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4!」」
「3!」
「2!」」
搶七局,隨著白錫的回擊一球一球的穿過幸村,打在底線上,場邊的山吹支持者們也跟著電子屏上的比分倒數,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勝利。
他們是如此小心,越是臨近勝利,越是死死的捂住口鼻,害怕只是傳出一點小小的呼吸聲,就有可能改變這場比賽的走向,丟掉即將到手的冠軍。
這就是「神之子」的威懾力,不僅是懂行的球員,就連觀眾,也會畏懼於他那無聲無息且不講道理的精神打擊,即使他在搶七站中已經毫無抵抗力的丟掉六分,但在第七球發球時那明顯準備做點什麼的全力姿態,還是讓山吹的支持者們感到干足的恐懼。
捂住口鼻,憋住呼吸,恨不得當場把自己掐死好不做出任何有可能影響場內的動作,這副仿佛要把自己當場獻祭的室息紅溫姿態,讓人感覺既滑稽,又恐怖。
不過好在,也許是上天不願看見場館裡發生大規模的室息死亡案件,最恐怖的事情沒有發生。
一球,打中球網!
雙發,打出界外。
烏雲散去,世界安靜了。
「山吹中學白錫得分,7-0」
「比賽結束,山吹中學白錫獲勝,比數,7-6!」
直到現在,場館裡都還是處於一個靜悄悄的狀態。
我們贏了嗎?
眾人捫心自問,並將目光放到場上,看著決賽的兩隊參賽人馬在裁判的示意下以球網為邊界,分別排成一列,像是說好了一樣各自找到全國賽上對陣的對手,並對應的面對面站好。
「本次全國大賽,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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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邊列隊完畢,裁判也是站到了中間,高高的舉起了朝向山吹中學那邊的手臂並狠狠一揮,隨即高呼最終的比賽結果。
「本次全國大賽決賽的獲勝者,山吹中學,總比分3-2!
「全國優勝,山吹中學!"
「多謝指教!」
「多謝指教!」
贏······
「贏了·——」
「贏了!!!!
「噢噢噢噢!」
裁判的決定性話音,終於是炸開了這片壓抑良久的賽場,山呼海嘯的掌聲和慶祝聲雖遲但到的降臨在了場內,傳進了這片為山吹這個名字而歡騰的慶祝海洋里,並且他們的吶喊高呼,也化為了小小的水滴和淺淺的河流,自動匯聚並流,化作了這片海洋中的一部分。
就像「白錫」說的,這片賽前充滿噓聲的賽場,一定會變得充滿歡呼和掌聲。
隨著慶祝姿態的升溫,山吹球員和一部分死忠粉們變得瘋狂,並且隨著列隊完畢的球員們下來而達到了高潮。
替補、後備、正選,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員,沒有身份和別的因素之分了,凡是能湊得進來的就可以兩兩擁抱起來。
只要此時你願意為山吹祝賀,那毫無疑問的我們就是兄弟.jpg
當然,以伴老的身體條件,哪怕是激動到失去理智的球員都不會選擇去擁抱他,就這幫網球球員的怪力,萬一有誰一個不知輕重,山吹中學就要考慮接下來從哪裡找個好教練來接任伴老,執掌這支冠軍之師了。
但這並不意味著山吹隊員們忘了這位全國大賽勝利的首要功臣,
在小小的慶祝下後,若林、新渡米、千石、東方、南這五位在第一年就在山吹,並被伴老執教至今的「元老」派,就特地來到了伴老身邊陪伴其一起慶祝。
平常以堅毅和硬漢形象示人的若林源三,此時跪倒在伴老身邊泣不成聲,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雖然沒有像若林那樣哭的那麼傷心,但南健太郎和東方雅美這哥倆也同樣默默的抹起了眼淚。
從去年的總戰犯到今年的總冠軍,在依日保有一定對前輩的愧疚同時,
那沉重的心理鎖卻也在冠軍的光芒中悄然解開。
從此,他們可以挺起胸膛的自稱是國手雙打了。
撫摸著跪倒著的一個,看著哭泣的兩個,還有像是不好意思別過了頭的兩個,這些孩子們兩年的努力和堅持,終於是在今天收穫了最動人的果實。
不僅是他們,就連伴老,都在現場氣氛的烘托下紅了眼眶。
作為出色的教練員,伴老自然明白在國中時期的即戰力不能代表一切,
因此,他也不會去干那種拔苗助長的事情,導致在山吹執教多年,山吹中學的榮譽卻增加沒有多少。
自知走在正確的道路,但並不意味著心理就一定好受。
一代接一代的眼淚,一代接一代的等待,沒人會把失敗的矛頭指向這位盡心盡力的教練,但老人自己會。
如果在培養的過程中做法變得激進,只是可能會小小的降低一點潛力。
如果在培養過程中加大點力度,只是有可能到來的傷病風險會增加。
如果培養過程中變得功利,只是有可能讓球員未來失去對網球的興趣。
除了第一項的代價,那些清楚知道自己日後定能成就偉大的球員,在得知那個代價後可能會有點意見。
至於第二,第三項,這些風險也能叫風險?
