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主修輔修功法,然後是丹器符陣修仙百藝的相關典籍收納,然後,陸城隨身的儲物法器中就再沒有空餘。
因為裡面裝滿這半年來獵殺獸潮,所得的大量妖獸材料。
半年時間,儘管事先有準備多件儲物法器,並且把地下洞府的冰室充分利用起來,但之前幾人獵殺獸潮也是收穫頗豐,陸城儲物法器里裝滿的都是挑撿過的高價妖獸材料,現在扔的話比扔靈石的損失還要大些。
但面前還有許多書冊沒有裝起,多是歷史古籍一類。
修仙界並不是所有典籍都以玉簡的形式記錄存放,玉簡也存在一些固有缺陷,因此文字書籍,
銀頁金章等記錄形式也仍日存在。
「喂,你們還有沒裝滿的乾坤袋?「
在陸城的觀念中,他當然認為書比靈石重要,於是開口問向元家父女,元家父女聞言剛剛起身,在一旁的林傳禮便開口言道:
「不用特意拿那些書,這裡的藏書在家族書庫中大多都有備份。」
好吧,這便是燃木山的底蘊,
身上儲物法器已經裝滿,其它人動作沒有陸城這麽快,因此還在低頭忙碌辨識物品價值,進行挑選。
陸城只能走到一旁,拿起一本書籍翻看起來。
薄薄一本書冊,因為此地沒有蟲咬鼠克之患,因此只是落上一些灰塵,拂去塵土便可閱讀:
原來,數萬年或者更久以前,在上一個修仙時代,我們赤陽大世界曾經無比繁榮過:
先天,練氣,築基,紫府,金丹,元嬰,元神。
道統傳承未曾斷續,基本上每一個大宗門都有元嬰甚至元神級修士坐鎮。
在那個時代,修仙者的壽命也不像現在這樣短促,更沒有所謂的四九重劫之說,修成金丹的修士壽元往往超過八百年,元嬰修士壽逾兩千載,更擁有保持自身真靈不味的秘法,可以保持記憶轉劫投胎,再續道途,這樣一位元嬰修士幾乎可以駐世四千年歲月。
-真想生活在那個文明無比鼎盛的時代,我便不必為家族鑽研陣法,而消耗那麽多時光精力,以至無法在道途上更進一步。
天宇無垠,斗轉星移,我們赤陽大世界與青冥大世界天軌重合,因此發生過一場兩界戰爭。
那場可怕的浩劫,兩界元嬰、元神境修士幾乎全部被捲入其中,那一戰打得大地陸沉,瀚海枯竭,天穹崩碎。
赤陽大世界雖然獲得最後的勝利,但青冥大世界的反撲,也讓本界天地發生巨大異化,幾乎導致人族死盡,文明出現斷絕,這場戰爭沒有最後的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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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陸城發現林輕月手中掐算,口中念著什麽,在往主墓室棺檸的方向行走。
「輕月,你怎麽了?「望「山河永福:澤山咸,山川異域,潤之以風雨;澤被四時:天澤履,雲行雨施,無慾以觀其妙」
林輕月口中喃喃自語,手中手訣不斷變化計算,然後搖一搖頭笑道:
「根據我剛剛的推算,這座墓室當中有一處生門,就在那棺里,所以———」」
「這次的收穫已經足夠,我們還是不要再去打擾前輩的清淨,原路退回去,也沒多麻煩。」
林輕月聞言想一想,點頭道:「是啊,不該再去打擾十七叔他老人家的安眠了。「
之前,陸城去收納那些道書典籍,林輕月也注意到了,但她並沒有出言阻止,因為入贅林家的修士,想要獲得核心功法傳承也不容易,林輕月不想讓林烈被家族為難,現在就讓他得到功法正是兩全。
在看過林天書筆記的部分內容後,陸城心中大感興趣,因此扔掉了一些妖獸材料,把那些歷史類藏書也全部收起來。
