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循聲望去,就見一個氣焰囂張的藍衣青年站在台上趾高氣昂。
青年睥睨道:「還有沒有江南行省的,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的武道實力。」
見沒人響應,青年繼續問道:「不會吧,難道江南行省只有這一個廢物提前入學?」
「還是,台下江南行省的學子們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
他回過頭看向被他打倒在地的學生,冷笑道:「可笑可笑,堂堂曾經的東部第一強省,現在連上台戰鬥都不敢了嗎。」
「那還不如摘掉江南行省的名頭,併入我們東荒行省算了。」
「我倒數十個數,再沒人上台的話,我就在這個人的身上寫上江南不如東荒六個大字。」
「十,九…」
底下吃瓜的眾人瞬間恍然。
原來是東荒行省的,難怪指名道姓衝著江南行省去,火藥味還如此之重。
有見多識廣的當即在場下開啟了科普小課堂,陳浩沒有聽,他對這段歷史很是熟悉。
這是每個江南行省學子都會了解到的一段歷史。
江南行省和東荒行省二者之間的恩怨情仇還要追溯到百年前。
那時候東荒行省還未併入國內,其自成一國。
江南行省作為與其隔海相望的行省自然而然承擔了防守重任,二者之間時有摩擦。
在之後的和平吞併過程中,江南行省的武者作為了主力隨軍部一同登陸,參與鎮壓叛亂分子無數,期間爆發的殺戮衝突不少。
二者的梁子自此結下。
百年來,東荒行省已經成了大華國不可分割的一份子,內里的多數居民也都適應認同國內,只是對江南行省意見仍舊很大。
雖然有著國家政府部門以及武道協會的居中調停,沒人敢公然鬧事,但言語上的挑釁和明里暗裡的較勁從來沒有停過。
江南行省原先也算是鎮守海疆,尚武之風甚濃,幾十年來一直穩穩壓著東荒行省一頭。
只是在東荒行省併入之後,江南行省就變成了腹地,沒有外敵威脅,幾十年過去,整個行省的武風也漸漸懈怠。
東荒行省也因此漸漸開始囂張起來,引發的衝突和對抗也日益增多。
雙方行省的高層都有大局意識不會逾矩,而底層的武者尤其是學生群體則日漸躁動起來。
上層對於小輩們的對抗衝突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狀態,只要不鬧出人命,就不會輕易插足涉入。
畢竟這對營造兩個行省的武道氛圍也存在著正面作用,不能一棒子打死。
場下眾人聽完科普,知曉這是江南、東荒兩個行省之間的紛爭之後,很多人就熄了上台的心思。
這畢竟是兩個行省內鬥,非是對外,其餘行省不適合偏幫插手。
哪怕有親疏遠近,可在全國上下一盤棋的大局之下,還是要講求一視同仁,不能引起大範圍的分裂對立。
擂台不遠處有一個四五人圍成的一個小圈子,裡面人人面帶怒容。
在倒計時剛開始的時候,其中一個穿著紅色皮衣,扎著馬尾,面容粉嫩的姑娘就想要上台,卻被身後的青年死死拉住。
「小茹,不要衝動,」青年戴著眼鏡,透著濃濃的書卷氣,他搖了搖頭:「徐雲都敗的那麼慘,我們幾個更別提了,上去就是給人送菜。」
方茹眼中的怒火幾欲噴射:「那就眼睜睜看著這個東荒的雜種在這大放厥詞?」
「不把他打倒,我們江南行省之後在深藍武大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青年蘇啟禮嘆了口氣道:「可如果我們一個接一個上台,被他一個人擊敗,豈不是更加助長了他的氣焰。」
方茹一滯,聽到倒計時已經數到五了,不禁惱怒道:「那到底要怎麼辦。」
蘇啟禮也是面露愁容:「徐雲是我們市最強的學生了,連他都打不過,只能等其它市的學生聽到消息趕來了。」
「只可惜我認識的幾個強的學生都不在這附近,就算看到消息趕過來也要不少的時間。」
在大家一片愁雲籠罩的時候,一個包子臉的姑娘驚喜叫道:「快快快,你們看,有人上台了。」
在倒計時數到二的時候,陳浩緩步踏上了擂台。
他對贏下對方得到的獎勵沒有興趣,但他對打倒對方很有興趣。
台上的青年見終於有人上台了,臉上接著掛起了笑容:「你是江南行省的?」
陳浩點了點頭。
青年臉上笑意更濃:「看來江南行省也不都是無膽鼠輩,看在你有這份勇氣的時候我會給你留個體面的。」
他伸出三個指頭:「三招,我讓你三招。」
「三招之後我再出手,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
說完負手而立,一副淵渟岳峙的宗師氣度,惹得在場不少人對他生了絲敬佩之情。
有實力的囂張叫做自信。
誰料躺倒在地的青年咳嗽了兩聲,虛弱道:「不要聽他鬼扯,他有一招爆發需要蓄力的,我剛剛就是這麼被他陰到的。」
此言一出,底下人的敬佩瞬間變成了鄙夷,對面青年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他眼中流露出一絲兇狠:
「居然還能開口講話,看來我剛才打的還是太輕了。」
陳浩適時上前一步,將躺倒的青年扶到場下,很快就有幾個學生跑來接過,在陳浩再次轉身上台的時候,陳浩聽到了他們給自己的加油助威聲。
對面青年嘴角浮起一絲嘲弄之色:「你們江南行省的人也不少啊,那怎麼磨磨唧唧這麼晚才上來一個。」
陳浩平靜道:「大家都想上來揍你,有點難選。」
底下聽到對話的方茹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老鄉實力如何還不知道,嘴上功夫倒是不弱。
一旁瘋狂刷著手機的蘇啟禮低聲叫道:「找到了,這是臨安市的陳浩。」
眾人連忙湊過來看向蘇啟禮的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是臨安市今年的武考成績,陳浩與其他數人並列位於最前一排。
氣血值1.83!
