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上午酷暑灼烈,荒山密林當中「爹,娘,再堅持一下,跨過那座山就到赤心神君的地界了,再堅持一下啊。』」
一群衣衫破爛的逃難之人,彼此相互扶著,在烈日下奔跑,他們已經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仍舊有人不時回頭遠望,害怕被族中鄉老捉回去。
想到一旦被那些人捉拿回去的慘狀,隊伍里無論老弱、根本就沒有人敢稍慢腳步。
然而,此時遠處密林當中。
站立著一名身穿幽綠色的道袍,滿頭黃白頭髮的道服老者。
他腰間綁著一隻漆黑色的葫蘆,此時對著那些逃跑的農人手中持訣念誦,片刻之後張口吐出一慘白色的白色光團那白色光團先是凌空數轉,然後迅疾如電撲入那些逃難農人當中,莫說是被它撞到,這白色光團四周擴散著巨大法力,普通人離得近一些,便會被碾得粉碎、離地面近一些,法力溢散,便會引起處處爆炸。
轟轟轟轟。
伴隨著幾次穿梭,沒過片刻,那些人便已死盡死絕。
白色光團收斂法力懸浮虛空,在它與四周的這些新死屍體間形成血線連線。
沒過一時半刻,這些屍體便被抽成乾屍,甚至連魂魄都被這顆白骨魔珠吸攝囚禁。
煉盡血魂後,那顆白骨魔珠由純白轉為深紅血色,被那名蒼老道人張口召回,直接吞入口中腹內。
「師父,這顆白骨魔珠的威力果然好厲害!」
這個時候,有一名長相頗為高大英俊的年輕人佝僂著背湊上來,小心翼翼地奉承道。
「哈哈哈哈,那是當然!」
「這白骨道法是為師參悟多派典籍多年,結合本身所創的上乘道術。中土正道練氣士苦修一世所求者也不過是結成金丹,稱宗作祖,而我這白骨魔珠結合內丹與器修兩派法門,在築基境界就可以凝鏈這枚白骨魔珠,攻可寄託一身法力威力驚人、奪人精血、魂魄,守則可以人珠合一共同增長道行,妙用無窮。」
這年輕人名為黎洪,是原本石原縣黎、屠、鄒、尤四姓中的一脈,他原本是胸無大志、只想憑著自身黎姓,享受一輩子榮華富貴,在凡人中威風凜凜的過一生。
但隨著陸城道官的到來,赤心觀的建立,黎洪美好的前半生結束了,他逃入深山當中,意外撞上這位避居山中隱修的白骨道人,並且憑藉奉承拍馬成為他的弟子,頗受寵信。
【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101𝓴𝓪𝓷.𝓬𝓸𝓶】
「師父,既然白骨魔珠這麽重要,那萬一有人來搶奪怎麽辦?」黎洪似乎是擔心自己師父,有些憂慮得這樣問道。
「搶?」
「哈哈哈哈,白骨魔珠已經與我的法力融為一體,想要搶奪,除非先殺死我才行。」
百骨道人仰天而笑,閉關多年玄功有成的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弟子那貪婪的眼神。
根據白骨道經記載,白骨魔珠交融修士者自身的法力,換而言之只要殺了白骨道人,自己不但可以奪得百骨魔珠甚至可以繼承對方苦修一生的法力!
這讓黎洪怎麽能不心動?
好在,他也知道自己與白骨道人間的法力差距,迅速把這一念頭壓下,而是問道:
「師父,那我們現在就回石原縣,奪回徒弟家的家產?』
「不,為師還有另一個地方要先過去一趟。」
另一邊,隨著赤心觀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大,附近各個縣、寨之間的邪法修煉者自然而然勾連起來。
雖然南疆通玄界的整體水準偏低,但是邪修眾多、數量眾多後還是有一兩位隱修的築基修士被推舉出來,成為首領:
一位是火鬼散人,他原本不過是一南疆農人,一日晚歸,遇鬼,與那鬼物相談甚歡,未死遂得道法機緣,他養三隻靈鬼,相當於一名中土修士擁有三件上品法器,厲害非常!
