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進城（5k4）
紅楓城教會？庇護？
托馬斯腦袋裡有些疑惑，但他很快也反應了過來。
眼前的這個叫「馬伊耶夫·塞維爾」的聖職者，他之前似乎稱呼他們玩家是「流民」——那或許是某種背景設定，例如他們「降臨者」就是因戰亂而遠避至此的難民之類的，這倒也是很合理的展開。
而眼前的聖職者也說了，他們所在的帝國，似乎正與「漆黑公國」之間進行著戰爭！這更讓托馬斯確信自己的猜想沒有問題。
——這就是代入感！有著豐富rpg遊戲經驗的托馬斯，已經默默腦補了剩下的部分。
看起來，那視野盡頭的要塞城市就是所謂的「紅楓城」，而紅楓城教會就是他們玩家將遭遇的第一個超凡者勢力！托馬斯有些期待，決定就跟著馬伊耶夫進城看看究竟。
和馬伊耶夫有相同想法的玩家占大多數，也有少部分玩家不喜歡這種「強制劇情」而蠢蠢欲動。但想了想之前被聖職者馬伊耶夫胖揍的兩個玩家，還是先按捺下了作死的內心。
這類玩家現在想的是……
——打又打不過，就算所有的玩家一起上，怕是也磨不掉「馬伊耶夫·塞維斯」哪怕一滴血……要不就先跟他進城看看情況？如果能在城裡做做任務、升升級、獲得些超凡力量什麼的，到時候再逃出來也不是難事……
隱忍！主打就是一個隱忍！
玩家們心中各作著打算，但倒也沒再有人跳出來，向馬伊耶夫等聖職者們發起攻擊。
之後，托馬斯就看著馬伊耶夫再次翻身上馬，而他帶來的其他聖職者們則來到他們這些「流民」們後方，對他們形成了三角包圍。
聖職者們就「護送」著這些「流民」們，在沙礫平原的戰場上緩慢移動著，約半小時後抵達了紅楓城。
……
紅楓城教會，光輝教堂，內院。
主教聖座之中，羅修正在聖修室之內，一邊關注著【玩家論壇】和【世界頻道】中的動靜，一邊看著「幽影渡鴉」霧夜的霧影傳回的景象。
在內測開啟後不久，羅修已經大概確認了，【封閉內測】之後，自己的面板有什麼變化。
有玩家面板的羅修同樣解鎖了【玩家論壇】和【世界頻道】。他能看見玩家們在裡面熱火朝天地討論著什麼，但並不能親自發帖或評論。
因為他本質上還是屬於npc，只是掌握著部分玩家面板的功能，而並不擁有所謂的「帳戶uid」……這就好比前世很多平台網站上的「登陸後才能評論」，他現在就屬於能看見內容，但「無法登錄」的狀態。
同樣的，他也能召喚出《神之命途》的UI界面，但所有選項都是（灰框，劃掉）的狀態，他並不能「退出遊戲」。
不過，羅修也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他只是小小做了個嘗試，嘗試失敗也沒什麼關係。
而內測開啟之後，最重要的變化，還是在新解鎖的【npc專有模板】上。
【npc專有模板一覽——】
【展示模板調控，已開啟】
【任務發布功能，已開啟】
【好感度調節，已開啟】
【技藝/技能傳授，已開啟】
【提出交易功能，已開啟】
【組織/勢力功能，已開啟】
【……】
他解鎖了許多新的功能，而其中大部分和羅修猜想中的「npc功能」並無二致。
例如，「展示模板調控」，這可以一定範圍內修改展示的人物面板，主要作用在玩家對npc使用偵測功能的場合。
實際上，「展示模板調控」所能夠修改的，也只有展示的名字、以及設置「主動展示」的內容。
如果玩家和npc層次差異過大，或是「感知」和npc的「抵抗」屬性差距過大，除了npc所展示的名字外，玩家使用偵測的結果就什麼都看不見。
但如果設置了「主動展示」，玩家們偵測就能看見這些內容，而無需達到其它前置的要求。
羅修暫時沒有想「主動展示」的東西，但對展示在面板上的名字卻做了一番修改，將默認的「羅修·杜蘭特」改成了「羅修·卡洛斯」。