實戰考核滿分!
還完成了二次氣血凝練!
這些成績給方茹等人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上台的還真是個大佬,這下有那個東荒小子好看了。
坐在地上恢復元氣的青年徐雲則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
在方茹等人驚嘆陳浩成績的時候,陳浩和對面青年已經交上手了。
陳浩腳步連踏,傳來隆隆震動聲,雙手交叉向前,膝頂後接兩記重拳劈頭蓋臉砸下,宛若暴雨傾盆。
沒有過多的試探,陳浩甫一出手就是雷霆一擊。
先前被扶下場的男子已經給了提醒,那就不要給對方蓄力爆發的機會。
對方青年臉色凝重,先前說讓三招的豪言壯語早就拋之腦後,接連轉身騰挪連消帶打消弭陳浩的攻勢。
這個東荒行省的學生雖然囂張嘴賤,但實力確實不容小覷,不僅氣血雄渾只弱陳浩一籌,就連對敵經驗也相當豐富,硬是抗住了陳浩第一波的猛烈攻勢。
但到此為止了。
既然被陳浩突破到了身前一丈之處,那局勢已然盡在陳浩掌握之中。
搶攻,陳浩最是在行。
陳浩面容沉靜,不急不緩穩定向前遞出自己的雙拳,密不透風的拳頭近乎籠罩了對方青年的四面八方,猶如牢籠將其牢牢鎖在原地。
饒是對面步法詭異,但面對堂皇正大的攻勢也只能節節敗退。
剛剛打完一場戰鬥過來觀戰的彭剛眼神一亮,陳浩同學剛剛可沒有表現出這麼強的攻擊性,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嗎。
對方青年似乎被逼到惱羞成怒,臉色忽然漲紅,胸腔一鼓一縮,雙手宛若燒紅的烙鐵一般陡然變得滾燙。
底下坐著的男子忍不住喊道:「小心。」
他就是敗在了這一招上面,打的他現在還渾身難受,被打中的地方似乎有火在燃燒。
其餘人聽到叫聲,也都知道東荒青年要用壓箱底的招式了,眾人不由得神色一凜屏住呼吸。
陳浩雖然沒有聽到台下的吶喊,但看對面這樣子就知道沒憋什麼好屁,不能輕易讓他放出來。
陳浩眼睛微眯,眼中厲色一閃而過,原先下落的拳頭陡然快了一倍不止,他已然是頃刻間沸騰燃燒全身氣血打出了極限一擊。
在多次實戰和長久的摸索之後,他藉由對身體的極致的掌控力終於嘗試出了瞬間爆發全力打出極限一擊的法門。
只不過此舉很傷元氣,若非必要絕不輕發。
但此刻顯然起到了奇效。
他狠狠一擊捶打在了對方青年的胸膛之上,將其蓄積起的氣血直接打散。
青年雙眼圓睜,還想掙扎,迎接他的是極限而發的第二擊。
青年徹底被打懵了,暈倒的前一刻似乎看見陳浩還想打出第三擊,他下意識閉起來了雙眼,巴不得自己暈的更快一些。
見東荒青年被自己打暈在地,陳浩捏緊的拳頭才慢慢鬆開,身上的衣物瞬間被汗水浸透。
極限一擊果然很傷元氣,憑藉他此刻的積累和對身體的掌控力也只能夠將將打出五擊罷了,只要對面抗下五擊就有取勝的希望。
只可惜,他不太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