哪怕是把那個可能變為肯定,為了全國大賽的冠軍,都不知道有多少球員趨之若附。
伴老清楚的明白這些,但他還是選擇了那條放眼未來,讓訓練強度完全根據球員當前水平和未來目標而定,不讓孩子們冒一點風險的穩重之路。
這也成了伴老痛苦和遺憾的來源:每當球隊在半途折戟,他都會認為是自己的訓練方式和計劃沒有施展到位,明明有著更好的辦法卻沒有使用,沒有讓手底下執教的球員變得更好,這種本意是為球員好,但確實是教練員的責任被這位老人一肩挑起。
幾十年的堅持,幾十年的擔責,當現如今依舊原則不改的伴老以為,為了保住孩子們網球未來的他,在山吹執教的這段日子裡已經不可能得到一座重量級的獎盃時。異軍突起的白錫殺了出來,帶著山吹隊伍原有的架構外加另一位非常規的野生天才一起,登上了國中網球的最高點。
所有的缺憾,所有的等候,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彌補。
3-2的比分,山吹中學在前。
第XX回,全國中學生網球賽全國大賽,山吹中學奪得了賽事冠軍。
不管未來還會歷經多少艱難險阻,至少今晚,伴老作為山吹教練員的身份已經得到了圓滿。
而同樣作為這次全國賽事奪冠的最大功臣之一,白錫卻沒有加入到這場擁抱或者是懷舊派對,只是在小小的慶祝後就走到一旁,單手舉拳伸出,和遠離人群的亞久津並列。
正如若林之前所說,這種天賦超絕,能輕易獲得自己想要之物的天才們,怎麼會清楚凡人們傾盡全力卻夠不上別人隨手一下的不甘,和對時間逐漸流逝而不得的無力。
場邊的天賦二人組對這座冠軍獎盃的獲得確實有過欣喜,但的確也很難達到狂喜瘋魔的地步,畢竟以他們的天賦,這種跟同齡人相比並戰勝他們的勝利,不過只是人生路上的一點小小的成就罷了。
「哼!」
知道今天是大喜日子的亞久津也沒有過多掃興,同樣舉起了拳頭,往白錫的拳頭上用力的碰了碰。
「砰!」
夕陽下,兩隻拳頭交錯在一起。
「部長,該登台了!」
場下的慶祝過後,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時刻一一前往頒獎台,領取那面已經鑲上了「山吹中學」名字的黑金色錦旗。
在現場的掌聲和歡呼下,山吹中學的每個人一一包括伴老,都拿起那面錦旗看了看,然後向下傳遞,最後傳遞到了白錫手上。
見眾人都後退了一步留出位置,明白意思的白錫於是走上前,將手中的錦旗一扯一揮,印有優勝大字的旌旗在空中招展飄移起來。
「,以部長這身高,舉這種大旗可真合適,恐怕整個國中都找不到同樣合適身高的人了!」
「那就勉為其難的把這面旌旗留在山吹好了。」
「沒問題!」
即使再沒有進取心的球員,看到這面紋有複雜花紋和「優勝」二字的旌旗,心中對扞衛它的欲望都會瞬間保障。
更何況山吹這批本來也不是什麼沒有進取心的主,也因此,原本在原著中作為小透明的山吹部員們,在白錫不知道的角落,已經悄然發出了「衛冕」的霸道宣言,心中的野心之火暴漲,只有「冠軍」這一個結局才能滿足他們了。
在歡呼互動結束後,作為今年唯一一個看好山吹這匹黑馬,並不惜賭博式的在關東大賽上當起了山吹專職記者的井上守,也是第一個湧進包圍圈採訪起了白錫:
「白部長,首先祝賀你們奪得這一次的全國網球冠軍,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是要跟支持山吹的觀眾說的呢?」
「?
