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死誕神嗣
沒什麼波折地，托馬斯想加入「教會巡衛」的請求通過了。
之後，他和其他成為「教會巡衛」的玩家們，被教會「聖裁所」的聖裁者帶走，並分配了一套半身皮甲，以及一柄鋼製片手劍。
這就是新人的第一套武器和裝備了！托馬斯心中暗喜。
在得到它們的第一刻，托馬斯便迫不及待地對它們進行了面板偵測。
「精緻的半身皮甲」，和「質地精良的平民袍服」，它們可以同時裝備，且作為「內襯」與「護甲」分別的護具，給到的屬性賦加可以同時生效。
「半身皮甲」給到了3點力量、1點體質、3點抵抗的屬性賦加，而「鋼製片手劍」則給到了5點力量、2點敏捷，讓托馬斯的各項屬性又有了顯著的增長！
除此之外，托馬斯領到的片手劍，其中還隱隱刻有淡金的紋路，似乎蘊藏著某種神聖的力量。
而在劍的面板之中也的確是這樣——這把武器經過簡單的附魔，能將造成物理傷害的20％轉化為「聖光」屬性傷害，並具有一定的驅散、淨化效果。
不愧是紅楓城最強的教會發的武器！托馬斯心中歡喜，他隨後打開了聊天頻道，看周圍已得到工作的玩家熱火朝天地討論各自的收穫。
忽然間，他的聊天窗口彈出了一條私信。
……
【霜月123】：還真有「鍛造師學徒」欸！我已經加入了，等一會兒傳道所的聖職者就會帶我們過去，去那個「正宗矮人鐵匠鋪」！
【霜月123】：這個名字……噗。有種我下樓吃「正宗OO小籠湯包」的既視感orz
【霜月123】：期待期待！你呢？托馬斯？你那邊確認了嗎？
……
霜月果然加入了「正宗矮人鐵匠鋪」，成為鍛造師學徒了啊……整挺好的，這也的確很符合她的性格……托馬斯心想著，隨即給霜月發了條消息回去。
……
【托馬斯小火車】：我也確認了，我加入了「教會巡衛」，正準備和聖裁所的聖裁者出教堂去，執行巡邏任務。
【霜月123】：那也很好！嘿嘿，我要出發啦，說不定能在街上看到你！
【霜月123】：等會再聊，回見！
……
之後，托馬斯便沒再回復她，而是關閉了面板，和其他成為「教會巡衛」的玩家們等待領導他們的聖裁者出現。
就在聖裁所的門口，在周圍其他第一波成為「教會巡衛」的幾十位玩家們興奮的討論聲中，托馬斯看見了、一道有些陰鬱的、拎著根戰錘向他們走來的牧師的身影。
那就是「聖光牧師」！托馬斯聚精會神地望著向他走來的聖職者。
那位聖職者腳步頗快，很快就來到了玩家們面前，散發出的陰鬱氣場讓原本還在興奮討論著的玩家們不禁紛紛噤聲。
聖職者的目光，就在面前玩家們身上環顧了一周，隨後開口，以淡漠的聲音說道：
「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們第一支『聖巡小隊』的隊長。」
「我是康納，『聖裁者』康納·魯恩，你們可以直接叫我康納。」
「之後，我會告訴你們小隊任務。但現在，你們應先知曉戒律是什麼。」
……
紅楓城教會，主教聖座。
透過「霧影」的視野，羅修知道大部分玩家都已接到了「工作」。
所有人現在都興致高漲，在聖職者們的帶領下離開了教會，前往各自應在的崗位。
而羅修的注意力，主要就放在了康納那一邊。
康納就快晉升「三重命途」，他需要一場激烈的戰鬥來徹底突破桎梏，而成為「教會巡衛」的小隊隊長，也是給他戰鬥的機會。
到時候「死誕神嗣」降世，街道上必然到處都是低階的死靈怪物，而成為了「教會巡衛」的玩家們也很快就將迎來戰鬥，給他們發放帶有一定「聖光」附魔效果的武器，也是為了這點。
而康納帶領小隊執行巡戒的位置，也是靠近「古斯塔街」周邊的街區。那裡還有早已準備好的「邊庭」騎士們接應，因此羅修並不太擔心康納的安全問題。
除了這之外，羅修的注意力，還在另一名玩家的身上。
——「托馬斯小火車」。
在羅修前世時，他曾是【光輝】聖騎士職業的頂點玩家之一，而在羅修最後向「深淵災龍」發起討伐的時候，他就曾是羅修的隊友。
可以說，在前世的時候，羅修和托馬斯從開服起就建立了交情。他們甚至在一開始時就降臨在了同一片位置，這也是羅修單獨指派了馬伊耶夫去尋找、帶回他，後來又讓康納當他的隊長的原因。
「托馬斯小火車」，他是很值得培養的對象。不止如此，羅修同樣在關注他的過程中，確認了另外一件事。