一位是碧水洞主,又被稱為如玉夫人,原本只是一村中少女,少年外出採藥遇一洞府,機緣獲得前人道法傳承,不過她鑽研雙修一道,並且以此道法築基。
非常奇妙,這方圓千里能夠修成築基境界的,都是遇到奇遇的散修,反倒是那些占據著法脈傳承的鄉老家族,多有修士、甚至多有練氣後期修土,但就是沒人能修成築基。
卻也是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
現在因為赤心觀的壓力,火鬼散人、碧水洞主各家鄉老家族聯合起來,一起在火鬼窟內結成勢力,抵抗來自那個道人的壓力。
原本他們之間也是互相對抗,火鬼散人雖然凶厲也難以壓制這些各家鄉老家族。現在,卻是合於—處。
夜晚,火鬼窟內。
位雖是穿著宮服,但是衣著暴露的女修正在斥罵弟子。
「怎麽回事?今年的供奉怎麽又減少許多,宇文忠你是怎麽辦事的,難道當我容易欺瞞?」
「師父,我們的稅實在太高了,那些村民根本就承擔不起,他們不顧生死都逃到石原縣去了,
就算是酷刑也難以阻止,實在不是弟子不肯盡力。」」
「大膽,你還敢頂嘴?」
如玉夫人神色一厲,法力凝聚甩手凝成長鞭,便抽打在跪在那裡的弟子背脊,頓時衣衫破開皮開肉綻。
那個宇文忠跪在那裡,不退不避,咬著牙不發一言。
「唉,夫人,弟子慢慢的教就是了,何必為幾塊靈石的小事發這麽大的火呢?」
「來人,去拿酒來。夫人,我們開心開心。」
一邊說著,火鬼散人一邊貪婪望向那皮膚白膩如玉的美貌夫人,上前探手想要攬住她的肩膀。
「誰跟你開心。」
「開心了讓我陪,不開心一閉關就半年多,你把我當什麽人?」
如玉夫人甩手掙開火鬼散人的手臂,面色不愉。
「唉,夫人,可不是為夫不想常伴在你左右,但你也是知道的,那赤心觀的陸老鬼收下我們的靈石,仍舊是我行我素,只怕我們之間早晚必有一戰,為夫怎麽敢不勤加修煉,不然等惡客上門時,為夫怎麽保護夫人啊。」
火鬼散人一邊上前解釋,一邊抱住如玉夫人、被掙脫兩次後再抱,也終於是把這風騷入骨的女修包只是,這兩人還未來及卿卿我我、乾柴烈火。
外面便有火鬼窟的弟子慌慌張張地闖入進來,跪拜言道:
「師尊,不好了,外面來了一妖道施展邪法,把我們火鬼窟給圍起來了。」
「嗯?來的可是那赤心觀主陸老鬼,他帶來多少人?」」
「不,並不是赤心觀主,而是一位年老道士,他只帶著一個人。」這些火鬼窟弟子都是見過陸城畫像的,自然是不會認錯人。
火鬼散人與如玉夫人對視一眼,眼中都升起警惕,而後兩人帶上各自弟子,一同出洞。
迎面,便見到那白骨道人負手而立,身後跟隨著弟子黎洪,此時此刻,有黑灰色的霧氣把整個火鬼窟團團包圍起來,其中怨魂厲魄悽厲嘶吼之聲不絕。
「百骨,原來是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同樣是南疆當中少有的築基邪修,火鬼不但認識白骨道人,兩人之間甚至交過手,彼此間都沒占到什麽便宜,互有勝負,有些仇怨。
「火鬼,你我也相識已久。以你的修為竟然可以統領群邪雄據一方,真的是沒有天理。」
「你也不必問我是什麽意思,有本事你就出手破了我這千哭萬魂陣。「
火鬼散人與白骨打過交道,哪裡會被這種言語所激,自己出手破陣,白骨必然出手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到那個時候再想扳回局面就不容易了。
見火鬼散人不肯出手,一旁的黎洪極有眼色地道:
「師父,像這種小事哪用得著您老人家親自出馬,師有事弟子服其勞,徒兒願意為您奪下火鬼窟。」
「哈哈哈哈,好,火鬼,我這徒兒都要比你更有膽色。」
黎洪受到讚揚精神一振,揚手打出一道白骨法刀,刀光一裹身軀,便將他帶到前面的石台上。
他一個練氣修士這樣下場打臉,火鬼散人的臉色一陣難堪,他本就是陰鬼築基情緒不是十分穩定,此時此刻一步步就要走下去。
「,這種小輩怎麽需要火鬼你親自出手?宇文忠,你去,若拿不下此人,便不用活著回來了。」如玉夫人開口壓住火鬼散人的情緒,並對自己弟子如此吩咐道。
「是,師父。」』
宇文忠聞言施禮,同樣打出一道劍光一裹身形,躍上高台。
很快,兩名小輩一刀一劍,便斗將起來。
黎洪修煉的是白骨魔經,雖然他一味想著一步登天,修煉起來並不刻苦用心,但是他先天資質不錯,不然也不會被白骨道人收為弟子,再加上此類魔功精進迅猛,因此此時此刻駕馭催動刀光刀訣,也是凶邪莫測。
那柄白骨法刀斬出道道刀氣,軌跡弧度,渾然天成,不過此刀煞氣森森,稍微晃動,似有陰風鬼火在其中閃爍,其勢陰利。
宇文忠作為如玉夫人唯一的弟子,所修煉的卻是正統道法,當年如玉夫人意外找到那座前人洞府。
對於洞府前主人所留的正統道法典籍,不屑一顧,反而是對於僅是補充的房中雙修術推崇備至而且她的選擇不能說是錯的.
