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讓羅剎女國再次偉大
「公主外嫁？」
葉輕舟聞言一愣，隨後便笑著搖頭，對黃立文說道：「羅剎女國的公主，或者說王女，極少外嫁。至於煉紅纓，她就更不可能和羽國進行聯姻了。」
「你確定？」
黃立文對此將信將疑。
「我確定。」
葉輕舟一臉篤定的表情，而他的話，也並非無的放矢。
因為此前曾窺視羅剎女國的氣運變化，葉輕舟已經確認了煉紅纓確實受羅剎一族的『天意』所眷顧。
而這份天眷，既是饋贈，同時也是枷鎖。
因為羽國乃是上國，實力遠勝羅剎女國，煉紅纓一旦外嫁，她自身的氣數就會被翌王所屬的羽國派系所吞併。
這就意味著羅剎女國的國運被人給割肉了，前期的氣運投資全部打水漂，羅剎族的集體潛意識，或者說「天意」，豈會答應？
要知道，命運的所有饋贈，都是標好了價碼的。
沒有什麼人，可以既要又要還要。
如今的煉紅纓，與羅剎女國的國運已經深度綁定，所以才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葉輕舟甚至有所猜測，他當初在花澗城的動亂中冒險出手救下煉紅纓，恐怕也是受到了氣運的牽引和干涉。
甚至即便他不出手，煉紅纓最後估計也會有驚無險，渡過難關。
這就是氣運加身的好處，做什麼都無往而不利。
但這種氣運本質上是向天意借來的，而且強制性的有借有還，你用了多少，就得還回去多少，甚至還要算上利息。
煉紅纓如今登臨武神境界，氣運正隆，若是選擇外嫁，那麼之前借了多少天命氣運，現在怕是得連本帶利歸還。
若是還不起，那可就有樂子了。
說不定以後喝水都會塞牙縫，運氣各種走低，出門踩到狗屎，莫名其妙就被人針對，即便人在家中，也要禍從天上來。
…………
煉紅纓回到王府，得知葉輕舟找她，便將他叫到了書房。
葉輕舟調侃道：「聽說翌王世子想要迎娶你？」
「嗯。」
煉紅纓點了點頭，隨後捏著眉心：「但是我拒絕了。」
「果然啊。」
葉輕舟再一次確認了心中的猜測，天意與人心，彼此間相互成就，同樣也相互影響，其中滋味，甚是微妙。
「伱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煉紅纓露出驚訝之色。
「你不會離開羅剎女國，你的心靈，已經與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民，產生了深深的羈絆。」
聽到葉輕舟的話，煉紅纓再次露出驚訝的表情，同時臉上也是展露笑容：「沒想到，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
人生難得一知己，煉紅纓心中一片歡喜。
即便是母親，也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可眼前的『王弟』，卻是一語道破了她心中的志向與追求。
「我瞎猜的。」
葉輕舟嘴上隨意地回應了一句，心中卻忍不住思考起來：『天意對人的影響，看來是潛移默化地改變觀念與思維。如此看來，人所謂的自由意志，真的自由嗎？』
錚~
心劍似乎感應到了葉輕舟的思維變化，隨即嗡嗡震吟，隨即一道無形的劍光，由心而發，斬在了葉輕舟的心靈之上。
咔嚓~
葉輕舟的心靈世界中，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枷鎖，應聲碎裂。
與此同時，葉輕舟的心靈內外透徹，再次變成了一塊完美無暇的琉璃，讓他的意志與思維，都變得澄明起來。
「好險！」
此刻葉輕舟猛然驚出一身冷汗，原來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受到了羅剎族的天意影響，會下意識地做出對羅剎女國有利的選擇。
