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道心破碎
大學島上的一個教室內，第一次《金丹工程》研討會正在召開。
鄭法站在教室前面，望著台下二十多位參會人員。
其中除了章師姐，師尊和龐師叔外。
九山宗還有十三位弟子坐在教室內，皆是築基圓滿。
他們被鄭法設為符法組。
除了符法組，還有另外兩個小組——煉器組和煉丹組。
這兩個小組人就少了，他們大都是百仙盟的弟子，修為參差不齊：
最高不過築基。
大部分是練氣。
這也沒辦法，這批弟子進了九山界就是鄭法案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百仙盟再大方，真正重視的天才也會留在自己盟中。
這些人大多是中庸之才。
因此這煉器組和煉丹組的人……只能說湊活用。
「在座的諸位，都是簽過了保密協議，發過了心魔大誓之人，廢話我也不說了。」鄭法倒也不糾結，直接開口道，「我先介紹一下什麼叫《金丹工程》。」
鄭法一揮手，一道光幕出現在眾人面前。
光幕上，密密麻麻寫著一段秘法。
除了章師姐幾人，其餘人不由有些好奇。
「這乃是我九山真傳《神霄御雷真法》中的結丹秘法，修行這秘法之後，就能結成神霄金丹。」
台下一陣騷動，便是那些築基圓滿的九山弟子，此時也不由面色驚訝——
《神霄御雷真法》乃是九山最上等的傳承不說，最重要的，是如今九山界十分適合修行這法門。
更何況，九山宗前後兩人掌門都是修煉的這門功法，可謂最佳代言人。
可以說，這功法因著九山界的環境和鄭法元老頭正在瘋狂升值，如今眼看著就是九山宗的鎮山功法。
鄭法就這麼給他們看？
之前有些人心中對那保密協議還有些小小的怨言，此時卻也不得不如沐青顏一般心內感嘆：似乎有些太過寬鬆。
玄微界是個什麼規矩大夥誰不知道？
願意保密從來都不是能獲得秘法的前提。
若是能得到這種傳承，保密算什麼？
性命都有人願意捨棄。
「當然，這功法……」鄭法揮了揮手，那光幕上的《神霄御雷真法》一陣閃爍，竟變成了另一篇文字，「只不過未經修訂的原始資料，不足以讓我和諸位元嬰真人這麼上心。」
台下，元老頭板著臉，嘴唇翕動，似乎是想罵人。
其他弟子也是無言。
看向鄭法的眼神有些不信——
方才的秘法，那可太足以讓他們上心了！
還要修訂？
但是看著新出現的這篇秘法，他們又有點理解鄭法說的話了——
不說別的，只論篇幅，這新秘法就少了將近三分之二。
再看看內容，確實比之前簡潔易懂。
「這是我們修訂過的新秘法。」鄭法解釋道，「大家也能看出來，新秘法簡單了許多，但是，我們的要求並不單單是簡單，而是要完美！」
「也就是說，這篇新秘法的目的，是用更少的靈力，更弱的神魂，凝結上品金丹！」
鄭法說完，那光幕緩緩消失。
眾人都是悵然若失，顯然對方才那門新秘法有點戀戀不捨。
即使他們修行的不是《神霄御雷真法》，但這種秘法，看看也過癮啊！
鄭法卻又笑道：「一門簡化的新秘法也算不得什麼。」
台下弟子：「……」
眾人臉上都有點麻木，就聽鄭法繼續說道：
「金丹工程這門課程的目的，是將門中的所有金丹傳承，都如此改造！」
「每一份傳承？」
有個九山宗的弟子忍不住了，不顧台下這幾位元嬰真人在場，大聲喊道：
「是！」
「我等的功法也是？」
這弟子又急切道，可見心情之激動。
「《金丹工程》，不拘泥於任何金丹法門——這是一門直指本質的學問！」
鄭法篤定道。
他確實有理由這麼說，《金丹工程》的理論基礎，實際上就是金丹的本質，而不在於哪一門功法。
這下，台下九山弟子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他們早已築基圓滿，功法差不多都定型了。
《神霄御雷真法》再怎麼改，他們如今再去修行也難了。
但若其他法門都能如此……
「那不是，人人都能結上品金丹？」
「人人說不上。」鄭法誠實地說道，「但難度應該會大大降低——即使你們日後結不成上品金丹，但結丹的難度也會相應降低。」
即便鄭法說的保守，但這些弟子眼中卻全是狂熱——這話換種說法就是，家人們，他把金丹的價格打下來了！
這誰不上頭？
台下，不只是這些九山弟子目光灼灼，那些百仙盟弟子此時也是激動異常：
