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決定
待得周楚彬介紹完所有開出的條件後，李謙故作沉吟，隨即不疾不徐地開口，說道：「我希望了解部分關於江南御獸大學所轄次元裂縫的事情。」
周楚彬聞言微愕，顯然是沒有料到，李謙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片刻後，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苦笑，開口回應道：「抱歉，如果是這件事情，恕我無法相告。」
「並不是不想……」他語氣坦然，看向李謙，道：「而是不能，我們東夏聯邦教育部有法律明文規定，不得向未入御獸大學的高中學生透露關於次元裂縫的任何信息。」
許是擔心李謙覺得自己是在故意刁難，害怕落下什麼不好的印象，他話不停輟，接著開口補充道：「這件事情，無論你是問我，抑或是詢問薛懷玉和艾小憐她們，得到的答案都不會有任何差別。」
頓了頓，他接續道：「當然，你也可以去詢問陵水市的一些冒險者，相信，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從他們的嘴裡，伱應該只能得到一些關於次元裂縫的表層信息。」
「不是我故意貶低他們的能力，事實就是，深層次的信息，他們根本得不到。」
微微點了點頭，李謙並沒有懷疑這話的真實性，在這件事情上面，周楚彬根本沒必要欺騙自己，而且這種欺騙，也很容易被拆穿。
只要尋幾個冒險者或者八大的畢業生稍加詢問，便可得知，所以即便是周楚彬和薛懷玉及艾小憐串通起來，也沒有什麼意義。
至於楚希然之前的建議，李謙也能理解，她畢竟沒有做過招生工作，很多事情，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很正常，況且她也提前打了預防針，所以出現這種狀況，也在李謙的接受範圍之內。
「而且我個人認為，次元裂縫的事情，其實你根本不必考慮。」見李謙對此事比較感興趣，他順著這個話題，介紹了起來，「在沒有深入次元裂縫的情況下，對於你來說，選擇哪條次元裂縫，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李謙聞言，微微頷了頷首，這點，他是能夠理解的，經歷了這麼多年探索和挖掘，即便是出現時間最短的沙洲次元裂縫，其表層的開發應該也非常成熟了。
從這方面來講，如果不深入次元裂縫內部，去探索一些深層次的秘密，選擇哪條次元裂縫，倒是的確沒有什麼區別。
至於到了更深層次的次元裂縫，李謙也有自知之明，現在的他，根本沒能力涉及。
當然，這種「沒有區別」指的是定在某條次元裂縫發展，如果跨次元裂縫，其實也「沒有區別」，只是這種「沒有區別」是「沒有區別的掣肘」的意思。
「而且，據我所知，聯邦教育部正在推動改革，要不了幾年，次元裂縫將對八大的所有學生平等開放。」話到最後，周楚彬又透露出了一個消息。
李謙聽了這個消息，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有些事情，即使周楚彬選擇故意忽略，或者避重就輕，李謙也清楚，在到處都是同學和老師的次元裂縫內與完全陌生的環境裡，表面上的平等和實際上的公平之間往往有著極大的區別。
這點，此界的情況倒是和前世的地球頗為相似，都是人情往來的社會。
當然稍加思索之後，他輕輕頷了頷首，大概也明白了聯邦教育部如此行事背後的用意。
如果大部分的學生都因趨利避害，選擇了更加妥當的御獸大學，很可能就會造成學校間的生源失衡，最終不利於對次元裂縫的鎮壓和管理。
如果從長遠的角度來考慮，這肯定是不合適的，所以出台這條規定也是能夠理解的。
只是這條規定究竟有多大的作用，或者說是不是只對李謙這種沒什麼背景的學生有用，那就得另說了。
實際上，如果真要去刻意打聽的話，乃至是用部分利益去置換，八大背後的次元裂縫的部分消息他肯定也是能打聽得到的。
李謙相信，像他這種情況是比較稀少的，但是更多的特例應該是一些御二代或者富二代，他們對於次元裂縫的了解肯定超過了普通御獸師。
教育部的法律規定，不得向高中生透露次元裂縫的信息，但規定的主體是像周楚彬這樣的教育工作者，規定可無法約束一些大集團、大勢力，他們對於次元裂縫的了解程度雖然比不上御獸大學，但是肯定要比普通御獸師深得多。
說白了，這條規定，在有錢有勢的群體中，和一紙空文也沒有什麼區別，當然前提得是真正的有錢有勢，不能像是陸奎煥或者孫守鶴那樣，只是個有點錢家的公子哥。
