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結算！【熔鐵焚鋼之夜】
清晨，獵狼酒館。
從黃金國銀行回來後，羅修只淺淺睡了一覺，很早就從床榻上醒了過來。
他一直在思索著，關於「維利諾·巴卡爾」的事情——
雖然和喬德文已經商量好了，這位巴卡爾侯爵的私生子必須死，但羅修卻在思索著更深的事情。
在之前對霍德維爾的審問中，霍德維爾已經交待了他所知道的全部。
但這還遠遠不夠——因為在安東尼從翁西卡鎮的聖裁任務帶回的密箋中，裡面還記載著、讓『血肉喰祭』將新的滅身者們秘密送往帝都的安排。
已在床榻上坐直了身體、面露沉凝的羅修，開始深度思考起一些東西。
很顯然的，侯爵的私生子「維利諾·巴卡爾」並沒有將手伸向帝都的能力，這說明維利諾之上、在帝都還有其他「弒序者」的上線，而且權力與層級都遠遠高過了他。
但這並非只是四重命途的「火銅騎士」霍德維爾能夠接觸到的情報。
甚至羅修還清楚地記得，那封密箋還讓「血肉喰祭」在必要時刻可以將霍德維爾當成棄子，很顯然，霍德維爾在寫下那封密箋的人眼中並不重要。
但「維利諾·巴卡爾」會是寫下那封密箋的人嗎？
羅修對此表示懷疑，但並未很快確信這點，只是保留了這種可能。
但無論寫下那封密箋的人是不是維利諾，出於安全、也出於隱藏任務獎勵的考量，羅修都會殺死他，徹底將這一禍根拔除。
至於那在「帝都」的弒序者，羅修暫時不考慮調查更多——未知的危險是原因之一，如果因此招惹到【至高】七重命途的高位者、甚至是奧古斯維爾大帝本人的注目，那就得不償失。
他目前的打算，就只是殺死「維利諾·巴卡爾」本人——直接截斷從帝都到基層的「弒序者」中間的一環，讓他們之間消息的互通形成斷層，也就因此不會再有多餘的、調查翁西卡鎮那封密箋去向的視線。
羅修暫時是這樣計劃的，他腦海中同時也在回憶著，前世的時候是否有相關的劇情。
但無論他怎麼搜刮記憶，他都沒有哪怕一丁點兒關於松原城爆發了大的「弒序者」災禍的印象。
或許那場「弒序」已經在暗中發生，但被侯爵悄無聲息地解決了……
因為「維利諾·巴卡爾」特殊的身份，領主府邸不會聲張、甚至將此作為需要嚴守的秘密，這是有可能的。
而那時候的玩家們最多也就三重命途，還遠遠不到能接觸這樣層次情報的權級。
或者。
也可能那場「弒序」根本就沒發生？
因為前世的時候，巴卡爾侯爵準備前往庫瑪領參與平叛的時間還要更晚一些，而「雷霆將軍」亞伯特也並沒有前往紅楓城。
高文勳爵與亞伯特，他們兩位巔峰層次的「入聖者」，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至少會有一位留守松原城中。
如果「維利諾·巴卡爾」只是剛剛晉升五重命途「入聖者」的話，他對上高文或是亞伯特中任何一位，都是絕對沒有勝算的。
他唯一的優勢大概只有真·巴卡爾侯爵血裔長子的身份了，但這重身份甚至並不被侯爵承認……
按前世的進展，這位小巴卡爾是掀不起一點兒風浪的，他或許因為看不見勝算，而偃旗息鼓了也說不定。
而現在的這位小巴卡爾顯然是飄了……羅修思索著。
但無論怎樣，「維利諾·巴卡爾」是弒序者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因此，羅修將殺死他的決心也同樣堅定。
在羅修的安排下，茵蒂斯和其他潛伏松原城的聖淵使徒們，已經去調查他的住址了，對他展開了嚴密的監視。
但保險起見——就像羅修和喬德文行長商量的那樣，羅修並不會馬上動手。
那將等到三日之後，等到喬德文對霍德維爾「奪魂」的靈性殘留完全消散。
那樣才最為穩妥。
且做足了準備的一擊才最為致命。
……
一邊想著，關於那位「維利諾·巴卡爾」的事情。
羅修已從床榻上起身，走到了窗戶邊，「唰」地一下拉開了窗簾。
陽光一下子照射了進來，讓屋內瞬間亮堂了許多。他腦海里也暫時清空了對維利諾的思考，而是思捋起今日份的安排。
從手環中取出了「銀晷羅盤」，羅修低頭看了一眼。
那上面的水銀凝針，已經開始極小幅度地擺動了，說明「隱匿長老」巴伯侖距他的位置已愈發接近，距離松原城就只有差不多半日的路程。
