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基地市,市中心一座豪華大酒樓里。
包廂中僅僅兩個人,卻點了一大桌菜。
看著張歸狼吞虎咽的樣子,洞觀有些疑惑。
「你平時是吃的不好嗎?」
雖然張歸他家比不上武者,但也算是富裕。
當初的張隊長也就是張歸的姥爺給他們留下了足夠的遺產,且之後十年他也多有關照,他離開後,也有楊北的照顧。
就算楊北成為戰神是近幾年的事情,可中等以上戰將照顧一家普通人,應該綽綽有餘的。
張歸連連搖頭,直到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喝了口飲料,才說話。
「吃的倒是很好,只是……」
他表情有著難以言喻之感。
「大哥,」張歸表情認真,「你能想像,每次吃飯吃菜都要精確到克是什麼感覺嗎?」
「什麼叫吃飯吃菜都要精確到克?」洞觀的表情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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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家裡,我媽每次做飯的時候,都會嚴格按照食譜,精確分量、時間。」
這聽著似乎沒什麼問題。
「精確分量用實驗秤,精確時間用秒表,火力也是精確的。」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買了做飯機?」洞觀很不理解。
做飯機早就有了,質量也還不錯,他就用著,雖然比不上廚師那麼好,但做些糖丸飯丸肉丸足夠了,要享受可以在戰神宮裡。
「做飯機?」張歸搖搖頭,「她就是製造做飯機的,做菜的過程,就是在實驗。」
「她製造的是哪個品牌的做飯機?」
「魚門,前些年她自己註冊的公司。聽說做飯機賣得不錯。」張歸的表情有些不解。
那麼差勁的做飯機,怎麼會這麼受歡迎?
魚門做飯機,洞觀用的也是這個。
之所以受歡迎,因為這種做飯機做乾糧和肉丸的時候很好用,且比較小巧,多備節電池就可以用好些天。
而武者總是在荒野區度過許久,食物本就是為了補充能量而非口腹之慾。
「原來是這樣。」
一不注意,桌上的菜餚被張歸橫掃了,洞觀都沒有吃幾口。
不過他也不在意。
「走吧。」洞觀起身。
「去哪兒?」
極限武館那邊說由洞觀負責,張歸就有些不解,從來沒有聽說手續的第一步是出來搓一頓的。
「去你家。」
「對了,你成為武者的事情告訴你媽了嗎?她怎麼說?」
「告訴了,這東西也瞞不過,」張歸回答,「不過,當初對我成為武者她一直反對態度,但我自己通過准武者測試之後,她反而說隨便我了。」
態度的轉變,總有原因。
「大哥,你跟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這麼照顧我?」
張歸看著洞觀,想要個回答。
他又不傻,經歷了這些異常,自然猜到一些事情。
「走吧,去你家。」洞觀沒有回答,而是摸了摸他的腦袋。
叫了輛計程車,前往張歸家住的方向。
安平小區,聯排別墅。
張歸一家就住在這裡。
家裡有三人,張歸,張歸的母親張瑜,還有張瑜的母親。
當打開大門的那一刻,張歸立馬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正對著房門的母親。
「媽。」他叫了一聲。
「嗯,你先回房間吧。」
「哦。」張歸即便成了武者,還是下意識服從母親的命令。
張歸離開後,客廳里只剩下兩人。
「你來了。」張瑜看向洞觀,眼神中沒有什麼波瀾。
「我來了。」洞觀走上前,自來熟地坐在了張瑜對面的沙發上。
「既然如此,你想怎麼辦?」張瑜不管表情還是眼神,都很平靜,只有微微攥緊的拳頭,說明了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不應該是你有什麼要對我說嗎?」洞觀直視著張瑜的雙眼。
在這件事中,他完全是被動的。
作為一個男人,居然是被動的,說起來就令人感到羞恥。
但在聽說張瑜為自己生下一個孩子之後,洞觀心中的確升起了別樣的情緒。
「姥姥,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門上悄悄開了條縫隙,一雙好奇的眼睛朝外看來。
戰神級的身體素質,讓洞觀瞬間便捕捉到熟悉的聲音。
房間裡面,有兩人在悄悄聽牆角,一是張歸,二是張瑜的母親,李詩蘭。
護額下的眼睛睜開,精神念力撥動,直接把門關上。
張歸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立刻縮回去。
結束了小插曲,洞觀繼續看向張瑜。
「我不知道。」堅強了二十年的女人,還是忍不住流下了兩行清淚。
洞觀完全是下意識地將她抱到懷裡。
等她差不多哭完,洞觀才詢問。
「當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所謂的當時,既是指二十年前那個酒後,也是指十五年前的懷孕。
洞觀雖然當時狀態不全,但自覺自己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對張隊長的遺孀女兒都是盡力照顧,為何會被「偷竊」?
而既然偷竊了,那又為何要用在自己身上?
