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你們是要當牛馬還是和我一起造反?
一連數天,花澗城外的局勢愈發危急。
從一開始的襲擾貿易路線,到如今的封鎖道路,眼看著黑山盜正在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叛亂。
大量對生活絕望的底層羅剎族人,不斷加入黑山盜,舉起了反抗的旗幟,甚至公然喊出了要推翻羅剎女國統治的口號。
尤其是羅剎族中的男性武道強者,更是渴望翻身做主人。
羅剎族統治天竺古國之時,本就是以男性為尊,只是戰敗逃亡到崑崙的這一支,當時是由天竺古羅剎國的末代公主所統率。
就連保留下來的鎮國神功,也只剩下了適合女性修煉的那一部分,因此羅剎女國才會以女性為尊。
世界是物質的,誰的拳頭大,誰就當老大。
只不過,數千年下來,羅剎王族對普通羅剎人的不斷壓迫和剝削,導致不滿的怒火與日俱增。
而不斷崛起的羅剎族男性武道強者,也十分渴望獲取權力,因此整個羅剎女國的局勢,愈發不穩,仿佛一個被裝滿了火藥的木桶。
眼下,徹底撕裂整個封國的戰火,或許會在花澗城被點燃。
若是真的爆發內戰,首當其衝的花澗城,恐怕難逃被付之一炬的結局。尤其是城主煉紅纓如今避戰不出的情況,更是引得大家人心惶惶。
而反應最快的,就是商人。
花澗城的糧食等生活必需品的物價,如今是一日三漲,主糧的價格已經翻了三倍,城中囤積糧食的羅剎貴族,一個個都賺得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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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明日城池就要被叛軍攻破,他們今天也要先把能賺的錢給賺足咯!
葉輕舟一邊大罵花澗城的貴族卑鄙無恥,一邊將神鋒閣的武器售價提升了六倍。
哈耶克的偉大,無需多言。
看著葉輕舟在美滋滋地數錢,黃立文則是坐立難安:「老葉,要不趁現在叛軍還沒圍城,我們先跑吧?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啊。」
這幾天,城主府對外宣稱煉紅纓並無大礙,只是需要靜養。
可這話根本沒人信!
黑山盜都派人幾次衝擊城門了,城衛軍都不敢出戰,因此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城主的傷勢必然不輕。
崑崙洞天內,戰爭的勝負往往是由最高戰力的強者來決定的。
煉紅纓重傷未愈,花澗城遭到圍困,一旦讓叛軍攻破城池,到時候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以叛軍的軍紀,會發生什麼事情,恐怕不堪設想。
對此,葉輕舟倒是一臉淡定。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如果煉紅纓當真受了重傷,此時要麼秘密撤離,要麼召集全城名醫進行診治。選擇按兵不動,大概率就是在釣魚。」
「釣魚?你確定?萬一猜錯了怎麼辦?」
黃立文還是很害怕。
他只是一個藍星上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啊,完全不想被捲入到這場崑崙洞天內部的封國戰爭之中。