「這種變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葉輕舟心中思索片刻，很快便得出了答案：「應該是國主煉火織正式冊封我王子的身份後，我的心靈便與羅剎族的天意產生了聯繫。」
「還好，我有心劍秘術，以心劍自斬，便可恢復心如琉璃，澄淨透徹的狀態。若非如此，等到越陷越深，再想抽身可就難了。」
作為一個外來者，葉輕舟可沒打算為羅剎女國拋頭顱灑熱血。
而原本他想把他所窺見的羅剎女國氣運變化一事告知煉紅纓，也是受到了天意的左右，此刻恢復清明，自然瞬間就改變了主意。
煉紅纓坐下後，便讓王府中的侍女沏好茶，隨後才問葉輕舟：「聽說你來找我？」
「嗯。」
葉輕舟如今枷鎖盡去，心靈不再受到羅剎族天意的影響，因此開口說道：「三日後便是一年一度的神刀祭，我想報名參賽。」
「你身懷炎帝傳承，還瞧得上神刀祭的那點獎勵？」
煉紅纓笑著打趣了葉輕舟一句，倒是沒有起疑，反而調侃他道：「年輕人，爭強好勝也不是什麼壞事，我幫你報名就是，反正花澗城本來就有一個舉薦名額。」
「謝殿下。」
「還叫我殿下？」
「王姐。」
「誒，乖。」
煉紅纓這才滿意地展露笑顏，只見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綻放出讓人迷醉的笑容。
回房之後，葉輕舟立刻思考起自己能夠在這件事情中得到什麼好處，沒有了羅剎族的天意干擾，如今的他，終於能更冷靜地權衡其中得失。
『煉火織的死，對我並無好處，但替她擋刀，或者提醒她災劫的到來，同樣無法帶給我任何好處。唯有渾水，才可摸魚。』
葉輕舟很快便有了主意，煉火織可以救，但是要等到她出事之後再救不遲。
而葉輕舟想要謀劃的目標，自然是幕後黑手娥王：「別怪我狠心，反正你若是上位了，也未必就會放過我這位舊王的殘黨。更何況，欲鑄神兵，武神之魂乃是必須之物，死你一個人，幸福羅剎女國的千家萬戶啊。」
深夜時分，銀月高懸。
葉輕舟以陰魂附體之術，操縱著絕劍二號機，離開了嬋王府，暗中找上了姚王煉綺霞的暫居之地。
「姚王殿下，我有要事相商。」
心念傳音不過片刻，葉輕舟便被一隻白玉一樣的素手抓攝到了一間奢華的臥室里。
只見一張雪白的玉床上，輕紗半掩，珠串為簾。
帷幕後方，一具曼妙的身軀若隱若現，朦朦朧朧的之中，那起伏的輪廓和曲線，直教人心猿意馬，浮想聯翩。
「王弟深夜到訪，居心不良哦？」
煉綺霞一眼就窺破了葉輕舟的傀儡之身，一雙鳳眸，直視著葉輕舟的陰魂：「好精緻的人偶啊，不曾想，王弟居然如此多才多藝，居然連偃甲術也這般精通。」
「一點微末伎倆，讓姚王殿下見笑了。」
葉輕舟掀開珠簾，毫不避諱地坐在了玉床邊上：「我確實居心不良，只不過這份居心，對殿下非但沒有壞處，反而會有天大的好處。」
「哦？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好處，能比天還大？」
煉綺霞慵懶地錯過身子，玉手托著螓首，神色輕慢地看向葉輕舟，就像在看一條想要賣力討好主人的小奶狗。
「殿下，你想當國主嗎？我可以幫你達成所願。」
「呵呵，王弟真會開玩笑，我，需要你幫嗎？」
煉綺霞眼角流露出玩味地笑容，抬起玉足，直接伸到了葉輕舟的懷裡：「想要討好我，你得換個方式。」
葉輕舟也不避忌，直接抱著她的玉足輕輕揉捏，按摩腳底的穴位，等到煉綺霞舒服得眯起眼睛後，他才說道：「五年後當國主，和五天後當國主，殿下覺得能一樣嗎？」
「嗯？」
煉綺霞臉色一變，鳳眸一眯，凌厲的目光頓時落在葉輕舟的身上，讓他壓力大增：「你這話是何意？」
「神刀祭上，有人會對國主不利。」
「就這？」
煉綺霞神色頗為不屑，顯然沒當回事兒。
