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救命之恩
傍晚,雨勢稍緩,
藥浴完。
洛子君感覺渾身舒爽,酸痛消失,精神也感到格外的充足。
修煉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
藥物雖然貴,但效果卻是毋庸置疑的。
「師父,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洛子君客氣邀請。
蘇大方頓時翻了個白眼:「人家邀請你們去,又沒有邀請老夫去,何況老夫與那孫家又不認識。"
洛子君道:「師父可以去我們家吃,我給您下一碗麵,你一個人蹲在我們家吃,我們和師姐去孫家吃飯。"
「滾!」
蘇大方頓時怒了。
洛子君去門口拿起了油紙傘,轉頭道:「師父,別說我沒邀請你哦。」
「滾滾滾!你們兩個不肖子弟,都滾!
蘇大方揮手驅趕。
洛子君在門口撐開了傘,正要出門,轉頭看向身後穿著一襲素白衣裙,清清冷冷漂漂亮亮的師姐,問道:「師姐,你的傘呢?」
蘇清靈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走到他身旁,伸出纖纖玉手,把他的傘向了自己的頭頂。
「這—————·師姐沒傘嗎?」"
洛子君感覺似乎不太合適。
蘇清靈冷冰冰地說了出一句經典台詞:「你的傘,就是我的傘。」
洛子君:「——·
蘇大方抬起眼皮,看著挨在一起的兩人,頓時怒道:「天都快黑了!還在磨蹭!」
洛子君立刻撐著傘出門。
天空昏暗,烏雲密布,幸而雨已經不似白天那般疾。
路上行人很少。
深色的青石板,被雨水沖刷的格外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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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如鏡。
低頭看去,可以倒映出兩人共撐一把傘的前行身影。
「師姐不該穿白裙的。」
洛子君把油紙傘斜到了她的那邊,嚴嚴實實地遮住了她高挑窈窕的身影。
蘇清靈卻冷冰冰地道:「那你喜歡什麼顏色?」
洛子君道:「不是我喜歡什麼顏色,我的意思是說,這下雨天,穿白裙的話,髒的快。」
白裙與其他顏色髒的更明顯,所以看起來髒的更快。
蘇清靈轉頭看著他,美眸冰冷:「有你髒的快嗎?」
洛子君:
.......
你這丫頭什麼意思?
人家是關心你,有你這樣一直在人家傷口上撒鹽的嗎?
洛子君沒再理她,把頭頂的傘斜了過來,
走了幾步,又斜了過去,
算了,這丫頭就是這樣,嘴巴一直都很毒。
不理她。
雨水滴答,一路沉默。
兩道身影撐著傘,在綿綿細雨中,安靜前行。
快到柳葉小巷時。
蘇清靈又淡淡開口道:「待會兒你給我下碗面,我一個人在你們家蹲著吃。"
洛子君:
f....
「師姐,這話你跟我姐姐說,別跟我說。"
他才不會上當。
真要這樣,姐姐肯定會打死他,
兩人進了小巷。
此時,夜幕低垂,小巷裡一片漆黑。
洛子君發現身旁的人兒,不動聲色地貼近了自己,幾乎依在了自己的身上。
軟軟的,香香的。
「師姐,你怕黑?」
「不怕。」
「那你貼我這麼近幹嘛?」
「不是你貼在我身上嗎?」
「你看好,誰身子歪著?」
「你。」
洛子君懶得再理她,把她推開道:「好好走路,讓姐姐姐夫看到了不好。」
話剛說完。
前面傳來了姐姐的聲音:「子君啊,什麼讓我們看到了不好?沒事,天黑,我們什麼都看不到說著,「吱呀」一聲,大門關上了。
洛子君無語,走上前道:「還去不去孫家吃飯了?」
「哎呀———."
大門又重新打開。
洛嬌容走了出來,瞄了兩人一眼,板著臉道:「當然去,都什麼時候,你們兩個還在磨磨蹭蹭,現在才回來。」
李正山拎著禮品,打著傘,從門裡出來,催促道:「走走走,別說了,都已經晚了。」
說著,鎖了門,走在了前面。
小環打著傘,撐在了洛嬌容的頭上。
洛嬌容立刻又拉著蘇清靈雪白的小手,滿臉堆笑地道:「靈兒啊,姐姐說的是洛子君,可不是說你。走,咱們一起去吃飯。"
洛子君連忙把手裡的傘給她:「姐姐,給你傘,你們打一個,我跟小環打一個。」
洛嬌容一聽,立刻後退,退到了小環的傘下,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偷懶?想的美!」
隨即立刻拉著小環的手道:「走,我們先走。」
說著,走在了前面。
洛子君只得繼續打著傘,跟師姐走在後面。
「早知道,我們就在巷口等著了。」
他埋怨了一句。
蘇清靈扭頭看了他一眼,袖中的纖纖玉手,緩緩抬起,掐在了他的屁股上。
「嘶——.—
「師姐!你幹嘛?」
洛子君疼的一哆嗦。
洛嬌容回過頭道:「怎麼了?」
洛子君連忙道:「沒,沒事,師姐看不見路,差點摔跤了。"
洛嬌容連忙道:「跟著我們走。」
說著,放慢了腳步。
洛子君低聲道:「鬆手。」
身旁的少女,不僅沒有鬆手,而且纖纖玉指還用力旋轉了一下。
洛子君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這可不行!