葉輕舟見狀安慰道:「放心,武道貴私,對於一個偉力歸於自身的強者而言,滿城百姓的存亡,哪有自己的命重要?煉紅纓若是真的受傷,必然一聲不吭地直接跑路,而她一撤離,城中的貴族必然陣腳大亂。如今只是傳出各種消息,貴族卻不為所動,甚至一個個忙著發國難財,可見肯定是騙局無疑。」
「你為啥會這麼清楚?」
「因為換做是我,我就會這麼做。」
葉輕舟一臉坦然,畢竟與花澗城共存亡沒有意義,只是憑白犧牲。反而只有活下來,才能找回場子,報仇雪恨。
「臥槽,你這麼沒骨氣的嗎?」
黃立文忍不住吐槽。
葉輕舟嘆氣:「存人失地,存地失人,一個武道強者能夠造成的破壞力,超過成千上萬的普通士兵,所以對於崑崙洞天的封國而言,強者才是最大的資產和底牌,土地與人口,哪怕一時失去了,以後還可以搶回來。而強者若是無意義的戰死,那才是真正的傷筋動骨。」
葉輕舟的這一番話,直接把黃立文給干沉默了。
藍星在武道還未復興之前,戰爭還需要一定的民眾基礎,可崑崙洞天內,武道的傳承從未斷絕,富裕的元氣充滿著每一處角落。
這就意味著,擁有大師級修為的武道強者,就是一台幾乎不需要後勤補給的殺戮機器。
武道大師氣貫天地,力量源源不斷,只要不死,一個人就抵得上千軍萬馬。
更遑論崑崙洞天內部,武道大師之上,還有武道宗師、武聖乃至武神強者了。
這些傲然於世的武道強者,才是真正足以改變戰爭勝負走向的核心力量,其他的諸如土地、人口和軍隊,都只能起輔助作用。
「唉,希望沒事吧。」
黃立文還是有些憂心忡忡。
東極國承平日久,他這樣的高中生,距離戰爭實在是太遙遠了,所以很不習慣如今花澗城的局勢。
倒是葉輕舟,上輩子最初練武的時候,四處踢館,刀頭舔血。
之後又曾多次跟團出使訪問,去過不少戰亂地區,因此對於戰爭並不陌生。
而葉輕舟之所以敢留在花澗城觀望局勢,完全是因為藝高人膽大罷了。他正面硬剛叛軍主力的本事沒有,但帶著文兄跑路的能耐,還是有的,而且綽綽有餘。
…………
深夜時分,銀月高懸。
鐵器坊市內,剡鋒號卻是燈火通明。
鍛千鋒召集一眾弟子,關緊大門,肅聲問道:「你們甘願一輩子做牛做馬,還是與我一同,推翻王室的殘暴統治?」
一聽這話,剡鋒號的學徒們哪裡還不明白,自己的師父這是想要造反啊!
許多人頓時感到害怕,露出畏懼的表情,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下一個呼吸,就會引來凶神惡煞的赤羽衛,被破門而入,抄家滅族。
鍛文和鍛武師兄弟兩人,此時厲聲疾呼:「你們還在猶豫什麼?難道是苦日子還沒過夠嗎?」
「數千年來,王室暴虐無道,壟斷武道之路。吾等出身微寒之輩,註定只能給一群惡毒的妖婦當狗,憑什麼?難道我們生來,就要為奴為婢嗎!」
這一番話,立刻就激起了眾人心中的共鳴。
剡鋒號的弟子,基本上都是來自窮苦人家的孩子,許多人甚至連參與武院考核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武院位於外城區,而真正貧苦的窮人,根本掏不出進城所需的一刀幣。
若非鍛千鋒的收留,他們這些出生在貧民窟的卑微賤民,永遠只能在泥濘污濁的角落裡,慢慢腐爛成泥。
「推翻王室!」
「羅剎人永不為奴!」
「反他娘的!」
很快,眾人的鬥志便被鍛文和鍛武二人鼓動起來。
就在這時。
哆哆哆~
大門被敲響,聲音不大,卻把剡鋒號里的許多學徒嚇了一激靈,瞬間全場鴉雀無聲。
鍛千鋒見狀則是安撫道:「不要驚慌,來的不是王室爪牙,而是我們的盟友。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想要推翻王室殘暴統治的,並非只有我們。」