然後,裝滿各自所有儲物法器的五人,一同按原路退出萬獸山地下古墓。
這樣大的收穫就是修士的機緣,絕大多數修士其一生也難以遇上一次。所以之前明知此行兇險,陸城也並沒有拒絕」
在五人從原路返回後,沒過多久。
就有一名滿身破爛衣袍,狼狽不堪的蒼老道人,跌跌撞撞的沖入主墓室內。
「機緣!」
「我的機緣!」
他喃喃低語著支撐著自身不肯死去,終於撲到主墓室內的血棺之上,然後窮盡全部力氣,以雙手一點點掀開了那沉重的棺蓋,一把推開:
在棺檸當中,有一名身著道袍、面容清雅的中年道人,猶如沉睡般躺在那裡。
在他的身邊,還放置著數件法器物品,旗、劍、葫蘆、如意、尺、剪等物皆有,氣息皆是不凡。
「呵呵哈哈哈哈,一群無知小輩不識陣法玄機,這座陣勢最大的生門所在就在這,最大的寶物也」
就在房延齡放肆大笑,一舒心中積鬱之時,棺材當中躺著的那名灰發中年道人,似乎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此時接觸到空氣皮膚迅速融化,現出腥紅肌理。
於此同時,他或者說是它睜開了眼晴,看向棺材一旁正在狂笑的房延齡,兩者對視,房延齡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再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束縛住房延齡,將他硬生生的拖拽入棺檸當中,棺材蓋在一股黑氣的纏繞下,飛起,重新落下。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自棺材四面縫隙當中湧出大量暗紅色的血水。初時裡面還有陣陣掙扎、骨裂之聲,但片刻之後便什麽都沒有了,這座古墓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另一邊,陸城一行人已經逐漸走出地下古墓區域。
再一次見到天光,見到群山綠樹,所有人原本壓抑的心情都是為之一松。
這個時候,原本走在前面的林傳禮突然轉身止步,似乎要與身後的林輕月陸城說些什麽。
心情放鬆的元家父女與他錯身而過,但也就是在這一刻,林傳禮揚起雙掌,擊在這兩個人的背上。
擊在元小蝶背上的勁力是凝而吐,所以她一下子就昏厥過去。
而擊在元無妄背上的勁力是吸而納,奪天化靈大法奪血回元,可以看到黃髮老者肌肉不斷起伏,似有事物飛速湧入林傳禮體內,僅僅只是幾個呼吸,元無妄一半身軀的肌肉乾,同時原本元氣虧損林傳禮的臉上則閃過一抹艷紅。
「你做什麽?」
陸城沒想到林傳禮當著自己的面,就敢這樣做。
微一皺眉,一劍出鞘掃向林傳禮的手臂。
然而林傳禮似乎對此早有準備,自他袖中探出一支漆黑顏色,其上雕刻有九條魔龍遊走、朵朵火雲縈繞的黑色鐵杖,劍杖相擊,自鐵杖之上傳過來的熾烈法力驚人霸道。
只是純鈞劍上現出一道金色利芒,劍杖互格,一道熾烈火刀划過陸城面側,林傳禮同樣也被金色的劍光強行逼退。
重傷的元無妄砰得一下跌在地上,吃力喘息」
「林傳禮,你在做什麽?」
林輕月喚出飛劍橫身擋在兩人間,她將劍鋒對準林傳禮,示意陸城自己事先並不知曉此事。
「你若是不想分他們財物也就罷了,一枚築基丹也足以打發,何苦到了這個時候出手,若是傳揚出去以後何人還敢信我林家?」」
「輕月姑姑,你做生意做糊塗了吧?這裡是哪裡?萬獸山,就在不夜城附近,離燃木山遠隔千里。
