,任誰都能看出他那打心底里的疲憊。
絮絮叻叨的說了一通,在這股子「網球部奪冠後差點少兩人」的氣憤情緒消退後,性格溫和版本的千石終於重新上線,將改變了項目的體育祭參賽表遞到了二人身前。
「3000米?」
白錫看著自己的對應名字下那被千石更改了的參賽項目,目光變得無比古怪了起來。
壞了,這下真的要變賽馬了。
「嗯哼~」
現在離體育祭沒幾天了,千石是真怕眼前的兩人又搞出什麼其他的么蛾子,趕緊強硬的為二人都選擇了這個沒什麼操作空間的「安全項目」。
害怕千石尚有餘怒未消,要是拒絕了到時候又得絮絮叨叨一陣子的白錫,相當從心的接受了這個建議。
跑步嘛,隨便跑跑就能拿獎牌了,有著大米淋浴的力量,此時的白錫是無敵的!
白錫同意,而此時身心俱疲的亞久津表示只要不煩他,你讓他現在去炸了這個操場都行,遂同意與白錫一起出戰這個3000米長跑項目。
就這樣,兜兜轉轉,二人還是逃脫不了賽跑的宿命。
不日,體育祭開始。
經過開幕式那無聊的網球部代表舞旗遊行項自後,白錫和亞久津二人來到了長跑賽前檢閱處,進行檢閱,並在這之後進入了比賽跑道。
秋,山吹中學,3000米長距離賽道,天氣,晴。
參加此次比賽的14人呈弧線排開,只等比賽開始。
「氣勢,和之前不同?」
知道這次比賽真正的對手是誰的亞久津沒有將目光放到周圍這些不知所謂的傢伙身上,即使他們都是田徑部的好手。
只是將自光死死的追蹤看白錫的身影,也因此,白錫那不再如刺客般潛藏,反倒是張狂如猛獸般的狂意很快被亞久津察覺到。
這點也不能怪白錫,今早剛冒出點「大米淋浴」的想法,還沒實施,就看到井蓋被突如其來的沼氣爆炸轟上了天,重重地摔落在地,即將到白錫面前的公交車,走線也開始不穩起來,搖搖晃晃的隨時準備死給白錫看,這一連串的事件嚇得白錫連忙放棄了當哥哥人的想法,轉頭買了張膠貼沾在鼻子處。
本來還想買條遮眼帶的,但一想到不破鐵人那小丑般的結局,知道自己膽子沒那么小的白錫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雖然不明白白錫身上又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但同樣張狂的野獸來到了同一片場地,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廝殺中決定這塊地盤的歸屬。
原本以為自己對賽跑並不感興趣的亞久津,直到此時才明百,他不是對大多數體育項目無感,而是對大多數沒有勢均力敵對手的體育項目無感,即使是看起來如此無趣的賽跑,只要有著白錫這種天賦實力都很強的對手,他就有著與之對拼的興趣。
「這一戰,就是拳擊賽的延續!」
「來吧!」
即使沒有系統性的學過田徑,但亞久津只需要對著其他參賽選手眼晴一掃,誰的起跑準備動作最為科學流暢就被他辨認而出,並根據自身的體型進行肌肉微調,等裁判員走到發令位置後,亞久津已經將這一切都模仿的七七八八了。
「各就位!預備!」
「啪!」
全員金出閘!
14人中,本來有12人的完美起跑是沒什麼奇怪的,畢竟他們田徑部天天都在練這玩意,可現實是,14人中另外兩人也同樣的跟上了田徑部的起跑步伐,接下來的過度也很平穩,沒有出現因為起跑發力不當而落後的跡象。
這之後隨著跑距的增加,才出現了明顯的先後集團,白錫的主動放速,
讓他穩定的吊在大部隊中間偏後的位置,饒有興致的觀察著前方打著手勢溝通,好像準備要做什麼壞事的先行集團。
雖然賽跑理論上是一個人的運動,但只要同場比賽有人甘做綠葉,通過破風,巧妙阻擋等方式,一樣可以將要出成績的那位硬生生的推上去。
往年這種正常的賽跑項目都是田徑部的自留地,其他亂入的社團一般來說無力與他們抗衡,基本都是自己人在自嗨互毆。
但這次亞久津和百錫那出色的起跑動作,看起來讓他們產生了危機感以至於都同心協力起來,讓這場白錫以為沒有懸念的比賽,莫名多了幾分變數。
至於他們會動什麼手腳...:
「砰!」
當發現亞久津已經開始啟動,迅猛的掠過中部集團朝著最前方的先行者奔去時,白錫就可以少動點腦細胞了,畢竟用來趟雷的人來了。
「該死的,明明是網球部的人,跑步這麼好做什麼啦!」
精彩的出閘,平穩的呼吸,穩定的配速,還有敢於放掉速度,讓自己掉落到合適的位置區間勇氣。
雖然跑步屬於是每個運動社團的必修課,但賽跑競技本身所需要的小技巧在這種以鍛鍊身體素質為主的練習中是無法得以體現的,這也是為什麼白錫表現出這一連串的長跑教科書般應對能讓田徑社的這麼驚訝和感到危機的原因。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白錫同樣是自家的社團的人。
而亞久津則更是離譜,他沒有白錫那樣精湛的長跑應對經驗,步伐呼吸之間的配合,在剛開場時也能看出一定青澀之意,可沒等視線移開一會,這人的各種身體技巧就已經調到了和他們這幫常年練習的同等程度,並且隨看奔跑距離的提升,更是在不斷的優化提升當中,眼看著就要超越他們了。
「這時候就加速?快攔住他!」
他們並不清楚前半段就加速開逃的亞久津能不能堅持完全程,但他們不敢賭,如果這時候讓亞久津來到無人干擾的大逃位置,以亞久津的進化速度,只要體力夠用沒有失速,他們都很難在之後趕上去,即使亞久津失速,
對方大逃帶來的心理壓力也會讓他們出現不必要的失誤,還不如趁著對方起勢之前就將他截停,省的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同時還能擾亂他的節奏。
說干就干,在彼此眼神和暗號示意下,幾個身材比較廣闊的田徑部員快速趕到前列,一字排開,手臂和手肘故意朝著一側偏移,在不斜行的前提下最大程度的阻擋亞久津的前進。
即使亞久津轉換思路,朝著外側突破,田徑部幾人也能故意移動身形,
完成阻擋,共同擺出了一堵堅硬的城牆。
(鞋:城牆?誰叫城牆?)