雖然有這個能力，不過李謙卻是並沒有這個打算，就如周楚彬說得那樣，現階段的他，選擇哪條次元裂縫，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當然也如楚希然所說的那樣，以後的發展方向估計也就定在了哪個城市。
聽了周楚彬的敘述，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李謙微微點了點頭，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當然也沒有直接給出回復，「原來如此……情況我已經清楚了，我會認真考慮的，兩天內，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既已明白其中緣由，繼續拖著人家，也就沒有意義了，還會落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李謙準備等三家御獸大學的條件都公布後，再進行對比，最後，擇優做出選擇。
「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周楚彬聞言，面帶微笑，起身，和李謙握了握手，臉上滿是自信。
李謙雖然沒有表態，但是周楚彬對於江南御獸大學給出的條件很有信心。
無論是沙洲御獸大學，還是密州御獸大學，在他看來，最多，也只能給出差不多的條件。
在條件差不多的情況下，周楚彬覺得，李謙肯定會優先考慮他們江南御獸大學的。
畢竟李謙本就是江南省人，江南御獸大學離他家，也就是陵水市，距離最近。
這個距離優勢是天然優勢，是其它兩所御獸大學根本無法比的。
結束了周楚彬的交談之後，李謙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和薛懷玉進行了會面，順序倒是和第一次會面時一模一樣。
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會面交談了，所以落座後兩人並沒有寒暄，直接切入了正題，薛懷玉直接開始加碼，「……除去之前對你做出的承諾，只要你進入我們沙洲御獸大學就讀，我們學校還將額外為你配備一所獨立的培育實驗室，大一時就會兌現。」
薛懷玉其實是有所猜測的，第一次溝通時，他們沙洲御獸大學給出的條件，應該是名列前茅的，這點從李謙對她的態度中可以窺得一二。
不過在江南御獸大學和密州御獸大學加碼後，就不一定了，所以他們沙洲御獸大學也必須加碼，而且得比其它兩所學校加的更多。
她話不停輟，繼續往下說道：「除此之外，學校內所有霸主級以下的寵獸都會對你免費開放，你可以隨便契約，隨便研究，最後，只要是我們沙洲御獸大學擁有獨立智慧財產權的培育資料，也將同樣對你免費開放，你隨時可以閱覽。」
頓了頓後，她又開口補充，接著道：「涉及其他老師擁有智慧財產權的資料，會積極為你溝通協調，儘量爭取拿到。」
李謙聽了這話，心中微微泛起一絲波瀾，薛懷玉給出的條件，即便以李謙比較大膽的心理預期，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就這條件，別說是招攬李謙這樣一個高中畢業生了，即便是招攬一位成名已久的培育大師，估計也是綽綽有餘的。
而李謙不知道的是，沙洲御獸大學就是照著頂級的培育大師的標準來招攬他的。
在他們看來，李謙雖然只是一個高中生，但是他接連研究出了錦鯉到青鱗蛟以及錦鯉到霜火魔螈的進化方式，看作是一位培育大師，也沒有什麼區別。
即便現在看來，給出這個招攬力度，可能有點超標，不過在結合李謙的年紀和恐怖的潛力之後，就不怎麼離譜了。
看了一眼給出條件之後，面露期待之色的薛懷玉，李謙忍不住有些感慨地說道：「你們沙洲御獸大學，還真是好大的魄力！」
薛懷玉聽了這話，臉上的期待立刻轉變為了喜悅，她開口，話中有話地說道：「李謙同學，你是萬中無一的培育天才，完全值得這等待遇，不給出這等待遇，在我看來，都是沒誠意的體現。」
不知可否地笑了笑，沒有理會薛懷玉言語中對另外兩所御獸大學的擠兌之意，李謙直接開口回復道：「嗯，我的確已經感受到了你們沙洲御獸大學的誠意，我會慎重考慮的，對了，有一件事情，我還想詢問一下薛老師你。」
李謙說出這話，雖然沒有直接表態，不過傾向性其實已經比較明顯了，特別是最後的詢問。
正因如此，薛懷玉在聽了這話之後，立刻迫不及待地問了出來，「什麼事情？」
李謙沒有猶豫，直接提出了自己早就思索好的要求，這個要求其實不算很過分，只是有點怪，「如果我選擇加入你們沙洲御獸大學，從現在到入學的這段時間，不知道貴校能不能派人來保護一下我的個人安全。」