要知道，羅剎女國以戰立國，以武論尊，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經歷過？
刺殺國主的事情，發生過太多次了。
但是數千年來，成功的例子，一次都沒有。
畢竟歷代國主本就是羅剎女國的第一強者，還手握神兵鸞鳳雙刀，足可匹敵登天十一重樓的天王強者。區區見不得光的刺客，如何能刺殺成功？
葉輕舟卻篤信他所窺見的氣運變化，因此對煉綺霞說道：「這一次是不同的，若無變數，國主恐怕在劫難逃。」
「哼~」
煉綺霞鳳眸一睜，無窮無盡地殺意頓時潮湧而來，將葉輕舟包裹其中。
「住口！」
聽到母親煉火織會出事，煉綺霞當即十分憤怒。
她雖然想當國主，同時也對母親偏愛妹妹煉紅纓而心生不滿，可她卻從未想過要煉火織去死。
實際上，相比於心懷萬民的煉紅纓，她才是那個始終沒能長大的孩子。
從小到大，煉綺霞最渴望的一直都是煉火織的寵愛與認同。
她一直想要成為母親眼裡最值得驕傲的女兒。
她對煉紅纓的敵視，最初便是源自於這份爭寵的本能。
所以她決不允許煉火織出事。
武神一怒，伏屍百萬！
葉輕舟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如同一葉扁舟，身處在驚濤駭浪之中，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傾覆在浪濤里。
「姚王殿下，不要衝動，我並非你的敵人。」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煉綺霞，臉上仍是怒氣未消，她目光銳利如刀地看向葉輕舟：「把事情說清楚，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葉輕舟並未繼續刺激煉綺霞，而是開始挑撥離間：「娥王暗中布局，欲謀害國主，之後再挑動你與嬋王內鬥，她便可坐收漁翁之利，登基為王。」
「你有證據？」
「沒有。」
葉輕舟兩手一攤，他哪來的證據？
所有的事情，到目前為止，都只是他根據羅剎女國氣運變化而做出的猜測。
「……」
煉綺霞一陣無語，隨後怒視葉輕舟，沒好氣地罵道：「娥王素有賢名，她還是母親的親妹妹，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葉輕舟聞言一笑：「殿下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其實就已經信了。」
「……」
見煉綺霞沉默無言，葉輕舟更加確認了自己判斷：「娥王是不是真有造反的心思，這件事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娥王有造反的能力，那麼她就該死了，我說的可對？」
帝王心術，向來如此。
古往今來，多少大臣和名將遭受猜忌，最終遭到族滅？
難道他們每一個都真的想要造反嗎？
這自然不是。
可當你有造反的能力時，無論你有沒有造反的想法，結果實際上就已經註定了。
君王是從來不會去賭人性的，他們只會本能地將一切威脅都扼殺在搖籃之中，斬草除根，唯有這樣，才能高枕無憂。
對於葉輕舟的這一番話，煉綺霞沒有反駁，同時也把怒火和殺意收斂起來，只是一雙鳳眸，此刻已然森冷如刀：「你想要什麼？」
「我想與殿下做一個交易。」
「交易？」
「不錯。」
葉輕舟隨即說出了他的要求：「交易的內容有二，第一，我要娥王的命。第二，我希望殿下登上國君之位後，能全力支持嬋王的改革。」
「這不可能！」
煉綺霞只是聽到『改革』二字，便想也不想地斷然拒絕。
可葉輕舟早就摸清楚了煉綺霞的心思，因此直接搬出了煉火織：「殿下難道不想讓羅剎女國再次偉大嗎？如此功績，想必國主也會非常欣慰的吧？」
「嗯……」