一來二去,被來來回回阻擋的亞久津也明白這幫人在想什麼了,不滿的了一口唾沫後便想再度硬突上去,可惜最後還是因為躲避碰撞而退了回來。
這也是拳願之後留下來的後遺症之一,要論以前,撞就撞了,大家都是高速奔襲,我有天生柔軟的肌肉你有嗎?撞飛了100%是對方受的傷更重一點。
可如今的情況是優紀這邊前腳還沒哭完,後腳要是再受點傷只怕自家要成河了,雖然亞久津不會明著承認這一點,但優紀的存在確實讓他往日硬莽的想法收斂了不少,做事也沒有以往那麼乾脆了。
有弊就有利,放棄暴力解決思維後,亞久津那聰明的大腦又再次占據高地了,這條跑道,這片賽場,仿佛又變回了全國大會八強的賽場,前面阻攔他的敵人,也全部變成了那位獅子一一金髮橘桔平。
要論情景,那時的他比現在悽慘多了,至少現在還能活動不是?那時候的他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喘氣,連手指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情況卻是,對面那明顯尚有餘力的橘桔平被不能動彈的他震鑷的連網球都不知道該如何打了,要不是還有比賽的責任,老橘怕不是要被他嚇得屁滾尿流的跑開。
『那麼,你們為什麼還敢擋在我的身前?」
灰濛濛,夾雜著血色的野性之霧騰開,壓在了前面這堵堅實的圍牆之上。
同時,亞久津也不再理會,只是猛的朝著前方突進。
「休想過去!」
擋在前面的田徑部員原本是想這麼說的,但觸及到亞久津那雙淡黃色雙眸的一瞬間,別說阻擋了,就連怎麼跑步他好像都已經忘記,腦海里只有即將要被撕碎的惶恐,在目送亞久津從他身邊穿過後,依舊沒回過神來的他很快也迎來了失速。
牆壁被鑿開,野性激活後的亞久津順著這個缺口很快就衝到前列,開啟他暢快無比的大逃。
「比賽真正開始了啊!」
即使到了比賽中途,都一直撩撥著身邊的對手,悠哉游哉的和他爭奪位置的白錫,在注意到亞久津突破封鎖線,前面那幾位當「牆」的跑者也因為計劃失敗而保持不住速度,位置往下狂掉的情形後,也終於是決定要向前取位了。
畢竟再過不久,中位這裡就要擠成沙丁魚罐頭了。
腳掌沒入地面,身體前傾,腿腳發力,只聽到像是拉動弓弦的聲音後。
「轟!!」
地面被踩出了一個小坑,不知為何瞳孔變成了金色的白錫爆發出了強橫無比的力量,推動著掠出殘影的身體飛快朝前突進,即使中途反應過來,想要阻攔的對手,也敗在了這份加速度之上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看白錫離去。
7位!
6位!
5位!
沒有什麼能阻擋白錫的腳步,這種超越了田徑部員理解的加速力度,讓他們甚至連該如何阻擋都不知道。
眨眼間來到先行集團的白錫,也很快捕捉到了亞久津的背影,並且在不斷的加速中將這段距離縮短。
「來了嗎?」
即使不用轉頭,亞久津都能感受到這股近在尺的危機感,並直接判斷出這就是來源於白錫。
早就有了被追上來準備的亞久津,在這種高速之下將身體壓低,就跟那場拳願,就跟一直以來的戰鬥一樣,相信自己的身體,堵上自己的一切,幾乎貼地飛起來的身體,不斷邁進的腳步,同樣突破常理的力量,在這種毫無保留地速度下,亞久津竟奇蹟般的追平了速度差,讓二人之間的這段距離不再縮短。
「這才幾天啊,新到手的外掛就被人追上版本了。」
白錫看著這個還沒捂熱的外掛,再次不講道理的被亞久津追平而露出了頭疼的表情。
這種學習能力,足以讓每個人自慚形穢。
不過好在,他中盤時和對手在那裡友好取位也不是單純在玩。
同樣將身形放到最低,腿腳沒入地面,強橫無比的力量推動著白錫前進。
緩慢增加的速度,一點,兩點....當到達一個臨界點時,屬於野性的力量悄然綻放。
灰色臨界點:比賽終盤位於前列速度提升,如果中盤發生過取位鬥爭則極大提升。
狼與狼的撕咬,最終獲得由力量補充的餓狼將對手咬殺。
爆炸般的聲響下,白錫在最後關頭完成了對亞久津的超越,最後以兩馬身的差距贏得了勝利。
而這也是山吹校史的首次,由其他社團的多名成員以壓倒性的優勢將田徑社全面贏過。
至于田徑社會不會因此知恥而後勇,也來個日漫特有的大幅提升,那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