他們雖然離著金丹還遠，但結丹難度下降意味著什麼，他們還是很明白的。
見他們翹首以盼的表情，鄭法也知道火候到了，笑道：「我們首先要從驗證這《神霄金丹詳解》開始。」
他一揮手，三個玉筒飛到了眾弟子面前。
「我和諸位元嬰真人，已經將驗證秘法的工作，拆成了三大部分——符法組需要熟練這《詳解》中的各種法門。」
九山宗弟子看著玉筒中的各種法門，輕輕點頭，似有信心。
這確實是不難，這群人說起來都是九山宗的精英弟子，符法造詣深厚。
飛入煉器組的是另一個玉筒。
「煉器組的人，首先是要熟悉丹鼎的構造，這事我會讓百仙盟和無雙會，多採購些丹鼎回來，供你們研究。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是開始對外丹的研究。」
第一個倒是好說。
鄭法他們也收集和整理了許多關於外丹法的傳聞。
其中就有對丹鼎的要求：
玄微界的丹鼎有許多講究，其中一種，便是模仿人體，在丹鼎上鑄出三關九竅，以模擬靈力運轉。
外丹常常便是以此種丹鼎練成。
當然，這不過是傳聞，所以鄭法才有先讓煉器組熟悉各種丹鼎構造的囑咐。
對外丹法的研究，自然就更關鍵點，但這東西顯然更難——門中關於外丹法的記載，多是玄微傳聞，有真有假，自然得一點點嘗試。
他又對最後的煉丹組說道：
「你們和煉器組一樣，最重要的工作，便是研究外丹法，當然，你們也需要熟悉《神霄金丹詳解》，你們需要的，是以煉丹的思路來思考神霄金丹的結丹過程。」
從鄭法的任務分配就能看出來，《金丹工程》這個項目，實際上是最為依靠煉丹組。
看著這些不說話的弟子，鄭法也不由嘆氣——難啊！
不說鄭法要做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
這群弟子的造詣，特別是煉器組和煉丹組的水平，其實也沒達到項目要求。
但鄭法確實也並不絕望——在他看來，若是他們對金丹的猜想正確的話。
他們就是掌握了根本原理。
至於能不能成功……其實只在於嘗試得夠不夠。
甚至在鄭法看來——金丹不僅原理和原子彈有點關係，如今的情形也像極了當初兩彈一星之時：
原理都明明白白，工藝卻還需要攻關。
當初那些大牛拿著算盤都能搞出原子彈。
自家這些金丹元勛還有章師姐這個人形計算機幫助。
他甚至都不需要他們很快弄出成果——就像他對自家師尊說的，百年，百年他也等得。
鄭法甚至有一代不行，下一代再來的耐心。
無非是艱苦奮鬥而已。
他等得起。
……
走出教室，沐青顏聽到師姐長出一口氣。
她不由轉頭，看著師姐，就聽師姐道：「方才鄭真人說的，也太厲害了……」
「金丹秘法就算了。」
「還要簡化秘法？」
「要人人都能成上品金丹？」
「我都聽呆了！我看你也在發呆！」
沐青顏不說話，但是心中卻在自嘲：
發呆？
我道心都要碎了。
師姐沒結過丹，看這《神霄金丹詳解》只覺得厲害莫名，其實可能並不懂其中厲害在哪。
但結過丹的修士就不同了……
她前世結丹也算順利，兩百歲之時便丹成上品。
但為了結丹，她不僅日復一日地打磨神魂靈力，更重要的，是出生入死，到處尋找可以讓靈力神魂更進一步的靈材寶物。
可謂九死一生。
但看這《神霄金丹詳解》……
腦海中兩句話在來回迴蕩：
還能如此？怎可如此！
這不是欺負老實金丹麼！
……
沐青顏拿著一本新抄錄好的書，皺著眉頭，似乎在糾結猶豫。
書中記載的法門，叫做《瀚海外丹》……
正是九山宗沒有的外丹法！
她已經研究了那《神霄金丹詳解》數日，以她的眼光來看，她從未見過如此大道至簡的結丹法……
若是這所謂的《金丹工程》能成，日後她自己結丹，是不是也能快上許多？
這讓她不得不動心。
此時的猶豫，還是因為心中的謹慎……她甚至自得於這份謹慎，若非這性子，她上輩子早就死了。
「青顏！走啊！」
「嗯？」
「那鄭掌門說是搞了什麼新聞，大夥都要去看呢！你不去麼？」
「新聞？」她有些茫然，「這是何物？」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是元太上搞的，之前的話劇不也是他弄的？我還沒看過話劇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