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隔著玻璃一看,發現灰原哀的腿上擺著一瓶酒。
玻璃酒瓶上面,貼著黑色的標籤,看起來好像是洋酒。她的小手緊緊抓著酒瓶,用力的程度導致關節都變白了。
不過那瓶酒看起來倒是沒什麼特別,不像是有炸彈的樣子。
陳諾輕輕敲了一下窗戶。
灰原哀嚇得差點沒從汽車座椅上彈起來,她轉頭看向車外,發現是陳諾站在那裡,冰藍色的大眼睛裡一瞬間出現了渴望被保護的軟弱目光。
但很快就被她掩飾掉了。
陳諾見狀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先是把車載電台的音樂聲關掉,又偷偷警了眼窗外,發現阿笠博士正和柯南注視著這邊。
陳諾對兩人擺了擺手。
傳遞出暫時沒事但不要過來的意思,
關掉音樂,車內變得安靜了下來,不過因為阿笠博士的車有些年頭了,
所以外面的雨聲還是能清楚的聽得到。
陳諾:「什麼嘛,我還以為是炸彈呢。"
灰原哀沒有說話。
陳諾只好握住她的小手,一點點把那有些僵硬的手指開,把那瓶酒拿了出來。
灰原哀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隔著她脆弱小巧的胸骨傳來,她出了很多汗,手握起來黏糊糊的。
"vermouth...."
「vermouth,是貝爾摩德的酒名。」灰原哀解釋道。
陳諾一聽這話也嚇了一跳:「貝爾摩德,她不是死了嗎?!」
灰原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陳諾眨了眨眼睛,和她對視。
「我不知道,她死亡的消息是我從一個研究員那裡得知的,就是那次歐洲行之後的事情。」灰原哀嘆了口氣:「你自己看瓶子背面的紙條吧,這瓶酒應該是她送給你的。」
送給我?可我不認識她啊。
陳諾一邊疑惑,一邊把酒瓶轉到背面。
果然貼著一張類似聖誕卡片的東西,還用漂亮的花體英文寫了一串文字。
卡片邊緣還印看淺淺的口紅印,
陳諾看了半天,然後有些尷尬的把酒瓶遞還給灰原哀:「那個—-我看不懂啊,這寫得也太亂了。"
正常英文陳諾是能看懂的。
但這張卡片上的字體實在是太隨意了。
雖然看起來有種莫名其妙的嫵媚感,透過文字,隱約能想像出一位金髮碧眼,很大很大的性感美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邊晃悠看塗了紅色指甲油的玉足,一邊在紙上盡情揮灑的畫面。
但看不懂就是看不懂。
再好看也沒用。
不知道是不是陳諾在身邊的原因,灰原哀好像不那麼恐懼了,她拿過卡片,小聲讀了起來: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秘密讓女人更有魅力)
陳諾咋舌。
心想原來是那句標誌性的台詞啊,能寫成這樣也是難為她了。
灰原哀抬起頭:「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有關貝爾摩德的事情。」
陳諾搖了搖頭:「我想可能是記憶出現了問題。」
陳諾嘴上這麼說,心裡卻隱隱有些擔憂,
原主不會還和貝爾摩德之間,還有什麼爛桃花吧?
他剛把雪莉和小蘭之間的修羅場解釋清楚,難道又要加入一個貝爾摩德?
「你怎麼了?」
灰原哀看陳諾半天不說話,問道。
陳諾:「沒什麼,雖然我想不起來和她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現在至少可以確定,她不是衝著你來的。」
灰原哀眼中的恐懼並沒有完全褪去,她抱著頭,輕聲呢喃道:「就算這次沒有,可下一次呢?
組織總有一天會找到我的,然後把沉睡的姐姐和我一起殺掉,沾染過黑色血液的我,無論如何也逃脫不出命運的牢籠·····
陳諾一看灰原哀又進入了酒廠恐懼症的狀態。
趕緊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安慰道:「放心吧,在你把欠我那十億日元還完之前,誰也不能把你抓走。」
陳諾剛和安室透打了個平手,因此自信心有點爆棚。
灰原哀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陳諾見狀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灰原哀那柔軟的茶色短髮貼著他的下巴,痒痒的,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和她身上的奶香味混合在一起,很好聞。
儘管是隔著外套,陳諾也能感受到她那柔軟肩膀傳來的細膩觸感,雖然沒有雪莉的時候豐滿。
但小小的,也很可愛。
灰原哀不知道是因為被貝爾摩德嚇到了,還是被陳諾的話給迷住了心神。
她罕見地沒有反抗。
不過陳諾也沒有過分的舉動,只是用這種方式,來告訴她至少還有個可以靠得住的隊友。
廣田教授家門口,柯南看著車窗里靠在一起的男女:「博士,這樣不會出問題嗎?」
阿笠博士:「陳諾是個有分寸的人,看樣子應該沒什麼危險。』
「我不是說危險。」柯南說,「我很擔心陳諾那傢伙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被警察抓走。"
阿笠博士撓了撓頭:「應該不會吧----小哀可是個成年人,她應該有分寸的。"
「但願吧。」
柯南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然後他就想到如果小蘭變小的話,他會怎麼做呢?
灰原哀和陳諾商量了一下,還是沒把這件事告訴柯南,只是解釋說她因為沒能找到資料情緒不太好。
柯南明顯沒信,但也沒多問什麼。
誰還沒有幾個秘密呢。
阿笠博士開車帶著大家回米花町,一路上大家話都不多。
沒能找到那個磁碟,意味著不管是灰原哀變小的問題還是陳諾吃過的那種藥劑,研究進度都會變得很慢。
不過這也沒辦法,雖然知道波本是紅方的臥底,可他也不能直接和對方攤牌吧?