而按照羅修之前對「聖執事」休伯爾特說過的、他來松原城的安排——等巴伯侖接近松原城，他就會暫時脫離對巴伯侖的追蹤，而先一步進入松原城中面見大主教，以第一時間向大主教告知關於「隱匿長老」巴伯侖、還有黑晶工廠的事情。
這樣的時間安排卡的嚴絲合縫，且絕對沒有提前泄露的風險，能打巴伯侖和黑晶工廠一個措手不及，以實現一石二鳥的目的。
「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羅修呢喃著，他再看了眼手中的銀晷羅盤，便將它收回到了儲物手環當中。
就在今天的上午，就去總教會面見大主教吧……
羅修這樣計劃，這才是他到松原城的頭等正事。
但在他完成了用餐與洗漱，準備真正動身前往總教會之前，
他忽地感覺靈性產生了顫動——
那是連接著「聖淵」的、連接著他的「聖淵使徒」們的靈性。
這份顫動純粹而強烈，那歸屬於和羅修同樣的層次，而這一層次的「聖淵使徒」便只有一位……
——「執刑官」柯羅斯！
柯羅斯發起了靈性的傳導，他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要向他的「尊主」匯報。
羅修已隱隱有了猜想，他於是關好並鎖上了門窗，召喚出「幽影渡鴉」擬造出自身的真實幻影，隨後，他坐回到床榻邊上，手背上浮現出深紅的龍爪印記。
傳送的深紅圓環接連浮動，羅修的身形便在光影明滅間變得暗淡、漸趨消散。
而他眼中的景象，也隨之發生了巨大的、仿佛世界扭曲般的變化。
現實的世界從他的眼中消失了，屬於「聖淵」的世界隨之緩緩凝聚。
直到所有線條都與記憶中的景象重合、交迭，羅修已來到那獨屬於他的王庭大殿之中的時候，他看見「執刑官」柯羅斯就跪伏在那裡，臉上浮現出狂熱的神情。
「尊主！」
在看見「尊主」羅修到來後，柯羅斯向羅修虔誠頂禮，隨後興奮地說道：
「我已完成了！完成了您交予我的委託！」
果然……
羅修心下完全明了了。
他之前交付給「執刑官」柯羅斯去完成的委託，那就是巴林的委託任務【熔鐵焚鋼之夜】，柯羅斯所說的「完成」，便只能是這件事情。
他於是微一頷首，以略帶讚許的、但仍然冷漠的口吻說道：
「我知道了。」
「你做得很好，柯羅斯。」
「那麼，我所要的——『燃鋼之王』哈里斯的頭顱，在哪裡？」
在羅修的話音落下的一刻，柯羅斯隨即伸手入懷，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鮮紅色手環。
那表面顏色如鮮血般艷紅，其中正流轉著如硃砂碎般的光芒。那也是「儲物手環」的一種，只是比較邪性，能用它存儲具有超凡靈性的屍體……通過面板偵測，羅修已明白了他的物性。
這屬於【紅蓮】與【智識】結合的造物，在帝國屬於違禁。但柯羅斯會使用它裝盛哈里斯的屍體，羅修並不奇怪。
柯羅斯左手攥著深紅的手環，右手已摩挲上它的表面，指尖划過的地方亮起一枚枚細小的咒文。
一顆頭顱——「燃鋼之王」哈里斯的頭顱，便在那一枚枚咒文閃動間，從手環的「環」當中，被抽離了出來！
那是扎滿了紅色鬍鬚辮的中年男人，他的頭髮也和鬍子一樣扎滿了小辮，顏色就如久浸在血缸之中染成的一樣。
他臉上還殘留著臨死前的絕望、懷疑、恐懼、不甘的表情，而這樣的表情最終被定格在了死亡的一瞬。
「他就是『燃鋼之王』哈里斯，尊主。」
柯羅斯一手抓著哈里斯的頭顱，向羅修面露狂熱地說道：
「按照您的指示，在我領著軍隊前往法夫納城駐紮、並送走了巴伯侖之後，我便立刻率領『獠首』們前往邊陲聚落，並鎖定了『燃鋼者』們的蹤跡！」
「昨天深夜，我以『執刑』的名義，向『燃鋼之爐』的數個據點發起清剿。我們血洗了他們，而他們的首領——『燃鋼之王』哈里斯，也被我親手殺死！」
「……」
柯羅斯狂熱地訴說著自己的功績，但羅修並沒有太注意他之後說的話。
因為在柯羅斯取出「燃鋼之王」哈里斯頭顱的一瞬，羅修的任務面板便忽然跳動，【熔鐵焚鋼之夜】的任務進度有了推進！
只需向巴林交付哈里斯的頭顱，羅修就可以進行這項委託任務的結算了。
於是，在柯羅斯想要詳細地敘述自己擊殺「燃鋼之王」哈里斯的細節的時候，羅修打斷了他：