——在托馬斯降臨之初，在他身旁的「降臨者」並沒有出現「羅修」自己！也就是說，自己是真真正正地「穿越」到了遊戲異界中去，而不是克隆、複製，變成了自己的同位體！
這也是長期以來，羅修一直擔心的問題，而直到今天才終於確認了結果。
羅修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樣，他也就不用考慮什麼、自己該如何和自己相處的問題。
而從這點上，羅修也已再次確認了，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是真正「活著」的，而作為「降臨者」的玩家們會從地球被召喚過來，「虛假」的反而應是那些玩家們，他們就像是意識連接著一道實化的投影，而因為某種原因，和這個世界產生了關聯……
羅修思維發散地想著這些，在「霧影」的視角中，托馬斯和其他「降臨者」們已跟隨康納出了教會，羅修便停止了視域連接，也準備出門。
忽然間，他的靈性一顫，那是籠罩聖座的「耀金結界」的反應。
「引導牧師」科倫請求入內，他的氣息顯得焦急，靈性也因此變得紊亂。
羅修於是撤下結界，同時披上了大祭褂袍就往聖座一層走去，在庭院內遇上了面露急切神色的科倫。
一看見羅修，科倫就小跑了過來，也顧不得行聖禮，就氣喘吁吁地說道：
「『聖執事』休伯爾特大人讓我趕緊來找您！他、他說……帕薩羅有動靜了！」
「就在古斯塔街，大量濃稠的、黑色的液體從下水道涌了出來！它們蠕動著、散發著莫名的惡臭，正往街區之外匯集！」
「還有，還有，許多在古斯塔街的平民已出現了某種症狀，他們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睛還通紅布滿了血絲，開始出現意識混亂、甚至見人就咬……」
「……」
「我知道了。」羅修點點頭，他腳下隨即加快了步伐，說道，「你去通知教會其它聖所，讓所有暫無緊迫事務的聖職者全到古斯塔街外圍集合。我現在就去找休伯爾特，在事態難以抑制前嘗試平息它。」
說完，羅修便召喚出「黃金天馬」珀伽索斯，並翻身上馬騰空而去，向古斯塔街的方向馳騁。
科倫則片刻不敢耽擱地前往聖裁所、傳道所和密要所，向在聖所之中的聖職者們傳達了大祭的示諭，所有聖職者們於是都暫時放下了手中的事務，向著古斯塔街的方向聚集。
……
十五分鐘後。
古斯塔街，駕馭「黃金天馬」的羅修很快來到了這裡，並在街區前的一片空地上降落。
像是感應到了羅修的氣息，一道璨金的光芒在羅修眼角浮現，「聖執事」休伯爾特的身形已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來了，羅修。」休伯爾特簡短地向羅修問候了一句。
不等羅修回應他，休伯爾特的目光便轉向了面前的深巷之內，說道：
「『死誕神嗣』的氣息，已變得前所未有地活躍了。而屬於『死靈主教』帕薩羅的氣息則變得越來越稀薄，我就快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這說明，帕薩羅面對『死誕神嗣』吞噬的抵抗，已經走到盡頭了。但也多虧了帕薩羅的掙扎，現在正是『死誕神嗣』最虛弱的時候。」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羅修。」
「……」
聽著休伯爾特說這些話的時候，羅修的目光也已向深巷之中看去。
眼前深巷的兩側是古舊且殘破的房屋，住在這裡的人們相對貧窮，但又還不算真正的貧民，就只能住在這塊相對較差的房子裡。
大多數的房屋都緊閉著，粘稠的、瘮人的黑水就從井蓋、水溝之中不斷地湧出，撫摸、拍打著兩側及踝的石階。
這就是某種噩兆，羅修無比確信這點。所幸古斯塔街的居民們已及時撤離，而被「污染」的平民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目前的場面就還在掌控之中。
而除開眼前所見的這些，羅修能感受到，空氣之中的確瀰漫著濕漉的、粘膩的氣息，如同腐肉堆積散發出的臭味就飄蕩在周圍，而那源頭就在深巷的深處。
透過「靈性視界」，他面前房屋的輪廓甚至完全消失了，全都籠罩在一層又一層重重迭迭有如煙霧般的濃瘴里。
