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煉丹
陳淵來到那間空蕩蕩的房屋中,盤腿而坐,拿出《張家丹術要略》,仔細看了起來。
煉丹術極為考驗修士的神識控制能力,每一名煉丹師,都是從幾十上百次失敗中走出來的,浪費了大量靈草,才能掌握煉丹術。
按照《張家丹術要略》的記載,一百餘年前,張家天賦最高的煉丹師張瑜,也是煉廢了三十爐靈草之後,才煉出第一顆丹藥。
煉了五十爐靈草,成丹率才穩定在三成,一爐靈草,能煉出三顆丹藥。
煉了上百爐靈草之後,成丹率終於穩定在四成,是張家成丹率最高的煉丹師。
張家其他煉丹師的成丹率,都在兩到三成,這也是大部分修仙家族煉丹師的成丹率。
六大宗門的煉丹傳承要好一些,能有三到四成的成丹率。
陳淵不敢奢望太多,只求有兩到三成的成丹率,就心滿意足了。
他不像那些有傳承的煉丹師,早早被給師父打下手,觀摩煉丹過程,提前積累經驗。
他唯一能依賴的,就是超出尋常修士的神識。
這也是陳淵敢於豪擲幾乎全部身家,購買靈草的原因所在。
他本來就沒有任何經驗,若是神識上也沒有優勢,哪怕有煉丹傳承在手,也不敢輕易嘗試。
修仙界有不少前車之鑑,曹佑就給他講了幾個散修投入全部身家,學習煉丹術、煉器術、制符術,結果沒有天賦,血本無歸的故事。
……
陳淵將早已記得滾瓜爛熟的聚靈丹的丹方,又細細看了幾遍,心中的些許緊張,慢慢消散。
陳淵放下手中的玉簡,閉目調息片刻,忽然睜開雙眼,抬手一揮,身前憑空出現三堆靈草、幾個玉瓶與煉丹爐。
他手掐法決,煉丹爐緩緩升起,懸在空中,然後右手並成劍指,往丹爐下一點,口中輕喝一聲:
「疾!」
一道淡紅色法力從指尖射出,丹爐下方憑空燃起一團火焰。
陳淵右手一揮,爐蓋掀起一個小口,兩株銀葉草飛入煉丹爐中。
爐蓋重新落下,火焰驟然升騰,煉丹爐在火焰的包圍中,緩緩旋轉起來。
陳淵閉上雙目,用神識小心操控著火焰,爐中的銀葉草一點點彎曲起來,落下點點黑色粉末。
六個時辰後,煉丹爐中的兩枚銀葉草終於變成了一團銀色靈液,閃爍著淡淡光芒,不含半點雜質。
陳淵鬆了一口氣,手上掐訣,爐蓋抬起,純銀粉末飛出,落在玉瓶之中。
銀葉草是三種靈草中提純最容易的,陳淵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地操控火焰,沒有出一絲差錯。
如此長時間集中注意力,讓他產生了些許疲憊之感。
但他還不能休息,三十年的靈草提純之後,必須在三天之內煉成丹藥,否則就會藥效全失。
陳淵右手一揮,兩枚白蘭果飛入爐中。
他重新閉上雙目,操控火焰,緩緩灼燒著煉丹爐。
白蘭果提純起來,就比銀葉草要難一些非常考驗煉丹師對火候的掌握。
陳淵比剛才還要小心,不敢有絲毫大意,生怕一個不慎,將爐中的白蘭果燒成灰燼。
三個時辰後,兩枚白蘭果已經變成了一團五彩斑斕的液體,接下來就是祛除其中的雜質,留下藥力純正的靈液。
陳淵手中法決一變,火焰溫度一點點增加。
忽然,火舌猛地一漲,爐中的五彩靈液承受不住突然的溫度變化,全部蒸發,化為一團靈氣,煙消雲散。
陳淵懊惱地搖了搖頭,他百般小心,還是出現了一處錯漏,毀掉了這一團靈液。
沒辦法,這是他第一次煉丹,沒有任何經驗,哪怕知道應該做什麼,還是會出現失誤。
他不敢耽擱時間,右手一揮,兩枚白蘭果再次飛入煉丹爐中,開啟了第二次提純。
這一次要順利很多,五個時辰後,爐中的靈液漸漸變成純白之色,只是還有些許頑固的灰色雜質,只能慢慢祛除。
忽然,包圍著丹爐的火焰輕微顫動了幾下,靈液中的灰色雜質爆開,將整團靈液侵染成了灰黑之色。
陳淵嘆了一口氣,法力一催,火焰驟然暴漲,將這團廢液化為靈氣。