溫潤貼在他的嘴巴上。
「不要問了。」
翻雲覆雨,無話。
……
回過神來,看著雜亂的沙發、衣物,還有那躺著他懷中熟睡的女子,洞觀拍了拍腦門。
「我到底做了什麼?這次過來不是來質問的嗎?」
還好利用精神念力將門窗關好,順帶隔絕了聲音。
「罷了。」洞觀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卻是將張瑜驚醒了。
兩人對視著,氣氛莫名的尷尬,明明剛才還那麼火熱。
這時,洞觀才觀察起來。
三十年前的張瑜只有十來歲,現在的年齡可想而知。
但十幾年前已經生過一個孩子的她,模樣依然美麗,與少女相比,多了一抹成熟韻味。
剛才洞觀感受過她的身體素質,達到初級戰將的級別。
不過要是真的和初級戰將武者打起來,張瑜肯定是打不過的。
在過來之前,洞觀就查過張瑜的資料。
在二十年前,他還沒有離開北疆基地市的時候,張瑜就達到了武者的身體素質,並且去認證了准武者。
但是之後,她一直沒有參加過武者實戰考核。
准武者的特權不如武者,但考慮她是已犧牲武者的家屬,沒有取消。
這麼多年,她也吸收宇宙能量,沒有導引術的情況下,日積月累,加上天賦不錯,達到了初級戰將。
她對武者沒什麼意見,也尊重武者,但自己不想成為武者,也不願意孩子成為。
只是,張歸的父親是洞觀,而且洞觀願意讓孩子成為武者,加上她對洞觀心懷愧疚,就默許了。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洞觀準備離開了。
「別走。」張瑜的聲音,有些冰冷,但這是她音色如此。
「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我一直喜歡著你……」張瑜如同八爪魚般攀附在洞觀身上。
張瑜解釋著當年她很小的時候,和自己接觸後喜歡了自己,被拒絕之後才出此下策。
洞觀腦海回憶著,有可信的可能。
在張隊長犧牲後,龍影小隊初代隊員只剩下了自己和楊北兩個人,雖然後來小隊重組,但主要照顧曾經隊友家屬的就他們兩人。
而洞觀實力比楊北強,長得也更帥,被小女孩喜歡上很正常。
在張瑜成年之後,是有幾次似是而非的曖昧表現,那就是表白?
可男女之間相處很容易鬧出誤會,朋友之間有時也會顯得曖昧,這也是「男女之間沒有純潔友誼」的由來。
但,那時的洞觀一心向武,紅線也不止這一縷,只是後來被他親手一一斬斷。
武痴形象樹立之後,逐漸的別人也不再自討沒趣。
洞觀理智告訴自己,張瑜的話只是一套說辭,哪有喜歡別人把對方生命種子竊取去做實驗的?
「你信我嗎?」張瑜怯怯地詢問,顯得楚楚可憐,和她面對張歸的行為反差太大,卻有種別樣風情。
「我不信。」
看著張瑜面色有些煞白,洞觀續上了話語。
「但是無所謂了,張歸是我的兒子,你是我的女人。」洞觀反身一把抱住她。
不信是因為要告訴對方自己沒有被欺騙,至於原諒,不原諒他還能怎麼辦?
老婆的問題解決了,但是兒子那裡還有問題。
……
夜色漸漸籠罩大地,基地市中燈火通明。
與往日不同,今晚,張歸家中多備了一副碗筷。
「也就是說,大哥,你是我的父親?」張歸瞪大雙眼,看著洞觀,表示不可思議。
「還叫大哥?該叫爸爸了。」張瑜的母親,李詩蘭責備張歸不懂規矩。
「讓我捋一捋。」張歸看著往日冷冰冰的母親,委身在自己新認大哥的懷裡,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準確的說,你的基因父本是我。」洞觀的說法顯得古怪。
「二十年前,我就離開了北疆基地市,最近才回來,而你現在才十七歲。」
張瑜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放棄了。
李詩蘭倒是勸道:「還在吃飯呢,說這些。」
她也是不怎麼認同將真相這麼告訴孩子。
「知道自己的來歷,是他應該有的權利。」洞觀直言不諱。
張歸才開口:「所以說我不是正常出生的。」
他看向他的母親。
「可以這麼說。」張瑜點點頭。
眾人沉默了下來,各自吃飯。
直到張歸放下碗筷,一聲「我吃好了」,才打破了寂靜。
「你不要難過了。」李詩蘭勸慰道。
「我不難過,」張歸努力露出笑容,「今天,我成為了武者,也有了父親,雙喜臨門,有什麼好難過的。更何況,今天的菜很好吃。」
只是說完,他就轉身回去了房間。
「我也吃好了。」李詩蘭離開了大廳,將這裡留給了洞觀和張瑜。
此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上,張歸就拿著長槍,在院子裡苦練。
「你看過『極限之家』了吧。」洞觀不知何時來到院子裡的大樹下。
「看過。」張歸回應,卻沒有放下手中的長槍。
「有什麼想要的秘籍嗎?」
「《滅世》。」
隨即,張歸的通訊手錶就響了起來。
「到帳100,000,000,000元。」
「那你自己去買吧,如果有不會的,可以問我。」洞觀說完,便離開了院子。
「好。」
看到洞觀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盡頭,張歸才重新查看帳戶餘額,確認了好幾遍。
「真的這麼多,1000億?」
「其實,也不賴是麼。」
這一刻,張歸接受了他多出來的父親。
畢竟,他給的太多了。
他開始謀划起後續。
原本是想要加入武者小隊去荒野區的,現在,沒有那麼急迫了。
可以先買秘籍,練上一段時間讓自己「父親」安排一下。
綠洲小區。
回到自己的別墅,洞觀查看著自己帳戶餘額,有些頭痛。
買《滅世》500億,懸賞1000億,又給出去1000億,還有之前買刀的費用,原本兩千多億的存款一下子只剩下個零頭。
看著帳戶上剩下的幾十億華夏幣,洞觀只能安慰自己。
「算了,反正暫時夠用了。」
花錢解決了兒子的問題,他覺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