他立刻換手撐傘,另一隻手也悄無聲息,狠狠地掐在了她的翹臀上,然後用力旋轉。
蘇清靈似乎突然顫了一下。
黑暗中,貝齒輕咬櫻唇,雙眸波光流轉,幽幽地斜了他一眼。
洛子君手指用力,目不斜視。
兩人就這樣落在後面,各自掐著對方的屁股,一路姿勢古怪緩行,出了小巷。
說實話。
洛子君覺得總跟師姐這樣,就很離譜。
但仔細想了想,又莫名地覺得很自然,覺得兩人這樣,好像並沒什麼傷風敗俗不知羞恥的感覺好像,本來就該這樣。
這就更離譜了。
出了小巷,外面有燈光,有路人。
兩人立刻默契鬆開。
怎麼感覺像是兩個偷情的男女,鬼鬼祟祟,見不得光?
「師姐,以後咱們能不能不這樣了?」
洛子君小聲建議。
這樣下去,總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兒。
蘇清靈似乎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道:「好。」
接著又道:「那我掐你胸。」
洛子君:「???」
頓了頓,他不甘示弱:「那我也掐你—"
他看向了她那挺拔的雙峰,嘴角抽搐了一下,頓時有些慫了:「那咱們還是掐-—"-"-掐屁股吧。
蘇清靈依舊面無表情,隱藏在黑夜中的嘴角,似乎微微翹了一下。
「聽你的。」
「???」
洛子君無語地看著她。
什麼叫聽我的?這事是我決定的嗎?
他突然又道:「既然聽我的,那師姐,以後我們就掐骼膊,不准掐別處,好不好?」
掐胳膊的話,那就沒問題了,也不會顯得不對勁兒了。
蘇清靈轉過頭看著他,美眸映著屋檐下的燈光,波光流轉,冷冷道:「好啊,你掐我胳膊,我繼續掐你屁股。"
「你做夢!」
洛子君沒再理這丫頭。
洛嬌容見兩人在後面挨在一起,嘀嘀咕咕,磨磨蹭蹭,不禁豎起耳朵,仔細偷聽,但因為雨聲的緣故,什麼都沒有聽見。
她有些心癢,轉過頭笑道:「子君,靈兒,你們在聊什麼呢?」
洛子君道:「再聊,待會兒是先喝湯,還是先吃菜。"
洛嬌容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道:「還有什麼話,不能讓姐姐知道的嗎?」
「多著呢。」
洛子君皮痒痒地道。
洛嬌容立刻瞪起了眼睛:「嘿,你小子,別以為靈兒在,我就不敢揍你。」
「姐姐若是揍我,我就不去了。」
「你——.·
李正山在前面焦急催促:「你們別聊了,走快點,去了再聊,別讓人家以為我們在端架子。"
洛嬌容給了自家老弟一個威脅的眼神,又對著他旁邊貌美如花的少女燦爛一笑,然後轉過頭,
加快了腳步。
這變臉速度,堪比翻書。
一行人加快腳步,很快拐進了通往孫府的巷子。
孫府坐落在城南中心小巷,位置極佳。
當然,價格也是極貴的。
幾人很快來到孫府門前,沒想到孫府大門前,已經掛上了燈籠,孫錦堂正領著著陳氏和孫妍兒,以及府中的大大小小丫鬟僕人,在門口等待著。
見此隆重一幕,李正山嚇了一跳。
洛嬌容也是臉色一變。
孫錦堂看到幾人,連忙親自走下台階迎接,滿臉笑容道:「正山,嬌容,子君,還以為你們心頭怪罪,今晚不來了呢。」
李正山連忙上前拱手行禮:「讓孫叔久等了,今日因為公事繁忙,回家有些晚了,所以現在才過來。"
他心頭滿是疑惑。
接他們一家人吃個飯而已,怎麼全府出動,這般隆重?
