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玄機之妙
時間進入十一月,兵部的兵甲和戶部的錢糧也相繼抵達昭武衛,臨時港口和營地基本完成建造,雖然港口只能停靠一部分戰船,但也足夠應對眼前的情況了。
這天,羅勁松帶著呂星河來到了昭武衛。
書房中,呂星河見禮之後,楊正山並沒有與他多說什麼,而是帶著他走出了衙門。
三人騎馬來到了海岸的校場上,望著那些正在進行訓練兵丁,楊正山問道:
「你看到了什麼?」
呂星河愣了愣,「大榮的軍威!」
楊正山微微搖頭,「一群烏合之眾!」
「烏合之眾!」呂星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眼前的這些兵丁都是九江五衛的兵丁,他們大部分都已經接受了十多天的訓練了,整齊的隊列,昂揚的鬥志,看起來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
與之相比,星月門的四旗軍才是烏合之眾。
楊正山不理會他的疑惑,繼續說道:「如果給老夫一年的時間,老夫定能讓他們變成真正的精銳!」
「可惜,老夫等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呂星河不明白楊正山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只能安靜的聽著。
「你應該慶幸老夫等不了一年的時間,否則你們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楊正山警了他一眼,「四旗軍已經覆滅了兩個,剩下兩個再加上一群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的海寇,老夫還真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若不是老夫不希望他們傷亡太大,現在老夫就可以帶著他們去星月島。」
「老夫相信,哪怕是現在他們也能打敗星月島!」
呂星河繼續沉默,雖然他心裡感覺不舒服,但他無法反駁楊正山。
楊正山一邊說著,一邊驅馬來到了港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裡以後應該不會拆掉,老夫會向陛下進言保留四海水師的建制。」
「以後大榮將會擁有強大的水師,整個東南海域所有的勢力都將生存在大榮的陰影之下!」
看著那一艘艘戰船,呂星河的心思微微一沉。
保留四海水師的建制,這對東南海域所有的勢力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一旦大榮重視起海上力量,那大榮毫無疑問的將會成為海上的霸主。
在港口停留了片刻,楊正山這才帶著呂星河回到了衙門。
「你們的時間不多了,老夫希望你們能夠儘快做出決斷!最好能幫上老夫,
否則你們只能給星月門陪葬!」
「在下明白,在下會儘快說服母親!」呂星河沉聲說道。
來之前,他心裡還有些僥倖,可見了楊正山之後,他已經明白機會只有一次。
楊正山笑了笑,「那好,老夫就不多留你了!」
呂星河離開後,楊正山便開始為接下來的大戰做起準備來。
現在是十一月份,如果快的話,說不定他還能回京過年。
隨著時間的推移,四海水師的情況逐漸走上正軌,該建造的營地和港口還在建造,該訓練的兵丁還在訓練,該查辦的貪官還在查辦。
說到查辦貪官,孫雲峰也是個狠人,他幾乎將福海省的都司衙門給一鍋端了。
一個都指揮使,兩個都指揮同知,三個都指揮使金事,全部被他給查辦了。
還有都司衙門內的很多底層官吏,也被他查處了大半。
他這一番操作下來,福海都司衙門幾乎變成了一個空殼。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
書房中,楊正山看著孫雲峰,有些好笑的說道。
「下官莽撞,給侯爺添麻煩了!」孫雲峰有些汕汕的笑道。
最近他犯了一種病,查貪官上癮的病。
若不是楊正山只讓他查都司衙門,他可能會把三司衙門全部查個遍,
這些貪官污吏實在是太好查辦了,基本上一查一個準,證據都不需要特意去搜尋,隨便找找就能找出一籮筐來。
「麻煩的不是老夫,是兵部和都督府!呵呵,你這是在給他們找難看!」楊正山不在意的說道。
大榮現在是十官九貪,剩下一個可能是剛剛上任還沒有來得及貪。
別說福海省了,就算是重山鎮,若是查貪官,也能查出一大堆來。
嗯,當年楊正山也算是貪官,官商勾結,中飽私囊等,楊正山都幹過。
只不過楊正山做事是有底線的,他就算是撈銀子,也不會從窮苦百姓手中撈銀子。
可其他貪官就不一樣了,他們是真的在禍害人。
「還請侯爺能關照下官一二!」孫雲峰道。
楊正山笑了笑,隨即將眼前的奏摺打開,在上面蓋上了自己的侯印。
如何關照孫雲峰?
