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位一體
古老的花園散發著新的光輝，原本老舊、腐朽的地磚砌上了新的白磚。
雖然那磚石脆弱、簡單，遠沒有過去的歷史感和藝術感，卻充斥著年輕人喜愛的簡單風格和實用主義。
那如文明遺蹟一般的角斗場也恍然一新，是類似追逐者體育館那樣的現代簡約風。
就連那秘境之中的唯一高層建築，那棟三層的教堂，也變成了現代風格的酒店大樓。
而這一幕，或許，就是眼前大貓滿臉不愉的根源。
「.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這不能怪我吧？」
「哼。」
大貓沒有搭話，但其中的沮喪是掩飾不住的。
即使早知道這一刻遲早發生，但真的來的時候，當數百年的積累變成了別人的起點時候，她依舊有些承受不住。
她深吸了一口氣，面色重新變得平靜。
「來吧，我們之後可能會相處很久，讓我這個管理者，為你介紹一下這個秘境，屬於你的『生命銀行』。」
她過於平靜，面上沒有絲毫勉強，都讓路平安有些不安了。
「.你看開了？」
「呵，可能以後會，但絕對不是現在。現在，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職責』，作為本地秘境管理者的職責，我尊敬的主人.」
刻意拖長的語音，是毫不掩飾的恨意和自嘲，這一刻，路平安才放鬆下來。
或許克麗絲終於有看清現實好好談談的一天，但絕不是現在。
「原本我的世界，是超大型的秘境，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一個超級末日方舟。」
走在路上，即使刻意保持平靜，她的手臂依舊在不斷的顫抖。
但作為這個世界的「附屬者」，她必須履行自己的服務義務。
「現在的生命銀行，由於只剩下兩個部分了，原來的母神教堂，現在的銀行大樓，還有原本的鬥獸場，現在的競技館.」
生命銀行，是路平安的異能，但卻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東西。
這個秘境，這個小世界，才是真正的生命銀行！
「生命銀行」並不是新人能夠擁有的東西，因為要達到那種等級的「自訂規則」，就必須有一個「世界」作為基石。
換個角度，只有擁有自己的世界，才能在世界之中自訂規則，並將其擴散到外界。
簡單的說，這個小世界是生命銀行的本體也是硬體，路平安其實只是銀行的所有者和使用人。
而由於當時的路平安並沒有能力駕馭這個小世界（階位太低），銀行直接抽取了克麗絲（准神）的靈體，將其化作了小世界的管理者。
她說的好聽一點，是銀行的代理行長，說的難聽一點，就是自帶作業系統的管理軟體（AI）。
之前路平安沒有明晰自己的能力，徹底啟動生命銀行，她還可以左右橫跳玩點花招。
現在整套系統開始運行了，作為「管理AI」的她，必須服從路平安銀行權限內的命令，並為生命銀行的繁榮進化服務。
就如你的語音導航系統有了自我意識，它也只能規則限制下，一般怒罵一邊老老實實的為你指路。
秘境生命銀行、塔靈克爾達萊絲、所有者路平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三位一體的存在，任何一個部件的缺失都會造成整體崩盤。
但換個角度來看的話，也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係，路平安和生命銀行的進化才剛剛開始，這場鬥爭並沒有就此終結.
「這裡是銀行大廳，也是辦理業務的地方，但我沒猜錯的話，短期內，你是不會對外界開放這個秘境的，那麼，這裡就只是擺設了。」
大樓那不大的辦事大廳，和路平安記憶里的銀行辦公廳完全不一樣。
整體裝修風格古典而溫馨，大廳中央是沙發和上個世紀的古典家具，悠揚的爵士樂在大廳迴蕩。
整個風格，就類似稍微高檔一點的歷史酒店。
沒有隔著玻璃的櫃檯，只有一個旅店前台一般的服務台，還有一個大大的酒櫃。
人和人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太過吵鬧又不太寂寞，這樣的環境，讓路平安感覺很舒適。
當然，現在前台後也是空無一人的短時間內，整個秘境也不會有第二個生命進入。
「對了，秘境不是可以自定規則嗎？就如你當初的『生命換取力量，勝者存活』，還有林之秘境的『沒有死亡』，我能夠在這個秘境自定規則嗎？」
「首先，現在的你做不到，然後，規則已經在銀行誕生時已經定下來了。」
說著，克麗絲的表情有些古怪，她看了一眼窗外。
那是本地唯二的的建築，本來給生命進行決鬥升華的鬥獸場。
「本秘境，只允許交易，無法使用武力（體育館內角斗項目除外）。」
這不是和克麗絲醬的秘境規則完全相反嗎？
這下，連路平安的表情都很微妙了，他感覺冥冥之中真的有點什麼，怎麼能夠如此針對可憐的大貓！
「.好吧，尊敬的主人，你有什麼要求？來向可憐的失敗者克爾達萊絲炫耀自己的勝利嗎？好吧，你都看完了，這裡什麼都沒有，炫耀完，請回吧。」
看著滿腔怨恨的「管理者」，路平安也有些無奈。
都這個時候，雙方一條船且對彼此有所需求，他也不想無端的刺激對方。
「如果我說，我只是來看看，你信嗎」
克麗絲平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好吧，我實話實說，林女教會的信用點數我都用掉了，魔化種子和園丁套裝剛送到了。我是來種點地的，能幫我找塊田嗎？最好，幫我開墾一下，平時也照顧一下，你是生命系的老手，應該都會一點吧」
說著，路平安提了提那滿滿的麻袋。
瞬間，氣氛變得凝固起來。
但這邏輯並沒有錯，路平安種植魔植等於他園丁階位提升，等於生命銀行整體進化，等於三位一體共享收益，等於管理AI應該為其服務。
可憐的克麗絲，最終，也只能現實嘆了口氣，然後無助的抬起頭。
捂著光滑的額頭，閉著眼，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有！」
路平安從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能夠從一個字里聽出如此複雜的情緒。
憤怒、不甘、沮喪，還有無奈和認命.就像是「命太苦，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閉上眼，就當是被狗咬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