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一線生機
桃州地界。
鐵劍蘭穿行在桃州的地底，身上裹著一層土黃色的靈光。
啪咔，靈光破碎，她穿行的動作頓時就停了下來。
鐵劍蘭輕嘆一口氣，從袖子中又掏出了一張土遁符咒，心間默念道：
「師尊，這是倒數第二張土遁符咒了。若是還尋不見門戶，接下來就得親自在地底挖掘尋找，速度可就更加緩慢。並且時間再繼續推移，禍亂仙宮碎片入界，桃州和潛州相互融合，到時候那『門戶』極有可能就會暴露在世人眼中，你我可就再沒有機會了。」
屍寒子聽見，當即回答：
「不著急，門戶定然是還在的。就算玄心老怪已經死了，此門戶應當也會留存下來，否則玄門不會讓它攜帶著山海界的本源而來……必不會做此等虧本的買賣！」
但是它的話聲，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從容，而是帶上了幾絲焦躁。
鐵劍蘭聞言，再度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開始在心間琢磨：「就算是返回不了師門，繼續留在山海界中也是挺好的。余列如今丹成一品，禍亂仙宮化為天州，有他的庇佑，我倆的身份不一定會暴露。」
一人一魂繼續在桃州的地底穿行了許久。
忽然，一道驚喜的叫聲，在鐵劍蘭的腦海當中響起來：「快，向東行三百丈。」
鐵劍蘭精神一振，當即掐動法訣，如言朝著東方前進了三百丈。
「再向下深入五十丈……不，一百五十丈！」
「是。」
不多時，鐵劍蘭懸停在了一處昏暗的岩洞當中，她緊盯著一顆鐘乳石，眼中滿是驚奇之色。
「師尊，這便是你所謂的，可以讓我等跨越山海，脫離此界，甚至可能一口氣遁回師門的『門戶？』」
只見鐘乳石上，小孩般鬼畫符的塗抹著幾筆，左右寫著「玄牝」二字。
屍寒子激動道：「沒錯了。此便是『玄牝之門』，是我輩玄門高人，為了能夠打破山海界的群仙羅網而開發出的秘法。
其由三大道門共同主持參悟而成，耗費近萬年，消耗數尊世界，原本不是專門用來對付山海界，而是對付所有大千世界的。
在此玄牝之門的背後，則是玄牡之門，兩處門戶便是相隔億萬里，也是能夠瞬息而至！」
鐵劍蘭聞言，目色變得更加驚奇，她端詳著那符文，心中遲疑道：
「師尊，弟子並非是懷疑此等符文之玄妙。它能夠在大天尊的清洗之下，依舊安然無恙，其必然是了得的。
我擔心的是，此等秘法必然需要無上法力來驅使，以弟子現在的法力，就算是再搭上全部的身家，多半也是杯水車薪啊。」
能夠橫跨億萬里的門戶，其所需要的靈氣法力，無須估量，鐵劍蘭就知道其肯定是海量之數。
「哈哈哈！」
屍寒子聞言，回答道：「汝之所言，甚是。聽聞此門戶開啟一次，便需要消耗掉一尊小千世界。你連金丹都還未結成，我如今更是一縷殘魂，便是開啟一道門縫都是難上加難。」
屍寒子頓了頓，又輕笑道：「但是你我二人無須這般，只需要在山海界內發出訊號，玄牝之門那邊，自然會有聖人出手，為你我二人打通門戶，及時離去。」
「消耗一座小千世界！」鐵劍蘭咋舌。
她震驚一番後，心間又是狐疑起來：「如此之大的消耗，我輩竊取使用，對面的聖人不會怪罪我等嗎？」
屍寒子洞悉了她的擔憂，自信道：
「徒兒勿憂。為師此番潛入山海，早就已經是建有大功。玄牝之門應該是給那玄心老怪準備的，但是它眼下既然死了，自當為你我所用。
你我此番只需要能夠返回玄門，證明玄牝之門已經打通，且留下了一錨點，便是赫赫大功，汝之上品金丹可以立成。
甚至聖人收你我為徒，也不是不可能！」
聽見這些話，鐵劍蘭的呼吸聲頓時就變得沉重，特別是屍寒子的最後一句話。
她早已經從屍寒子的口中得知，玄門中的所謂「聖人」，指的便是當今玄門聯盟中的三大天仙。
彼輩和山海界大天尊一般，也是能夠羽化飛升之存在。如果能夠拜得此等存在為師，或是奉其為師祖，她鐵劍蘭的便是如神臨子、余列一般的人物了！
這對於貧寒至今，無甚跟腳的鐵劍蘭而言，可謂是逆天改命之機，不容錯過。
「諾，師尊請講，如何開啟此等門戶。」鐵劍蘭當即點頭，在心間呼喝。
「孺子可教也。」屍寒子口中低吟：
「此山海界，本道在這裡陪著你歷練這多年數，發現它雖然不算是徹頭徹尾的邪修，某種程度上甚至比起我輩玄門更有可取之處。但是此地，終究不是你我的安身之所。」
言語一番，屍寒子便附身在了鐵劍蘭身上，操控著此女的軀殼，劃破了掌心，將精血澆灌在那玄牝之門的符文上。
「無須過多麻煩，此門遇血即活，只需念動密咒便可。」
一段拗口晦澀的咒語，當即從「鐵劍蘭」的口齒中念出。
嗡嗡！
鐘乳石之上的鬼畫符，當即便扭曲蠕動，血光大盛，釋放出了一線血光，蓬勃發展，立刻就要擊破虛空而去。
鐵劍蘭旁觀著如此場景，心間期待滿滿。
但是隨著時間過去，那血光愈發的旺盛，她肉身的精血損失也是愈多，面色蒼白。
可那被符文籠罩的虛空，依舊沒有破碎。
「這是怎麼回事？」鐵劍蘭終於是按捺不住，虛弱的在體內出聲詢問。
屍寒子此刻操控著她的肉身，表情都已經變得猙獰，還想要驅動更多的精血進行嘗試，但是當察覺到了鐵劍蘭的虛弱，他猛然驚醒，猶豫一番，還是停止了開門之舉，免得再行逼迫，敗壞了鐵劍蘭的道基。
「該死的！」
屍寒子口中低喝：「沒想到此山海界的虛空，竟然如此難以破碎，遠超以往。可能是因為眼下群仙尚在，眾多法力加持的作用。
難怪那玄心老怪瞧見不妥之後，並沒有飛遁到此地，立刻開溜。想來並非是它不想，而是暫且不能。」
鐵劍蘭急聲問：「敢問師尊，這該如何？莫非只能等到群仙消退之後？」
屍寒子陰沉的思索著，緩緩出聲：「不可。
玄牝之門已動，若是未動，七日後或可瞞過去，但是如今已經動用，過不了多久，必然會被山海界的仙庭探查得知。
更別說七日後，此地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這裡百分百會暴露！」
這話讓鐵劍蘭心間咯噔一跳，久久未語。
好在屍寒子見狀，及時出聲：
「切莫絕望。為師這裡倒是還有一計，或許可行。」
它指著身前血光，道：「此符咒完整，眼下開門不得，只不過是打破不了虛空，無法和門後聖人聯繫上罷了，你我尋見可擊破虛空之物就是了……」
一番言語從屍寒子口中說出，兩人參詳著，目標很快就落到了一人身上。
其人並非仙人。
即便是仙人，在山海界仙道意志的壓制下，法力也會被壓制到仙人境界以下，極難或者說幾乎不可能打破虛空。
此人正是余列，且是目前手中正持有一縷山海界本源的余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