那自然是幫孫雲峰扛下此事!
如此大手筆的查貪官污吏,孫雲峰一個人肯定是扛不住,至於楊正山能不能扛住。
呵呵~~
反正楊正山現在是債多不愁,虱子多不怕癢。
他估計這段時間朝堂對他有意見的人不在少數。
兵部和戶部的官老爺們肯定都在偷偷的罵他。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最近京都朝堂上,可是有不少反對楊正山的聲音。
原因很簡單,楊正山在四海水師的花費太多了,兵部的兵甲、戶部的錢糧、
工部的戰船,這些都會踩到某些人的痛腳。
不過倒是沒有人彈劾楊正山,因為大家都知道彈劾沒有用。
他們頂多是對著延平帝發發牢騷。
早朝結束,延平帝返回御書房,看了幾份奏摺之後,都忍不住吐槽起來。
「靖安侯還真是不讓朕省心啊!」
旁邊的張明忠笑道:「陛下應該明白,靖安侯向來是喜歡折騰!」
他不是在說楊正山的壞話,而是在說真話。
楊正山一直都是能折騰的代名詞,無論是在騰龍衛還是在重山鎮,他都折騰出不少事情了。
想想重山鎮千萬兩銀錢的欠債,就明白他有多能折騰了。
換做其他人肯定不敢欠下這麼一大筆銀錢。
延平帝也不是不了解楊正山,他也就是吐槽一下,並不是對楊正山有什麼不滿。
「從內帑撥五十萬銀子給他送過去吧!戶部估計是沒有銀錢了!」延平帝吩附道。
這幾天戶部天天來找他哭窮,搞得他心煩不已。
好在他的內帑還有不少現銀,可以先給楊正山送去。
手裡有錢,心裡不慌。
延平帝現在可是個土財主,皇商司每年為他的銀錢足有兩三百萬,這些銀子他幾乎都沒有動。
「喏!」
張明忠應了一聲,便去給楊正山調撥銀錢去了。
昭武衛。
夜深人靜時,楊正山站在小小的院落中,看著布滿陰雲的天空。
要下雨了!
而且還是一場大雨!
下一刻,烏黑的夜空中驟然閃現出一道慘白的閃電,仿佛天穹開裂了一般。
轟隆隆~
雷音震盪,響徹天際。
緊接著豆大的雨珠嘩啦啦的落下。
楊正山心神微動,身體表面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青色的光輝,光輝如同一層薄膜般將雨水隔絕在外。
雨嘩啦啦的下,他就安靜的站在雨中。
整個人如同雕像一般,若不是有雷霆閃耀,估計沒有人能發現他的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小院內的低洼處積滿了雨水,楊正山才轉身走進屋內。
「侯爺!」
屋內,親隨李昌輕聲喚道。
「嗯,你休息吧,不用管我!」楊正山說了一句便進入了內室。
李昌也不管他,坐在板凳上靠牆假起來,
親隨們都習慣了楊正山脾氣和行事風格,像這種莫名其妙站在院子裡裝雕像的事情,楊正山也不是第一次做。
楊正山進入內室之後,心念微動便進入了靈泉空間。
靈泉空間內的三黃李和冰心果都成熟了,
兩棵冰心果樹總計結了三十六顆冰心果,一棵三黃李樹只結了十二顆三黃李。
冰心果樹的結果數量都是固定的,每三年結一次,每次只結十八顆。
三黃李樹的結果數量會隨著三黃李樹的年齡增長結的果實越來越多。
今年是三黃李第一次結果,只結了十二顆。
楊正山已經將所有的果實收起來了,但這幾天他一直都在煉製玉骨冰心丹。
一顆冰心果可以煉製一顆玉骨冰心丹,他每天夜裡都會煉製一顆,目前已經煉製了四顆玉骨冰心丹了。
等楊正山將所有的冰心果煉製成玉骨冰心丹,那他手裡將會有十二顆三黃李和三十六顆玉骨冰心丹。
這麼多三黃李和玉骨冰心丹,就算是堆也能堆出一位先天武者。