之後，如果要再以聖淵「修羅」的身份和玩家接觸，那就在面板上再改一次名……羅修這樣計劃著。
而在「任務發布功能」中，他則可以親自製定給玩家發布的委託任務。
根據羅修目前「領袖npc」的npc等級，他可以向玩家們發布「噩夢」難度及以下的任務，而任務獎勵也可在一定範圍內調控，範圍在1到50000點經驗值之間。
但這也有著些限制——向玩家們發布任務的經驗值獎勵並不是憑空生成的，而需要當前npc等級下溢出的經驗值中墊付10％。也就是說，給玩家發布的「噩夢」難度任務，如果獎勵設定在50000點的話，其中5000點就需要從羅修自己的經驗中扣除。雖然這並不會讓羅修「掉級」，但也的確需要經過仔細的斟酌。
不過這當然也有應對的方法，羅修早就為此預設了解決方案——「靈性之泉」！只要通過某種方式，讓玩家心甘情願將獲得的經驗「上貢」就行了，為了達成這一目的，還需要一些其它的鋪墊。
而其它的功能，「好感度調節」、「技藝/技能傳授」等等就如同其名，並沒太多複雜的地方。
但嶄新出廠的npc模板，在這些功能上的設定卻是獨立的。羅修也已將它們關聯了起來，設置了完成委託任務提高「好感度」、而「好感度」綁定「技藝/技能傳授」、綁定「交易」功能等等。
而在完成這些所有設置之後，羅修將關注點重新放回到「降臨者」們身上。
在他的指示之下，教會幾乎半數的聖職者都已出城，前去帶回那些「可疑的流民」。
那些「降臨者」們降臨的位置都相對偏僻，在羅修的記憶里，他們降臨之初還沒有土著發現他們。
也就是說——紅楓城外「降臨」的這些玩家們，教會有十成把握能和他們產生「第一次接觸」，這正是前瞻的優勢。
看著霧影傳回的景象，目前派出去的聖職者們，差不多都已和「降臨者」們產生了接觸、並將他們往紅楓城內帶回。
那麼之後，就該進行第二步了……
一邊在腦海中鞏固著計劃，羅修已從桌案前站起身，離開了聖修室，往主教聖座之外走去。
……
托馬斯和其他玩家們，在聖職者馬伊耶夫的帶領下，已來到了紅楓城的城門前。
在被護送至紅楓城的路途中，托馬斯和其他幾位沉浸體驗的玩家，嘗試著向馬伊耶夫開口問了些問題。
隨後，他們發現眼前的這位「聖職者」並不像看上去那樣肅穆威嚴而高不可攀，相反，馬伊耶夫其實相當健談，對玩家們提出的問題也都做了回答。
從馬伊耶夫口中，托馬斯了解到了些相關的背景。
他們所在的諾蘭帝國，正和接壤的「漆黑公國」之間進行著「審判戰爭」。而位於諾蘭帝國—松原領邊陲的紅楓城，便是審判戰爭的前線要塞之一。
如今的紅楓城形勢相當嚴峻，外有漆黑軍虎視眈眈、伺機而動，內有各種敵人的隱秘組織蟄伏，隨時可能對城市造成破壞。
但在這樣嚴峻的局面下，紅楓城的「三大駐地」——【光輝】命途的紅楓城教會、【至高】命途的邊庭、【智識】命途的方碑院聯手穩固了局勢，一次次粉碎了敵人的陰謀，保全紅楓城至今。
而馬伊耶夫所隸屬的，正是【光輝】命途的紅楓城教會——他追隨著的教會大祭叫做「羅修·卡洛斯」，那是三大命途駐地超凡者中的最強者。
聽馬伊耶夫說著這些的時候，托馬斯也在思考著其它。
……也就是說，【光輝】、【至高】和【智識】命途，就是初使可選的御三家？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命途……
托馬斯想著這些的時候，他腦海中自然地浮現出了面板，打開了【玩家論壇】。
果然已經有人發布了已發現命途的分享貼——已經有人了解到【失落】、【苦荼】和【紅蓮】命途，不過這三個命途似乎在帝國被確立是非法。
此時，馬伊耶夫正在向值守城門的守衛出示什麼證件，托馬斯一邊等待，一邊在腦海中切換到【世界頻道】，和周圍的玩家們愉快地水聊——
「原來這裡是紅楓城，不知道能不能觸發什麼主線任務？」
「應該可以吧，就沒見過開放遊戲不給主線任務的……」