以她的性格根骨修煉正統道法循序漸進本來就沒什麽前途,反倒是那套雙修術契合她的本性,
多年苦修,再加上推陳出新,讓她修成築基境界,並且在本地布施肉身,學到不少邪法典章,厲害法術,更增厚了她的底蘊」
這個宇文忠是她自小所救下的一個孤兒,隨意養在洞府也沒去管,一時忘記了,幾年後發現勤勤懇懇已經能幫忙做事情,如玉夫人就隨意把自己最初得到的那捲正道道書給他,少有指點。
但是這個宇文忠居然就一點點的練成,此時此刻一手道門基礎劍術正大堂皇,不急不燥。
無論黎洪的白骨殺生刀有多麽的凌厲兇狠,他都能嚴防死守住並且一點點的扳回局面。
雙方交手過百招黎洪心氣浮燥越攻越急,越攻越怒,眼看宇文忠終於現出一個破綻,自然是身與白骨刀光一合,刀勢一漲,就往對手劈去,這一刀如天外飛鴻,奇快迅猛絕倫。
然而刀光再快,又怎麽及得上心念的快?
宇文忠以自身劍勢布置好了陷阱,就等著對方撞進來。
鏘。
刀劍交錯,宇文忠的飛劍釘著黎洪白骨法刀遠遠飛出。
雙方此時都失去法器,可是黎洪法力爆發一氣未及迴轉,宇文忠以逸待勞心中早有準備。
他合身撲至近身劍指攻去,黎洪倉促豎掌招架,只是一招之間便落入巨大下風,宇文忠運轉法力並指成訣快攻數招,黎洪邊擋邊退最終招架不住,被宇文忠一指點在中,整個人都被震得倒飛下去。
在一指點中黎洪腹中時,宇文忠是有機會下殺手的,但是他轉念想到:
「我這場勝敗根本就決定不了什麽,他們來者不善,我若殺了他,火鬼散人若是敗在白骨道人手下,我和師父該如何自處?」
想到這裡,宇文忠收回大半法力,只是把黎洪擊下平台,並沒有讓他受什麽傷。
「師——·師父。」
黎洪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以手按著胸膛起身,有些不敢去看白骨道人那難看的臉色。
「哼,白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這段時間,火鬼窟內收羅了不少練氣後期修土,火鬼散人見己方的宇文忠得勝,士氣大漲,頓時一揮雙手,令火鬼窟內一眾修士一擁而上。
白骨道人見此神色不變,一捏法訣,吐出今日已經血祭過的白骨魔珠。
只見伴隨著那白色光團繞空飛舞,御使法器向白骨道人攻來的那些修士,一個接一個臉色劇變,緊接著就爆體而亡、屍骨無存。
就算都是邪修,火鬼散人與如玉夫人見到這一幕也是臉色驟變。
火鬼散人一揮身上法袍,整個人化為一道火球迅捷前沖,當雙方拉到一定距離的時候,三股陰冷之氣頓時浸透在白骨道人身上,使他如墜水中。
鬼法邪異,這種浸透時間久了,真的可以讓築基境的修士也為之「溺水」而死。
更何況這還僅只是火鬼散人的殺招前兆,三鬼撲身尚未用出。
「等的便是你這一招!」
白骨道人不驚亦不懼,白骨魔珠在其身前大放光明,將他身後、腳下、正面,三道黑灰暗影全部都照現出來。
「攝!」
隨著法訣一指,再下一刻,那顆白骨魔珠上便釋放出龐大吸扯攝取之力,頓時,白骨道人身後、腳下、正面向他撲來的三道暗影,在初時的掙扎之後,接著便無法反抗的被那顆魔珠吞攝入其中。
火鬼散人引以為傲的三頭靈鬼,於一瞬之間便被盡數鎮壓。
「滅!」
再是一指,那顆骨珠向著火鬼散人急速飛去。
攻殺、攝魂、亂血,在其魔光籠罩之下,火鬼散人只覺自己一身法力都在迅速的紊亂,想要施展其它法術都不能夠,如此法寶,該如何抵擋?