洛嬌容看到這一幕,也有些驚疑不定。
「哈哈,沒事沒事,我們也是剛出來不久,走吧,外面下雨,先進去再說話。「
「嬌容侄女,子君,走,一起進去。」
孫錦堂滿臉笑容看向後面,突然看到了那名身穿一襲素白衣裙,高挑漂亮的少女,頓時一愣。
同樣走下台階的孫妍兒,此刻的目光,也正看著那道清冷而美麗的身影發呆,然後,便不自覺地看向了她的裙下。
李正山有些尷尬,連忙解釋:「今晚靈兒爺爺不在,她準備去我們家吃飯的,所以——-"-所以—"
他心頭暗暗埋怨自己娘子。
這種晚宴,怎麼能邀請其他人來呢,畢竟主人家邀請的只是他們一家人,現在多尷尬。
孫錦堂連忙笑道:「不礙事,不礙事。正山,不用跟我們客氣,既然這位靈兒姑娘是你們的客人,自然也是我們的客人。走吧,一起進去。"
說著,他在前面帶路。
陳氏也低著頭,走下了台階,站在一旁。
李正山越看越不勁,心頭也越發志志起來。
洛嬌容更是感到莫名其妙。
這一家人今晚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全家出動迎接,而且態度這般好?
連向來尖酸的陳氏,今晚也變得安安靜靜,低眉順眼了?
夫妻二人心頭百思不得其解,跟在後面進了府。
洛子君轉頭看了一眼孫妍兒。
此時的孫妍兒,並沒有看他,而是不停地偷看著他身旁的清冷少女,偶爾眉,偶爾咬唇,偶爾目光痴痴,偶爾神情沮喪。
孫府的前院很大。
中間是一條青石板鋪砌的大路,兩邊是假山花壇,以及兩條豌曲折的鵝卵石小徑。
花壇中,鮮花綻放,爭相鬥艷那假山上,還有一條小小的瀑布傾瀉而下,落入下面的怪石淺潭之中。
洛嬌容一路悄悄觀望,如劉姥姥初次進入大觀園。
這是孫家新搬的府邸。
以前她倒是來過兩次,但都沒有進來過,
如今看來,暗暗咂舌,心頭滿是羨慕。
一行人在孫錦堂的帶領下,踏著潔淨的青石板,穿過庭院,來到客廳。
客廳中,燈火亮堂。
桌上已擺滿了各種顏色鮮艷的糕點瓜果,零食小吃。
丫鬟們趕緊倒水泡茶。
進屋後,孫錦堂連忙熱情地邀請幾人坐下,然後看了陳氏一眼。
陳氏連忙進來,滿臉堆笑地道:「嬌容啊,你今晚想吃什麼,嬸嬸親自下廚去給你做去。」
洛嬌容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心頭愈加志怎和發慌。
這家人到底是要幹嘛?
李正山是忍不住的性子,見此連忙站起,拱手道:「孫叔,今晚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
孫錦堂見問,臉上露出了一抹複雜的表情,隨即長嘆一聲,站了起來,先是對著他們夫妻兩人深深鞠了一躬,又走到洛子君的面前,行了一禮。
李正山和洛嬌容更加然和茫然。
這時,孫錦堂才滿臉誠懇地道:「這第一件事,老夫要感謝子君。當初妍兒出城春遊,若無子君捨命相救,只怕早已溺水而亡。」
此話一出,李正山夫妻皆是一震,目光一起看向了自家弟弟。
有這種事?
他們怎麼不知道?這小子怎麼沒有跟他們說過?
捨命相救?
溺水而亡?
洛子君起身拱手:「孫叔不用客氣,當時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晚輩都會去救,而且只是舉手之勞。"
孫妍兒自光證證地看向了他。
孫錦堂苦笑一聲,看著他道:「子君,捨命相救,哪裡是舉手之勞。孫叔也親自去問了,當時妍兒都已經沉水多時,岸上那麼多人,除了你之外,再無其他人敢下去救她。她被你救上來之時,
已經沒有了呼吸,多虧你沒有放棄,最後才把她救醒——-哎,妍兒這丫頭,今日才對我說實話,不然我也不至於現在才向你道謝。孫叔本想帶著妍兒,親自登門道謝的,但想到今晚你們要來,便只得在門外等著..
說到此,他聲音有些哽咽:「子君,你也知道,孫叔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若是她出了意外,
我與她娘親—-哎,你捨命相救,孫叔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只希望你,你不要怪妍兒之前的無禮和任性才是,她—..."
「她也後悔了———」
說完這幾句話,他便沒有再說話,暗暗嘆了一口氣。
屋裡突然陷入了寂靜。
孫妍兒低著頭,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臉頰在燈光的映照下,染上了兩抹紅暈,兩隻小手緊緊著自己的裙子,睫毛輕輕顫動著。
「滴答滴答—
走廊上的滴漏,在輕輕地計算著時間。
院裡的小雨,依舊在浙瀝瀝地下著,落入泥土,落入花草,在黑夜裡濺起了晶瑩剔透的水珠。
有夜風拂過,走廊上掛著的燈籠,輕輕搖晃著,發出了聲響。
半響。
洛子君只說了一個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