而在濃瘴的中心有著一團微弱的、黑色的光團，它在顫抖著、想要往更遠的方向逃離，但卻一次又一次被中心更為巨大的黑色光團吸了回去。
隱隱的，羅修甚至能夠聽到微弱的呼救聲，還有像是孩童般嚎哭的聲音。
「我餓……」
「我……餓……」
「好餓……好餓……」
「……」
羅修皺了皺眉頭，他身體忽然也湧上了一陣不適感，似乎也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下維持「靈性視界」太長的時間，於是便關閉了視界。
「你想鑿開他們的藏身處了，對嗎？」羅修並未轉頭地對休伯爾特說道。
「嗯。」休伯爾特微一頷首，「等帕薩羅的氣息完全消失了，羅修。我需要你協助我，一同鑿開『死誕神嗣』所在的地底。」
「好。」羅修點點頭，「我會協助你。」
之後，他們並未再說更多話，只是逆著不斷湧出的黑水，向著深巷之內一步、一步走去。
……
太陽從正午的制高點稍稍降下的時候，時間已來到下午。
托馬斯跟隨著「聖裁者」康納，先後在馬尾街、四分街和溫爾頓街執行了巡戒。
但和托馬斯期待之中的、在「巡戒」的過程中碰上什麼邪教徒、敵人的奸細之類的展開並沒有發生，反而，他們解決了兩起酒後鬥毆、三起聚眾鬧事……
都是很平平無奇的、由平民之間的糾紛而導致的普通事件……這就算放在現實世界也屬於常見的糾紛類型，難不成「教會巡衛」的真實身份其實是異世界城管？
托馬斯有些興致缺缺地想著這些，他現在只覺得無聊，只想看見血流成河。
不過，第一次遊玩到如此真實的遊戲，托馬斯對其總是有著更高的寬容性，他心想著「真實」的異世界生活或許的確是如此的，在觸及真正的超凡之前，這樣平常的巡邏或許才是「教會巡衛」的日常……
期間，托馬斯嘗試著找康納搭話，但康納卻面容冷峻地拒絕了他，渾身散發的那股「生人勿近」般的氣息，讓托馬斯不自覺地離康納遠了一些。
不過，除了康納之外，小隊還有其他「一重命途」的聖職者隨行，托馬斯於是很快轉換了搭話的對象。
這些「見習」的聖職者們，比康納好說話的多。從他們的口中，托馬斯又得知了些關於教會的故事、以及關於這個世界的一些常識。
一邊消化著它們，托馬斯已跟隨康納，來到了他們最後將執行巡戒的區域。
古斯塔街。
一來到這裡時，托馬斯便敏銳地感受到，他身前「聖裁者」康納的表情變得嚴峻了不少。
「這是最後將『巡戒』的區域了。」康納說道，「相比之前的其它區域，古斯塔街更加危險，因為有著已探明的異教徒盤踞在這裡。」
「打起精神，我們只在外圍執行巡戒。一旦有任何異常，情況超出我們預料的話，我會安排你們優先撤離。」
「……」
要來了嗎？大的要來了嗎？聽到康納說出這些的時候，托馬斯眼中閃過了興奮的光彩。
而就在康納話音落地的一刻。
——轟！！！
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在古斯塔街區的中心，猛地爆發出一陣猛烈的響動，伴隨著一片片耀金的光芒向外濺躍！
——轟！！！第二聲巨響轉瞬及至，這一次，讓托馬斯感覺立足處有了明顯的震盪。
發生什麼事了！托馬斯的第一反應，是看向身前的「聖裁者」康納。
此時，康納已停止行進，滿臉戒備地取下了身後的戰錘。
——轟！！！第三聲巨響，很快便又傳來了，托馬斯猛地感覺腳下產生了劇烈的顛簸，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而就在三聲巨響過後，一聲悽厲的、刺耳的、尖銳的啼哭聲，便如針刺般刺向所有人的耳朵。
——嗚哇！
一道黑色的光柱沖天而起，一顆被漆黑濃霧托舉著的、像是無數碎肉拼接而成的巨大頭顱攀附著光柱向上衝去，但很快被從下方向上激射的耀金光芒擊落！
——嗚哇！！！
那哭喊的聲音變得更加悽厲、更加刺耳、更加尖銳了，剛被擊墜的巨大頭顱再一次掙扎著向上逃離，這一次，托馬斯終於看清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是被不祥的濃霧籠罩著的、一顆像是嬰兒的恐怖頭顱。
對祂的面板偵測中，其它所有都是問號，托馬斯唯獨看見了祂的名字。
那是【死誕神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