「夠了，柯羅斯，夠了。」
他看向柯羅斯，說道：「你已做得很好了，柯羅斯。那麼，你還有其他要向我匯報的事情嗎？」
「當然，當然！我偉大的尊主。」
柯羅斯說道：「從『燃鋼之爐』的據點當中，我們繳獲了大量的咒縛武器、裝備。」
「那可以更好地武裝『聖淵』的同袍們，亦或是熔煉了它們，將它們重新鍛造成威力更大的咒縛武器！」
「還有，我們繳獲了『燃鋼之爐』最重要的東西——『燃鋼鑄爐』！我們繳獲了一座『燃鋼鑄爐』！」
連燃鋼鑄爐都繳獲了？聽到柯羅斯這樣匯報的羅修，內心還頗有些驚訝。
「我知道了。」羅修點點頭，說道：
「到時候，就將你繳獲的咒縛武器、裝備，還有那鼎鑄爐，都送往『鬼匠師』巴林的莊園那邊吧。剛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他。」
「謹遵您的意志，尊主。」柯羅斯再度跪伏，虔誠地說道。
……
聖淵。
「鬼匠師」巴林，自他被送葬人帶入聖淵、答應羅修留在這裡之後，便被安置在了遺落王庭中一座古典的莊園裡。
就和在現實世界中、矮人米爾的「鍛造莊園」一樣，巴林也擁有了一座類似的鍛造莊園，名字就仍以「巴林鐵匠鋪」命名。
而當羅修來到這裡時，從莊園的深處便不斷傳來「鐺、鐺——」的打鐵聲，他已看見那位健壯的老人正赤著胳膊，揮起鐵錘一次、一次地向冶爐之中砸落。
而在灼熱的冶爐之中，赫然是一排排「青銅」之鑰的鑄模。
那就是巴林在「聖淵」主要的工作了——自他來到「聖淵」之後，至今已鍛造了近千支鑰匙的雛形，但對羅修來說卻還遠遠不夠。
當看到「聖淵之主」到來的時候，巴林停止了揮錘，向羅修走來。
「最近怎麼樣？」
羅修笑著向巴林問候道，「在『聖淵』的生活，感覺還習慣嗎？」
「……還好。」巴林點了點頭。
「說實話，我見識了不少新的東西。」
「獸人、人類和矮人竟能這樣融洽地相處，甚至對立的命途都能在這裡尋得共存的角落……這的確匪夷所思，也稱得上是奇蹟。」
「你過得習慣就好。」羅修微笑頷首，隨後便對巴林說道：
「我為你帶了件禮物，巴林，希望你能喜歡。」
「什麼禮物？」巴林歪了歪頭。
羅修不再回答他，只是從懷中取出了先前柯羅斯交予的深紅手環，並將它交付到了巴林的手裡。
「打開它吧。」羅修說道，「你會高興的。」
巴林愣了半秒，還是按著羅修的指示，激活了那上面的咒文。
隨後，一滴、兩滴的鮮血從中滴落，當巴林從手環里抽出了一顆頭顱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了。
那先是懷疑，再到錯愕、到震驚、到狂喜……
而在同一時間。
羅修的任務面板當中，【熔鐵焚鋼之夜】的委託任務，也已同步完成——
【已完成委託任務：熔鐵焚鋼之夜（地獄難度）】
【「燃鋼者」們幾已死絕，而「燃鋼之王」哈里斯也已授首，你已成功完成了『鬼匠師』巴林向你發布的委託。】
【任務結算中……】
【獲得基礎完成獎勵：基礎經驗+60000，自由屬性點數+12，稀有專長『鐵心獵手』*1】
【獲得額外完成獎勵：基礎經驗+120000，自由屬性點數+18，史詩專長『燃鋼毀滅者』*1】
【……】
【鐵心獵手（稀有）：你心堅如金石，你深知獵殺者絕不可沾碰仁慈。】
【你的「力量」、「敏捷」與「抵抗」屬性+6，目標的血量每比血量上限小30％，你對目標造成的傷害額外提高10％，最多迭加兩層，傷害提升上限為20％。】
【……】
【燃鋼毀滅者（史詩）：那熔鋼的巨爐因你而焚燒。】
【你的「力量」屬性+32，「抵抗」屬性+48，你每有1點「力量」，你的「物理攻擊」與「防禦減免」額外提升2點。
你已是熔鋼之軀，相同層次之下，你免疫80％的「火焰」屬性傷害，且能吸收對你造成「火焰」傷害的40％，將其轉化為火焰護盾、或是對其他目標進行同等傷害的、「火焰」屬性的反擊。】
【……】
「我說過，你會高興的。」
看完面板中嶄新的獎勵內容，羅修笑了笑，對巴林說道：
「而我也一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