白錫奇怪的撇了一眼並上。
這採訪問的就相當不專業,一般來說都是記者提出問題,然後採取一問一答形式來進行訪談,這種一臉就到了結束的選手的總結階段,讓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看起來井上大記者也並不相信山吹中學能夠奪冠,以至於都沒有提前準備問題。
既然這樣。
白錫沒有說話,只是讓旁邊的人在其身後將旌旗豎起,讓優勝二字在白錫頭上飄揚,騰出手來的白錫朝天舉起了一根手指,代表這是第一座冠軍,
隨後再伸出另一根手指,比出了「1」
「什麼意...」
「噢!」
井上守被白錫這副不願開口,只是用手指比劃的姿勢控在了原地,隨後很快恍然,連忙調好鏡頭朝著白錫猛拍。
井上記者的反應不慢,其他的記者也不是省油的燈,不僅鏡頭早已在狂閃,就連刊冊的標題都已經擬好:
「山吹部長白錫,用動作語言向他的球迷和支持者們承諾,明年將帶來同樣的全國冠軍!」
不僅寫,還念念有詞,很快,全場的觀眾們都知曉了白錫想表達的意思,現場氣氛頓時來到了頂峰。
「山吹!山吹!山吹!」
「呸!明年冠軍肯定是我們立海大的!」
立海大團隊成員如行屍走肉般看著在場上瘋狂慶祝的山吹球員,在接到代表亞軍的獎牌時,更是耗盡了最後的靈氣,一動不動的等待著接下來還要搞的那個不知所謂的閉幕式,也只有切原赤也還有著屬於人類的生氣,能在那氣的跳腳。
因為力竭,所以在賽後列隊後就被扶去休息,且休息良久的幸村精市,
此時卻依舊感覺呼吸急促,喘不過氣。
可他明明已經休息的夠久了,久到他的呼吸早已平順,久到心臟的跳動正常,久到對手都已經揮動起了,去年明明是屬於他們的同款勝利之旗。
幸村清楚這是為什麼——
他失敗了。
「神之子」不懼怕逆風,也不害怕絕境,哪怕只剩一球也不會動搖他的心神,但他失敗了,沒有機會,蓋棺定論。
這種在他13年的生涯里都出現不多的事務是如此痛苦,以至於讓他到現在都無法接受。
「明年再來!」
不知誰跟他說的,他也無心去確認了。
「明年」,多麼刺耳的名詞,像是失敗者的哀嚎,這就是他去年淘汰的對手在輸球後的感覺嗎?
幸村不得而知,他挺起最後的力氣,走到舉旗完畢後下台的白錫面前,
補上了比賽結束時因為體力透支而沒達成的握手。
「恭喜,明年見」
明年. .
白錫沉默半響,雖然比賽結束就跑去發出「你有病」的咒人宣言很容易讓現場變成全武行,但看到如此優秀且有風度的球員隕落總是會讓人惋惜。
於是白錫果斷打破了自己「絕不多管閒事」的原則,在對幸村回復「謝謝,你們打的也很好,明年見後」,湊下去輕聲道:「如果可以的話,去做個全身檢查吧」。
至於具體病症就不說了,那種專業的名字要是念錯了反而容易誤人子弟。
果不其然,在國中聽到同齡人的這種唐突發言,也是讓幸村愣了一下,
雖然沒有相信,但心中多多少少留了一個痕。
當慶典結束,兩隊列好隊聽完又長又臭的閉幕總結後,這場全國賽事,
就此正式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