煉綺霞蹙眉沉思，卻是沒再直接拒絕。
而葉輕舟又繼續說道：「所謂改革，本質上不過是利益的重新分配。殿下大可趁此機會，裹挾民意，加強王權。娥王一死，羅剎女國的武神強者就只剩下四人。神將刀玉芝雖出身將門世家，可三對一，他註定孤木難支。」
煉綺霞其實已經心動了，但是她仍有顧慮：「母親不會答應的。」
「不答應，不代表會站出來反對，即便二對一，殿下與嬋王姐妹同心，依舊勝券在握，又有什麼可顧慮的呢？」
葉輕舟的「循循善誘」或者說教唆，很快就讓煉綺霞無法自拔。
誰不想加強自己手中的權力，當一個一言九鼎的君王呢？
而葉輕舟給出的改革思路，也很符合煉綺霞的切身利益，畢竟被分走蛋糕的是貴族，又不是王室。
拉攏平民去一起瓜分貴族的利益，若是能成，那麼在她掌控下的羅剎女國，或許能開創出前所未有的盛世。
到了那時，自己豈不是能向母親證明，她是比妹妹煉紅纓更優秀的君王了嗎？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煉火織的安危不能出差錯。
葉輕舟見狀笑著說道：「殿下，你可曾聽說過聖凰涅槃丹？」
「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絕品靈丹？」
煉綺霞美眸一亮，目光灼灼地看向葉輕舟：「你手中竟有如此靈丹妙藥？」
「沒有。」
「你尋我開心是吧！」
「殿下莫急，我雖然沒有，但是我懂得怎麼煉製啊。」
「你？」
「我手中有《神農本草經》。」
「當真！？」
煉綺霞面露喜色，心中最後的顧慮也消失了。
隨後葉輕舟說出了煉丹所需的藥材，其中最重要的藥引，便是神鳥鳳凰的心頭血，此物只有煉綺霞手頭上有一份。
這也是為何葉輕舟來找她合作的原因。
三天後，神刀祭。
不眠不休三個日夜，葉輕舟總算是藉助神農鼎，煉成了聖凰涅槃丹，同時也藉助煉綺霞提供的奇花異果，大大地提升了自己的煉丹術境界等級。
如今的他，煉丹術已經從大成境界升級到了圓滿境界，葉輕舟對於藥材的材質和藥性，都有了分子級別的掌控力。
看著葉輕舟的雞窩頭，煉紅纓從侍女手中接過梳子，幫他梳理：「馬上就要參賽了，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語氣雖是責備，可煉紅纓卻是把他當成了親弟弟一樣關心：「換一身衣服再出發。」
「嗯。」
葉輕舟自然從善如流。
等來到神刀祭的賽場時，那裡已經人山人海，來自二十六座城池的三十二位選手，除了葉輕舟之外，此刻都已經準備就緒。
而葉輕舟的登場，則是立刻便將現場的氣氛推至頂峰，無數的王都百姓都在為他熱情歡呼。
包括葉輕舟在內，這一屆的神刀祭，王都總共出場了六位匠師，而葉輕舟是六人中唯一的王室成員。
雖然他這個王子身份，貴族根本不認。
可王都的百姓哪管這麼多？
在他們眼裡，一位王子來參加匠師的比賽，已經足夠讓他們與有榮焉。
煉紅纓也在給葉輕舟加油打氣：「王弟，好好表現。」
「嗯，我會的。」
葉輕舟穿過走道，踏入賽場之前，煉綺霞出現在他的身邊：「東西呢？」
「在這裡。」
他從遐宇寶戒中取出一個瓷瓶，交到了煉綺霞手中：「只要及時讓國主服下此藥，便可起死回生。」
「聖凰涅槃丹！」
煉綺霞心情激動地將丹藥接過，在確認是真品之後，看向葉輕舟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了：「看來，你果真得到了炎帝的傳承，難怪我的好王妹把你當成寶貝一樣看著。傳聞中，炎帝著有《天鑄經》一書，內含天人共鑄之術，可鑄神兵。」
「殿下，做人不能太貪心啊。」
葉輕舟並不擔心煉綺霞說出去，反而要利用她的力量，掃平所有障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