作為一個剛通過考核的酒廠外圍成員,把東西老老實實交上去,才是最不容易被人懷疑的選擇。
還是實力不夠啊,要是能再強點,說不定在波本面前可能有更多選擇也說不定。
除此之外,對於陳諾來說貝爾摩德沒死還送他酒這件事,始終像是一團烏雲一樣,纏繞在他心頭。
可想了半天他卻一點頭緒也沒想出來。
如果兩人認識,那一定是原主大門五郎的鍋。
而最讓陳諾感到棘手的是,他對貝爾摩德一點印象也沒有,不知道她到底是善意還是惡意。
這種被動的感覺,讓陳諾有些難受,
可惡,女人真是麻煩啊,陳諾在這一刻發出跟柯南一樣的感慨來。
他本想把那卡片燒掉,可是卻被灰原哀阻止了。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她的目的,以及你們在那次歐洲行期間發生過什麼,但留著這個,如果琴酒因為你犯下的錯誤懲罰你,可以拿這個抵擋一下試試。」
「免死金牌?」
灰原哀點頭。
陳諾好奇道:「貝爾摩德這麼厲害嗎?」
灰原哀:「她----是個很奇怪的人,甚至有點任性,組織里沒人喜歡招惹她,不過聽說她和boss的關係很好。」
陳諾想了一下,還是把那張卡片收了起來,然後把目光落在那那瓶酒身上。
這卡片都藏著這麼多玄機,這瓶酒一定更厲害吧?
陳諾借著車內儀器微弱的燈光觀察了起來,然後就在瓶身配料表都附近,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價簽。
1190門,特價!!
好吧,看來這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道具而已,陳諾心想。
「20萬美金。」安室透對著電話那頭說,「我讓一個朋友在拍賣會上拍到的年份非常棒的一瓶苦艾酒,應該配得上你的身份了吧。」
電話那頭是一個慵懶的女人聲音,聽起來有點虛弱:「你辦事我很放心,錢會和答應你的情報一起送過去的。」
安室透好奇道:「為什麼要送給他一瓶酒?」
貝爾摩德解釋道:「那次在歐洲,他救了我一次,這是我對他的承諾。
其實酒只是附贈的,那張卡片會讓他在組織里過的更滋潤一點。」
「原來是這樣。」
安室透心想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不過20萬美金算是到手了,貝爾摩德到底是想老牛吃嫩草,還是真的單純用這個作為答謝,跟他都沒什麼關係了。
如果那個小子能多活一段時間,或許可以試著招攬一下他。
「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安室透又開始新一輪的試探,貝爾摩德沒死這件事,只有少數酒廠高層才知道,他就是其中之一。
「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見面了。」
安室透:「那太好了,除了你之外,組織里其他人都太沒意思了。』
「嗯,那就這樣。」
貝爾摩德似乎很累,沒有繼續聊下去。
安室透也掛斷了電話,他明天還得去蛋糕店打工,晚上要看一下新產品的資料。
哦對了,還得把這份磁碟里的資料拷貝出三份,一份給組織,一份給貝爾摩德,另外留一份找機會給風見裕也拿走。
與此同時,巴西,里約熱內盧。
一家私人醫院裡,整個五樓都一片漆黑,對外宣稱這層樓正在裝修。
但其實貝爾摩德就躺在其中一間病房裡,她渾身插滿了各種儀器和管子,床頭上醫療儀器的電子音此起彼伏的響著。
如果有人不小心闖入病房,看到她這副模樣,估計會以為她是個垂死的病人,估計命不久矣了吧。
貝爾摩德躺在床上,瀑布般的白金色從長發披散在枕頭上,病號服並不能掩蓋她胸前的宏偉,比雪莉大上不少的北半球半露出了,但可惜沒人能欣賞得到這副美景。
她輕輕側過頭,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眯著眼晴陷入了沉思,
免死金牌嗎?
或許一開始她的打算的確是那樣,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那個可惡的小鬼,竟然敢把她純潔的血液給污染成這幅樣子,哪怕不是故意的,也絕對要讓你付出生命的代價。
安室透並不知道,其實那張卡片是一封邀請函,是她和大門五郎的一個約定。
「應該沒人能抵擋那個誘人的條件吧?」貝爾摩德輕舔嘴唇,「快來吧,小寶貝,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呢。」
陳諾這邊根本不知道什麼約定,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大門五郎。
他正坐在博士的車裡,車剛行駛到米花町的毛利偵探事務所門前。
柯南或許是對小蘭給陳諾送咖喱的事情耿耿於懷,直接讓阿笠博士把他送到毛利小五郎家就下車了。
臨走時,灰原哀對柯南說:「別忘了明天晚上來博士家,我要抽一點你的血。"
「沒問題。」柯南說,「對了,後天還要和元太他們去圖書館,不會影響吧?」
灰原哀:「放心,我有分寸。」
柯南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陳諾忽然想起來,小蘭好像也是後天約他去圖書館借閱學習材料,於是問道:「去圖書館幹什麼?」
「學校組織的課外閱讀沒完成,那天約好一起去寫讀書筆記。」灰原哀解釋道。
陳諾皺了皺眉。
看著這熟悉的展開,他心裡有些沒底。
不過又一想,灰原哀都變小了,他和小蘭的誤會也解釋清楚了,應該不能發生修羅場了吧?
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