「確實」
「樓上的，魂游打少了阿大兄弟」
「確實」
「我更好奇，進城後有沒有成為超凡的方法？」
「確實」
「我覺得，【光輝】命途可能很強？大夥都看到了吧，剛才那個聖職者把id是『追風666』的大兄弟摔了個*吃*欸？」
「確實」
「憋說了，快憋說了……」
「插樓，人類的本質是——」
「確實」
「……」
托馬斯饒有興致地看著玩家們水頻，很快地，聖職者馬伊耶夫已和守衛完成交涉，走了回來，對玩家們說道：
「可以進城了。」
「進城後不要東張西望，更不要脫離隊伍。我會領你們先去教會，領一份新的衣物和食物。」
說完，馬伊耶夫就往城內的方向走去。而玩家們則跟在他的身後，並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裡地東張西望起來。
……
兩側中世紀風格的房屋，就在玩家們面前徐徐呈現。
因為戰爭的緣故，許多房屋內的主人已逃往外地，這讓許多家窗戶上積壓了厚厚的灰塵，窗台擺放的盆栽綠植也大多枯萎。
但是，即使城內是一片蕭條的氣息，守衛的士兵還是兩兩一組、一絲不苟地執行著巡邏。
偶爾能看見穿平民服飾的行人上街走動，他們臉上透露出疲憊，但眼神中還帶著希望，還未對生活失去動力。
托馬斯回想起來，聖職者馬伊耶夫的確說過「紅楓城形勢嚴峻」，但他也同時說了，這座城市在三大駐地的帶領下、在敵人的恐襲中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進入托馬斯視野的，正是這座城市此時真實的風貌，讓托馬斯隱隱有了些思考。
當然，他很快也看見了、就癱靠在一側房屋的圍牆上，一臉頹喪拿著酒瓶猛旋的流浪者。
「……我的家沒了……我的房子都被摧毀了！」流浪者雙目無神，半是呢喃、半是嘶吼地喊著。
「戰爭……嗝……該死的戰爭……那群守衛怎麼會就這樣讓敵人混進來！明明已經一次又一次戰勝了……怎麼還會有一波又一波的敵人混進來！」
「我們交的稅都餵了狗嗎！……嗝。」
「我的房子……嗚……我的房子……嗝……那可是波爾坦家族三代人打拼、積蓄下來的房子！嗚……」
「……」
托馬斯看見，流浪漢隨即舉起酒瓶，又猛灌了一口。
那酒的度數似乎挺高的，流浪漢已經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不久後，巡邏的守衛發現了他，便小跑著過來，一邊罵著「你這該死的，又在胡說些什麼」，一邊拽起他的臂膀，將他架走了。
托馬斯看了看流浪漢被架走的背影，再看了看聖職者馬伊耶夫，他似乎對此並沒什麼感情波動，臉上依然是那副嚴肅的表情。
「發生什麼事了？」托馬斯於是快走了幾步，到馬伊耶夫身旁問道。
身為玩家，他並不對所看見的景象投入什麼情感，只是想多了解一些背景，好熟悉可能的劇情。
馬伊耶夫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半個月前，漆黑軍的『執刑官』曾潛入紅楓城中，率領黑牙和獠首們，對大片城區造成了很嚴重的破壞。」
「剛才的那個人，他原本是富商波爾坦老爺的長子。他父親過世後，給他留下了將近半條街巷的房子，小波爾坦就靠著收房租為生。」
「但是，因為長期無所事事，又有著一份相對穩定且較高的收入，小波爾坦染上了賭博，在朋友的引誘下，在地下賭館輸掉了幾乎所有的房產。」
「在戰爭打響前，他就僅剩下一套房子了。他本打算將房子賣掉，之後就換個地方租房子住、靠之前賣房的積蓄度日的，可戰爭忽然到來，敵人侵入了紅楓城之中，將他僅剩的房子拆成了廢墟。」
「然後——就是你看見的這樣，小波爾坦崩潰了，他先是跑到城主府邸去大鬧了一場，指責守衛軍懈怠職守，致使敵人尋隙入侵，隨後要求府邸賠償他祖輩所有的房產金，包括他賭錢賭輸的那幾套。」