若是再等上十幾年,星元果也開始結果,到那時整個大榮的靈果資源都不如楊正山手中的資源多。
更重要的是靈泉空間足夠大,可以不斷的種植更多的靈果,每每想到未來他將擁有無盡的靈果,楊正山這心裡就滿心的期待。
花費了兩個時辰,煉製了一顆玉骨冰心丹之後,楊正山又在靈泉空間內打理了一下寶藥園,順便還跟馬兒親近了一番。
直到黎明時分,楊正山這才走出靈泉空間,提槍在院子裡修煉起來。
玄鐵槍在他手中如若無物般揮舞自如,一招一式間都展露著恐怖的威勢。
就在楊正山修煉的時候,不知何時,安雨行坐在了牆頭上,拿著一個酒葫蘆,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你為何每日都練槍?」
他有些不解的問道。
武者到了先天層次,其實已經沒有必要每天修煉槍法劍法之類招式,正所謂無招勝有招,先天武者已經不在拘泥於招式的運用,一招一式都應該隨心所欲。
一般情況下,先天武者會隔三差五的練一下槍法劍法,保持不手生的狀態即可。
也有特別的人甚至直接拋棄了槍法劍法,就如安行雨,他早年修煉的硬鞭,
一鞭下去,能砸的山石崩裂,可他現在整天不是抱著酒葫蘆就是提著個酒壺,根本不帶鞭子。
「習慣而已!」楊正山收起長槍笑道。
「這個習慣不好,有那功夫,還不如多感受一下玄機之妙。」安雨行隨意的說道。
「玄機之妙不也在這一招一式之間嗎?」楊正山不贊同的說道。
所謂玄機之妙就是先天真氣的特性,不同屬性的先天真氣有著不同的玄機,
不同武者對先天武者的感悟不同,所掌握的玄機之妙也不盡相同。
所以玄機之妙因人而異。
這世上沒有最厲害的玄機,只有最適合自己的玄機。
別看安雨行天天抱著酒壺喝酒,仿佛他只是一個酒鬼,但對他來說喝酒也是一種修煉。
安雨行抬眼看了楊正山一眼,突然袖手一揮,剎那間,水凝成箭,嗖嗖的朝著楊正山射來。
楊正山長槍刺出,一槍刺出卻有十餘道槍芒,每道槍芒都精準的落在水箭之上。
啪啪的聲響此起彼伏,真氣碰撞後進射開來,落在地面上牆壁上留下一道道細微的孔洞。
安雨行見此,露出異的神色。
「這是!」
楊正山抒著鬍鬚,笑道:「你覺得這一招如何?」
安雨行摩搓著下巴,「似乎摸到了入微的門檻了,於玄機之道上也找到了關竅。」
「不過比之前輩還差得遠!」楊正山道。
御氣成槍,剎那間化為十幾道槍芒,這也算是入微一種表現方式。
至於玄機之妙,乙木長春真氣的特性在於多變,乙木者,生於春如桃李,夏如禾稼,秋如桐桂,冬如奇葩。
發育萬物,生生不已;在天為風,在地為樹,謂之陰木。
天干甲透,地支寅藏,此謂鳶蘿系松柏,春固得助,秋亦合扶,故可春可秋,言四季皆可也。
乙木輔以長春,又在這多變中多了一份綿長,春秋皆是春,萬物皆在春,乙木雖柔,然長春可久視。
而楊正山對乙木長春功的感悟就是多變與延綿持久。
再結合他所習慣的槍法和槍勢,致使他的一招一式都多了諸多變化。
當然,這只是他現在的感悟,他說的沒錯,無論是在玄機之妙上還是在入微境界上,他都比安雨行差一大截。
但安雨行不這樣想,「你入先天之境才多少年,老夫入先天已近五十載,或許再過幾年你就能超過老夫了!」
楊正山笑了笑,收起長槍,並沒有多說。
若說超過安雨行,他還是有些信心的,但要說前路可期,他卻感到很迷茫。
先天之道,他只看到了玄機和入微這兩條道,至於入道,他如今還是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