「這裡的事,除了林家之人一個都不能信,我們是天下十六邪派之一,我們除了自己的親人誰都不能信!」
說罷,林傳禮一舉手中的九烈魔杖對著陸城冷笑道:
「林烈,你也是我林家分支血脈,又已經與輕月姑姑有了夫妻之實,今日你當著我的面,一劍殺了這個元無妄,從此你我兄弟相稱,我們一起把燃木山法脈發揚光大。」
『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已經透過傳訊靈符通知族中長老,燃木山家族長老隨時都可能趕到,到那個時候我可不像現在這般好說話了。「
現場對峙,一時沉默,平日裡林傳禮對林輕月還有幾分尊重,但當他完全放開兇橫的時候,只憑林輕月是壓不住他的。
「」——-你這話騙騙元無妄,元小蝶也就罷了,騙我?不說你敢不敢把這樣的事情以遠距離傳訊靈符發出,就算你敢,待林家長老到來,這裡的一切你又能分到多少?」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恨不能把我和輕月也都殺了,吞食天地,獨占這裡的靈物才好。」
陸城緩緩運轉手中的純鈞劍,擺出劍術架勢迎向林傳禮」
「哈哈哈哈,也好,早就想與你盡情一戰,看看到底是你的天衍四十九劍厲害,還是我的九烈魔杖凶奇!」
奪天化靈大法中的奪血回元,是燃木山嫡脈修士用以保命的禁術,一旦使用極易污穢道基,甚至斷絕未來道途。
但是施展此術往往是到了拼命的關頭,那種時候也就顧不得了,而此換來的效果,卻是短時間內自身狀態盡復舊觀甚至更上一層樓。
若是在平常時候,林傳禮絕對不會與陸城交手,他判斷以這位便宜姑夫的劍術,全盛狀態下殺掉自己恐怕不用五干招。
但此時此刻,這位便宜姑夫才拼掉一位築基後期修士,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但對方身上的傷絕對輕不了:
擊敗,甚至殺了他,可以極大滿足自身壓抑的魔性,對自己未來道途有著極大益。
道家修精氣神三寶,魔道也修魔心魔性魔念,以林傳禮多年以來養成的心高氣傲,讓他自承遠不如他人,乃至長久畏懼一個人,絕對是壓制自身魔功精進的一件事。
這裡特別說明一件事,林傳禮是天下十六邪派之一最出色的繼承人,在他的成長環境中除了前輩以外,幾乎沒有同輩修士能夠壓制住他,所以他可以養出這樣的魔心魔性、藉此在道行上突飛猛進,但並不是世間所有魔道修士都走這一條道路,有一些曲折豌蜓,有一些從一開始就依附他人,
當然就不會有這般心性。
施展奪血回元後,林傳禮體內法力強度起碼暴漲五成,而且還在不斷地增長,此時魔功運化雖然勢頭有所放緩,但最終增加個一倍不成問題,雖然這是奪去一名練氣後期修士的精血法力,短時間提升的,並且後遺症肯定是不小的。
但在此時此刻,林傳禮的實力比他在全盛時期還要可怕。
飛身而攻,一揮九烈魔杖,數條火蛟繞體飛轉,自魔杖當中吐出一枚熾烈暗紅火球,攻向陸城遠超常態的雄渾法力,三階的魔杖法器,猶如火雷珠爆發般的全力一擊,攻向受傷不輕的道o
面對林傳禮這各方面狀態俱到自身巔峰的一擊,陸城揚手打出一枚鐵丸:
天雷子。
說起來這枚天雷子還是得自元無妄的,此時此刻用在林傳禮的身上,可算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轟隆。
天雷火雷同時殉爆。
剛剛抵達自身各方面狀態巔峰的林傳禮,只覺得雷火對沖之下,自身體內經脈如同熾燒痛楚。
「怎麽可能?這個傢伙與築基八層的房延齡交手,連天雷子都沒有用?他憑什麽贏的?」