鍛文趁機附和道:「不錯,吾等只要揭竿而起,國中不滿王室統治的有志之士,必會群起響應,與吾等共襄盛舉。」
「萬勝!」
眾人再次發起歡呼,得知自己不是唯一要造反的人之後,大家的鬥志立馬變得昂揚了起來。
咿呀~
大門被打開,一群披著蓑衣的人,走進剡鋒號。
為首者身材高大挺拔,魁梧壯碩,巨大的斗笠下,是一個凶蠻恐怖的虎頭,左臉上有著一道猙獰的傷疤,為他平添了幾分戾氣。
身後的翅膀,羽毛呈現出玄黑的顏色,上面甚至掛滿了鋒利的鐵鉤和尖銳的倒刺,誰若是被扇上一下,怕是整個人都要血肉模糊。
窮戾咧嘴一笑,目光殘忍而暴虐:「我依約而來,兵器呢?」
他的身後,此時站著上百名強大的窮奇族戰士,其中擁有大師級戰力的,足足有九人之多,剩下的,大多都有職業八段以上的修為,且一個個身經百戰,眼神堅毅,透露出森寒的殺氣。
「都已準備妥當。」
鍛千鋒隨後便吩咐鍛文、鍛武,將特意為窮戾打造的兵器抬了出來:「都是上好的名刀,必可助諸位旗開得勝。」
「哈哈。」
窮戾拿起一把寒芒四射的極品名刀,看著光滑的刀身如同鏡子一樣反射著他兇狠的眼神,頓時得意大笑:「今夜,吾等必可攻破花澗城,城破之後,三日不封刀!」
三日不封刀,意味著可以在花澗城內肆意燒殺搶掠,為所欲為。
跟隨窮戾而來的窮奇族戰士,頓時一個個雙目猩紅,士氣高漲:「殺!幹完這一票,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鍛千鋒取出幾份地圖,開始安排任務:「這是花澗城的十方天羅大陣的陣圖,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繪製出來。大家兵分五路,去破壞這五處陣眼,只要沒了陣法保護,花澗城便是吾等囊中之物了。」
隨後,眾人便開始行動起來。
…………
外城區,蘭香坊。
一位面色潮紅的美婦人緩步而出,表情十分滿足。
她身披霓裳,妝容華貴,自然不是來賣身的。
相反,她是蘭香坊的常客,只因為這裡不僅能為男性顧客提供人體硬體軟化服務,同時也會提供各種年輕的男娘,又或者是強壯的男奴,以供羅剎女國的女性貴族享樂。
別以為這是一件占便宜的事情,要知道,羅剎女國的貴族雖然美艷無比,可她們很多都是有修為在身的,甚至有不少都練了採補秘術。
坐地能吸土,放在她們身上,絕對不是什麼修辭手法,而是她們真的有這個本事!
每個月,單單是在蘭香坊里被吸成人幹的男人,就不下百人,城外新開闢沒幾年的亂葬崗,眼下都快不夠用了。
路邊,一輛馬車靜靜候立。
刀翠盈輕移蓮步,風情萬種,身上薄如蟬翼的紗衣下,美好的輪廓若隱若現,在月色的照耀下,美得讓人目眩神迷。
可等候在馬車一旁的銀定安卻深深地低下腦袋,不敢多看,語氣恭敬之餘,更是帶著畏懼:「女爵大人。」
「小定安啊。」
刀翠盈舔著朱唇,伸手捏了捏銀定安的醜臉,又摸了摸他結實的胸膛:「當初你還是那么小一個,仿佛一轉眼,就長大了啊,而且越看越順眼了。怎麼樣,要不要當我的入幕之賓啊?」
如此絕色美人相邀,對任何一個男人而言,都該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可銀定安卻露出驚恐不安的表情,跪在地上慌慌張張地說道:「小人血脈卑賤,不敢生出此心」
眼前的女人,可是一位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母老虎!
銀定安一想到家中的一對兒女,心中哪敢貪圖這一時的快活?