「不,不,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慌亂之下,火鬼散人先是跌倒於地向後移退,而後終於反應過來,跪了下來,一邊求饒一邊拜倒磕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若是有意殺人,白骨道人完全可以搶在火鬼跪求之前直接殺了他。
但白骨道人就是知道火鬼會這樣選擇,方才減慢骨珠速度,存心戲弄,此時此刻火鬼已經求饒,他就施展法訣召喚回白骨魔珠,重新將之吞入口中「火鬼,看來你是沒有資格做這火鬼窟的主人啊!」
「」——-呼,呼,成王敗寇,只要你不殺我,這火鬼窟讓予你也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骨道人聞言又是暢快大笑。只覺得自己多年隱居山中,苦苦修持道法,這一切都有了豐厚的回報如玉夫人見火鬼已經大勢已去,飛身撲到白骨道人的身邊,把那道人的手臂攬在胸前,柔聲媚道:
「白骨,這火鬼窟現在歸你了,那赤心觀主兇惡、我們師徒也無處可去,只能求你收留了。」
邪道當中,弱肉強食,強者擁有一切,而弱者一無所有。
白骨對於玉夫人的選擇也並不感到意外,攬著這玉似的美人便大步走入火鬼窟,從此,這裡的一切都歸他所有了。
世人修道,真正追求飛昇成仙的並沒有多少人,有人追求延長壽命、有人追求強大力量,有人追求掌握權柄,不一而足尤其是散修邪修,更是大道無望,那麽,他們自然會選擇放縱自身的慾望。
一女侍二夫,在邪修魔修當中並不算什麽,如玉夫人早年為求法力精進,不知道採補死多少年輕男子。
與此同時另一邊,老道浮雲叟已經將陸城的四件法器盡數祭煉昇華。
洞府之內陸城看著擺放在自己面前的赤焰、純鈞、烈火三劍,逐一運練試手,無不御使如意。
「我真正滿意的是這件法器,你自己看一看。」」
浮雲叟一邊施展法訣,將自身數道青色法力打入到面前的煉器爐內,伴隨著煉器爐的開啟。
一道五彩流光陡地自銅爐當中飛出,砸向陸城面門:
陸城手中有劍,自然而然是橫劍封擋,那道五彩流光飛來飛去,想要避開劍器砸在陸城臉上。
然而這年輕道人的劍術太高,劍光幾個變幻籠罩,最終把彩光圈住。
鏘。
金石相擊的聲音。
陸城神色驟然一變,只覺執握著的三階上品純鈞飛劍,在這一刻如同被鎮壓著一座小山一樣,
沉重無比陸城連連催運五行法力,方才勉強接住。定神一看,只見一顆五彩石塊落在純鈞劍脊之上。
最為重要的是,彩石與自身法力隱隱形成彼此呼應之感。
「果然,這件法器與你互為感應精妙難言,凝煞境的修士就可以修煉本命法器了,而有很多大門派的修士,從築基境界就開始煉製本命法器胚胎,未來修煉成凝煞修士,直接就有一件祭煉百年的本命法器,極占便宜。小子,這件法器我只收你三倍的價錢,是便宜了。」
「前輩哪裡的話,我給五倍的價錢。多謝前輩用心,晚輩拜謝了。』
一邊言說著,陸城一邊施以道門禮儀,對方年長自己甚多,又為自己煉製法器盡心盡力,這一禮倒也受得。
「嗯,老夫還要囑咐你一句,這顆五色石,與你法力互為呼應,它現在的作用是可以定住法器,待你祭煉多年之後,也許可以發現其它妙用,但是具體是什麽,就連老道也猜測不出。」
在陸城離開火脈洞府後,浮雲叟當即就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師父,我們又沒有坑害那小子,您老這麽急著搬走做什麽?」鐵塔也似的燒火童子看著自己師父忙忙碌碌的樣子,疑惑不解。
「你沒看出剛剛那小子一幅戀戀不捨的模樣?他的手數次想要開啟乾坤袋,要不是老夫裝出一副就快要累死的樣子,他是不肯走的,一個占便宜沒夠的主兒。你走不走?你不走反正我是走了。」
浮雲叟人老成精,哪還看不出陸城的意動,只是他雲遊至此,不是為了來給一個小輩幹活的。
「師父您這是說得什麽話,肯定是您去哪我跟著去哪。」壯碩的燒火童子立馬去收拾物品。
等到幾日之後,陸城再來這座火脈洞府拜見的時候,早就已經人去府空了,乾淨的就像從來沒人住過一樣。
「前輩高人遊戲紅塵,尋常三階煉器師,怎麽可能每一件法器都煉製成功?錯過了啊。」
陸城這次前來,帶著器胎紮實的數件防禦法器,以及一隻上次沒敢拿出手的二階上品法器攝星環。
想要請浮雲叟前輩再次出手,給自己全部都提升祭煉上去。
機不可失!