更加可怕的是,自那片擴散開雷火之後,有一股極為凌厲的意志,已經凝聚在自己身上。
下一刻,恐懼化為現實,那個道人由劍光包裹,自稍稍擴開的火海當中突圍,雖然身上多處著火,卻也法力彌散擴張並無大礙。
虛空中厲聲尖嘯,像是有人吹響了竹哨,
然而現實卻是自陸城手中有道道劍光,變幻不定,疾斬向林傳禮周身每一處要害重穴。
不說其後的種種凌厲變化,光是這繚亂繁複的劍光就足以讓林傳禮目眩神迷,難以反擊。
「滾開!」
咆哮聲起,完全未曾料到形勢如此急轉直下的林傳禮惱羞之下,手上九烈魔杖猛振,九道如生靈性般的火蛟飛舞而出,隨即急速漲大,包裹保護著身形,其內里火光劇烈翻湧,顯出狀態已不穩定到了極致。
林傳禮原本是想以勢壓人,結果其勢被破去,人卻讓陸城進入施展近身劍術的距離,陸城控御著純鈞飛劍,使得劍氣森寒,劍光密密麻麻,猶如冬天寒夜中的皎月,光芒遍灑,從各個角落發起攻擊。
身法飄忽,如似鬼魅。
呼,呼,呼,呼,轟,轟,轟,轟。
一條接一條火焰之蛟噬咬而出,卻接是被陸城鬼魅幻影般避過。
而林傳禮的火蛟之法,威勢卻也是越來越弱。
就在這時,在林傳禮的全神控御之下,陸城控御的純鈞劍終於被兩頭火蛟一口咬住,緊接其餘殘餘的火蛟緊隨而上,死死束縛著劍光變化,避免其能掙脫。
「抓住了!」
只是還不及林傳禮心中閃過狂喜,他便已然在近身之中,看到那年輕道人冰冷的雙眼。
「跨境界使用超出自身境界的法器,利弊參半,你根本無法再使用其它法器了吧?我卻可以。
鏘。
純鈞劍被條條火蛟束縛住,陸城直接將它揮御而出,但再下一刻時,烈火金光劍的利芒,卻充斥了林傳禮的整個視野。
噗。
緊接,便是臂肘處傳過來的劇烈之痛。
烈火金光劍利芒划過之間,林傳禮執握著九烈魔杖的那條手臂高高的拋飛而起。
熾烈劍氣順著創口衝撞入體內,剎那令林傳禮體內法力混亂、五內俱焚。
砰,噹噹。
身軀摔砸於地,象徵著燃木山年輕一代最被給予厚望修士的九烈魔杖也砸落在地面上。
林傳禮臉色蒼白的注視著那個道人執劍距自己越來越近。
鏘。
陸城所執長劍,被一柄猶如寒冰般的長劍格開,
那名紫衣女修,林輕月終究擋在了林傳禮前面。
「呼。
「跟我走吧。林家雖有一些積累,但魔性積累亦是深重難測,你修煉正道法脈,在這裡浸染著,初時或有一些得益,但終究為魔所困。」
「跟你走?去哪裡?我是林家的人,我生於斯,長於斯,死於斯,我是林家的修士!「
情緒極端激動之下,林輕月向陸城揮出一劍。
陸城身形後撤,那柄寒冰般的長劍划過眼前,然後那個紫衣女修彷佛一劍就揮光自己所有力氣一般,跌跌撞撞的衝出去然後摔倒在地上。
「我是林家的修士,家族生我,養我,給我功法,供我修行,我是不能背叛林家的。「
一邊是家族,父母,親友,妹妹,一邊是自己的愛人,林輕月摔倒在那裡,幾乎無力站起。
陸城上前,一腳將林傳禮端昏過去,然後將其身上的儲物法器全部剝了下來,暫時不能殺他,
否則以其表現出來被重視程度,輕月這邊根本無法負責。
「別哭了。」
從後面將林輕月輕輕抱起,道人輕柔地為其拭去眼淚。
「緣來而歡,緣去而忘,別忘記我們是修士,便是千年萬載,只要道業有成,又何愁沒有再見的—?
「這個林傳禮不可信任,壓制他,直到有一天,你可以取代他的地位。魔道當中弱肉強食,他不能也不敢向林家承認自己的失敗,他所能隱瞞的時間,便是你的機會!「」
做完這一切後,陸城帶著元家父女,自萬獸山頂,御劍而下,從此困龍昇天再無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