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制皮很認真,神情專注,一絲不苟,動作迅速,在掌握了訣竅後,只是花費兩個時辰的功夫,他就完成了一張皮的製作。
【你汲取了一頭普通野牛剩餘壽元:15年】
當旁人休息下來時,他繼續取皮製作。
兩個時辰後...
【你汲取了一頭普通野狼剩餘壽元:8年】
連續四個時辰的勞作,讓宋延稍稍感到了一絲疲憊,他揉了揉眉心,掃了眼面板上的壽元:(16/89)。
再掃了眼【玄根】、【功法】、【法術】之後的「可以壽元推演」。
宋延理了理這三者的關係。
玄根應該是入門,也是潛力。
功法是收穫力量的方法。
法術則是使用力量的方法。
在這危險的魔門,他迫切地渴求著變強,所以目光掃過【玄根】,將注意力投注其上。
【請選擇投入壽元】
宋延開始了嘗試。
他壽元的上限數字也開始倒退起來。
【你投入一年壽元參悟玄根,玄根乃先天所成,有則有,無則無,想要後天培養,除非有大機緣,否則不可能。你不信這個邪,苦思冥想。第三天的時候,你進入懸空房,一個深夜的疏忽,使得你被鬼物敲開了大門,混亂的幽魂往你體內鑽去,你瘋了,天亮後,你迷迷糊糊地爬出了懸空房,墜崖而死,退回壽元三百六十二天】
宋延愣了下。
這算什麼?
但再一思索和回想,忽的,他對「壽元推演」這四個字有了更深了解。
這推演是看環境的,環境就是他如今所在的環境,他無法離開制皮房周邊,且僅受「地理」和「玄氣」因素影響。
至於「玄根先天所成」這般的話讓他心底無比忐忑,可他別無選擇,若是沒有玄根,那一切希望就都沒了,縱然他有這面板,也是空有壽元,縱然有正式弟子前來傳授引導法,他也別想脫穎而出。
想到自己也許連一個月時間都活不了,那後續的壽元再多也沒用。
宋延緊張地繼續投入壽元。
可長則五六日,短則兩三日,他必定會因為夜晚的疏忽而被鬼物有機可乘,然後慘死。
以至於,宋延推演許久,發現自己竟然連一年壽元都沒能用掉。
死太快了。
宋延略作思索,決定進行「心理暗示」,以嘗試其他可能。
【你投入一年壽元參悟玄根,天黑之時,你這一次並未進入懸空房,而是躺在制皮房,你被腥霧包裹,一個個鬼物從外而來,一張張皮亦化鬼物,它們都貼在你身上,混亂的幽魂往你體內鑽去,你瘋了,瘋的格外厲害,你靜靜地躺在地上,你瘋的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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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壽元足足消耗了一年。
宋延有些懵,但他咬咬牙,繼續投入。
【你投入十年壽元參悟玄根,你繼續躺著,被鬼物進進出出著...】
【你投入十年壽元參悟玄根,你依然躺著,被鬼物進進出出著...】
【你投入十年壽元參悟玄根,你還是躺著,被鬼物進進出出著...】
『這...』
宋延有些無語,很顯然,在參悟推演之中,他是不可能出現餓死這種情況的,所以他哪怕是瘋著,卻還是躺在地上。
不過,他沒信心了,他掃了眼面板上的壽元,那數據已經變成(16/58)了。
他繼續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感受了下身體的狀況。
雙手未曾枯皺,身體亦無虛弱,很顯然,壽元的減少並不會突然改變他的模樣,也不會令他虛弱。
只不過,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奇感覺正盤旋在他身體裡,好像是他真的曾經躺在制皮房,每晚被腥霧光臨,被數不清的鬼物進進出出,這些導致他有種身體正在逐步改變的感覺。
『似乎有變化了,那就繼續試試。』
【你投入了十年壽元參悟玄根】
【第八年,你從地上爬了起來,玄根雖先天而成,但你被無數鬼物進出身體,反反覆覆,體魄已被改變,你若有若思,這一晚,你在屋外...鬼物並沒有再襲擊你】
【第九年,你參悟出了劣質鬼玄根】
【註:劣質鬼玄根:可從鬼以及因鬼形成的地形天象環境中進行修行,修行方法需要功法】
【第十年,你依樣畫葫蘆,希望再通過鬼物的進出身體,參悟出更強的玄根,但鬼物不再理你,這一年你並未有任何進步...】
劣質鬼玄根!
縱然名字聽著不正常,宋延也是大喜。
這可是從零到一。
而且,完成的方式也無愧「大機緣」三個字。
試問天下還有哪個凡人能夠躺在制皮房四十年,被無數鬼怪進進出出,然後還不死,還不瘋?
但「參悟推演」是不會餓死的,所以他瘋而不死。
而「推演」結束,他就會回到正常世界,所以他不僅沒死,連瘋也沒了。
故而這才領悟了「劣質鬼玄根」。
更重要的是,身懷鬼玄根者,縱然夜晚置身在腥霧之中,也不再出事。
...
就在這時,一道溫婉沉靜的女聲打破了宋延的思緒。
「宋延,你好。」
宋延抬起頭,打量著面前的女子。
準確說,這不是女子,而是扎著馬尾的長腿少女,面容姣好,眼兒水杏似的,這本該柔情的少女周身卻有一股英武的正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快意恩仇的江湖女俠之類。
宋延略一回憶,想起了這女子,這是和他一批的新人,是昨日都在那招新廳里分配的。
女子抬起牌子,顯出:齊瑤,雜役,皮影貳陸伍。
宋延視線從牌子上抬起。
齊瑤看定他,認真道:「你昨晚和那個婦人入了屋,今天卻分道揚鑣了,為什麼?」
宋延直接道:「因為我沒肯和她躺在一張床上。」
齊瑤更直接:「你不喜歡女人?」
宋延道:「我只是不想在一無所知,周邊儘是危險的情況下,被迫做那種事。」
齊瑤神色緩了許多,道:「看來你並沒有喪失理智,自暴自棄。」
說罷,她又輕聲道:「昨晚,我是一個人住屋裡的,今早的情況我都看到了,所以我知道在這裡無論是誰,想要一個人獨自居住,那都是在賭命。
我也看到那些跟著別的男人入屋的女子,也大概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我不想那樣,可我又必須找一個人共同守夜。
此處的老雜役我信不過,而你...是和我同一批被擄來的。
宋延,你也需要室友,那...我們一起吧?」
宋延眸子微垂。
固然,他已經可以一個人獨處一室,甚至能開著門,在午夜看星星。
但通過在參悟中模擬,他已經明白:任誰也不可能每天都有好運氣,每晚都不打盹,短則兩三日,長也不過五六日,必然出事。
如果不出事,那就有問題了。
在沒有弄清楚「鬼玄根」到底是什麼的情況下,他不會貿然行事。
所以,他點了點頭,露出笑道:「我本來還在擔心今晚怎麼辦呢。」
齊瑤也舒了口氣,嬌笑道:「我坐你對面來,今晚...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