卻沒想到,果然是時不再來。
火鬼窟白骨道人在好好享用一番如玉夫人的伺候,時隔數月之後,終於想起正事,叫來如玉與火鬼兩人,正色言道:
「我那弟子黎洪,雖不成器,但他原本是石原縣黎家的少主,被赤心觀主陸老鬼奪去家產。我這個為人師父的不能不為他出面,你們對此有什麽好的謀劃?」
如玉夫人與火鬼聞言對視一眼,沒想到大家的對頭竟是同一個人。
「那赤心觀的道人自負劍術,一向不把我們這些南疆修士放在眼中,我們不如便約他在半月後鬥劍,設法斬去此獠?」
如玉夫人思量片刻後,這樣言道。
如玉夫人此人一向是陰險狼辣、崇尚用智不用力,她第一個站出來這樣說,並且用「設法」二字,這場邀請顯然不會是單純鬥劍那樣簡單。
「明日發出拜帖,再過七日,正值陰氣熾盛,我們一起深夜出手偷襲赤心觀,這樣不但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而且半個月後赤心觀主所招集前來的那些友人,也一個都別想活命。那些正道修士的戶骨魂魄,想來對二位修行都有助益。」
果然,如玉夫人將自己的計謀娓娓道來,談不上多麽精妙,卻也狼辣歹毒。
「嗯,這位赤心觀主傳說是火雲府的修士,我們殺了他後也不能再在這裡修煉了,否則遺禍無窮。」火鬼散人聞言思量片刻後,這樣說道。
「無妨,赤心觀內資財無數,我們得手後便去東南林海閉關修煉十年,另外,本地的那些家族也要提前給我們準備一大筆靈石、並且要派出族中高手同往,不能讓他們白白占便宜。」
三人又反覆商量一類比吉如玉夫人把宇文忠招入進來,讓他來寫那封鬥劍拜帖,檢查過後,封上信封,再派遣一名弟子送上了赤心觀。
此時此刻,無論白骨道人還是火鬼散人,兩人都沒有注意,如玉夫人那微微勾起的唇角。
「鬥劍?」
赤心觀內,陸城、玉真夫人,主祭何蘭三人都在,那封信在玉真夫人與何蘭手上轉過一圈後,
又回到陸城的手裡。
「玉真夫人,現在這赤心觀已成群邪環伺之地,不如你先帶著靈兒出去暫避一段時間?」
『觀主您說的是哪裡話,玉真一介婦道人家的確是膽薄力弱,但這些年我與靈兒也已將赤心觀當作是自己的家,如今群邪環伺,難道要棄家不顧?但憑觀主吩咐,玉真定然竭盡所能與本觀共存亡。」今日的玉真夫人一身素淨的道袍,她手持拂塵儀態端莊清雅,與四年前的煙視媚行已有很大的不同。
「卻是我錯怪夫人了,只是這封信實在寫得古怪。下拜帖尋求鬥劍也就罷了,若是實力占有優勢,這也的確是邪修所為,但把地點定在我赤心觀內?這是唯恐我不呼朋喚友設下大陣,邪道修土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觀主,您的意思是?」」
何蘭這些年雖然修煉神法,但她終究不是通玄界的修士,此時聞言有些疑惑。
「這不會是地點不對,那只能是時間不對了,他們不會給我布下殺伐陣勢,或者叫來道友的時間。但這還是很奇怪,能夠想出這種故布疑兵計謀的人,怎麽會在書信里留下這樣的破綻,這看起來不像是挑戰了,反倒更像是提醒。」
「難道,他想要算計的人不是我?」
鬼富。
「我的目標當然不是赤心觀主,同樣有靈石拿,我為什麽要去招惹火雲府劍仙法脈?躲到東南林海里被人追殺很好玩嗎?」
「白骨、火鬼那兩個蠢貨,修道都修得傻了,就他們的腦子喝老娘的洗腳水都不夠用,做完這一趟買賣,足夠你我師徒修煉百年不愁的。」
如玉夫人來到自己徒弟宇文忠的身旁,媚眼如思,玉腿橫斜,輕輕摩擦,逗得宇文忠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