「毫不意外地，他被府邸趕了出來。之後他就來到教會，要求我們出面『審判』尼爾森城主的罪行，我們也嚴詞拒絕。」
「但我們倒並沒有將他直接趕出來。『聖庭』的戒律、還有大祭的教誨，都讓我們善待處境困頓之人。我們本想為他介紹去救濟所，幫他謀求一份工人的工作，但他忽然說要堅守波爾坦家族的商人榮耀，說我們和府邸就是串通一氣，然後就離開了教會。」
「呵呵，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再看見他。」
「……」
托馬斯有些意外，他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問題，竟然會讓眼前的聖職者說這麼多話。
不過，他倒也的確從中了解了大概的背景。
而在這番「沉浸」地聽馬伊耶夫說完這些後，托馬斯感覺，自己對劇情的了解，又更加深了一層。
……
在馬伊耶夫和托馬斯說著這些的同時，他們也在向教會的方向移動著。
終於，在托馬斯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座肅穆莊嚴的大教堂。
那是有著類似哥特風格的大教堂，尖頂高聳入雲，巍峨的立面被垂直線條劃分，顯得高大挺拔。
教堂的門廊寬廣而莊嚴，彩色玻璃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斑斕的光芒，壁面石雕上的聖像栩栩如生，散發出神秘而莊嚴的氛圍。
馬伊耶夫帶著玩家們進入教堂，來到內院之前。
在教堂內部這片廣闊庭院外圍，還籠罩著流轉金華的光幕。那似乎是某種結界？托馬斯嘗試對它進行偵測，但卻完全偵測不出任何的內容。
玩家們看見，「聖職者」馬伊耶夫，他走到了那面結界之前。
他抬起手，眼中閃出璨金的光芒，手背浮現金色的光紋，手指輕輕觸碰了光幕的表面。
——嗡！光幕閃過水紋般的漣漪，其上流轉的金色光芒便逐漸淡去了，馬伊耶夫走了進去。
「進來吧，我已解除了『耀金結界』。」馬伊耶夫隨後回頭，對玩家們說道。
玩家們隨後走進了內院，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除了許許多多的，感覺風格類似、但卻叫不上名字的神聖建築外，托馬斯還看見了不少的聖職者，他們正面露肅穆地穿行內院之中，忙於各自的職責。
托馬斯對那些聖職者們進行了偵測，發現他們中的大部分的確能偵測出相對完整的結果。所有聖職者都是【光輝】命途，而他們中大部分人是一重或二重命途，暫時還沒有看見、像馬伊耶夫這樣的、偵測不出命途重數的人。
這說明馬伊耶夫應該至少是「三重命途」的聖職者！托馬斯猜測著，而他們所追隨的那位「大祭」，就應該是「四重命途」！
而除了新奇的建築、聖職者之外，托馬斯很快也看見了，其他「降臨」在紅楓城附近的玩家們。
那些玩家前後同樣有著「聖職者」看護，幾十名玩家組成的群體，已在內院之中扎了十幾堆。
聖職者們將他們帶到了一座閃耀金光的宏偉雕像前，那裡是一座祭壇，周圍已經聚集了上千名玩家，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
「和我來。」馬伊耶夫的聲音，隨後在托馬斯耳中響起，他面前的聖職者也將他們帶領到那祭壇的周圍站定。
「他們在等什麼？」托馬斯向馬伊耶夫問道。
而當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托馬斯觀察到，馬伊耶夫的臉上浮現出崇敬的、虔誠的表情。
「羅修·卡洛斯大人。」馬伊耶夫肅穆地說道，「那是教會的『大祭』，也是我們虔心追隨的人。」
……
(本章完)