刀翠盈見狀咯咯直笑:「逗你玩的,看把你給嚇的,快起來吧,我有些乏了,送我回府。」
畢竟是祖上三代都服侍自己的馬夫,刀翠盈雖然對外人殘暴,對身邊的自己人還是挺不錯的。
「是,女爵大人。」
銀安定這一手祖傳的御馬術,駕車水平還是很高的,馬車在黑夜中,行駛得非常平穩。
直到,凌厲的刀芒劃破夜空,打破了這份寧靜與祥和。
錚~
刀氣瞬息而至,將豪華馬車斬得四分五裂。
隨後是一道清麗的喝罵怒然而起:「大膽狂徒!」
刀翠盈的身影從馬車中一躍而起,被攪擾了清夢的她,此刻怒不可遏:「何方宵小,竟敢以下犯上,難道就不怕抄家滅族嗎?」
「哈哈哈~」
放肆的笑聲中,窮戾手持名刀,從天而降,一身宗師境界的修為,顯露無疑。
只見凌厲的刀光映照著月色,劈開清風,斬破皎月,如同一道驚雷,落向刀翠盈的腦袋:「老女人,給爺死!」
今年已經兩百多歲的刀翠盈,全靠吸取男人的元陽維持青春,而她平日裡,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她老。
「你找死!」
錚~
刀翠盈從腰間拔出兩把精緻的彎刀,上面鑲嵌著華麗的寶石,在月華的照耀下,寒芒閃爍,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作為羅剎女國的女爵,她的一身修為早已踏入登天四重的宗師之境,與窮戾在伯仲之間,兩人很快便爆發激烈的大戰,你來我往,斬出漫天刀氣。
銀安定被起身欲走,卻被鍛武等人攔住去路。
有人認出了銀安定的身份,怒罵道:「此人乃是刀家那個老妖婦的走狗!」
銀安定連忙辯解:「我只是一個馬夫,我這輩子沒有害過任何人,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家中的妻兒,還在等我回家。」
「哼哼,貴族的走狗,都得死!」
鍛武哪裡會聽銀安定的辯解,上前一刀,就將他的頭顱斬下。
銀安定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的雙眼,看到了自己的腳踝,臨死前,最後的念頭也還是記掛著家中的親人:「玉蘭,廣武,爹爹這一次,恐怕回不去了……」
隨手一刀斬殺了銀安定之後,鍛武當即催動他的玄金麒麟臂,揮舞著手中重鑄過的赤牙刀,與窮戾一同圍攻刀翠盈:「老妖婦,我要你死!」
短短數日,鍛武在斷臂之後成功破而後立,得以一步登天,踏入武道大師的境界。
「一起上,輪死這個老妖婦!」
鍛文隨後也加入戰圈,協助窮戾將刀翠盈擊殺當場。
與此同時,其他人則是四面出擊,在城中殺人放火,製造混亂,目的就是要分散城衛軍的注意力。
恐懼和混亂,很快便伴隨著喊殺聲與慘叫聲,從鐵器坊市蔓延開來,整座花澗城烽煙四起。
城東,十方天羅陣的其中最重要的一處陣眼,便位於城衛軍的駐地內部。
一道昂藏雄奇的身影,踏著月色,倏然而至。
負責警戒的將領,乃是一位大師級的強者,她察覺到了不對勁,當即怒喝:「來者何人,竟敢深夜擅闖軍營重地!」
「老夫,鍛千鋒。」
名刀血剡應聲出鞘,赤紅色的刀氣縱貫天地。
隨後,便是無邊的怒火,無盡的刀光,將整個營地都徹底湮滅。
心象之力!
人間武聖!
鍛千鋒僅僅只出了一刀,就斬滅了軍營中的數千兵馬,十餘位大師級強者,甚至就連地底的靈脈,也與陣眼一同,被一刀斬斷。
「師尊成功了!」
「師尊居然是一位武聖!」
剡鋒號的弟子無不歡欣鼓舞,只覺得勝券在握。
鍛武在成功破壞了另一處陣眼之後,目光看向鐵器坊市:「那姓葉的害我斷去一臂,今日我就要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說完他便招呼一聲,帶著一群師弟,想要趁亂將神鋒閣洗劫一空。
咔嚓~
鐵器坊市,神鋒閣兵器鋪。
並不結實的大門,被鍛武一腳踹碎……
轟隆隆~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火光沖天,在鐵器坊市的上空開出一朵橘紅色的蘑菇雲。
「臥槽?發生什麼事了?」
劇烈的震動,讓睡得跟個死豬一樣的黃立文都被吵醒了,連忙披上衣服,打開窗戶,只見城裡到處都傳來喊殺和慘叫,燃燒的建築,將夜幕下的花澗城,照得一片通紅。
黃立文瞬間面如土色:「尼瑪,叛軍攻破城門了?」
葉輕舟伸了個懶腰:「差不多吧,護城大陣已經遭到破壞,我的店鋪也沒了,也不知道店主買了保險沒有。」
神鋒閣里,被葉輕舟特意留下了一道丙火幻象,一碰就炸。
至於炸到的是小偷還是強盜,葉輕舟並不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