他右手一揮,爐蓋抬起,又是兩枚白蘭果,飛入煉丹爐中,開始了第二次提純。
……
兩天後,陳淵又經歷了兩次失敗,終於提純出了一團純白色的白蘭果靈液。
但由於他耽擱了太長時間,銀葉草靈液已經失去了藥力。
他的法力也已經消耗殆盡,無法繼續下去,第一次煉丹,以失敗告終。
這團白蘭果靈液只能浪費掉,他回到修煉室中,打坐修煉,恢復法力。
六個時辰後,陳淵體內法力盡復,天色也黑了下來。
他起身來到院中,拿出玉珏,引星光灌體。
漫天星辰齊齊閃耀一下,匯成一束星光,落到陳淵頭頂。
陳淵看著如此恢弘的景象,心中卻沒有泛起半點波瀾。
來青陽鎮的路上,他在曹佑面前試過一次星光灌體,曹佑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景象,漫天星辰為他而閃耀,其他人都看不到。
二十息之後,星光斂去,陳淵體內的法力也消散一空。
他回到屋內,繼續打坐修煉,恢復法力。
雖然引星光灌體會延長學習煉丹術的時間,但神識的壯大,也對煉丹術有很大幫助。
在提純銀葉草和白蘭果的過程中,陳淵正是憑藉對火焰精妙控制,才能避免許多新手很容易犯的錯誤。
若不是神識足夠強大,他休想第四次就提純出白蘭果的靈液。
待法力完全恢復之後,陳淵回到煉丹室中,繼續煉丹。
這一次,從提純金光菊開始。
他已經掌握了銀葉草、白蘭果的提純方法,若是先提純這兩種藥草,輪到金光菊卻失敗了,就是白白浪費靈石。
不過金光菊的提純要比銀葉草、白蘭果更加困難,短短五個時辰,陳淵就失敗了三次。
就在陳潤要開始第四次提純時,院外卻是傳來了曹佑的聲音:
「陳兄可在府中?曹某特來拜訪。」
陳淵收起煉丹爐和靈草,來到院中,拿出通行玉牌,打開大門。
曹佑站在門外,在他身後,還有一男一女兩名修士。
曹佑拱手道:
「打攪陳兄了。」
陳淵回禮道:
「無妨,三位道友請進。」
他抬手虛引,三名修士隨他來到正堂,分賓主落座。
陳淵歉然道:
「陳某洞府簡陋,連一杯靈茶也無,怠慢之處,還請三位道友見諒。」
那名男修哈哈一笑,粗聲道:
「無妨!我等修士,服氣辟穀,不講那些虛禮,聽說陳道友救了曹老弟一命,范某特來道謝!」
說著,他朝陳淵深深一禮,神情誠懇。
陳淵回了一禮,道:
「不敢,這位道友是……」
曹佑出言道:
「這是范儀剛范兄,那一位是任曼任道友,與我是生死之交,昨日剛剛從幻月山脈獵妖歸來,特來拜訪陳兄。」
范儀剛身材高大,四十餘歲年紀,一臉絡腮鬍子,滿臉橫肉,身上靈光頗為濃郁,有鍊氣六層的修為。
這時,那名女修也朝陳淵行了一個萬福禮,道:
「我們三人共同獵妖,情誼深厚,陳兄對曹兄有恩,就是對妾身有恩,妾身欠道友一個人情。」
她穿著一身藍色長衫,二十餘歲年紀,有鍊氣五層的修為,身材苗條,容貌秀麗,看向陳淵的目光中,含著淡淡的審視意味。
陳淵又向她回了一禮,道:
「任道友言重了,散修生存艱難,自當守望相助,曹道友也助我良多,陳某豈能以恩人自居?」
「好一個守望相助!」
范儀剛大笑道:
「陳道友對我的脾氣,以後就與我們一起進山獵妖,同生共死,如何?」
陳淵聞言,眉頭一皺:
「這……」
任曼橫了范儀剛一眼,道:
「范兄踏上仙路之前,在軍中效力,性子急了一些,但為人仗義豪爽,沒有歹意,還請陳兄見諒。」
范儀剛也反應了過來,苦笑道:
「我和一幫粗漢在一起待了十幾年,快言快語習慣了,陳道友別見怪。」
陳淵神情稍緩:
「無妨。」
曹佑正色道:
「范兄心直口快,但也說出了我們三人的來意,陳兄這幾天考慮的如何了?若是進山獵妖,不如與我們三人聯手,幻月山脈中極為兇險,獨行客風險極大,大家聚在一起,報團取暖,要安全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