「呃？」薛懷玉聽了李謙提出的額外要求，驀地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料到，李謙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待得反應過來之後，立刻給出了回復，「這個……我雖然不太明白……不過我可以直接給你答覆，完全沒有問題。」
李謙搖了搖頭，繼續開口，補充道：「我想，薛老師你可能還沒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需要的這個人，他必須具備較強的實力，能夠應付一些突發狀況。」
「這個，我可能需要和學校的一些領導商量一下。」薛懷玉聞言，忍不住微微皺眉，沉吟片刻之後，她再次給出了回應。
「不用離開，給我兩分鐘時間。」說罷，她還擺了擺手，示意李謙等她一會兒就可以，同時手中的手機已經撥打了一個號碼出去。
李謙不知道，她這個電話打給的是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很快李謙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因為薛懷玉在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避著他，就當著他的面打。
從薛懷玉對對方的稱呼中可以聽出，對方應該就是沙洲御獸大學的校長，至於是正校長，還是副校長，就不得而知了。
溝通了大概三分鐘左右，薛懷玉就掛斷了電話，隨即看向李謙，點了點頭，語氣肯定道：「可以，如果李謙同學你選擇加入我們沙洲御獸大學，我校會立刻派一名實力達到了霸主級的御獸師過來保護你的安全，直至入學。」
李謙聽到薛懷玉給出肯定的答覆，也給出了明顯的傾向性，他面帶微笑道：「我想，這會是個很有吸引力的條件。」
溝通到了這裡，基本上，也就談得差不多了，又聊了幾句後，兩人便是結束了這次會面。
「那就恭候李謙同學你的好消息了。」薛懷玉離開會客室，同時朝裡面揮了揮手，信心十足地說道。
這副畫面，看在不遠處的周楚彬的眼中，讓他忍不住皺眉，一顆心也不自覺的提了起來。
薛懷玉之後自然便是密州御獸大學的艾小憐，在和她的溝通中，李謙也了解到了密州御獸大學給出的條件，總的來說，加碼之後，和江南御獸大學差不多，比之沙洲御獸大學，還是差了一籌。
「不知道李謙同學覺得我們密州御獸大學給出的條件如何？」溝通結束之後，艾小憐面露期待之色，開口問道。
李謙看向艾小憐，臉上露出職業化的微笑，「很不錯，密州御獸大學對我個人未來的培育師之路規劃得很詳細，配套的資源聽起來也很有誘惑力，我會認真思索的。」
這看起來標準，實則似乎沒含什麼真誠的微笑讓艾小憐心中微微一凸。
李謙的反應，給她的感覺，應該是心有所屬了，果然，他們這些外省的學校，想要競爭過江南御獸大學，還是頗為困難的。
是的，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本能地認為，李謙的心有所屬，目標十有八九就是江南御獸大學。
全部結束了和三位招生老師的溝通後，當天晚上，稍微思索了一下，李謙就做出了決定，實際上，在有了傾向性之後，這個選擇，並不難做。
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剛剛預存不久的號碼出去，「薛老師，我希望，三個多月後，能夠再次見到你。」
手機另外一頭，薛懷玉的聲音興奮地響了起來，「李謙同學，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選擇了我們沙洲御獸大學？」
雖然對於他們學校給出的條件比較自信，甚至連她自己乍一聽到時都有些震驚，不過在沒有得到李謙的確切答覆之前，她的一顆心仍舊是懸著的。
現在，聽到李謙的話之後，她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李謙也沒有含糊其辭，手機聽筒里，他再次補充了一句，「我想，我的表達是非常明確且清晰的。」
薛懷玉再也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她語氣堅定地說道：「相信我，李謙同學，你不會為今天的選擇後悔的。」
李謙呵呵一笑，附和了一句，「我也希望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