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趕山把子
就在沈青決定突破後，天靈蓋里頓覺清明，像是突然開了竅一般。
幽暗潮濕的房間裡，那些方才還生澀無比的字漸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只不過認真學了兩遍，這些字形字意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中。
等沈青再低頭看去，他的手指輕輕滑過書頁，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流暢。
【技藝：識文斷字（熟練）】
【進度：1/200點】
【狀態：不可提升】
張書遠並未發現沈青的異常，看在野雉的份上，又對沈青耐心教了一遍。
「現在你學了十六字，加上昨天的十六個字，總共三十二字，你合上書本先背誦一遍，再默寫一遍給我看看。」張書遠撫弄著他那已經油光鋥亮的山羊須，宛如一個真正的私塾先生般，傲然的說道。
沈青點頭道：「好的，先生。」
他聞言合上了書本，閉上了眼睛朗聲背誦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余成歲，律呂調陽。」
見沈青一口氣沒有任何卡頓的背完，張書遠追問道：「你可知是什麼意思？」
沈青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昨天先生教的，這些話是說天是青黑色的，地是…」
見沈青侃侃而談，張書遠頓覺得眼前這個寒家子表現得有些不同。
他第一次學這千字文的時候，字文含義都是死記硬背下來，後來才慢慢消化理解，遠沒有他說的這般順暢。
張書遠拿出一根枯木樹枝放在沈青的面前說道：「去寫這三十二字。」
沈青頷首應下，拿起樹枝在地上書寫起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三十二個字就盡數被他一字不落的寫了出來。
如果說昨天寫得字是烏龜爬，今天就是正兒八經的是只烏龜了。
丑，但是規範。
張書遠下意識的多看了沈青一眼。
就一天的時間，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小青年，就已經從讀書的門外漢，一隻腳跨了進來。
這樣的悟性，他長這麼大，真是頭一次見。
不過張書遠並未因此而激動，對沈青另眼相待。
天底下人才多如過江之鯽，沒個背景關係有幾個又能有熬出頭的。
這點小才華在他眼裡也僅僅是驚異了一下，並再無其他。
張書遠見沈青寫完後，淡淡道：「還行，伱以後沒事還需再多練練。」
沈青點頭道：「多謝先生教導。」
在張書遠考校完後，沈青又練了一會兒方才結束了今天的識文斷字。
從屋子裡出來，沈青並未久留，早點趕回家中，翻出來那本武學又看了幾眼。
有許多字他依舊認不出來，但相比之前卻是明白一些。
這裡面的確有記載了關於武學的一般常識。
需要加把勁肝進度了啊。
沈青變得充滿幹勁。
……
洪山寨外，一匹駑馬兒拉著板車慢悠悠的走進了村寨之中。
作為洪山寨的趕山把子，陳有光坐在板車上笑意盈盈，神采奕奕。
「大伯，回來了啊！」路邊，陳大江上的褶皺都堆成了一團，哭喪著臉招呼著說道。
「回來了。」村長回應著，又向前方的張大娘點頭：「張大娘，身體還好啊？」
「還好，還好！」張大娘看向陳有光時候臉色有些不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陳有光覺得奇怪。
只不過出去幾天，村寨里氣氛就有點變得死沉沉的。
他有些奇怪，好像誰家死了兒子一樣。
小孩子們圍上來，好奇地看著板車，陳有關揮了揮手，將他們驅趕。
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陳有光趕著板車快馬加鞭的回到了家中。
一推開家門，他便覺得家中異常冷清：「老大老二老三，都出來，你爹我回來了。」
喊了半天，結果只見陳元一人走了出來。
他一嘴胡茬，顯得有些頹然道：「爹！」
「你兩個弟弟呢？」陳有光從車上取下一個酒袋，仰頭喝了起來。
「他們……他們被田家人弄死了……」
「噗……」陳有關剛喝下的一口酒，噗嗤一聲就噴了出來：「你說什麼，老二、老三死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給我聽聽。」
「是這樣的……」陳元一五一十將這兩天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陳有光臉色有些不好看，一顆心直直的沉到了底。
「爹，咱們怎麼辦？要不把田家人……」陳元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陳有光打斷道：「不，殺了他們除了泄憤之外，一無用處。」
他踱著步子，抬頭道：「你現在武學練得怎麼樣了？」
「剛有氣感，再給幾個月，我可以練到氣血圓滿。」
「好，那就有機會。」陳有光說道：「我在縣城除了見宋東家，還去了趟神手門。現在已經跟他們說好了，等到開春，你要是氣血圓滿，我湊夠六十兩銀子，可以直接送你進他們的內門。」
神手門！
陳元頓時眼睛一亮。
這個武幫在縣城裡可是大名鼎鼎，不比那些武館差。
更重要的是，這個門派有衙門背景，除了能夠修煉武學之外，還能有其餘的營收。
就是加入這個武幫的錢財需要很多，令不少人望而卻步。
沒想到，他爹居然能搭上這樣的關係。
「死人是沒什麼價值的，但活人在牙行里就能值不少錢。正好你缺這筆銀子，就讓田家人出吧。他們要是不同意，就逼他們同意！」
「那我兩個弟弟的仇……」
陳有光一抬眼皮道：「我還年輕，多掙錢，回頭我多娶兩房美妾，給你再生兩個。」
陳元：「……」
「好了，莫說這些事了。後面幾日等雪停了，咱家要開始收購獵貨進城。」
陳元道：「爹，怎麼是我們收購，向來不是宋東家他們那邊派人過來嗎？」
「路上雪大，他家販子跌山里死了，以後都是我們家收。收價也都是我們說了算。在這洪山寨，誰要是不賣我們家獵貨，便讓他自己走去縣城，莫想搭車去縣城賣。」
他們這地方到縣城可不近一截子，要是走的話，往返沒有一個一天回不來。
若賣不掉的話，還得再住一晚。
陳元知道，他爹是要將洪山寨當成自家的禁臠、私家獵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